第五章
“月华旁边那个人是谁？”钟昀问刚从群聊空间出来的小莲。
“看情况应该是刚认识的朋友吧，你那边巡完了吗阿昀。”小莲边操作整理着手环界面的数据边回答他。
“他。。。好像有点不对劲。”钟昀淡淡说道。
回忆起刚才见面的情形，刚刚钟昀简单用分析插件观察了一下，发现明日辰账号投射的影像偶尔会出现不稳定的现象，影像边缘模糊，账号登陆一般都由系统统一联网的，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有什么不对劲？”小莲这才放下正在操作运算的手环问道。
“没，没什么不对劲。”钟昀对此事毕竟还不确定，还是等调查后再下结论比较好。
“你也觉得他们不对劲是吧？”小莲渐渐开始激动地说道。
“怎么说？”钟昀靠近了点准备认真听小莲的发现。
“他俩肯定暗生情愫，有猫腻。”小莲认真地说道。
“。。。”钟昀无奈地看着她笑了笑，看来他已经习惯了小莲的脑回路。
“他们是不是打算看余初景巡演的首场？”钟昀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小莲边看着手环的数据边回答道。
“不是来收集数据吗？摸鱼都摸到这来了。”钟昀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摸鱼，你才摸鱼，你看看我整理的数据！”小莲一本正经地说道。
钟昀瞄了一眼小莲手环的数据，转而视线停留在小莲有点小生气的脸上，开始淡淡地笑着。
发现小莲准备抬头看他，他也继续看着她的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小莲用手摸了摸脸，这虚拟空间不应该啊。
钟昀看了一会，终于舍得收回视线，抬起手摸了摸小莲的头，说道：
“没什么，要不咱们约着一起看巡演？顺便约上月华她朋友，咱们认识认识。”
“欸，这主意不错，挺懂的哈～”小莲兴奋地说道。
“就是四张票可不好抢。”小莲突然想到了又要开票大战就脑壳疼。
“不用担心，我来搞定。”钟昀手段千千万，这点票不算什么。重点是那个可疑的男的。
“那靠你啦阿昀～”小莲睁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走吧，咱们回去。”钟昀也朝她微微笑，说道。
“零”系统内部控制系统———第三层维护办公区。
小莲在手环操作打开权限，另一只手划了一下手势，整个办公区域就在这个空间悬浮显现出来。
“你去整理下08区和09区的日常数据，还有今天巡查收集的临时数据也整理下。”钟昀吩咐道。
“好的老大～”小莲回到工位，开始兢兢业业地开启牛马模式，准备传输手环数据。
另一边，钟昀运行办公区主程序，操作打开控制系统维护层的最高权限。
他开始翻看近日来梦系统的记录日志，月华的账号是正常的登入登出，而再顺着月华这条线索去查与月华ID与其他ID的交互接口记录，查到明日辰ID。
【姓名：明日辰】
【所在服务器：08】
接入检查程序，进一步查看ID行为日志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说很干净，也没有一般用户可能使用的外带插件使用痕迹。
钟昀看着操作界面，平静地想了想，载入之前存下的一个程序。
经过程序剖析，还是发现了一点问题。
表面看明日辰ID登入登出行为记录是正常的，虽然有登出记录，但运行分析程序时发现这个ID登出的记录和一般系统录入的记录代码不同，它多出部分无效代码。
留下这种痕迹，是想暗示什么吗？
再具体的，钟昀暂时还没办法查出缺了什么，怎么缺的，有可能是bug，但出现这种bug的概率本身就是万分之一。
除非。。。
这让种在钟昀内心的疑虑再放大了些。
无意间，钟昀回想起半年前，在这里。
大约半年前，第三层维护办公区。
像往常一样，钟昀整理着今日收集的数据，例行查看故障报告和修复报告。
而在控制系统自动录入的记录报告中，钟昀发现了系统防火墙拦截了一个程序包裹，点开包裹的分析报告，系统程序显示：
【未知内容，需要人工核查。】
钟昀设置好维护系统的屏蔽网，点开运行程序包裹。
这是一个压缩包，经过了几分钟解压才把它打开。
加载了两秒后，里面的内容缓缓铺展开。
钟昀先是循例仔细从头分析运算查看，看到三成后，越看发现出现的疑点越多。
这东西必须要上交到上层管理者。
但是。。。
钟昀尝试向最高层控管系统上交了2次，而每次报告，得到的反馈指令都是：
【虚假资料不予理会，请按指令程序交予情报部销毁。】
他再次认真地核查一遍资料，开始操作，再次尝试提交，这次提交后，系统0.5秒内给出了反馈：
【虚假资料不予理会，请按指令程序交予情报部销毁。】
这是为什么？！
钟昀停下了手头提交资料的操作，渐渐冷静下来。
他开始快速地敲代码，给程序包裹再加上一层屏蔽程序，然后发送给相熟的上级维护部长梁生。
0.5秒内系统再次给出了反馈：
【虚假资料不予理会，请按指令程序交予情报部销毁。】
他在怀疑一些不太可能但。。。也可能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正当他在考虑如何下一步的时候，他收到了梁生的回复。
是一个有屏蔽程序的加密语音文件。
钟昀用了些许时间拆解后，打开了梁生给他的语音留言：
“小昀，当你收到这个语音文件，就说明提灯人的启示你也已经收到了。”
“语音播放结束后，语音文件再拆解，你会得到一组代码，把代码放入启示中运行，就能得到计划的时间和所需资源。”
“计划代号‘今朝’。”
“现对话权限已受限制，留意系统监视。”
“希望。。。未来我们还能再见。。。”
钟昀认真地听完了梁生的语音。身体渐渐开始微微颤抖，随后抑制住颤抖，让自己镇定下来，静静思考。
提灯人是谁？
是敌是友？应该相信吗？
梁生是否还是梁生？
他的视线再次回到未知程序包裹展开的内容上。
内容包含多组推演代码，它推演出系统将会遭受恐怖的灾难，代码的每一步钟昀都核验过，准确无误。
是虚假还是真实。他已分不清自己是不能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还是不敢不信。
推演运行过后，出现了一段疑似预言的文字：
“今朝或为非人世界。”
不得不信，但也不能尽信。
收回思绪，回到现在。
钟昀沉默不语，看着眼前屏幕界面显示的明日ID的无效代码，按目前的情况，只能先把它保存下来暂作留档处理。
他微微抬头注视着正在处理数据的小莲，过了一会，转而把目光放回操作屏幕，开始输入一组监测程序。。。
现在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了，不能出任何差错。
希望。。。未来好运。
钟昀熟练地开启了区域屏蔽程序，之后对小莲问道：
“上一批的标记都安排好了吗？”
“嗯，安排好了，已经全部打包发送到各区的联络人，也通知了他们要及时发放。”
小莲回话后继续马不停蹄地处理着手头还没整理好的数据。
此时，小莲的手环收到一则被标注为【管理员】的账号发送的消息。
明日辰个人账号主控室内。
【来梦程序接入】
如清雨滴水，干净的和弦声阵阵扫过，一男声哼唱随之缓缓而出，有平缓松弛，也不乏可爆发的力量，其对声音的控制可谓游刃有余。
一曲下来，进行排演配合的同时，还要调试各种演出要用到的插件和程序。
“那个位置的灯在唱这句的时候可以慢慢往观众席扫过去，节奏可以稍微收一下。”
“还有耳返的声音，回头我自己再调试一下把副本数据发给你。”
“这些调整好后，把运行程序再走一遍，没有问题就把副本发给场馆那边更新演出设定。今天就到这吧，辛苦大家。明天再对其他的。”
【断开程序连接】
互动的舞台影像渐渐隐去，现出这个主控室原本的模样。
这是一个被精心布置过的房间，白色绒毛拼成的云朵沙发，圆圆的木色茶几，简约但不失质感，再往一旁看去，是一个录制人声的工作台，还有一台台专业设备。
靠近工作台，还有一扇双开窗户，窗外是黄昏的景致，阳光浓烈透过云层，转而渐弱，透过窗户，在明日辰的侧脸上淡淡铺展而开。
这里的布置看似与现实无异，连时间也是和系统外的同步。这窗户的设置应该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房间内，明日辰穿着宽松的卫衣，套上卫衣帽子，他把手上的吉他收入主控室的资源库中，抬起头看着窗外的被晕染浓烈的薄云层、厚云层，感受着即将落幕的微光。
即使这温度永不及现实世界的阳光。。。
伴随着渐渐收入地平线的微光，明日辰拉开了工作台的抽屉，拿出了一张纸条，这是经过电子化处理后的虚拟物件。
上面写着：“你已是明日的星辰。”
下款是两个手绘的图案。
“月。。。华。。。原来真的。。。”
他喃喃自语，弯曲手臂靠着工作台，而后缓缓俯身，闭上眼睛，想象自己能够感受手握的纸条字迹，虽然已难以再有这种有实感的温度。
月华个人主控室内。
“哈啾！”
月华正在上传新的作品，点击提交。
【查重率等参数异常】
啥。。。
不会吧，我新找的灵感。。。
欲哭无泪。
月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再点一次提交。
【查重率等参数异常】
好吧。。。又要挖新灵感了。
关闭提交页面，点开08区原创域社区讨论组。
“春暖花开，天气晴朗，又是适合给系统当牛马的一天。”
“又是参数异常，我这个星期三次了。”
“楼上同款。”
“我两次。”
“我喵的四次。”
“本尊不想说话，一星期白干了。”
“试下改一下再提交能行不？”
“话说这画作要怎么去重？”
“原创的东西怎么还会有这说法？”
“最近怎么了，以前都没这待遇。”
“插个题外话，你们标记搞了吗？”
“所以这标记是干嘛用的。。。”
“我也不懂，但跟着大部队走就对了。”
“标记关乎原创域未来的测试计划，恳请各位老师尽快放置好这一批标记，在此谢谢各位了！”
月华发送了消息后关闭了讨论组。
原来最近大家都有这种情况。。。月华看了看系统外时间，现在是八点多。
月华点开通讯页给小莲发送通话请求。
【暂时无法接通】
再打一次。
一直在请求状态，还是没有接，可能真的在休息吧，最近她也确实很忙。
刚准备点取消，对方就接受了通话，但没有开启面对面模式，只听到声音。
“喂？”
月华仔细听着，此时小莲的声音竟有些干涩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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