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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阴阳二老

第15章阴阳二老

柳朝闻一行才入城门,便见程奕正搂着那几个守城兵,举着酒壶满嘴胡言乱语,吹得天花乱坠,一张嘴堪比十张锣,逗得那几人直拍大腿笑,竟全没半点军伍模样。

程奕自小与柳朝闻一块儿长大,却与他性子大不相同。柳朝闻生性寡言克己,程奕却偏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不管对面是三教九流还是街边小贩,只要给他一盏茶的工夫,程奕都能跟人混得熟稔亲密,像是自幼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一般,且人越多,他越兴奋,活像个天生“人来疯”。

不过这等人来疯,一生也只怕两人:一个是庄主柳裕生,一个就是他这位大师兄柳朝闻。只要这两位稍稍一咳嗽,程奕立马收声做乖,像被拎着耳朵拎回课堂的小狗崽,切换毫无障碍。

此刻,他正一脸无辜又乖巧地看着柳朝闻——以及站在柳朝闻马上,披着他披风的女子。

模样倒是好看,就是肤色有些深了些,配不上大师兄,嘶,等等,这女子怎么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程奕心中想着,轻轻“啧”了一声,扭头看了眼身后那两个还在哆哆嗦嗦的小弟子,又“啧”了一声。

柳朝闻见他眼珠子滴溜乱转,怕他又要作怪,抬手就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道:“沈师姐他们都安顿好了?”

“那是自然。”程奕抱拳,作揖状,笑得贼兮兮的,“我出马,师兄还不放心?”

“不放心。”柳朝闻随口答得干脆。

“大师兄,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师父了?”程奕一脸委屈,“就不能夸我一句?你这冷漠的语气,换谁都得寒心。”

话音未落,只见柳朝闻眉头一动,骤然抬臂,掌风如电,直劈他颈侧!

程奕心头一惊,本能低头躲避,只听“嗤”一声裂响,衣领应声而断。下一瞬,只听得前方不远的石墨柱上传来一声低闷的“咚”响!

几人齐齐望去——只见那根石柱的木制推杆上,赫然钉着一根细如发丝的枯草。那枯草竟然生生刺入了木头,足有半寸之深,尾端还随风微微颤动,仿佛它天生便应长在那木头中。

程奕瞠目结舌,心头一凛,猛地回头看向柳朝闻——那一击分明穿透了他的衣襟,莫不是已伤到了他?

而一旁的柳朝闻,面色也沉了下来,目光凝在那支枯草之上。那般劲力,哪是寻常人能为?他缓缓开口,语气已透出一丝肃意:“出手之人,内力极霸,远在我之上。”

风雪之中,城门半掩,四周一片寂静。谁能想到,这通城之地,竟也藏着这样的杀机。

“阁下何人?可否现身一见?”柳朝闻目光如刃,扫向四周。

此处紧挨无为客栈院墙,虽说客栈内仍有灯火映照,但墙外却是一片漆黑。雪色铺地,也只能勉强照出几分轮廓;若有人蓄意藏匿身形,寻常目力之人根本无从察觉。

那出手之人显然无意遮掩。只听房脊瓦片轻响,一道带着狞意的声音自高处传来:“小娃娃,中了我的暗器,居然还能活着?”

柳朝闻抬眼望去,不由一愣——这人竟是杨衮!只是,他并未使出惯用的“三痕钉”,这让他心中微有迟疑。正要开口,却听身后女子忽然一声轻呼,竟软倒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森然冷笑自屋檐另一侧响起:“装模作样。”语声短促低沉,却透着一股令人牙酸的阴寒,正是殷莱。他右手戴着一只黝黑铁爪,泛着幽光,如鬼魅噬骨。柳朝闻立时明白,那女子的伤,便是殷莱所致。

这般看来,自己显然无意间破坏了阴阳二老擒拿此女的勾当。只是……那女子眉眼间总有几分熟悉之意,柳朝闻却一时想不起何处见过。但要他此刻置之不理,委实做不到。他略一沉吟,低声对身侧的程奕道:“带她先走。”

程奕闻言会意,立刻上前将女子抱下马背揽入怀中,欲趁机后撤。不料屋檐上的二人耳目何等灵敏,听得“要走”二字,杨衮一拂衣袖,又一枚枯草疾掷而来!

柳朝闻见状,心知此招势疾力沉,若只顾自保,背后的程奕必定受伤。他脚下未动分毫,单手拔出马鞍侧的钢刀横挡。

“锵”一声脆响,那根细若毫芒的枯草竟直撞在刀锋之上,撞击力之猛,竟震得他手臂发麻,整个人倒退数步,几乎栽倒。勉力施展千斤坠稳住身形,再看手中钢刀,竟被生生凿出一个浅浅凹痕!

柳朝闻心头骇然。此前虽与二人有过交手,自觉尚可周旋十数回合;可如今自从杨偘强行传功后,他体内两股真气排斥不休,不但无法调动新力,反被压制旧有内力,正如经脉中盘踞着一头不听使唤的猛兽,使他全然无法全力出招。但此刻,身后师弟与重伤女子尚在,岂能露出半分怯意?

他前踏数步,拱手如礼,语声沉稳:“敢问二位前辈,我等何处得罪?何以每每招来杀手相逼?”

杨衮冷冷一笑,从袖中又摸出一根枯草,在指尖缓缓旋转,语气带着不屑:“‘前辈’?‘小辈’?你那‘小辈’二字咬得这般重,是怪我二人以大欺小么?”

“晚辈不敢。”柳朝闻语气沉稳,眼中却泛起警惕之色。

“哼,不敢最好。”杨衮阴测测地道,“看在你我数日前的缘分上,今儿也不想为难与你。只要你把那小丫头交出来,我兄弟便留你个全尸,如何?”

话音未落,殷莱已经缓缓挪动脚步,一双眼直盯着程奕怀中的女子,仿佛看着一只已煮熟的猎物。

柳朝闻眉头紧蹙,心知此事已无退路。他缓缓拔出刀来,横于身前,寒光映雪,神情亦随之冷冽下来。

“既如此,晚辈只得领教了。”

“好小子,有点意思!”殷莱挑眉望向杨衮,咧嘴一笑,“师弟,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衮笑得阴恻恻的,朝他一摊手:“难得能动动手脚,师兄也要跟我抢?”

这二人竟像是把杀人当成了斗蛐蛐,还要先抢一个“好玩的”。

“柳师弟,我来助你!”屋脊争执未下,堂下却已传来沈君心的断喝。她带着几名老君门弟子冲了出来,衣袍翻飞、神色凛然。

她本担心门下弟子失散途中受袭,这才出门查看,不料竟远远看见房檐之上站着两个黑影,又听得柳朝闻语声断续,当即意识不妙,连忙折返召齐人手赶来。

“又来了几个?好极了。”殷莱笑得欢快,“这下不必伤了和气了,你挑一个?”

“我不换。”杨衮的目光始终落在柳朝闻身上,语气像在拣货,“这小子,我要定了。我也想知道,那夜救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好好!”殷莱笑得像个疯子,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缕鬼影扑向沈君心,铁爪带着呼啸劲风,直取她面门。

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柳朝闻心头一紧,正要转身阻拦,忽听耳畔劲风破空而至,一根枯草直奔他眉心。是杨衮!他咬牙挥刀格挡,一边提醒沈君心:“小心!他爪上有毒!”

寒光乍闪,火星四溅,那枯草虽细如发丝,落在刀锋上却如重锤压顶。柳朝闻虎口发麻,勉力卸去力道,再看沈君心那边,早已与殷莱交上了手。

几名老君门弟子一拥而上,却根本近不了殷莱半步。他如入无人之境,手中铁爪翻飞,如风过乱草,甫一接触便震退数人。程奕见势不妙,也欲提刀相助,可怀中女子昏迷未醒,他只得退至墙根,护着她站定,以防变故。

柳朝闻这才看向那杨衮,勉力凝起全部功力,横刀在前。殷莱又笑了起来,脸上干皮粘在一起,十分的丑陋。柳朝闻皱了皱眉,想到陈磬也很瘦,但笑起来却比眼前此人好看多了。

杨衮却似毫不在意似的,弯下身子在积雪里随意抓了一把枯草,一面捋着草杆一面朝柳朝闻勾了勾指头,道:“你猜你能躲过第几根?”

柳朝闻冷声道:“未竟之事,晚辈从不妄言,尽力便是。”

杨衮笑着道了一声“好”,尾音刚落,枯草脱手而出,化作数道细影破空飞来。

柳朝闻早已见识过其暗器威力,眼下他虽然未用三痕钉,但这枯草的威力自己此时却也不敢小觑,自知挨上必死,遂不敢硬接,脚下倏然施力,使出燕子钻云的功夫,霎时纵起一丈多高,可纵是他轻功再好,那些如密密麻麻射过来的草杆还是一支接着一支地擦过他的面颊、手臂、双腿……柳朝闻于空中纵跃,犹如廊间飞燕,他所踏过之处,无一处不被狠狠嵌入了一根枯草——屋瓦、石阶、雪地、树影,仿佛这天地间忽然长出了一片寸许枯刺。

杨衮的这手功夫若使用在插秧上,江南百姓只怕便有福气了。

待最后一根草落地,柳朝闻人影旋转而下,脚尖一点,借势反扑而上,一式“金针渡线”,刀锋破空,直削杨衮咽喉。

谁知杨衮竟未躲未避,仅是伸出双掌,空手合击。“铛——”的一声闷响,柳朝闻的钢刀竟被他双掌夹住!

柳朝闻心头大骇,忙欲抽回,却如陷泥淖,寸步难动。那刀柄如同被封进山石中,动不得半分。

远处,殷莱似也打得无趣,踹飞两名老君门弟子后不耐烦地一吼:“没劲!没劲!没劲!如今的武林,名门正派尽出些绣花枕头,就这手脚,还想闯江湖?真是笑死人!”他一脚将一名道士踹进雪里,踢得那人满嘴血雪翻飞,仍咧嘴笑得极欢:“就这?还妄想替天行道?”

就在这时,却忽然听闻自空中飘飘荡荡传来一阵浑厚笑声,那笑声浑厚震耳,仿佛隔空轰入胸臆,如在耳边又仿若远在天边,直震得众人气血翻涌,丹田生乱,纷纷运气护体,以免伤了心脉。

笑声一落,柳朝闻只觉压在刀身上的巨力一松,趁势抽刀跃退。他才稳住身形,便见原先还趾高气扬的二人脸色骤变,齐齐望向天边,低声道:“莫不是玉虚宗白七律白前辈?”

柳朝闻此时已退至程奕身边,忽闻此言,心中不由一惊。

玉虚宗隶属于当今武林中三宗九派中的昆仑派,武功路数却源自逍遥正宗;玉虚宗位于昆仑之巅,宗主凌御霄被人称为凌大仙,原因之一是这玉虚宗宗主行踪缥缈,甚少出现在江湖之中;原因之二是他座下有七位弟子,合称为玉虚七剑。这七人倒是时常下山行走江湖,却多只斩奸除恶,从不染俗务,久而久之,玉虚宗被世人传为“仙宗”,其人更似神似幻。

柳朝闻低头看了眼仍在程奕怀中昏迷不醒的黑衣女子,心中狐疑更甚。

她到底是何人,竟能引得如此风云际会?

“阴阳二老三年前便已金盆洗手,如今怎又重返江湖?罢了——他们再现也便罢,却还脸皮厚到欺负一帮小辈,这脸,还真是一点没变……”话声初起仿佛尚远,转瞬却已至众人头顶:“好不要脸!”众人齐齐仰头,只见客栈屋脊之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青袍老者,鹤发童颜,身形飘逸,正俯视庭中众人,神色冷淡。

杨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殷莱却笑得恭敬,抱拳一礼:“传闻白前辈早已羽化登仙,不想今日竟现身于此……莫非也是觊觎正一门那部武功秘籍?”

白七律鹤发童颜,看上去比阴阳二老还要年轻些,此时众人见他称白七律为前辈,不由让人猜度这白七律到底年岁几何。

却见白七律听到阴阳二老的无理之言也不着恼,仍是冷冷笑着:“激我与你们有何益?”

殷莱面色微变,忽然拱手俯身:“是晚辈无礼。”话音未落,袖中疾光一闪,竟朝白七律掷出一道暗器。

白七律不闪不避,长袖一卷,轻而易举将其收入袖中,随即袖摆再扬,那枚暗器破空而回,直奔杨衮而去。

杨衮身形一晃,殷莱亦纵身飞掠,二人跃上屋脊,合击白七律。

只见瓦片带雪,纷纷碎落,三人身影如电、交错如梭,掌影翻飞之间,劲气荡开数丈,气浪所及,屋瓦震鸣,庭树摇颤。

客栈之内早已炸开了锅,有胆小的百姓闭门不出,也有胆大的远远探头观望,更有几名懂得些拳脚的江湖客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喝彩叫好;唯有那客栈掌柜,脸色比锅底还黑,站在院角嘀咕个不停,活像他那半边屋顶已经飞了似的。

白七律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步步稳如泰山。眼见三人交战愈酣,殷莱忽从怀中掏出数十枚三痕钉,齐齐投向白七律。几乎同时,杨衮也飞身跃起,掌风携劲,直逼白七律面门。前后夹击,二人十成功力尽数爆发。柳朝闻暗叫不妙,忍不住开口:“前辈小心!”

却见白七律神色如常,一式“仰观山月”,长袖翻卷,将迎面暗器尽数裹住。下一瞬,他脚尖一点,整个人自杨衮下方滑出,如风摆柳影,轻飘飘避开掌风。他二人未料到此招,本就来不及撤掌,两掌相触,各自被震地倒退数步,几欲吐血;

白七律回身站定,袖中劲力一吐,那先前收拢的暗器尽数弹回,寒光泼洒,嗤嗤作响。

杨衮急退,堪堪避过。殷莱轻功稍逊,又猝不及防,被其中一枚三痕钉割破面颊,鲜血直流,登时面色狰狞。

杨衮忙从怀中摸出一枚解毒丹丸塞进殷莱口中,又替他推宫导气。旁人这才明白,这暗器果然喂了剧毒,若非及时解救,殷莱只怕已是命丧当场。

场中一片鼓掌叫好,老君门弟子欢声四起。

白七律却不趁势进击,只负手而立,神色冷峻,分毫不动,似是在等对方自行决定退败或再战。良久,殷莱面色缓了几分,与杨衮交换一眼,众人原以为他们还要再战,却见二人忽然身形一掠,竟直扑向程奕与那黑衣女子所在。

“糟了!”柳朝闻心头一震,正要迎敌,眼前一晃,一道青影已挡在身前——白七律!白发长袍随风猎猎,似天宫落神。二人见状面色大变,瞬息转身,一高一矮,身法如魅,转眼已掠出客栈之外,直奔城南而去。

玉虚宗出场[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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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阴阳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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