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是徐阳带的新人，负责贴身徐阳的任何事情，没想到，第一件事，是跟踪一个人。
小周说，这个姑娘充其量就是个次要的，没必要一直跟着，看着也犯不了太大的事，不如在失踪人口石伟身上花心事。
徐阳听完，淡淡的嗯了一声，听了又像没听见。
小周算看明白了，跟他一批的实习生，几个比较精明能干的全都分配的紧要的活，只有眼前这位徐阳，每天除了喊嫌疑人问问话，写写字，看看人，都是些表面活。
眼下他已经成为他们这一批新人中最无所事事的，指不定哪天回去要被嘲笑一般。
下午四五点钟，徐阳和小周眼睁睁看到沈静从公司门口走了出来，沈静这会没选共享单车、更不是地铁出行，而是提前叫了车。
徐阳猜测，一定是急事。“跟上前面那辆车。”他说。
他们的车一直跟着沈静的车，驶入一所学校。
沈静看起来很熟悉，和门卫说了几句话便放行了，徐阳和小周却被留在了外面。
小周说：“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难不成是亲戚在这边上学？”
徐阳摇摇头，他告诉小周，沈静不是本地人，他们通过数据筛选，沈静也没有亲戚在当地。除非是帮忙看管同事家小孩。但以他对沈静的了解，沈静这人看着很淡，不像是热心肠的样子。
小周说：“好像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很多。”
学校里，沈静找人问了路，去高中部二年级3班，到了三楼，沈静远远看见徐子淇撇嘴站在门口。
他说：“沈静姐，里面就是我们老师办公室。”
沈静无声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一个小时后，沈静整个耸拉着肩膀出来了。
见到脸上没有半点悔过的徐子淇，又无奈的笑了下，告诉他：“解决了，走吧。”
这半天的假，是沈静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请假，她忍不住问徐子淇：“为什么要撒谎？”
徐子淇好似无奈的眨眨眼睛，挠挠头：“我爸妈上班没时间来，再说了，来了肯定得一顿骂。”
沈静沉默着。
关于撒谎，沈静有好几条想问的。
为什么要撒谎说她是自己的表姐，说父母没有时间来，为什么要撒谎让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过来应付，还有，为什么有她的电话。
于是，徐子淇又说：“最主要是前几天那几个围殴我的事情被年级主任知道了，主任认定我在和其他学校学生打架斗殴。被我爸妈知道，肯定又要被骂死，又不能找徐叔叔来，那样恐怕会更严重。”
所以，知情人沈静成了徐子淇暂时性的救星。
当然，沈静不会允许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让家长知道，坦白从宽。
她严肃的讲： “下次不允许—”
徐子淇立马双手招开：“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沈静点点头。
出了校门，一大一小坐公交车顺路回去，后面紧跟着一辆白色轿车。
下了公交车，有一段路需要走路，沈静偶然发现，徐子淇的家住在离宋逸家不远的地方。
沈静陪着徐子淇一起走路过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沈静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高中时代，那时候只需要考虑学习，除了学习以外任何事情都不用考虑。
相比之下，工作之后，沈静觉得，反而没有很多自己的时间，包括步行走路。
一个岔路口，徐子淇和沈静分别，沈静招招手，让他先上楼。
这条路，沈静很熟悉，自己习惯经过这条路去地铁口，下班后再走这边绕回小区。
宋逸就搬到了这条路。
沈静像平常一样走到宋逸的店门口，她敲敲门，佯装买东西：“老板，来瓶汽水儿。”
“老板”拿了本小报纸看的很乐，突然惊的一下坐起来，见到人笑了，声音很低：“原生是你啊。”
沈静敲诈他：“那你以为是谁啊？”
“还能有谁啊？”宋逸从货架上找汽水：“莲雾还是苹果味？”
“苹果味。”沈静说。
宋逸把汽水瓶子靠到桌角边往下一拽，瓶盖飞了，他把汽水递给沈静。
“最近有什么事没？”
“没有。”
沈静喜欢收藏各种形状的玻璃瓶，无论汽水或者水杯样式。沈静会把这些瓶子洗刷干净，然后倒置，最后一个个排列好放在家里。
自从宋逸来了之后，宋逸就成了沈静瓶子供货商之一。
宋逸把洗刷干净的瓶子和一瓶莲雾味道的汽水装起来，递给沈静。
“赶紧回去吧，等会天黑了。”
“拜拜，宋逸哥。”
耳机里播着郭静的《下一个天亮》。
沈静离远远的又和宋逸招招手，伸出手里的瓶子和汽水，以示感谢。
沈静走后，宋逸关了店门，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窗口，有人经过只要喊一声要什么，宋逸就会从里面送出来。
不远处，马路边，徐阳和小周坐在车上。
离远远的，小周看到沈静手里拿了一瓶汽水，手里提了两个透明袋子。沈静手里喝剩下半瓶的那瓶是白色汽水，小周说：“那肯定是苹果味道的。”
徐阳问他：“这也能猜到？”
小周说：“当然。我家隔壁就开小卖部，我以前每周放学都会去喝一瓶。”
徐阳的车跟在沈静后面很缓慢移动着，小周讲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乐此不疲，他说橘子味汽水也很好喝，最难喝的莲雾味道的，没有人买，后来几乎没有小卖部进货。
徐阳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新奇的口味，他顺口一问，莲雾味道是绯红色吗？淡淡的绯色。
小周说，是的。
徐阳看到，沈静提着的袋子里，有一瓶就是绯红色，淡淡的绯红色。
夜色迷人。
徐阳听到，小姑娘哼着小歌上了楼。
“等下一个天亮，
去上次牵手赏花那里散步好吗？
…”
骤然的，徐阳想起上一次夜晚见到沈静时，那一次也是在小卖部，回想起来，沈静那时候和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同，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分别是同样的样貌面容，一样的身高。
又或许是徐子淇之前说的那样，人都是上班有上班的样子，下班又是一个全新的样子，回归生活。
于是，他食指有节奏的敲敲方向盘，忽然问小周：“你相信，有人上下班是两个样子吗？”
今天是苹果味的《下一个天亮》（郭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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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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