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在一处,但每个人的表情并不算太明朗。
袅袅的茶雾升起,满室的茶香让几人心情稍稍平和下来。
虽有意不让缪月再参与寻找景图的事中来,但眼下对于找出景图的踪迹,没有半点头绪。淮止也不怕缪月知道太多有关于他的事情。
显然,兰溪的火气并未被茶香压制下去,他有些气愤地敲了敲桌子,“景图还真是诡计多端,将自己的行踪早早掩盖住了。除了知道他如今还在衡州以外,我们根本没有半点有关他的线索。难不成,我们要将整个衡州翻遍,去将他翻出来吗?”
缪月一边将茶移到他面前,一边拍了拍他的肩,“眼下心急也没用,不如我们一起想想法子,看有没有其他的突破口。说不定我们只是当下被困住了,若跳出这个圈子去想,可能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兰溪接过热茶,点点头。转而轻轻吹了吹茶面的热气。
反倒市淮止受了缪月说话的启发。其他的突破口,跳出这个圈子去想?
如今,他们受限之处在于,对寻找景图踪迹一事并无半点眉目。所以垂头,无计可施。
可若跳出找寻景图踪迹的圈子,又有何处能突破呢?
淮止恍然大悟,“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从我们进入衡州开始,便出了许多事端,一环接一环,我们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先是为季姑娘解毒,后又有五位姑娘离奇死亡,再有村民中毒之事。像是早便被人设计好了一般,有人在暗中引我们走进他设计好的道路里。这设计的人是景图不假,但他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捉弄我们这么简单。”
兰溪品了一口茶,清醒不少,他接过淮止的话,“或许,景图用这些事情绊住我们的步子不假,但景图心机深沉,最喜欢做些一箭双雕之事。若是我们不将所有事情混为一谈,去探究这一连串事情究竟为何。转而,去拆分每件事情,意图为何,会不会简单些?”
澄澈的茶水冲进杯中,发出舒缓的声音,缪月望着杯中的水有些出神。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李繁清,又想起那五位姑娘。两件事发生之处,虽不在一地方,但二者皆与乐情有关。
李繁清的乐情残缺,那五位姑娘的乐情同样残缺。景图处心积虑接近她们,是冲着乐情去的。那便证明,这乐情对景图定有大用处。
“人的感情之所以丰富,皆因七情之故。又因男女之别,在七情的感受和领悟上,也有不同。因此男女七情并不相通,也不能互为补充。景图独独抽取女子乐情,这实在是奇怪。若是他自己缺乏乐情,该是去抽取男子的乐情,为自己所用,怎么反倒取的都是女子的乐情?”
兰溪冷哼一声,“像他这样阴毒狠辣之人,说不定是心中扭曲,所以去折磨他人。难不成,他还是为了一个残缺乐情的女子,所以抽取他人乐情,为她填补。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景图定不会去做。”
淮止对兰溪所说深表赞同。这世上再无人能驱使景图去做什么事,他也无谓为了与他无关之人的利益去奔波。
这数年来,芜山并不算太平。在那场大战之前,景图屡屡上芜山闹事,叫嚣着要将璞玉踢下芜真掌门之位。期间各个门派之间,相处并不算愉快,各门派常常会为了些许小事大打出手。在此期间,璞玉的夫人宋琴心突然离世,景图像是受了重击一般,平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变本加厉地,如同疯狗一般来芜山闹事。以至于最后触发大战,师父在大战中丧生……
景图与璞玉虽为同门师兄弟,但从璞玉掌管芜山以来,便对芜山充满恨意。为了对抗璞玉,比过璞玉,一步步走上了修炼邪术的道路。再后来,景图使了诡计在大战中得以幸存,蒙蔽众人,造一个死亡的假象。
淮止不难想出,景图定是想趁璞玉不在,要颠覆芜山,乃至整个世界,从而解他的恨意。
景图做事,快准且狠辣。有报仇之机,定不会等待。如今他在暗中蛰伏,清楚他们的动向,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这实在是反常。
缪月仔细想了想,依旧坚持自己的直觉,“我隐隐觉得,乐情一事,定是个突破口。即便我们现下找不到景图的踪迹,或许能从乐情之事中知道些许蛛丝马迹。既我们认定,景图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那我们便转个方向。若抽取乐情对景图有利,且这抽出的乐情并不是为填补他人缺乏的情感有关呢?”
兰溪幽幽来了一句,“我以前听过,有人修炼邪术。便贪图邪术里面一门,取他人之物,造自己所要之物的法术。这会不会与景图抽取他人乐情有什么联系?”
淮止喃喃重复着兰溪的话,“取他人之物,造自己所要之物?”
难道景图所求,除了颠覆芜山和世界,还有另外的事情?
三人冥思苦想不得,反而越想越头痛。淮止觉得,再聚在一处苦想,也想不出个缘由。与其继续苦坐苦想,倒不如先回去休息。
见缪月回到院子里,闻从筠迎上去,不过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便知道他们所商议的事情,并不算顺利。
闻从筠将缪月拉到石凳上,二人面对面坐下。
“怎么了,是不是不太顺利?”
缪月长叹一口气,“岂止是不顺利。虽然有些眉目,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闻从筠见她愁容满面,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几句,“阿月,一定有其他办法的。虽眼下没有,但很快就会有突破口的。”
缪月吹了吹额前的碎发,耸耸肩,“唉,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闻从筠将石桌上摆的几个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些淡黄或乳白色的膏体。
“你不是说最近觉得手臂有些发痒,又有灼烧之感吗?我今天给你瞧瞧,正好给你配些药膏涂涂。”
缪月凑过去,一把揽过闻从筠,“难为你为我费心了。”
说罢,缪月将自己的衣袖拉高,将左臂的皮肤露出来。
左臂皮肤上一小块皮肤有些粉白,细细看,竟然能隐约看见淡淡的莲花形状。
闻从筠低下头认真去看,“阿月,你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缪月用右指抚了抚凸起的一小块皮肤,“我也不知道。只是是不是又痒又痛,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有时又没有一点感觉,我还以为它消下去了,就没再管了。”
闻从筠将一个干净的小罐子拿出来,又用一个小木勺,从石桌上摆放的膏体里,各挖了一勺,又混在那个干净的小罐子里。待调配好后,闻从筠又将这个小罐子放到缪月手中。
“你大概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平日没将这当一回事,又没有涂药。耽搁着耽搁着,便一直好不了。我给你配了这药,你可要记得涂,早晚各一次,坚持涂五天,应该会痊愈。”
缪月将小罐子拿起来,嗅了嗅。罐子里一股淡淡的芳香的草药味。
她用指尖将挖了薄薄的一层膏体出来,往手背上抹了抹。
很快,待慢慢吸收后,手背的皮肤便传来一阵淡淡的清凉感。
缪月将小罐子收下,又谢过闻从筠,“谢谢你的药膏,我会好好用好的。”
闻从筠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道,“可别好些了,便以为痊愈不涂了。一定要坚持涂五天。”
缪月点点头,又笑了笑,“好,我记住了。”
所有的人像物象在水镜中转换,最后水镜的画面又落于一个模糊的莲花形状上。
不知是否出现了幻觉,缪月突然看见那莲花状的地方有些发黑。当她揉了揉了眼睛再去看时,又看不见发黑的痕迹。
她只当自己是眼花了,再细细看了一遍后,涂过药膏便将袖子放下了。
随着景图的双手缓缓收紧,那水镜便瞬间破碎,发出细碎的破裂声。那水镜内的景象也转瞬消失了。
景图轻蔑地笑了笑,在水镜中窥探的一举一动,他似乎早已预料到。
相比于在暗中为提前应对淮止一干人的行为,提前做出防备。景图像是根本便没有将他们当做是一个威胁,或是说根本不屑于把他们当做对手。像是早就胜券在握一般,冷眼地看着他们的雕虫小技。
而他便在这暗中看一场好戏,只当是消遣了。
“琴心,你这些弟子,并不算聪明,但也不算太笨。但与我相比,他们一块还算不上我的半个对手。不过,我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很少去观察他们的动向了,但其实偶尔看看,也会增加不少乐子。可知道太多,便失去了趣味。毕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往前走,会更有意思不是吗?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
这无人的对白,更像是恶魔的喃喃自语。在某处地方响起,又被夜里的风淹没,消去一切的痕迹。
这几天晚上加班到快十点半,已经失去精神状态了。都是抽一点点空余时间写文的,所以更新速度会有点慢,但我尽量保持原本的更新速度,谢谢等我,看文的宝子,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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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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