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洁依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心里仿佛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顾梦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继续说道。
“可是真的怀孕了之后，我却很怕，怕他因为这件事离开我。所以我决定，成为那个主动离开的人。”
顾梦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像她的母亲，任性执拗，对身边的人残忍，对自己一样。
好像在她们心中，一旦认定的事情，认定的人，就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徐修明之于顾梦的意义，就如同顾清华之于黄蕾。
当年她义无反顾选择把孩子生下来，的确存了要让徐修明后悔的心思。
她的前半生并不幸福，怎么能苛求她次次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她遇到的男人里，甚至所有人里，只有徐修明是真的对她好。
不在意她的家室，不贪图她的美貌。只因为她这个人，因为她是顾梦。
“我去了A国，生下了顾若彤。也因为有了顾若彤，我妈再没有逼我联姻的理由。我终于可以回来让孩子和爸爸团聚了。可是他却死了。死在了我以为我离幸福最接近的时候。”
说到这里，顾梦不自在地擦了擦眼角的泪。
徐洁依轻声问道：“那他，知道顾若彤的存在吗？”
顾梦摇摇头，他并不知道。
“虽然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伴侣，但是很多时候对彼此都不怎么坦诚，就像他应该也没想到，我知道他进永安是别有所图。”
“我说完了，我的律师晚点回来和你朋友对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顾梦起身，朝门口走去。
徐洁依仍旧坐在椅子上，低声道：“我觉得，他当时没有隐瞒也许是因为，他想让你自己做选择。”
“什么？”
“我爸那样谨慎的人，怎么会轻易让你发现他的秘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是不想失去你，但又怕伤害你。”徐洁依继续说道：“所有他故意让你发现他的秘密，让你自己选择离开或是留下。”
顾梦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眼睫微动。
徐洁依继续道：“既然你知道他针对永安，为什么不恨他。”
“因为我不爱顾家任何人，就像顾游一样。”
提到这个名字，徐洁依偏头看向她。
顾梦很高兴徐洁依会有这个反应，她再次饶有兴趣地提到他：“顾游，就是曾经的徐修明。”
徐洁依眉梢轻拧，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顾梦则直视徐洁依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阻止他，也不必帮他。因为不管是哪种选择，你最后都会后悔。”
因为......顾游的结局不会好。
顾梦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知道徐洁依这么聪明，一定能懂。
徐洁依：“可不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顾梦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确定你真的想听吗？洁依，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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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洁依出审讯室的时候，顾梦早已离开。
孟宸站在门边："她跟你说什么了？"
徐洁依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一时无言，良久，她又抬起头说道：“孟宸，我想回一趟云城。”
“什么时候？”
“明天，我自己回去就行。”
“怎么突然要回去？”
“我要去找一个人，弄清楚一件事情。”
徐洁依目视前方，眼神也变得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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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
初秋的早上，晨曦初露，薄雾弥漫。随着一轮旭日破雾而出，霞光万丈，倾洒而下。
清晨的菜市场人头攒动，有商贩大声叫卖，顾客来来回回地走动，挑拣，砍价。热闹非凡。
菜市场的角落里，陈老太正在叫卖最后剩的一些青菜和毛豆。
她每天早上都会带一些家里种的小菜来这边卖，不过她不缺钱，卖多卖少也都随缘。
邻居都知道她有一个有钱的干孙子，定期给她寄一些养老钱。
“都是自家种的，喜欢可以看看。”陈老太太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双鞋子，忙喊道。
女人听到她的话，低头挑起了豆角：“奶奶，给我称一斤吧。”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老太太这才抬头好奇地看了一眼蹲在摊位前的女孩。
“是你啊洁依。”
徐洁依礼貌道：“是我，奶奶好久不见。”
陈老太这才想起了之前的那次见面，虽然觉得徐洁依的来访有些奇怪，但徐洁依她从小看着长大，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来是想问问您，关于秦时的事情。”
陈老太打量了眼徐洁依，眼神有些警惕：“怎么，你和秦时也认识？”
徐洁依支支吾吾，一下子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你不会，是他女朋友吧？”陈老太突然开口道。
徐洁依不明白陈老太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她既然来了也想问清楚一些事情再走。
于是她硬着头皮应下：“是......我们最近在闹别扭，所以想来和您聊聊天。您也知道，我们小时候有些渊源，所以两个人到了景城之后就亲近很多。”
徐洁依说得诚恳，陈老太不疑有他。
刚刚徐洁依已经将她剩下的菜买完，她也没有再待在菜市场的理由。
“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不过我都是一个人住，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
徐洁依搀扶着陈老太站起来，两人朝着陈老太的住处走去。
陈老太：“可是，你怎么想到来找我？”
其实秦时回来的很少，自然很少有人直到她与秦时关系深厚。
这一句，有些问住了徐洁依。
她略一思索，斟酌着回答道：“当然是秦时和我提过您，之前他之前特意说过，说奶奶是他在云城最亲的人。”
听了这话，陈老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有些激动地揽着徐洁依往家里走。
陈老太住的房子是当地年代最久远的居民楼，外立面已经斑驳得厉害，也没有电梯。
“其实秦时这孩子提了好几次要给我换大房子，但我老了挪不动窝了，在自己家住着还是更舒心点。”
陈老太住在二楼，腿脚也还算利索。
徐洁依推开门时有些惊讶，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整体异常干净明亮，看起来应该有好好翻新过，甚至屋子里还有不少线下时兴的智能家居。
陈老太看到徐洁依惊讶的神情，心里有些得意。
“这房子隔段时间会有人过来打扫，你看这些家具也是秦时给我添置的。我一开始啥也不会，他又喊人上门一点点教我，用久了发现比以前那是便利多了。”
徐洁依在一旁乖巧应声，她能感觉到老人对秦时的舐犊之情。
陈老太让徐洁依坐在客厅，起身去倒茶：“你想知道什么？”
“我们虽然在景城重逢，但彼此都不太坦诚经常吵架。所以这次来也是想和奶奶聊聊。毕竟那次绑架之后我们也没有再联系过。”徐洁依咬了咬下唇，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也不知道那些年，他过得怎么样？”
陈老太：“他是不是什么都不肯跟你说？”
徐洁依不知道陈老太接下来会说什么，只能顺从地点头。
陈老太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那是正常的，秦时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性格就变了很多。很多事情都喜欢埋在心里。我带他那几年也是这样。那时候他在学校被欺负，也是一声不吭。不过他是好孩子，不说也是怕我担心。我想，他不和你说，也是一样的原因。”
徐洁依听了这话，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你刚说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这事情还得从15年前说起。15年前秦时在公园被绑架，他妈妈知道消息报了警。但是那伙人是亡命之徒，根本不怕警察。他们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他妈妈亲自去救他出来。我记得，你当时也在吧？”
徐洁依：“我......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陈老太善解人意地拍拍她的肩膀：“我能理解......你那时候还太小了。”
老太太笑了一下，用苍老的手摸了摸徐洁依的头顶，神情有些悲伤：“有些事情，不记得反而更好，不是吗？我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等警察找到窝点的时候，他母亲人已经没了，再后来他就被景城来的人接走，听说是他在外地的父亲发达了，想把他养在身边。”
“听说他在那边有个新名字，但他不喜欢，也不肯告诉我。他说还是喜欢我喊他“秦时”。”
“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曲折。”徐洁依心里五味杂陈，咬唇低声道。
“不过,,,,,,有些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陈老太目光灼灼地盯得她。
徐洁依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奶奶请讲。”
“你跟我来。”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起身，推门让徐洁依进了一间小房间。
“这是秦时以前住的房子，后来他去了景城，这房子就闲置了。不过秦时每次从外地回来都会在我这里待上好一会儿，陪我聊天。你看，这是他一直放在这里的画，你既然和他谈了朋友，能不能帮我认一认，这女孩是谁？”
老太太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画册。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趁他不在翻他的**了。”徐洁依拉住老太太的手，阻止道：“况且，我们现在......”
但已经来不及，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已经将一叠翻开的画册递到她手上。
是很多相似的人像画，同样的面容和表情，只是画技不断精进，画得也越来越好。
徐洁依看着画册上的，不由得呼吸一滞，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时候的画册。”
“这得好久了吧？”老太太认真地回忆起来。“他回来的少，不过他很信任我，我之前还在他面前翻过这画册拿这女孩子跟她打趣，他也不生气。只是我这老花眼，实在看不清这画得究竟是谁......”
徐洁依闻言抬头，对上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一瞬间，徐洁依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为什么她刚才会将自己认成顾游的女朋友。
即使陈老太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但徐洁依这个人，她很久以前就认识。
怎么会不知道画册里画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呢......
和陈老太的前情提要，我补充在了35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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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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