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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回忆]

道路拐角的三角梅吹落了一地玫红色的花瓣。

王柏起床比平时晚,将近中午,打开房间的小窗。

风还在吹,轻飘飘的花瓣落在深青小路上。

手机不是王谆白亲自还给他的,没有尴尬场景,就原封不动放在桌上那袋苹果旁边。

他打开手机一看。私密相册里的图片已经被删除了。

王柏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慢吞吞装进兜里去洗漱。

可能因为晚上骑车吹过风,刷牙时他喉咙不太舒服,干呕了两次,勉强才把牙齿刷干净。

桌上的菜用锅盖罩着,王柏没有吃,捞起苹果啃了口,拿着它又回到卧室倒在床上,感觉脑袋晕。

楼下外面响起寒暄声,是种番茄的老太太在和王谆白说话,在说水桶里的鱼,和突然蹿过去的猫。街坊邻居间的笑闹很吵,王柏不喜欢听。

“王柏,你还没起床?”王谆白拿鱼竿顶开房门。

看见他躺在床上,睡裤换了牛仔短裤,还露一截肚子,在吃苹果,嘴里发出清脆的咬合声。

“这小子,就会享受。”他转身从塑料袋里拿出水果丢在王柏身上。

杨清至提醒:“没洗。”

是颗青色的野桃子,蒂儿边擦着一整片殷红,表皮有褐色斑斑点点,绒毛稀少。王谆白催着王柏:“快起来,中午做鱼吃,杨哥给你钓的。”

王柏也有小脾气,不想理他哥的讨好,把床上的野桃扔回去,不冷不热:“走开。”

王谆白没接住,倒是后头的杨清至弯腰从缝隙处接住了。

门口王谆白和杨清至两人眼神交流间,给王柏关上门,各忙各的去。

反正也是最后一餐饭,下午王柏得到学校去上自习。

王谆白还高兴着呢,又是整整一个月的清净。

王柏不舒服,饭也没吃多少,鱼汤也不喝,就挑了点背上的肉,王谆白最看不得他挑练,以为是为昨天的事不服气,在碗边敲筷子:“你爱吃吃,不吃走,别在这小鸡啄米,搞人食欲。”

王柏一肚子气,吃饭还要说他。

还和外人围在一张桌上,有其他活动也没带上他。

王柏嗓子疼,咳了几声,先是愤怒,看到杨清至视线正在他俩间游移,又摁耐下来,没说话。吃完就走。

王谆白收拾了桌子,从卫生间出来好半天没看见王柏人,“王柏?”

杨清至:“好像走了。”

“臭小子,我钱还没给他。”王谆白想起这茬,准备拿手机转,“怎么办,王柏手机没网。”

“你去呗。”杨清至在摸烟盒里烟:“还能追到。”

王柏学校每个月固定的有五百食堂餐费,有额外的资料费另外给,零花钱是最少的,平时王谆白也就给个一百来块,话费每个月都交不齐。

而且王柏住宿舍,王谆白说有需要的日常用品在家里拿去就是了,能省则省,留出来的钱还是会给王柏添衣服鞋子。

至少平时邻里都能看见王柏每件衣服都是好的,人也收拾得干净整洁,看不出家里没有母亲。

反倒像经济稳定的三口之家里养出来的,很健康,长这么高,体量合适,似乎有个温柔的好妈妈。

“嗯。”王谆白想着也就几步路,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见,刚准备带点东西去找王柏,手机就响了。

是货物核对的时候少了一箱货,电话那头语气很冲,说和供应商那边打过电话一致认为是他这边出的问题。

“你让我去?”杨清至拧眉,他觉得王谆白那边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解决:“我没去过学校,不知道王柏在哪。”

“没事,他肯定在街上玩儿。”王谆白没时间管王柏,把钱和他电话号码都给杨清至,“打他手机。”

实际上王柏走都没走到学校,他确实在路上玩。

走到附近那条街时,杨清至站在最热闹的十字路口一看,王柏就背书包蹲在炸鸡店外的电线杆边,用被王谆白没收的□□糖投喂流浪狗。

自己一颗,狗一颗,狗一颗,自己两颗,狗一颗。

不多时,两根指头再伸进去,塑料袋哗哗作响,空了。

还有五块钱,再买两包。

王柏垫着脚尖大腿发麻,站起来,脑袋供血不足发晕,还流鼻涕。

他捂住鼻子,扶着电线杆缓了下,发现正走过来的人影是杨清至。

“喏。”杨清至先将一袋桃子塞王柏怀里,再把王谆白给的钱递他,把嘴里烟吐出来:“你哥他忘了给你钱,叫我来送。”

王柏接过钱,看一眼,六百二十五,他揣兜里。

其实王柏是故意的,他看着不在意、每次嘴巴紧闭一点不多要,也不屑于手心朝上,实则他也很在乎钱的。

王谆白的钱越给越少,他不会觉得是哥这个月钱赚少了有难处,而是觉得王谆白不在乎他。

在心里疏远王谆白。

这次王柏本来是想让王谆白给他送,谁知道来的是杨清至。

杨清至都打算走了,转头又多问句:“还有其他要交的没?”

“没有。”王柏摇摇头,又蹲下去把流浪狗在舔的塑料袋捡起来,嘴上还算礼貌,“谢谢哥。”

门面不大的炸鸡店外来来往往都是学生,交代的事情做完,杨清至就夹着烟匆匆离开去找王谆白。

这下有钱买炸鸡了。

王柏脚下的流浪狗是只白色长毛狗,性格还算老实,有些呆,身上的毛往下垂着结成一团,像个拖把,眼睛都看不到,平时就靠些菜贩和学生投喂。

距离它从那天出现在街上的时间应该有三个个多月,它还没人被领回家。

王柏蹲了一会儿,听路过其他回校的同学叫它小鸡块。

可能就是喜欢吃炸鸡才取的名字。

王柏也爱吃炸鸡,但今天他没胃口,有钱也不想花。

桃子放在桌肚里,到了晚自习还一个没动,他把校服堆在桌上,趴上去睡。

此时教室里吵闹欢腾,收餐费和收作业的在课桌间走道穿行。

扎着马尾的生活委员已经拿着统计单到了三组后排:“张佑喜你没餐费吗?”

“没有。”

“班主任说都要交。”

“别管我了。”张佑喜觉得她不懂变通,“你去收别人的。”

生活委员大声了点:“可是食堂那边是统一按人数充钱,班主任也说谁不交就告诉他名字。”

“你小学生啊,这点小事也要告老师。”张佑喜嘟囔。

声音不大,然而面前毕竟是个小女生,被他的冷脸弄得很尴尬。

“给。”王柏抬头露出张闷红的脸,把衣服下压的钱拿出来,从写好名字的五张钱里拿出两张,指着张佑喜发出咳嗽,“给他充。”

他位置在一组后排,旁边是后门和角落的垃圾桶,都是后排,和张佑喜离得不远,声音一出也能注意到。

没想到王柏突然掺合进来,生活委员脸红了下,在名单上将王柏的三百记上,然后写上张佑喜的。

事情解决,张佑喜对王柏低声说了句:“谢了,我下个月还你。”

后门打开着,四月底的天,白炽灯下引来外面的蚊蝇在教室里到处乱飞。

王柏很讨厌虫子,他也身上热,捂着脸摸额头。好像发烧了。

自习是班主任的英语,有三节,王柏断断续续的闷咳响到第一节下课,然后站起来向老师请假。

假条不好要,他被老师盘问了快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是有原因的。

因为班主任刘老师在班上同学家长里就跟王谆白打交道最多。

一来王谆白在特定区域很刷活跃度。

来镇上上学的大部分都遍布农村,镇上这所中学,包容了来自八大乡所有学生,原本镇上的学生都被家长带着跑去市里,所以镇上就只有王谆白这一位让孩子住宿且总是往学校跑的家长。

二来王谆白作为王柏的哥当家做主,平时借着看望王柏的机会来办公室刺探的时候,也跟其他老师搞好了关系。

再说王柏比班上调皮捣蛋的耀祖好多了,一向一视同仁的老刘不由多了丝关心,在孩子生病时又多提了些主科上的事情。

王柏表面安静,其实听得头都大了一圈。

等他顺利拿到请假条时上课铃已经响起。世界一下子变安静,周围空无一人,不远处操场上也只有几位老师在打篮球。

“王柏。”

王柏听见身后风声带来的遥遥呼喊,回头看见张佑喜跟条被放出来的野狗似的朝他跑来,“你怎么逃课?”

张佑喜看出王柏不舒服,刚才在办公室门口偷听他们讲话,他拿着校服跑过来,洋洋自得:“没有,我跟老刘说送你回家,他同意了。”

因为晚上不安全。

教室里五十多个人,人多就有些闷热,出来后操场上的风夜吹着,还有些冷,张佑喜把校服穿上问:“王柏你哪儿不舒服?”

“全身。”

“去玩会儿再回家?”

王柏兴致缺缺:“不了。”

张佑喜也没再劝,两人从学校主干道上走出校门,在门卫那儿花了些时间登记,才走到大路上。

王柏看见路边玉兰花在树下垂着,在路灯下颜色白得发光,像只洁白净瓶,于是静静站住了,去树下摘。

“这花都没人要,不怎么香还容易烂,摘回去就锈了。”张佑喜提醒,突然灵光乍现,拉着王柏就跑:

“走,我知道一个地方。”

“去哪?”王柏没挣开张佑喜,身体顺着手上的力量跑着。

漆黑的天色下两人狂奔,一路跑到镇上最西边的一条窄河边。俩人在夜风里踩着绿色野草站在离河很近的玉兰树下。

王柏打开手电,光线照亮旁边静谧的河和大树。

“这里的树上玉兰花很大。”张佑喜边说,去拽枝条让王柏看上面花有多大颗。

树上枝叶茂密,树下的玉兰花还没挣开叶瓣开放。

“选好没有?”

王柏看了会还没找到心仪目标:“没看见低点的。”

张佑喜做势要帮王柏摘。即使王柏比他还高就是。

王柏对这地方也熟悉,平时王谆白不想跑远到乡下去钓鱼的时候就来这儿钓鱼,是个就近选择。

但这条小河上货率不高,倒是可好玩了,河面上盖着整整一层浮萍做的绿膜,用鱼线可以在水里的浮萍上打出印子,可惜王柏之前玩的时候又被王谆白臭骂一顿。

王谆白怎么老是骂他?

不是说赶跑他的鱼就是说掉到河里很危险之类。

这河被后面树林簇拥,地形复杂,两岸弥漫着从水里长出去的水生植物,王柏走动时不由想起王谆白吓唬他时说的话:“河看着窄其实很深,两边很陡峭,人往下一掉根本爬上不去。”

“喂?!”张佑喜脚一滑,惊呼一声。

王柏吓了一大跳,看见旁边张佑喜就快要掉进河里,危难关头,他丢开手机一下子把张佑喜捞上来。

“哇塞王柏,你这力气,超级无敌巨大,直接把我拽上来了,下学期运动会你去掷铁球吧,肯定第一。”

张佑喜真觉王柏像个巨力天使。到底劫后余生,他吐出一大口气说:“王柏你真是救了我的命。”

“哪有。”王柏觉得夸张,弯腰捡起手机时张佑喜看中目标给他扯了一整条树枝下来,“这上面的几个都开了。”

还没到拐角三角梅下,王柏就让张佑喜回学校了,免得老师担心。

家里有灯,但门没关严,虚虚掩着,还有些细小的声音。

王柏没细想,慢慢走着,刚才的玩耍虽然让他心情好了些,但还是浑身难受,他拖着病躯轻轻推开门,而后看见。

——王谆白抱着他“好兄弟”的后腰,靠在客厅冰箱上亲.嘴。

陡然撞见此生最震惊的场面,王柏呆在原地,手上的几朵玉兰掉下去。

当时情景十分震撼,虽然王谆白马上反应过来停止动作,但刚才他整个人笼罩在杨清至身上、衣衫不整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了王柏脑子里。

“王柏!”

王谆白立刻挡住杨清至飞快整理衣服羞恼质问:“你不是在学校你怎么招呼不到就回来了?!”

像个有个某种家庭身份的人。

“不是,哥。”王柏很费解:“哥你、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王谆白并不解释,只是粉饰太平:“没干什么。”

“那我、我怎么看见你们亲嘴呢,你们刚才是不是在亲.嘴啊?”王柏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男的之间,怎么能、怎么能,多久了?”

以为他们是好兄弟的想法破灭,结合之前种种细节,王柏终于察觉到这是一个隐晦的秘密。

是一件丑事,所以不能大声。

他主动关上门,刚才的冲击不亚于脑子里触碰到了一种从未设想过的新文明,还没等王谆白再次出声,王柏就极其凝重地对不以为意的王谆白摇着头强调:“哥你这样不对,这不对,有违常理,是变态。”

“谁说的?”

“我说的。”

“谁管你。”

王柏脑子炸开。

为什么他一直听哥的话,哥却从来不愿意听他一句话,他真的很差劲吗。

在王谆白把杨清至的手试图牵起来时王柏冲了过去。

他真急了,拼命打开杨清至的手:“哥你是瞎了吧,这他妈是男的,王谆白,你再这样我就去爸妈坟前告诉他们你是变态,你在家做恶心的事。”

“王柏!”混乱中王谆白一把抓住王柏的胳膊往后推:

“你还敢打人了?没大没小,哪轮得到你来管教我?!”

王柏气得浑身冒火,王谆白力气比他还大呢,居然为一个外人打他:“王谆白,如果你非要把他留在我们家,我就走,你们俩过?!”

王谆白被发现秘密,面对王柏也不怵,倒是更生气,觉得王柏对他指指点点不说还打杨清至,没大没小太过分:“我是你哥,你敢还骂我王柏,我又没犯法,那我们俩过你走好了。”

杨清至被王谆白遮挡得很好,面上潮红还没有褪去,这会也不说话了,只能看着他们兄弟争吵。

王柏真没看出杨清至把他哥迷成这样,一怒之下夺门而出:“走就走,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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