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的酒有点上头,做了一些不是很好的梦,早上六点多醒了一次,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再睡下。等睡醒时已经是十一点多,头还有些发昏。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许优打开了卧室的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光线照满了整个房间,许优走到外边的卫生间刷牙洗漱。这小区的隔音还不错,许优住在这里的几个月以来周边都挺安静的。人站在洗漱台前刷牙,想着等下吃什么。这会吃早餐太晚,吃午饭倒是刚好。简单梳洗之后,拉开了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许优当初选中这套房子,就是因为这扇落地窗,坐在沙发边听雨,或者晒太阳都还蛮舒服的。
来到这座城市的几个月,许优除了和陈茸取得联系外,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现在的就餐也很好解决,不想做饭就叫外卖。除去刚搬进来那段时间下了几次厨,她基本上都是叫外卖。外卖吃久了也就腻了,今天的天气尚可,不如出去走走找家店吃饭。她站在窗前喝着水想。
由于下了雨,这会并不是那么热。许优走下楼,楼下的邻居正遛狗,邻居养的柯基,许优下楼时它正晃悠着屁股散步。
“吃饭没?”邻居问候一声。
许优礼貌地回一句:“正要去吃。”
“吃什么?”
“不知道,出去看看。”
邻居牵住了柯基,站着和许优聊天:“这门出去没啥好吃的,要随便吃点的得走南大门。那一圈都是吃的。”许优这栋楼临近的出口临近地面停车场,自然没有什么商铺小吃。
“看看去。再见。”许优朝着南大门走去,南大门的饭其实她一直没去店里光顾过,外卖倒是点了好几次。离家近,想不到吃啥又不想下路的时候就点来吃。
在南大门的拉面馆吃了碗巨大粉的炒面之后,既然都出门了,干脆出去走走。反正今天是星期六,再待在家里,估摸着等下又要睡着了。
周六并没有什么事,这会吃饱了走路过去消消食。走了快两三公里,到了商场。这商场许优也就来过那么一两回,她平常消费什么的基本上也是网购,除了陈茸偶尔会拉她出门买两件衣服,顺带再买点生活用品。这商场挺大,一个长济市,市区不大,倒是建了好几处商场。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是省内GDP最高的城市。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出门总觉得路上有人在看自己。许优走到人行道上,有时,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明显在看自己,但她也不好上去叫人家不要看了。只好加快步行的速度,走着走着,忽然有人叫她。
“嘿,许优!”许优站在路牌下,找叫自己的人。
是江怡然。
许优有些无语,这市区还真是小啊。好不容易出个门还能遇见同事。她想装作没看见的,但江怡然已经走过来了。许优歪了歪脖子。
“许优,好巧啊。”江怡然说。
“还行。”
“你要去哪吗?”江怡然问。
许优应该编个理由说自己要找人,但话说得太快:“没什么。”
“你没事啊?要不要一起去觅乐逛逛?”江怡然指着左边的一家门店说。许优一时想不到觅乐是卖什么的,好像在哪听到过。她还没想起来是哪,已经被江怡然一把搂住肩膀走进觅乐。到店门口,许优一把把江怡然的手甩开,江怡然也没在意,走进店里找店员。许优这才发现这是一家甜品店,甜品……
“草莓蛋糕在您左手边的柜子。”店员指引着江怡然去往草莓蛋糕的位置。
许优也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老许请的那家下午茶吗?味道是还不错来着。许优在店里转了转,看见了一块抹茶千层,看上去做得还挺让人有食欲的。她从柜子里拿出来,又拿了些面包、鲜奶当做明后天的早餐。端着盘子走到柜台,许优看见江怡然提着三块草莓蛋糕,许优问了一嘴:“你这些一天内吃得完吗?”
“吃不完啊。”店员正在结算江怡然购买的东西,江怡然把手机码打开给她扫,结完账对许优说:“这些是给赖哥的。”
“给赖嘉俊?”许优更疑惑了。
“是啊,赖哥家就在这附近。一起去坐坐吧?”许优还没有点头答应,人已经被江怡然带着走了。
等人来过识别通道的时候,许优看了一眼刚才站着的路牌。路牌上写着华府路。
过了一会儿,赖嘉俊出现了,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淡淡的。江怡然也一如往常兴高采烈地对着赖嘉俊打招呼,双手把刚买的蛋糕举起:“赖哥,我带了点你爱吃的来!”
许优看着赖嘉俊淡淡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她形容不上来,视线又回到江怡然身上,默默地看着他惯性的“热脸贴冷屁股行为”。
“哇,赖哥你们小区真好看。这大厅好豪华。”江怡然在一边张望着,时不时地看向赖嘉俊。赖嘉俊目前为止一句话也没回他。仅在进门前和两个人说:“我爸妈在。”
江怡然闭了闭嘴,一脸“我明白”的样子。
许优跟在后面,换了赖嘉俊拿的拖鞋。
“叔叔阿姨好。”许优先进去打了声招呼,赖嘉俊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妈妈刚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切好的水果。看见许优就带着笑脸回应:“你好你好,来,沙发这边坐。”看见后边进来的江怡然,连带着一起招呼坐下。
“下午好,叔叔阿姨。”江怡然拎着东西走到桌子边。赖嘉俊跟着走到旁边,坐下。
“这是我的两个同事。”赖嘉俊向他爸妈介绍着两个人。
“你们好。”赖爸坐在正中间,面向着两个人点头招呼。赖妈又从厨房里端了一盘茶水出来,分给桌边的几个人,随后站到了赖爸身边。许优看着电视机上的新闻。旁边是江怡然在和赖嘉俊爸妈说话。
“你们二位是刚进公司吗?”赖爸问。
“是的,入职快一个月了。”江怡然回答。
“我儿子在公司也待了快一年了。”江怡然等待着赖爸的下文,赖爸唉了一声说:“不太争气,今年也27了。在公司待了一年,也不见有什么建树。”
“叔叔,赖哥他在公司评价很好。大家都说他特别有责任心,工作上什么问题我都是向他请教的。晋升肯定也是早晚的事情。”江怡然说话时,用手肘顶了一下许优。许优转过来,点了点头。赖嘉俊对工作确实挺负责的。
赖爸笑了笑说:“呵呵。俗话说,先成家再立业。嘉俊他总是不大稳重,我和他妈妈就想给他相亲看看。他总是不大高兴,你们说,这家和业总得有一个成了吧?”
“爸。”赖嘉俊在一边喊话,赖爸的脸色霎时就不好看了。许优快速瞟了一眼。
“叔叔,赖哥在工作上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他自己的私生活肯定也有自己的节奏。”江怡然在一边说道,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赖爸轻轻摇了摇头,对桌边几人说道:“到午休点了,年纪大了总是这样。失陪了。”
赖妈看着桌上三个人说:“你们年轻人多聊会吧,我也准备去休息下。”
桌上只剩下许优、赖嘉俊、江怡然。
江怡然站起来问:“赖哥,这些放哪?”赖嘉俊正垂着脑袋,听见江怡然叫自己才抬头。看着他手上的蛋糕,慢慢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接过:“给我吧。”赖嘉俊拿着蛋糕进了厨房,江怡然迫不及待地和许优交流起刚才的对话。
“你觉不觉得赖哥他爸妈太着急了点?”江怡然别着手小声说道。
“嗯。”
“他爸爸虽然笑着,给人的压迫感还是挺强的。”江怡然看着许优的表情,从进门的时候许优就不大有精神,问了句怎么了。
许优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听见江怡然的问候,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赖嘉俊已经放好走过来了,几个人各有各的想法,江怡然率先说话,说:“赖哥,其实在同龄人里,你做的真的很好了。你爸妈对你要求挺高就是……”
“不用说这些。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就是没有。”赖嘉俊的脸色中带着一丝焦虑。许优总算知道赖嘉俊平时给她的那种沉闷感从何而来了,就从这个家里,从这家庭关系里。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刚进来的时候,曾经那种不舒服就窜上了她的后背。她才试图借着看电视转移注意力。
江怡然看着赖嘉俊,又问:“你怎么不拿个蛋糕出来吃。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也许是真的心情不好,赖嘉俊又走到厨房里拿一块蛋糕吃。许优和江怡然就坐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赖嘉俊吃,吃没两口,旁边有房门打开的声音。
“嘉俊,饭后不能吃甜食。”是赖妈,还没睡着,看到赖嘉俊在吃蛋糕,皱着眉头从房间走了出来,收走了他眼前的草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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