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芜山已有十日,闻从筠睡得并不算好。不知是因为思乡还是想念爹娘,心里的愁绪越深,想睡个好觉怕也算是奢侈。
听见隔壁院里有微小的动静,她横竖睡不着,打算走出去看一看。
当闻从筠披着外衣走出去,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喊了一声。
“阿月。”
缪月将包袱放在一边,匆匆走上前去,“从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闻从筠挽过她的手,摇摇头,“我睡不着。”
望见那石桌上放着的包袱后,闻从筠抓着缪月的力度变得大了一些,“你要走?”
缪月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只道,“我的朋友得了重病,我必须要赶回去见她。”
闻从筠亦有些担心,“得了什么病?可有需要什么药去治?”
还未等缪月回答,就听见有人在外催促道,“阿月,收拾好了吗?”
她辨认出这是淮止的声音,拿起手上的包袱,神情亦有些急切,“我也不知道,现下我也觉得很乱,不知道该如何说。”
兰溪见人还未出来,便走到院内,发现闻从筠也在,一时愣住。
闻从筠看着现下出现在这里的兰溪,有些奇怪,“你们,是要一起去?”
缪月将包袱背好,点点头,“兰溪通晓医术,或许能替我朋友看看。”
闻从筠拢了拢外衣,脱口道,“我也一起去。”
兰溪叹了叹气,耐心劝说,“闻姑娘,我们可不是去游山玩水,这一路奔波劳碌,你就不用跟我们一起去了。”
闻从筠反抗道,“谁说我是去玩的,阿月的朋友得了重病,我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我来时带了不少好药,若是能用到,也说不准。你通晓医术,我亦有我通晓之处。你放心,我绝不给你们添乱。”
还未等缪月和兰溪二人反应过来,闻从筠自顾自地便折回院里。只过了一会儿,便换好衣服,同样背着一个小包袱出来了。
她招呼着愣住的二人,“不是赶时间吗?怎么还不走。”
听见闻从筠的催促,缪月回过神来,与她一道往外走。在这个节骨眼上,兰溪也不好说什么,只随闻从筠同他们一起去了。
缪月同闻从筠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留下淮止和兰溪在车外。
兰溪将缘由说了一遍,原以为淮止会拒绝,谁知只得了他一句,“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个办法。”
当马蹄声规律地响起后,缪月才有了要回衡州的实感。
淮止从袖中掏出地图,在马车内的小桌上展开,“若是走陆路到衡州,快则五六日,慢则七八日。若是我们坐马车到云州去,再由云州走水路。水陆结合,到衡州只需三日时间。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到衡州自然是越快越好,缪月当然没意见。兰溪和闻从筠自然也没有意见。
就这样赶了一日的路后,四人才终于到了云州。
找了一间客栈稍作歇息后,兰溪便忙着去同客栈的掌柜打听租船的事宜。
客栈的掌柜是个年约四十的和蔼女子,她将账簿合上说道,“这位客官,若是租船到衡州去,最快也得等明日下午才能寻到船只。”
兰溪有些心急,“明日早上的船只,一艘也没有吗?只要有船,价钱不在话下。”
客栈掌柜让兰溪想了想,“客官稍安勿躁,我去问问我的丈夫,看看他能不能明日中午送你们去。只是他昨日便到隔壁镇去了,怕要明天早上才回来。若是客官等得,我便差人给他报信。”
好不容易有了个较满意的方法,兰溪自然不会推辞,“有劳掌柜了。”
原以为将事情安顿好后,便能安心休息,不想后半夜就听见门外传来骚动。
闻从筠觉浅,穿了外衣便开门。开门却见掌柜的提了一盏灯笼,正匆忙地吩咐底下人将走廊的窗子都紧紧地合上。
见闻从筠出来,掌柜忙走上前嘱咐道,“姑娘,将窗户关紧了,可切勿开窗,免得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闻从筠跨了一步,往外探了探,“掌柜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掌柜面露难色,并未说清缘由,催促她回到房里,将门锁上,“姑娘放心,只要你不开窗,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安心睡一觉吧,待睡醒觉就好了。”
虽有些不明就里,闻从筠听了警告,纵心中有万千疑问,还是将门锁上,回去睡了。
隔着木门,淮止和兰溪都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听到掌柜说的话,兰溪盘腿坐于床上,认真思索着,“师兄,这里一定有古怪。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淮止先一步将窗户打开,只见得楼下街道一阵浓烟弥漫,什么也看不清。隐隐间,好像还看见点点火光,耳边似乎传来女子的哭声。
兰溪也听到哭声了,翻身下了床,走到窗边一同看。见到的自然与淮止看见的没有什么分别。
淮止拦住欲翻窗跳下去的兰溪,“还未弄清楚状况,不要贸然行事。”
随即淮止将窗户合上,兰溪被挡了个严严实实,“师兄,我看分明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淮止慢步走到桌边坐下,微黄的烛光映得他的容颜愈加柔和俊美,“方才你我隔门也听见了,掌柜的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她不愿说,怕是有什么隐情,我们明早先打听清楚再说。”
见淮止发话了,兰溪便将心头涌起的好奇硬生生按捺住了。
二人熄了灯,才算是在舟车劳顿后开始修整安睡了。
第二日,四人一同到一楼去用早饭。
看着周遭的三个人都像是没睡好一般,眼下带着一片浅浅的乌青,缪月的神清气爽似乎与他们格格不入,于是侧身去问闻从筠,“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闻从筠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许是有些认床,睡眠浅了些,不打紧的。”
她转而问道,“阿月,昨夜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缪月昨夜睡得极好,许是连日疲累,沾到床便睡了。她摇摇头,耳边的几缕发丝也随之飘动,“昨夜许是困了,什么动静也没听见。怎么,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闻从筠也说不上来,“应该是我听错了。”
跑堂将浓茶冲好,分别端到四人面前。正欲离开,却被兰溪给叫住了,“昨夜听见门外动静,可是出了什么事?”
跑堂脸色瞬间变了,面露害怕之色,让兰溪噤声,“客官,这可不兴问啊。”
兰溪也知道人情世故,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你只管说。”
跑堂掂了掂手中银子的分量,咽了咽,压低声音道,“客官不知,从上月起,这附近便断断续续在夜里听见一个女子的哭声。后来有人说是闹鬼,有冤魂来索命。大家心里害怕,便将门窗锁紧,怕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来也陆续请过几位法师前来作法,但终不管用。这哭声依旧不断绝,大家没了办法,只能在夜里锁紧门窗来防一防。”
淮止几人在一边静静听着,但没有做声。跑堂临走前又嘱咐道,“各位客官,掌柜的不让我对外说这些事,说是会坏了周围的生意。也请你们体谅我,千万别往外传。若是被其他客人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客栈成了闹鬼之地,可就说不清了。”
四人用过早饭后,掌柜将他们叫住,“各位客官,实在是对不起。你们想要租的船,怕是明天中午才能开。”
兰溪沉不住气,“掌柜的,不是说好今天中午就能发船吗?怎么一拖再拖,我去寻别的船好了。”
掌柜的脸上仍带着和善的笑意,温声细语道,“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丈夫今早回来的时候跌伤了,怕是不能开船了,一时间寻个接替的人也是难。客官有所不知,我们云州乃是丝绸之州,这几日的船大都调去运货了。去其他州的船只也少了许多,现在租船,哪有那么容易。若是你们急,要不就走陆路?”
淮止认真合计了一番,原本来云州便是想着从此处乘船到衡州更节省时间。从云州坐马车去衡州,少说也许两三天。还不如再等一日,坐船去快些。况且看这天气,也怕是要下一场暴雨,若是走陆路,遇上山石崩塌导致堵路的状况,那便更慢。
这样一算,还是走水路的好,淮止点点头再问,“掌柜的,明日中午可一定能发船?”
掌柜马上回应,“一定能。我的侄子来接替我丈夫,明日中午定能开船前去衡州。若再出了什么差错,我赔给你们五倍的定金,如何?”
做生意的人,最看重利。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他们也不会失约。一行人也只能妥协同意了。
兰溪等掌柜走后,百无聊赖地四处望望,“唉,这一天算是白搭了。什么也干不了,还得再等一日。”
淮止用帕子将手擦干净又喝了一杯热茶,“昨夜的事情,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吗?”
兰溪立马打起精神,“自然好奇,是十分好奇,非常好奇。怎么,师兄,今夜你是不是要带着我去一探究竟?”
淮止笑着给对面的两位女子倒了茶,偏头看向他,“看你的表现如何,我再做决定。”
兰溪泄了气,“我这么能干,你还嫌弃我,师兄,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那个……”
淮止从碟子里胡乱捡起了一块糕点塞到兰溪嘴里,堵住了他的话,“闭嘴。”
起身准备到外面逛一逛时,却看见街上的店铺门上都贴了不少的黄纸符。黄纸符上朱红色的咒文格外鲜艳夺目,一种诡异而又神秘的色彩悄无声息地在四周蔓延开来。
码完字后,神清气爽。每天都想静心存稿,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或许状态来了之后,我能日万?(对自己的精神状态表示怀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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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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