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水青木白 > 第13章 [回忆]

第13章 [回忆]

门面。

最近杨清至瞒了这件事。

——他和曹弋两人合伙在老城区那边租了个低价门面准备开个带烧烤的小饭馆。

两人各出资六万,一共十二万租金,以超低价租了个五十平米的餐馆,满打满算是十一个半月。

门面所有人是曹弋爷爷的老朋友,从前开手工面点店,但现在基本没什么人爱吃那种糕点了,关店半年,一直有租客来问,奈何老人还想弄点时髦的东西东山再起,没有出租的想法。

曹弋打定主意后凭着那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磨了一个多月,天天上门问候、关爱老人,把自个儿积压的手工盘串全送出去了,这才把店面租下来。

起先两人分工明确,杨清至厨艺好,做为主厨,主管厨房,采购,其余的服务员、收银工作是曹弋负责。

现在装修阶段完毕,桌椅板凳和收银工作台差不多安排到位,就剩厨房区域的冷藏柜和节能灶和菜谱没有敲定。

“轰隆”。

卷帘门被杨清至从下往上退开,入目的是六个四人位的木桌。

最前面的桌上放着几盘小抄,两碗米酒,菜已经冷了,边上垫着锡纸的烧烤临走时被曹弋包起来了。

杨清至坐下随手拿了根肉串,送进嘴里还是温热。

他兴致不高,眉间笼罩阴霾情绪化严重,没心情再吃了,曹弋还想跟他谈谈菜谱和开业时间的事,杨清至本想离开的脚步又硬生生顿住。

再怎么说这门面也投入了他的心血,把事情全部定好尽早开业挣钱才是最要紧,杨清至把脑海中回忆驱散,又看了遍白纸上两人统计的菜谱:“就按这个打印,再有菜名以后加上。”

曹弋仰头把自己面前的半碗米酒喝完,不知怎么又提到王柏:“要不暑假我们请小柏来帮忙?”

杨清至没说行不行,徒自站起来,走到了外头浓重夜色里。

虽是老城区,但这条街附近已经是老城区最热闹的地方,理发店、彩票店,蛋糕店、茶庄、快递驿站、快餐、奶茶、街道两侧遍布各种早餐店,周末人流量多,平时晚上更热闹。

“你现在还没辞职。”曹弋跟出去,用下巴点点旁边的招聘启事,无奈叹了口气:“咱这儿庙小,开的工资又低,到现在都没个人来应聘。”

当初他们商量租下店面时杨清至早就提过离职,可直到现在都没辞。

老城区这条街倒闭的店不在少数,这是次全盘加注的冒险,从租下店面到现在两人心里的勇气几乎已经被消磨,无非是担心开业后收益不好。

“撕拉”一声,杨清至把白墙上的服务员招聘启事撕掉,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不招了,我后天就去辞职。”

他低着头蹲了下来,光靠曹弋一个人没法儿经营,也知道自己狠不下心辞职是不敢。

曹弋沉思:“要不你还是别辞了,我怕前期投入这么多,一个月下来还不如你上班拿的工资,这样,你先入股,我来试试,等你想辞职了你再来店里。”

杨清至手掌从自个儿的黄毛底下穿过,疲惫地搓了把发红的眼睛问他:“那我昨天教你做的那红烧鱼头你学会了?

曹弋脸热:“还没。”

“明天下班再教。”杨清至扶墙站起来,靠住墙,像节被狂风吹折了的断竹子,“今天累了。”

奔驰停靠在风荷公馆门口,前头那片木灯笼已被一一点亮,葱绿的植物影子成了团幽绿的风。

拄杖声一声一声响着,三人缓步穿过前庭小径。

流光灯影下勾勒着草木池塘和假山轮廓,太湖石错落在竹影间,南天竹点染鹅卵石夹道边的青苔。

走过青砖铺就的曲径和月洞门外的回廊,王柏看向灯笼照亮的更远地方,是对称的格栅门楼,和苍劲松柏。

察觉王柏有兴趣,梁思鉴放慢了脚步和他并肩,适时介绍:“风荷公馆只有六亩,后面是我亲自设计的露天工坊和庭院雕塑园,还有私人工作室和展品馆。”

“现在太晚了,不如等下个星期天我带你参观?”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王柏微微愣了半秒钟,“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家里的客房都是收拾好的,明天我让佣人叫你起床,肯定赶得上早课。”梁思鉴解开腕表。

他掩下疲态,拍拍王柏的肩:“我让苏敬给你热杯牛奶,喝下再睡,早点休息。”

这天晚上王柏做个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梦。

逼仄的酒席上被王谆白骂了之后,他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离开了。

到家先洗澡,把作业写完一部分才回卫生间搓洗衣物。

外头响起七零八落的声响,是他们散局回来了。

“小柏,你哥喝醉了,他想吐。”杨清至这是第一次主动和王柏说话。

王柏快速在水盆里冲洗了会儿,倒水,打开门把卫生间让出来。

王谆白还能走路,整个胳膊搭在杨清至脖子上,一身酒气,王柏试图把他哥接过来:“我来吧。”

王谆白不动弹死命赖在杨清至身上,嘴里喊着:“老婆。”

王柏一惊:“哥?!”

他心里寻思王谆白真是昏了头,还没女朋友就乱叫。

客厅没开灯,卫生间里连接杂乱电线的昏暗吊灯不足以看清杨清至的表情。

王柏怕杨清至生气,立马捂住他哥的嘴小声警告:“哥,别喊了。”

话音刚落王柏的手就被王谆白狠狠咬了一口。

王柏“嘶”了一声,没穿拖鞋的脚直接在卫生间跳开。

杨清至:“我来吧。”

站着呆滞几秒,王柏把放旁边的滴水衣物就进房里不管了,当然没听见杨清至在王谆白耳边问:“醉这么厉害,怎么知道刚才的手是他不是我。”

“他手软的,你的很硬,抓我特别疼。”王谆白在水龙头下冲洗了脸,杨清至捧住他面颊把扭过头,两人在卫生间接了一个满是酒精味儿的吻。

那天半夜王柏罕见地被一股动静吵醒,他太困,来不及分辨隐隐约约的声音是下雨击打还是打雷就昏睡过去,导致第二天王柏看见外面干燥的地面还有些愣神,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既然忘记了,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出了门,地面一尘不染,王柏走了几步,发现家里的家务都被杨清至包揽,灶台擦拭得干干净净,不常清扫的地面角落也拖得一尘不染。

王谆白在家不常做家务,王柏能猜到是杨清至干的,更值得一提的是,那人干活好像很勤快,染着一头黄毛看似不靠谱,围着围裙在卫生间洗碗洗衣服却意外熟练。

扶着门框,王柏纳闷地看着杨清至搓洗衣物的背影。

身后传来的些许动静让杨清至慢慢回头看去,随之有点局促地站起来:“你起来了?”

王柏淡淡:“嗯。”随即补充:“你不用做家务的。”

“你哥上班去了,他走得早,我帮你把早饭热了。”他赶紧洗了手,低着头和王柏擦肩而过。

可刚才的话题还撂在一边,王柏觉得是杨清至没听清,打算关门洗漱,眼睛往地上红胶盆里一看,弯腰提起件**的牛仔裤。

杨清至把他的裤子也洗了,王柏呐呐:“这哥,好勤快。”

两次放假间隔一个月,他明显感觉到这个借住在家的不良青年越来越勤快。

没有王谆白,家里的两人共处一室稍显别扭。

杨清至不是多话的人,平常沉默寡言表情很淡,王柏是最不会客套,饭桌上也没有交流。

其实当时杨清至正思考有什么话题能和王柏聊上两句,只要两句就好了,他做好了准备以为自己是先来打破沉寂的人。

然而不是。

因为王柏冷不丁问了句:“杨哥有兄弟姐妹吗?”

杨清至意外:“没有。”

“噢,那也很好。”王柏咬着蒸好的红糖馒头看着他说:“弟弟妹妹都很麻烦,我哥就很嫌我。”

“有吗?”杨清至反问。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相差四五岁,除了打架还从没和王柏这个年纪的学生有过正常交谈。

更何况王柏性情并不像同龄男生那样咋咋呼呼充满无处释放的精力,杨清至觉得王柏像比较圆钝的多肉植物,或是一颗健康的小柏树,长相在学生中又是挺出众的类型,给他造成的刻板印象是:从小到大除了父母离世外,应该也没受过什么其他委屈。

王谆白以往在杨清至面前几乎从没提到家里未成年的弟弟,偶然几次说起也是觉得王柏学习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有的。”

例如嫌弃到给他的手机都是哥用过的二手。

王柏正从裤兜里翻出年前王谆白给他的旧手机,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响声。说曹操曹操到。

是王谆白回来拿落下的账单,听见王柏发出声音还多看了他两眼,骂了他:“你怎么睡到现在才吃饭?”

王柏也不理,转过身当没听到。

杨清至松了口气,他不太想和王柏聊天,这下正好可以中断话题。

不仅是不擅长聊天,更重要的是杨清至这人一看就知道有不好的过往,像某些家长瞅一眼就知道,自家孩子身边的好朋友是不是坏东西。

王谆白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让他弟知道。

王柏咀嚼着,看见他们离开自己的可视范围说话去了。

小镇上巷尾的出租房,附近也都是犄角旮旯稀奇古怪的旧房子出租,楼上阁楼楼下的地下室都有人居住,走过巷子对面就是早餐铺照相馆和修车行,都生意不好门可罗雀,叫老太太们在店门旁搬来好些绿植,还拿好几个泡沫箱子种上小葱和番茄。位置清净,就是太旧。

老旧的墙皮斑驳,昏暗的灯光,家具也是年久失修,王谆白坐桌上记账,杨清至透过阳台上的小门看风景,蹲在门槛上被摇摆的树影笼罩,月影婆娑,此时夏风吹拂过他的头发。

王谆白问他:“你们没差几岁,应该聊得来吧?”

“你觉得呢?”杨清至似笑非笑反问。

“我觉得还好。”王谆白丢下笔,离杨清至近了点:“他每个月就放三天,平时不回来,请假都难。”

镇上学校离家也就二十来分钟,骑自行车更快,然而父母离世后王谆白习惯了把王柏丢在学校圈养。

王柏从小学开始住校,那时候他们一家还住在农村的老房子里,上学的路艰难,从村里坐到镇上要半小时,现在条件好多了,王谆白又忙。

平时放假,王柏就在镇上转悠,他没什么炸街的朋友,王谆白不想带他去送货的时候他连市区都少去,信息闭塞的小镇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王柏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断断续续,好像在议论他。

然而听不真切,大人们的话题像踩着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王柏没继续站在门外,倒了水回房间。

“听说他们这届毕业后,镇上高中就要跟市区的学校合并,改成新的初中,王柏他们是最后一届。”

“哦。”杨清至点点头算附和了句:“市里的高中生看着机智点。”

意思就是说王柏看着不机智,王谆白笑了一声,抱上来:“上班哪能带他,学坏了整天打游戏纹身把妹拉帮结派怎么办,要么跟你一样,他本来读书就不好。”

“我怎样?”

“小点声,他在房间。”

细碎的亲吻声里响起杨清至固执追问: “我到底怎样?”

隔壁怎样王柏不知道,他早趴在书页上睡着了,洗澡时顺带搓过的头发都是湿的。

外头风大,电风扇也调着低档呼呼响,得以掩盖一切,王柏熟睡流出的口水还把语文作业上阅读理解的那几题打湿透了,围绕在灯光底下的蚊虫到处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王柏才在手臂极度麻痹中渐渐转醒,整个右臂麻得没有知觉,等了好一会儿才消退。

半夜十二点四十五,王柏肚子饿,在外面悄声翻找好久,没找到王谆白带回家的那袋香蕉,只在厨柜里抓了几颗干红枣,塞嘴里解馋。

“有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听到动静的王谆白对杨清至耳语。

杨清至脸红着,没应声,伸手捞过王谆白的脖子亲了口,“睡吧。”

又过了会儿,王谆白听到王柏在杂物间里推出自行车来,链条嗒嗒和轮胎滚动的声音被压到最低。

王谆白烦躁不已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摔了被子就要打王柏:“臭小子,外面这么大的风,又准备去哪?!”

杨清至攥住他的手,“算了。”

那边王柏已经打开大门掩上门将车推往楼道,下了楼梯。

王谆白不放心,从阳台上看到王柏只穿着T恤和短裤面对月色骑车远去,他回过头来问杨清至:“继续?”

这回没人打扰也不需要顾忌,杨清至懒懒躺在床上掀开眼皮,注视着月色朦胧下的剪影轻声笑了笑,伸长手臂要王谆白抱:“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第八年新婚

小船三年又三年

逐澳游戏

难渡

太子每天想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