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间房。”江旷白抱着望舒走了一大段路,丝毫不见喘,依旧吐气平稳,面色正常。
望舒扯扯江旷白衣服,想提醒他房间开好了,但瞄到老板电脑桌面,他在打植物大战僵尸。
望舒笑了下,江旷白已经叫老板开房间了。
老板游戏正打到关键处,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倭瓜种错了地方,没能及时阻止铁通僵尸进攻,铁通长驱直入,吃掉了他的脑子。
老板:………
游戏失败音效响起,望舒愣了下,嘴角隐蔽勾起。
真是不道德。
人游戏都输了,自己竟然还想笑!
望舒把脑袋往江旷白怀里埋了埋,希望老板不要看见他在笑。
没埋多久,望舒猛地想起自己正以公主抱的姿势躺江旷白怀里,整个人尴尬得差点没原地去世。
虽然老板不认识自己,民宿大厅也也就他们三个人,望舒还是红了耳尖。
老板在死掉的页面看了两秒,退出游戏,视线落在面前的两人身上很快移开。
目光中没有好奇,没有探究,语气淡淡,道:“这位先生来时开过房间,现在还需要再开一间吗?”
江旷白抱着望舒的手紧了紧,“不用。”
江旷白把人抱到房间门口,戳戳鸵鸟似的躲他怀里的望舒,笑了:“房卡。”
望舒这才探头,确认周围没人,他比了个向下的手势,让江旷白放他下去。
江旷白动作缓慢把望舒放下,接过房卡开了门,问:“冷不冷?”
望舒不说话,江旷白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开了空调,自顾自说:“把湿衣服脱了,别着凉,我只拿了一件外套过来,待会儿你睡一下,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灯谷离梨院不近,一来一回需要挺多时间。
望舒抬眸,看向旁边开好空调又去给他拿毯子和吹风机的江旷白。
男人此刻心情不是很好,面上没什么笑意,看起来有点凶。
“头发吹干再睡。”江旷白动作轻柔给他吹头发,柔声问:“烫不烫?”
望舒发质很好,黑黑亮亮,摸起来滑溜溜,吹头发时发丝上淡淡的香味不断传来,江旷白逐渐心猿意马。
为了掩饰心虚,他又问一遍:“这个温度可以吗,不舒服要跟我说。”
头上的那双手动作轻柔,生怕动作大一点会扯疼他,江旷白脸和动作完全不匹配。
望舒失神,突然想到很多年前。
那年他还在上初中,放学时下了很大的雨,很大,雨落在脸上都有点疼的暴雨。
周围同学一个一个被爸爸妈妈接走,只有他,蹲在学校大门口下躲雨,等着爸爸来接他。
后来望舒想要等雨停。
可爸爸没来接他,雨也没停。
他身上没有钱,坐不了车。
望舒开始还在等待,后来发现毫无意义,背着书包冒雨走回了家。
四十分钟的路程他走了很久很久,到家时浑身已经不能用湿透来形容了。
打开门,爸爸坐在沙发上给弟弟吹头发,阿姨坐在另一边削苹果,三人脸上都挂着笑。
家里很温暖,被雨水泡过快要凉透的望舒停下脚步,愣愣看向爸爸,他不想往家里走,他想要逃跑。
他像是一个外人,误入了不属于他的世界。
他要回到外面去淋雨,让雨水冲走他心底所剩不多的,对父爱的期待。
“怎么回来这么晚?”爸爸关了吹风机,拿起毛巾在弟弟脑袋上擦了擦,“说了让你早点回家不要学那么晚,现在好了吧?淋雨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赶紧去洗干净。”
望舒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房间的,依稀听到阿姨抱怨要重新擦地板,爸爸安慰阿姨,答应带他们去游乐场玩儿。
晚上,望舒烧得迷迷糊糊,梦里是笑着给他吹头发的爸爸。
现实是醒来后湿了一大片的枕头,发烧后独自一人在家的自己,以及游乐场里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江旷白给望舒吹好头发,直接坐在地上,想动手直接脱人裤子:“脚还疼不疼,刚刚就想把你裤子脱了,又怕你不自在,其实应该脱了的,你裤子也湿了,这么穿着不好受……”
江旷白唠唠叨叨,望舒注意力不集中,一会儿听江旷白说话,一会儿想以前的事,话在听,只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望舒愣怔点头。
江旷白没想到望舒能同意,也是一愣,上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望舒瘦,腰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握住,而且他此刻上身除了一条毯子什么也没有,掀开毯子就能直接摸到皮肤。
望舒是冷白皮,白得发光,江旷白不敢用力,生怕在这截腰上落下痕迹,但又渴望落下痕迹。
江旷白眼眸渐深,手在望舒腰上贴实,手指一动,腰带松开,发出一声响。
望舒及时回过神来,在江旷白想要把他裤子往下拉时摁住了那双手。
【?】望舒吓得脸都红了,长睫扑闪扑闪,用眼神控诉江旷白是流氓!
江旷白立即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语气无辜:“我刚刚问了你,你同意了我才脱的。”
【你,胡说!】望舒愤愤,打字的力气比平时重了很多,手指落在屏幕键盘上都有声音。
【我才没有同意你脱我裤子!】
江旷白:“你有。”
望舒咬唇,【………我没有。】
“………”
不知道其他人面对这一幕会怎么解决,反正江旷白束手无策。
“你没有,我……就是想逗逗你。”江旷白说。
望舒:【你太过的了!】
望舒:【你,你下次还这样,我就,就………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望舒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能惩治江旷白的办法来,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惩罚方式就是这句话。
说完他立马后悔了,望舒欲哭无泪,这是什么小孩子的吵架现场,也太幼稚了吧!
而且这个惩罚方式也太令人尴尬了。
一段关系中这样威胁的话如果管用,那么代表着关系很好,如果不管用………
望舒抬眸,观察江旷白是什么反应。
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才刚表过白呢。
江旷白听完望舒的话,瞬间变脸,面色黑沉如水,语气严肃,道:“我知道了。”
气氛一时凝固,江旷白怕望舒再也不理他了,脑子飞速运转补救方法,是撒泼打滚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或是死皮赖脸黏着人不放?
望舒盯着男人认真的脸,无言片刻,道:【我有点冷。】
江旷白反应过来,笑意一点点蔓延,“我抱你去床上,睡不着的话就玩一会儿,但是别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我拿了衣服马上回来,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想吃什么也给我打电话,我顺路带回来。”
望舒被他塞进被子里严严实实裹好,裹太紧,他动不了,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乖乖以口型道:【我知道了。】
淡粉色的唇一开一合间能看到殷红的舌……
江旷白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这才把眼神从望舒嘴上挪开,跟有狼在身后撵似的,飞速离开了房间。
生怕走慢了,望舒会发现他掩盖不住的**。
望舒原本没有困意,想让小地瓜看看粉丝的评论,但雨不断落在窗户上,像是一首催眠曲,让他昏昏欲睡,还没等想明白到底是要看评论还是要睡觉,望舒已经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江旷白已经回来了,望舒眼睛还没睁开,先嗅嗅房间里的味道,似乎是红糖姜水。
他迷迷糊糊,在心里腹诽,怎么又是红糖姜水?
望舒瞬间不想起床了,重新埋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条法棍泡芙,假装没有醒过来,睡得很熟。
只可惜,他再怎么能伪装,也逃不过隔一分钟看一次卧室的江旷白。
江旷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在望舒悉索索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人醒了。
江旷白进屋捞人,看到了床上的一条人儿。
“怎么睡成这样了?”江旷白手放在法棍泡芙中段,一把把望舒薅过来,他蹲在床边,凑近脑袋的位置,低声道:“让我来看看,我们小望舒醒了吗?”
望舒:………
江旷白低笑,在望舒屁 股的位置轻轻拍了下,道:“起来喝点姜汤,我从家背过来的,这次糖放得多,姜味不重,你应该会喜欢。”
【我能不喝吗?】望舒缩在被子里,语音播放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楚。
江旷白凑近,把脑袋贴在被子上,拒绝,“不可以,这个预防感冒,对身体好的。”
望舒一口气输了好长一段文字:【你让我别带伞,我淋雨了,是你错了,为什么我要为你的错买单?】
江旷白无言,确实其实他的错,望舒原本不用喝姜汤……他能说出这么一段话,可见是真不喜欢喝。
但仔细一想,望舒竟然能对他说出这么一段话,是不是说明他对他越来越亲近了?
江旷白:“就一点点,行吗?这次姜味真的不重,你应该能接受。”
最终,望舒还是起来了,拿过江旷白回家拿来的衣服穿上,走到桌边坐好,【我就喝一点点噢。】
江旷白现在望舒身后,替他梳睡乱的头发:“好,要真一点也接受不了,咱们就不喝了。”
望舒乖乖把头往后仰了仰,方便江旷白替他扎头发。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追文评论的小天使们[烟花][烟花][烟花]
鞠躬,晚安[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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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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