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不知名海带搭建的房间里，叶重锦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鱼其实没有那种功能？”
“我知道，”苏紊笑着点头，接着反驳道：“可我们不是人鱼。”
叶重锦微微一愣，正准备说些什么？就感觉到了一股仿佛和他同出一源的精神力。
其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人。
关于这一点，他并不觉得奇怪。
他们本为一体，本就该拥有相同的精神力。
只是它们接触后，为何融为了一体？
真正意义上的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叶重锦身子一软，如雪一样的皮肤上泛起了红晕，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溢出断断续续的轻哼。
一旁的苏紊紧紧抱着他，眼神同样迷离。
*
意志一点点的瓦解，又一点点的重塑。
时隔百年，终于清醒的叶重锦猛地推开怀中的人，大口大口的喘气。
“别动，我们的精神力还没分开呢！”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又将他拉了回去。
叶重锦侧了侧头，将脸埋在苏紊柔软的胸膛里，语气迟疑。
“我们的精神力现如今都已经融为一体了，还分的开吗？”
“你一半，我一半。”
苏紊一边说，一边动作。
短短一秒的时间，原本团成一团的精神力就从中间分开，变成了小一点的两团。
这么粗暴的吗？叶重锦目瞪口呆。
苏紊解释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其中也包括精神力。”
叶重锦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就像将两杯百事可乐混在一起又分开装在两个杯子里，表面上看似发生了改变，实际上没有任何改变。
之前是两杯百事可乐，之后还是两杯百事可乐。
至于两杯百事可乐包含中的液体是不是之前那些，不重要。
“咕噜咕噜，咕噜噜~”
怪异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你饿了？”叶重锦和苏紊异口同声的问。
“饿了。”叶重锦和苏紊又异口同声的答。
两人对视了一眼，手拉着手，默契的选择了离开此地。
不久后，叶重锦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小房子的空间怎么变大了？”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而不是要游一会儿。
苏紊风轻云淡的说：“我们在这里待了百余年，它长着长着就变大了。”
听到这样的话后，叶重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们在里面待了百余年？”
苏紊肯定的点头，“嗯，有什么不对吗？”
叶重锦无语至极。
都已经这么不对了，这人还问有什么不对？谁家做快乐的事一做就是百年的，好险没被饿死。
海带深林之中，各种发光的动植物闪烁着点点微光，吸引了无数生物前来。
这也就便宜了叶重锦和苏紊，轻轻松松就抓到了一大堆食物。
他们将它们一分为二，你一块，我一块，咀嚼入腹。。
然而就是在他们即将填饱肚子的时候，有一群不速之客到来了。
那是一群小人鱼，最大的不过只有他们一半大小，最小的才手指长，人数多到一时间数不清。
一出现就开始吃东西，不管是鱼虾蟹贝，还是巨大的不知名海带，也不嫌难吃，什么都要吞下肚，就像是饿坏了一般。
叶重锦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
“一直这样下去，此地的生态圈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短时间是恢复不了了。”
“那又如何？”附近的一个小人鱼理直气壮的说：“什么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叶重锦揉了揉太阳穴，恨铁不成钢。
“大海宽广无垠，何必聚在一起进食？”
小人鱼闻言，眼神古怪，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智障。
“现在海里哪里没有人？”
叶重锦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喝点，甜甜的。”
苏紊递过去一根管状的水草。
叶重锦下意识的接过，咬开一端，重重一吸。
唔，果然是甜甜的。
苏紊问：“吃饱了吗？”
叶重锦点头，“饱了。”
苏紊接着说：“那我们走吧！”
叶重锦有些犹豫，他还想问这些小人鱼一些问题呢!
苏紊无奈：“有什么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重锦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下一秒，两人在小人鱼们诧异的眼神之中甩着尾巴消失在了黑暗里。
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
“这么好的地方，有这么多的食物，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大概是脑子出问题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
叶重锦在离开海带森林后，往后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他又愣住了。
过去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现在面积已经变得不足以往的千分之一。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苏紊解释道：“因为人鱼的数量太多了，食物不够吃。”
因此即使是难吃的海草，只要能吃，都入了他们的肚子。
“都没人管管吗？这种时候不应该控制生育吗？”
叶重锦摇了摇头，忍不住抱怨道。
苏紊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叶重锦突然反应过来，他就是人鱼们的首领。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下子就度过了百余年，没时间从源头解决这一切。
“都怪你，”他继续抱怨。
苏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承认的相当迅速。
“对对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直缠着你，让你现在才清醒过来。”
接着他话锋一转，“其实你不用管他们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灭亡的亚特兰蒂斯人之外，不会有谁是他们的对手。不管他们去哪里，陆地也好，淡水河也罢，他们都能生存下去。”
叶重锦听出了一点不对。
当一个族群的人口超出负荷怎么办？
答案是打下更多的地盘。
因为人鱼的特殊性，全世界的海洋都属于他们。
现在海洋已经供养不起他们了，他们还能去哪里？
不就是陆地和淡水河吗？
想明白一切之后，叶重锦心乱如麻。
再这样肆无忌惮的生育下去，恐怕大陆也要超出负荷。
等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人鱼一族又该何去何从？
“吾爱，你打算怎么做？”
苏紊从背后抱住叶重锦，将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奇的问。
叶重锦摇了摇头，他还没想好。
第一步应该联系所有的人鱼，可该怎么联系呢？
难道和以前一样，纯靠人力吗？
那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去？
况且又有多少人会听？
思考了一路之后，叶重锦突然问：“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鱼吗？”
苏紊说：“也没多少，就一百亿。”
“一百亿？”
叶重锦晃动鱼尾的动作一顿，差点摔了。
之前人鱼的数量还不到一亿，现在怎么就一百亿了？
才一百多年而已，这种增长速度也太快了吧！
苏紊问：“你是不是忘了？人鱼们的繁衍期长达两百年。雌性人鱼每个月都会孕育数量不等的人鱼卵，而雄性人鱼无时无刻都可以播撒种子。”
叶重锦想起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且在过去，有大量人鱼卵被储存了起来，并没有被投入使用。
现在它们大概率被孵化了出来，成为了百亿人鱼中的一员。
“吾爱，你在想什么？”苏紊继续问。
叶重锦叹了一口气：“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百亿人鱼联系起来？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我说的话。”
苏紊提醒道：“精神力。”
叶重锦若有所思，或许真的可以开发精神力。
就算是他，对于自身精神力的开发也不足百分之一。
半个小时后——
苏紊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
早知道就多做一会儿开心的事情了，或者不让小人鱼们进入海带森林中。
否则他的另一半怎么会抛下他，一直去研究什么狗屁精神力呢？
“我这边忙完了就来陪你。”
叶重锦头也不抬，承诺道。
这是敷衍吧！这一定是敷衍吧！
苏紊差点气炸，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堵着难受。
叶重锦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过他的手，一个用力将他搂在怀里，轻拍背脊。
“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来。”
“一起来什么？”
苏紊眼神不善的问。
叶重锦理直气壮的说：“一起来研究精神力。”
“他们就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此时此刻，苏紊杀心渐起。暗搓搓的打算制作天灾，毁灭整个人鱼一族。
叶重锦毫不犹豫，立即摇头。
“当然不是，你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为何要帮他们？”苏紊还是气不顺，说话的语气都阴测测的，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叶重锦解释道：“我不是在帮他们，我是在帮我自己。我可是人鱼一族第一任首领，如果历史记载我是一个江郎才尽的人，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听到这样的话后，苏紊的表情总算是好看了许多。
“你怎么不早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总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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