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怎么又只吃这一点点饭?”
周婧兰操心地给陶昕玉夹菜:“快吃快吃,都吃完才行。备考多累啊,一定要多吃肉补充好营养,我都怕你过两天考试的时候晕过去。”
说着她看向周闯:“阿闯你也要管一管弟弟。”
周闯低头扒了两口饭,边吃边说:“妈说得对。玉儿你还在长身体,不能挑食。”
他敷衍的样子让周婧兰只想叹气:“你,唉……真不懂你们是又闹什么别扭了。都几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妈妈,我会认真吃饭的。”陶昕玉吃下周婧兰夹给自己的食物:“哥哥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所以没什么精神。我们没有闹别扭呀。”
周闯看了他一眼。
周婧兰说:“没有就好,下午拍毕业照让你哥送你去吧。”
“不用了。”陶昕玉有点害羞地放轻了声音:“司徒骏会来接我。”
他跟司徒骏现在差不多已经算是处于交往状态了。就连十八岁生日,也是两个人在一起过的。
想到妹妹过生日时发生的事,周闯便有些恍惚。
生日当天,陶昕玉在外面玩了一整天,直到夜里才回家。原本说好晚上一家人吃顿饭给他庆生,快到约好的时间时,陶昕玉又打来电话说司徒骏订了餐厅,他会吃完晚饭再回家,让他们不用担心。
周婧兰等他等得坐在沙发上一直打呵欠,被周闯劝着先去睡觉了。
周闯独自坐在餐桌前又等了一会儿,拿着车钥匙将大门打开,陶昕玉正面红耳赤地站在外面,和他一对视就窘迫地别过头。
“几点了?”周闯问。
陶昕玉揉着裙角,讷讷:“只是比平时晚了点嘛。”
他说话的时候,周闯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他脸上。
嘴唇被亲肿了。从唇瓣到唇边的皮肤都微微泛红。
说话声音含糊不清,就像是嘴巴里被人胡乱搅过一通,到现在还没适应。所以,舌头也伸进去了。
肿得这么明显,两个人应该是分别时刚在楼下亲过。
当他焦虑陶昕玉这么久还没回家,会不会遇到危险的时候,当他满心满眼都为如何处理跟陶昕玉的关系而苦恼的时候,妹妹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另一个男人接吻。
周闯将车钥匙攥得越来越紧,强压下快要沸腾的暴怒,冷冷地命令:“去漱口。”
陶昕玉抬脸看着他,随着他的话音哆嗦了下,不由自主抿了抿唇。
“陶昕玉,现在去漱口。”周闯加重语气重复。
他越是展现家长威严,陶昕玉越想要反抗:“你干嘛要生气,我跟喜欢的人接吻也不行吗?”
“喜欢的人。”周闯冷笑着念了一遍。
陶昕玉皱着眉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忽然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
大掌宽厚到足够将整张脸覆盖。陶昕玉精致的面孔被哥哥的手指托着,就像是任人摆弄的人偶娃娃。
但他不是,他有自己的想法。
陶昕玉咬住周闯的手指,咬得很用力,试图让他放开自己。以往这样的举动在他们之间总带有些许玩闹的意味,但现在却动了真格。
周闯忍着痛,俯首靠近,阴森地对陶昕玉笑了下:“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有资格管。这么多年的哥哥难道是白叫的吗?玉儿,我是你的家长,就算哪天你们打算要结婚,也必须得到我的同意。”
他另一只手握着陶昕玉的后颈,把人带进厨房。
“周闯你混蛋……放开我!”陶昕玉张嘴松开周闯的手指,在他掌下挣扎,但还是被轻轻松松地拎到了水池边。
周闯用身体将他堵住,拿出杯子接了半杯水,递到陶昕玉面前:“漱口。”
陶昕玉偏过脑袋沉默地反抗。
周闯将杯子往他唇边递了递:“我再说最后一遍。”
“我不要!”陶昕玉伸手推他,抓挠他。周闯站在原地被挠得想笑,任由妹妹发泄了会儿,晃晃手里的杯子:“不愿意自己喝,那我喂给你。”
他举起杯子作势要喝,陶昕玉慌张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行!”
周闯止住动作,看着妹妹踮脚从自己手里拿过杯子,喝了两口,咕嘟咕嘟漱过一通后将水吐在池子里。
陶昕玉放下水杯,有些屈辱地望着他:“你满意了吗?”
周闯说:“等一下。”
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蛋糕。
和前面的十七年一样,还是那种小而精致,上面点缀着鲜红草莓的款式,连顶端的巧克力插牌都分毫不差。
搬来中心区后,就买不到这家的蛋糕了,所以每年生日都是周闯专程开车跨区买来。今年也是这样。
“玉儿,生日快乐。”周闯将蛋糕盒放在陶昕玉手边的台面上:“插上蜡烛许愿吧。”
陶昕玉的反应没有惊喜,盯着蛋糕看了片刻,迟钝地摇摇头:“我在外面已经吃过蛋糕,许过愿望了。”
“这样啊。”周闯看向蛋糕上面有一点蔫掉的草莓:“也好,十八岁这么重要的日子,应该过得更隆重才对。等你考完试我再重新买一块。或者就不买这个了,换换新花样,到时候你自己去选……”
“哥哥。”陶昕玉轻轻地叫他。
目光相接,周闯嗯了声。很是无力。
陶昕玉说:“我先回房间了。”
好像各自都被隐形的线提着,无论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都不够自然,只是在违心地表演。
那晚周闯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一张照片直到凌晨。这是他和陶昕玉的合照。妹妹高中入学时去照相馆拍一寸照,他突发奇想,让摄影师拍了张双人照片作为留念。
陶昕玉不喜欢这张照片,觉得太僵硬,洗出来之后就想抢过去毁掉。周闯把它藏进钱包夹层里,时不时地拿出来看。
照片里面两个人神情平和地并肩坐着,宁静而恒久,好像外界的一切变动都与他们无关。
他的玉儿啊。
周闯盯着陶昕玉的脸看了很久,终于还是将照片贴近,闭眼轻轻吻了上去。心痛如刀割。
……
“真的不用吗?”周婧兰调侃:“才谈了多长时间,你这个小男朋友就开始三从四德,车接车送啦。”
“妈妈!”陶昕玉羞恼地叫了一声。
周闯回过神:“妈,别开这种玩笑。”
周婧兰捂着嘴笑个不停。
在她看来,家里两个孩子都已经算长大成人了,亲子间聊聊感情、婚恋这种话题完全没问题。可惜周闯是个神秘的独身主义者,陶昕玉又特别容易害羞,根本聊不起来。
吃过饭陶昕玉回房间换上了校服,接着就出发去拍毕业照。
他到楼下时司徒骏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男生靠车站着,手里拿了一大捧鲜花,看到他出现便主动走近,将花递了过来。
“昕玉,祝你毕业快乐。”司徒骏艰难地说。
他准备的这捧花虽然漂亮,但实在太大了,连抱在怀里都有点困难。陶昕玉无奈:“你怎么这么笨呀。”
司徒骏解释:“订的时候不知道会有这么大一捧……要不然我直接给你送上去?阿姨跟你哥哥都在吧。”
陶昕玉苦恼地叹了口气。让周婧兰跟司徒骏见面倒没关系,她肯定很友好,但周闯也在,情况就不好说了。
可是这么大一束花总不能直接丢掉。
最终陶昕玉还是带着司徒骏上楼回到了家里。
他打开门,先叫了声:“妈妈。”
周婧兰惊讶地出现在客厅,便看到一个傻兮兮的大高个子,抱着一大捧花跟在陶昕玉身后走进了玄关。
“哟……”周婧兰反应过来这就是司徒骏,随即喜笑颜开:“你是小骏吧?来家里做客了啊?快进来快进来!把花放下,阿姨给你倒茶,再切点果盘。”
她热情地招待着小儿子的初恋男友,全然不知大儿子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的书房里,半拉开门,无声地窥视着客厅里的场景。
司徒骏放下花,连连摆手:不了阿姨,我来得太突然也没带什么礼物,真不好意思……茶就不喝了,还要送昕玉去学校。”
陶昕玉也将周婧兰推回到沙发上坐好:“我们只是上来把花放一下,妈妈你就接着看电视好不好,别操心了。”
他前脚安抚完周婧兰,转过身后脚就看到周闯抱着手臂靠在书房门口,阴晴不定地睨着司徒骏。
司徒骏还没发现他,擦着汗,一脸傻气地打量客厅里的装潢。
陶昕玉走到书房外,抬头警告地跟周闯对视一眼,将门关上了。
“你要不要喝点水?”陶昕玉问司徒骏。
“不用,车里有。”司徒骏丢掉手里的纸巾,小声说:“我怎么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你家里开冷气了吗?出风口的位置不太对吧。”
陶昕玉将他往外推:“怎么会呢,你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没有休息好。”
司徒骏被他说中,心虚地咳了两声。
司徒骏像一头大型犬似的跟在陶昕玉身边,和周婧兰告别后,两人就牵着手离开了。
“阿闯,听见来人了怎么也不出来。”周婧兰不满地对着书房说。
周闯的声音从门后传出:“不就是男朋友么。又不是外星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周婧兰气笑了:“你怎么当哥哥的啊!好歹出来看一眼,给小宝把把关。”
书房里只是沉默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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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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