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清清嗓子,眉目舒展,看到叶菘蓝等人都是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不由笑道,“不要紧张。”
“想来你们应该对自己在问心阶上的表现心中有数,”他说,“器灵对你们的评价我就不在这里说了,有想知道的可以来找我。它说你们之间没有大奸大恶之人,也都能拼尽全力,坚持到底,所以——”
云山长老拖长声音,故意卖了一会儿关子。
“你们全都通过了。”他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大笑起来,“恭喜诸位,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们凌虚剑宗的外门弟子了!”
话音一落,广场上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哗然。有人面露喜色,有人长舒一口气,还有人看上去惆怅茫然,似乎感觉自己前途无光。
白潋一直在偷偷观察叶菘蓝。
只见她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一会儿摸摸发尾,一会儿摸摸袖口,手足无措,只能靠一些小动作缓解一下。
老实说,白潋感觉自己看到了入宫选秀被录取后的安小鸟,她就差喜极而泣的来一句“父亲,母亲,我入选了。”
“……望勤修不辍,早证大道。”在云山长老说完录取结果后,宗主登场,又说了几句激励他们的话。
在凌虚剑宗往届招新大典上,今天的流程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但是在这一届,有白潋在,她势必要给在场所有来宾一个崭新,难忘的体验。
不白来,都不白来昂!
等宗主讲完,白潋抛给张照师兄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领着在场所有内门弟子,齐齐往前迈了一步,沉声道:“下面请欣赏剑舞表演——惊莲。”
白潋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外门老弟子,她剑法熟练度不够,表演不了剑舞,但她还有别的任务。
趁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张照他们吸引走了,白潋猫着腰从角落里拖出她事先藏好的一面大鼓,拿着鼓锤,等待时机。
感谢小学开设的课外延时兴趣班,她在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包围下,选择了中国鼓,虽然没一直学下去,但也算有基础。
都说技多不压身,你瞧,这不就用上了?
“咚!咚咚!”等张照话音一落,她就敲了起来。
师兄师姐们踩着鼓点散开,翻飞间已结成莲花阵型。最外围的弟子剑尖斜指地面,中间一圈剑锋平举,最内层的三人则倒持长剑。
突然,鼓声骤停,整个剑阵也瞬间静止,呈现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哇——”
有人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白潋手腕一扬,鼓槌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圆弧,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咚!”
鼓点如惊雷炸响的刹那,表演的弟子同时动了。白潋敲每敲一下,他们的剑势就变一分,起初是细雨打荷的轻响,逐渐变成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
弟子们剑锋相抵,在广场中央拼出一朵直径三丈的剑气莲花,随着鼓声骤急,剑光突然聚成一道莲花形状的剑气漩涡,直冲云霄。
“咚——”
等白潋敲完最后一个鼓点,所有人也齐刷刷收剑入鞘,长剑同时归鞘的铮鸣合成一声清越的长吟,银白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周围安静得吓人。
怎么现在没有惊呼和掌声?是不满意吗?
白潋疑惑抬头,往前望去,就看见其他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仿佛被定住了。
微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白潋眨了眨眼,握着鼓槌的手微微发紧。
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开口问两句时,忽然。
“好!!!”
数声炸雷般的喝彩猛然爆发,掌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掀翻屋顶。
“太精彩了!”
夸赞声不绝于耳,连见过他们彩排的宗主和云山长老都不住点头,脸上笑容灿烂极了。
诶,这才对嘛。
看来是他们表演得太好,所以把观众都惊呆了。
白潋把鼓锤一丢,昂首挺胸往前走,站到表演队伍里,大家一起抱拳行礼,这是这场表演的谢幕动作。
大家没有离场,因为他们还要带观众御剑飞行,到天上转一圈。
有了前面的剑舞表演做铺垫,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又听说是免费的,不要钱,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白潋帮着张照维护秩序,俩人扯着嗓子,比赛似的喊人排队,一个一个来,不要拥挤。
本来剑宗弟子人就不多,会御剑,有时间,还不社恐的更少,哪怕拿出灵石利诱也只凑够了二三十个人。
其实白潋本来也想再体验一次御剑飞行的,但她被师兄师姐不耐烦得赶走了。
“去,去。
“要御剑自己学去,赶紧修炼。”
要是换个时间,他们肯定乐意带她御剑,飞几圈都行,但这会儿他们都忙的冒烟,没空陪她玩。
还是人太少啊。
白潋一脸惆怅的望着天,希望她的点子有效,以后剑宗生源能好一点。
她其实还有一个想法来着。
那就是用类似于“万剑归宗”的招式,一个人控制很多把剑,在天上摆出“凌虚剑宗欢迎你”之类的字样,给修真界一点拉横幅的震撼。
虽然这东西在她自己那个世界已经被用烂了,但在这里包新颖的。
只是遗憾于剑宗没那么多把剑,加上他们练习时候用的木剑倒是勉强够数,但那样白潋总感觉不太高级。
白潋只能带着遗憾离场,但招新大典还没结束,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去练剑,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云山长老,看看问心阶给自己的评价是什么。
[好奇心还挺重。]系统评价道。
白潋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它。
在她找到云山长老时,发现他正背着人偷偷喝酒,脸上烧红了一大片。
“哟,长老,喝酒呢?”她上去,被酒气熏得打了个喷嚏,“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云山长老竖起一根手指。
“一坛?”白潋顺着他的意思猜了一嘴。
他摇摇手指:“一杯。”
酒量差成这样就一口都别喝啊!
像是看出了白潋的心里话,云山长老乐呵呵道:“今天高兴,破例多喝了几口。”
他问白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问心阶给我的评价。”白潋捏着鼻子往边上挪了几步,“这酒闻起来好呛。”
“去,去,小孩喝不得酒。”云山长老从那一小叠纸里翻找出白潋的那一页,递给她时,看着她的眼神有种莫名其妙的惋惜和怜爱。
白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过纸一看——“弟子白潋,天赋上佳,毅力惊人,性情乖张,娇生惯养,突逢大难,惶恐难言。”
哈?
关于天赋和毅力的那两句夸奖先不在意,原身的天赋加上她自己的努力,这是她应得的。
但性情乖张是几个意思?
娇生惯养她也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原身从小衣食无忧的在父母身边长大,而她自己的生活水平更是优渥,别的不说,修真界没手机没网络没空调,光是和平安稳的社会环境就直接KO了这场比赛。
突逢大难,惶恐难言……不管这句是在指她,还是在指原身,她俩都能对上。
原身父母意外双死,对一个没有其他亲缘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是无比惶恐,就像林黛玉在贾府,林如海在世时算是在亲戚家暂住,父母都走了,就变成了寄人篱下。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白潋一个没注意,把手上的那张纸捏出了一道深深的褶皱。
而她自己,这场穿越怎么不算突逢大难?除了系统她都不知道找谁吐槽,就怕哪天她倾诉心事的那个人看她不爽了,嘴一秃噜,诶,全世界都知道她的这个小秘密了。
怕啊,太怕了。
幸好这句话唯一和原身对不上的只有那句性情乖张,但宗门又不知道原身之前是什么样的,就算原身父母写过什么信件,夸过她听话懂事,那不还有句老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父母看儿女滤镜大一点怎么了?
但白潋表示不认可,她性格哪里乖张了?
‘这个问心阶器灵给评语依据是什么啊?我不就爬了个山,过了几个幻境?能从这么几件事里分析出这么多,它是什么修真界的心理学大师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系统眼睛一闭,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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