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骏丢掉易拉罐朝两人走过去:“周经理,你和我二舅聊完了吗。”
“嗯。麻烦你照顾玉儿了。”周闯回完,看着陶昕玉,语气略微有些生硬地低声教育:“以后不可以再随便跟不熟的人去陌生的地方,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司徒骏下颌线紧绷着,勉强还笑了笑:“那我先去找他了。”
说完他就握着拳头走了。
他走后陶昕玉才说:“你真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对我说那些。”
周闯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外面偷小猫的坏人太多了,哥哥不防着点怎么行。”
“讨厌。”陶昕玉说着,伸出手臂扒在他肩膀上:“我走累了。”
周闯右手将妹妹抱起,左手摸索到纤细脚踝边,解开搭扣把两只高跟鞋脱下来拎着,慢慢朝住处走:“回去再用热水好好泡一会儿。以后少穿这种细跟的鞋子,脚疼不疼?”
“可是很好看。”陶昕玉靠在他颈边闷闷地说
“你怎么样都好看。”
陶昕玉伸出手指摸着周闯下巴上刺刺的胡茬,关心地问:“生意谈得怎么样呢?”
周闯笑了:“很顺利。都是因为有玉儿保佑,人家看你的面子上才让利给我。”
“真的假的?”陶昕玉抬起头看着他。
“真的啊。”周闯说:“陈总看在我还要养妹妹的份上,说这单就让我多挣几个点。玉儿是我的小福星。”
陶昕玉怔怔的,小声嘀咕着“没有骗我吧”,又把脸靠在他身上。
“挣了钱给玉儿买别墅好不好。”周闯蹭着他的脑袋:“最好再盖一座城堡让你住进去。”
“那你呢。”
周闯想了想,说:“哥哥站在门口不让别人进。”
“不对。”陶昕玉轻轻地说:“你要和我一起住在里面。”
*
第二天大清早周闯就醒了,洗了个澡,早饭送到了才去叫陶昕玉起床。
陶昕玉被抱起来还没醒,脸贴着他胸膛睡得很香。
周闯拿过梳子给妹妹梳头发,太复杂的也不会,只用发圈扎了个双马尾。他调整蝴蝶结位置的时候陶昕玉醒了,带着一点起床气,睁开眼睛就说:“讨厌你。”
“嗯?”
“讨厌哥哥。”
周闯趁着小猫还没完全清醒,在头顶亲了下:“坐好,脸转过来给我看看。”
陶昕玉乖乖转过身骑坐在他大腿上,目光迷蒙地和他对视。
左边的马尾稍微有一点歪了。周闯怕再弄会扯痛头发,挠了挠陶昕玉的脸蛋:“这样也很可爱。”
昨天晚上陶昕玉还兴冲冲地念叨着摘苹果的事,今天就因为早早起床不高兴了,顶着一小团乌云,磨磨蹭蹭地吃早饭,换好衣服。
临出门前,周闯帮他系着鞋带,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不要去了。我又不喜欢吃苹果。”
“那我们去摘香蕉。”周闯牵着他,给他戴上一顶宽檐草帽。陶昕玉说:“我也不喜欢吃香蕉。”
“去摘橘子。”
“我讨厌橘子……”
“去摘小猫。”
“……”陶昕玉反应过来,在周闯手臂上揍了一拳:“不许摘小猫!”
周闯骑了辆单车载陶昕玉去苹果园,路上陶昕玉抱着他的腰,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又犯了会儿困,等到了园子里,闻着苹果的香味,终于完全睡醒了。
他拎着竹篮走在周闯身后,边走边挑选,要对比好久才会摘下来一颗最漂亮的。
周闯走着走着停下来,又拿出手机给小猫拍照片。
“哥哥你帮我够一下那颗。”陶昕玉指着高处的树杈。
周闯伸手摘下,擦了擦上面的水珠,把苹果放在陶昕玉的竹篮里:“重吗?要不要我帮你拎。”
陶昕玉觉得他把自己看轻了,两手拎着竹篮努力往上提了提:“一点都不重!”
“累了要和我说。”周闯趁机拍了一张难得的臭脸小猫。
凶巴巴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我知道。你去别的地方摘,不许跟着我。”陶昕玉赶他走。
周闯知道妹妹这是不喜欢自己一直围着拍照片,只得从两棵树之间穿过去,到另一侧不远不近跟随着。
没了他的打扰,陶昕玉可以专心摘苹果了。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不可以有任何的瑕疵,因此他摘得很慢,还没摘到半篮就有点累。
陶昕玉蹲在一颗果树底下休息,突然有个人从他身边窜出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陶昕玉抬头看去。
司徒骏刚才在后面暗暗看着他,只看到他戴了装饰着天蓝色缎带的草帽,穿着可爱的衣服,这么近距离一看,才看清他今天竟然还扎着双马尾,乖得不可思议。
心里乱跳了一阵,司徒骏伸出手:“你要是不舒服,先起来,我带你去找医生。”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陶昕玉解释。
司徒骏哦了声,尴尬地把手收回去。
“我比你来得早一点。你和你哥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了。”他自来熟地解释着。
陶昕玉没有接话。
“你哥在和我二舅说话。”司徒骏说:“不出意外的话,中午我们会一起吃饭。”
他话刚说完,周闯就从陈总身边走了过来:“玉儿……”
瞥到司徒骏,他顿了下,继续说:“中午去吃烤肉好不好?”
陶昕玉不太想去。但是刚才听到司徒骏说的那些,知道这顿饭是和哥哥的客户一起,还是带着一些工作性质。如果他说不想吃的话,周闯就肯定不会去了。
“好。”陶昕玉说。
*
摘好的苹果可以交给采摘园门口的工作人员,帮忙包装带走。包好之后是一个很精美的礼盒。
周闯拎着礼盒,先带陶昕玉回住的地方换衣服,然后再去吃午饭。
他很内疚:“对不起,本来说好只有我们两个人自己玩,没想到会遇到那个陈总。”
陶昕玉不说话,看起来是有一点闷闷不乐了。
周闯心里酸软,将他搂到身前,低头靠近了些:“可以亲吗?”
看到小猫点头,他才亲下去。这个吻落在脸颊上。
平时陶昕玉都不许他亲脸,最亲密也就只能碰一碰额头或是脑袋。脸蛋肉的触感又软又滑,嫩得像是草莓奶冻,周闯情不自禁流连了几秒,才舍得分开。
他垂眼看着妹妹脸颊的红痕。皮肤太嫩了,分明没有亲得很重,就留下了这样明显的痕迹。周闯心疼地抚摸着,听到陶昕玉说:“那你下次休假还要带我出来玩,不许再工作。一整天都要陪着我。”
周闯怎么可能不答应。
陶昕玉换衣服的时候双马尾有点散掉,他便顺手又重新扎了个丸子头。一走出卧室就被周闯环住腰,埋头蹭了蹭后颈。
扎完头发陶昕玉这会儿正嫌热,推了他几下终于推开,脸颊已经热得泛起小片红晕。周闯撩起刘海,用手背碰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脸怎么红得像小桃子。”
两个人牵着手到了餐厅里,包间位置是在阳台上,可以边吃边看风景。
陈总起身来和周闯打招呼。司徒骏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眼睛直勾勾盯着陶昕玉和周闯交握着的手掌,那眼神像是看到了让他很不爽的东西一样。
强烈的被注视感,终于让陶昕玉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的确是见过他。
但印象还是淡淡的。也不懂他干嘛这样盯着自己。
几道主菜很快上来了。烤肉调味很重,陶昕玉吃不惯,周闯给他夹了些清蒸鱼,又点了两三个他平常爱吃的菜。
闲碎地聊了聊工作、政策变动,陈总大手一挥,给自己倒了杯酒:“不说了不说了,先吃饭!来周经理,这杯我敬你。”
他说完就仰头一饮而尽,把空杯底亮出来。
周闯平常在外面应酬,也是喝酒跟喝水似的,回敬了一杯,就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我们两个对着喝也没意思,今天先这样吧。下次有机会我再请客。”
“哎,这不是还有孩子们吗。”陈总拍拍司徒骏的肩:“阿骏你也喝一个。咱小玉妹妹能喝吗?”
“喝不了。”周闯回得很干脆:“玉儿身体不好,喝酒会吐。”
陈总看得出陶昕玉是他的宝贝珠子,不是能拿来随便调侃逗弄的,表不再勉强,给司徒骏倒了一杯。司徒骏端起来喝完,也不说话,就坐在他旁边,盯着对面的陶昕玉看。
陶昕玉正垂眸仔细地挑着鱼刺,根本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就干喝,敬酒词也不说两句?你这孩子咋这么愣呢?真是教不上道。”陈总虎着脸装模作样地训完,继而就笑着推了司徒骏一把:“喜欢妹妹就过去跟人家说话啊,光在这看算个什么事。”
心思猝不及防被他直白地当众戳穿,司徒骏整个脑袋腾一下就红了,逃避地耷拉着脑袋,生怕从陶昕玉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或是抵触。
陈总还在旁边极力撮合:“周经理,你看咱家两个孩子真是郎才女貌啊。年龄也差不多,同龄人在一块正好还有话说。”
周闯这才回过味来,弄清楚了今天这顿饭究竟是什么目的。他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冷了,向后靠着椅背,敷衍地嗯了声,在桌子底下将陶昕玉的左手牵过去搭在腿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原本融洽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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