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各路人马大战热火朝天，这里的两个小女孩干脆挂着电话吐槽。
言宝珠：“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不红？我以为会媚粉的都会红得很容易。”
袁矜越坐直身子，清清嗓子道：“既然脱粉了那我就直说了，他缺点其实挺多的。首先，脸虽然不错，但个子矮，大部分人不喜欢这么矮的；其次，唱歌好听，但肢体不协调，跳舞像在做康复训练；再者，整个人看起来太瘦弱，我是蛮喜欢小白脸的，但同期秀粉好像不吃这种类型；最后，他媚粉太明显了有点绿茶，前两天上热搜那事，我看还有很多队友粉嘴他，说他很假很装。综上所述，他能出道全靠粉丝——包括我在砸钱。”
“天，你们脱粉回踩的好牛，还给我整上总分总了。”
袁矜越叹了口气：“话是这样说，但演唱会那天我真的被他感动了一下。”
言宝珠“啧啧”两声，手指不停地滑动屏幕：“你说这事会怎么收场啊？粉丝是不是真的要让他还钱啊？”
“不至于，但肯定要先骂爽了再说。”
“我看到了，全在骂他骗子，问他们两口子怎么好意思花别人钱谈恋爱的。”
袁矜越重新躺好，继续刷词条。
粉丝痛骂乔朗诈骗，队友粉趁乱狂踹两脚，路人问有没有人低价出他代言的实用类产品。
虽然各家都骂得热火朝天，但大部分粉丝还是在辱骂那个没露脸的女生，说她厚脸皮花粉丝的钱谈恋爱，却只字不提罪魁祸首乔朗。
袁矜越觉得有点没劲，刚要退出去干点别的，忽然注意到一条评论：
【那个女生是不是站姐啊？我感觉乔朗不像是会和普通圈外人谈恋爱的。他这么势力，那个女生肯定要很有钱，而且还得和他有接触，但他看着也不像能接触到什么好资源的，估计就是某个站姐了。】
袁矜越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万般猜测在脑海中纠结缠绕，犹豫再三，她还是打开微信，发出了一条消息。
袁矜越：【学姐，有人说他那个女朋友是站姐，你认识吗？】
兰潇：【是我。】
袁矜越：【？？？！！】
仿佛吃到了什么大瓜，袁矜越猛地把手机反过来扣在床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于是她又把手机翻回来。
兰潇：【其实是前段时间谈上的，但我们一直有私联。你不是唯粉嘛，我怕你接受不了就没跟你说，前两天才听小宝珠说你已经脱粉了。】
兰潇：【你会生我气吗？我就担心你生气，其他我倒是问心无愧。网上的人都在说我花她们的钱谈恋爱，但至少我没花过他一分钱，出去玩的开销都是我出，当初他出道我也砸了不少，行程也没少追，很多神图都是我这里出的。】
兰潇：【其实说恋爱也不太对，我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更像包养，反正肯定算不上健康的关系。虽然我现在有点上头挺喜欢他的，但我知道不会长久。】
兰潇：【那个视频不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我让他戴口罩了，他说那边肯定没有狗仔我才没管他……不过还好我没露脸，不然现在肯定要被我妈骂了。】
兰潇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似乎也不在意袁矜越有没有回复，只是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袁矜越印象中的兰潇学姐一直是一个开朗大方的漂亮姐姐，偶尔有点不正经，对待朋友却总是很热情。
至于之前满肚子的疑问，“你们为什么有私联”“不是只追公开行程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突然有点不想问了。
说到底，她对乔朗没有那么喜欢，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像逗别人家的小猫小狗，笑笑也就过去了。
但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是她的朋友，是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
她有点难过。
袁矜越：【学姐，我不怪你，我真的没生气。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虽然你说没关系，但网上的声音还是影响到你了吧？】
兰潇学姐发了个“哭哭”的表情。
兰潇：【我没关系，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先不打扰你了，快睡觉吧，我也要先睡觉了，天大的事也睡醒再说。】
袁矜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或许，应该劝诫她，乔朗不是什么很靠谱的人，为了这样一个人把自己的情绪搅得稀巴烂绝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兰潇学姐似乎并未沉迷其中，她清楚地知道和乔朗只能是“玩玩”的关系，并没有打算和他正经恋爱。
或许应该顺着目前的状况，让她好好享受小爱豆的青春，趁着这段关系还能继续，把他最好的时光据为己有。可是兰潇学姐似乎也没有这么洒脱，无法使这段关系变成完全的钱色交易。
为什么？明明她付出金钱，他付出身体，但他们之间的上下位关系却没有那么分明？
有一种很隐蔽的权力关系藏在暗处，但此时的袁矜越还想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关灯睡觉。
……
第二天，周丹墨果然从梁城赶回来了。
“怎么样？我靠谱不？说回来带你玩就回来了。”
他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确实冲淡了袁矜越昨晚的坏情绪。
“靠谱，我们去哪玩？”
“我在路上都想好了，”周丹墨打了个响指，“那些旅游景区不去，你肯定都去过了，而且也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我们本地人爱玩的地方，好吃的好玩的都有。”
“我可以提建议吗？”
“当然，你是客人你说了算。”
袁矜越歪头：“你们这是不是有个滑雪场？我想去玩。”
周丹墨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把这个安排在行程里了？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备忘录了？”
“呃，我只看了小红书。”
“好吧，”周丹墨挠挠下巴，“那走吧。”
“诶，”袁矜越盯着他的动作，突然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好像经常挠下巴？”
为什么挠下巴？
周丹墨又下意识地挠挠下巴：“就思考的动作啊，或者尴尬的时候也会挠一下。”
这显然不是袁矜越想要的答案，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为什么不是摸别的地方？非得是下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周丹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动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不过我还真有，小时候下巴磕到过，留了一个淡淡的疤，我有点介意，就会经常去摸。唉要不是因为这道疤，说不定我现在会更帅……”
抚摸疤痕。
有什么东西在袁矜越脑海中一闪而过，速度太快，她没有抓住。
“怎么了？”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周丹墨疑惑地问。
“没什么，”袁矜越皱皱鼻子，“走吧。”
文安的滑雪场有些年头了，规模不算很大，不过该有的设施都很齐全，客流量看起来也很可观。
“你会滑雪不？”换好装备的周丹墨凑到袁矜越身边，“不会我可以教你，我超专业。”
滑雪场的负责人说今天没有负责一对一的教练了，问他们能不能接受和别人拼，袁矜越婉拒了。
“我会一点，”袁矜越一边微微活动手腕脚踝，一边回答他，“小时候我妈带我们一家去玩过。”
“小时候？多大的时候啊？现在早忘光了吧？”
周丹墨锲而不舍地“营销”自己：“我可以教你的，我很专业。”
“大概上小学的时候，”袁矜越回答完他的问题，见他还在努力展现自己，只好无奈道，“好吧，确实也忘光了，那你教我。”
然而，真正到了雪道上，周丹墨才发现他根本当不了老师。
“哎呀，”看着袁矜越娴熟的样子，周丹墨有些气馁，“你怎么上手这么快？我都还没教你什么呢。”
“那不是挺好的，不用你教我就会了，你自己玩你自己的就行了。”
周丹墨狐疑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其实你根本就是经常去滑雪的人吧？我想起来了，梁城前几年好像也建了一个滑雪场，你肯定偷偷去玩了。”
“没有啊，我天赋异禀，”袁矜越拍拍袖子，“有点不想玩了，我们去休息？”
刚刚上魔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虽然并不严重，但雪服的袖子上沾了点机油，她心里总觉得膈应。
“好吧，”周丹墨点头，又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拍张照？回去发朋友圈。”
“不拍，”袁矜越拒绝，“衣服都脏了……你要是想拍我可以帮你拍。”
她以为周丹墨会立马同意，毕竟他确实是那种朋友圈铺满照片的人，而且文案还老要点一下自己长得很帅这事。
都说男人最好的品质是帅而不自知……唉。
没想到周丹墨摸摸下巴，也拒绝了：“我就不拍了，虽然我是很帅，但是发多了就没有帅哥的神秘感了。”
“我知道了，”袁矜越恍然大悟，嘲笑他，“是不是你每次来滑雪都要拍照发朋友圈，你朋友嫌你烦了？”
“没有的事！”周丹墨急急忙忙否认，然后又破罐破摔，“哎呀那又怎样？你知道雪地里有多出片吗？根本不需要化妆，连底都不用打，天然完美的打光，不拍多可惜……”
“出片出片，出来玩就知道出片。”
“出来玩不拍照还玩什么？”
袁矜越赶紧打断他：“行吧行吧，赶紧拍。”
虽然觉得对方很烦，但袁矜越还是勉强同意跟他合照一张，并在拍照的时候遮住了自己被弄脏的袖子。
周丹墨虚虚揽住她的肩，很有分寸地把手握成拳，没有碰到她。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在周丹墨的手机里。
袁矜越警告他：“不准发朋友圈，除非把我的脸码掉。”
按照她观察到的周丹墨发朋友圈的频率，说不定还真会把这张合照也po出来。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朋友圈里。
周丹墨不理解：“为什么？我又没女朋友。难道你有男朋友？怕他吃醋？”
袁矜越想了想，道：“你看着就是那种暧昧对象不断的人，我可不想掺和到你的情感纠葛里去。”
周丹墨的表情瞬间从困惑变成了惊恐。
“天地良心啊，我只是稍微有点自恋而已，又不是那种烂黄瓜。再说我自恋不是很正常吗？你看我长这么帅，又……”
“袁矜越？”
周丹墨的话没能说完，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这二人顿时齐齐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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