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亲吻打断了她的思绪。
迷离夜色中，他的落下吻满是温柔缱绻，犹如软糯蜜糖，引人探寻夺取。芙蓉帷帐里，覃烟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带着放在心口。
随后两人气息凌乱，覃烟听他在耳边微喘道。
“你需要正视你的心声。”
“也许我和别人亲的时候，心跳也很快。“覃烟挑眉。
身上人几乎瞬间冷脸，狭长凤眸里幽深晦暗，缓缓垂眸闷声道：“现在气死我，你也得不到任何灵器宝贝。”
覃烟轻笑，伸手把他推开，语气懒散：“还有髓海剑。”
那是他的本命剑。
“本来就是你的。”
是她亲手打造的，勉强算吧。
覃烟闭眼，早过了她的睡觉时间了，而且这么些天车马奔波，难得回到软和的床上，困倦不已。
可惜身边人仍不放过她。一只手寻到她腰间，要挠她痒。
“什么不该这样的？不说清楚不许睡。”
覃烟抓住作乱的那只手，抑制不住地哈欠，“不该这么晚的。”
“那下次早点？”他试探性地问。
“……”
“说话。”
“等会天亮了我还没睡着，就把你提起来打一顿。”
“你敢？！”
回答他的只有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
翌日是青禾见时候不早，敲门叫醒她们的。
两人收拾好，用过两块糕点，就带着礼品上左丞府去了。
坐着闲聊一会，左丞才下朝归来，估计散朝后又去和陛下谈事了。
午饭用的安静，倒也和谐。
饭后桌上换过清茶冷饮。左丞主动和她说起世王考核的事，一旁谢宁沉也听的认真。
最后才和她明意，给她问了太傅教习，早晨也和她母亲打了招呼，她母亲说看女儿意愿。
想不到这左丞大人这么热心肠。
覃烟扯出一抹笑道谢。
左丞目光从两人身上浅浅滑过，饮尽清茶，就把覃烟带去书房，谢宁沉心头紧张起来，跟着一起进了书房，然后就见着他母亲拿出了珍爱的棋盘。
覃烟人已经淡淡的了，听到谢宁沉说去陪父亲，点了点头，就继续落子。
其实她棋技不怎么样，下的少，前世几乎没碰过，这一世就她母亲会带她下，还捧她玩。
但大凤名流常有透棋看人的说法。
左丞这棋盘精细程度，一看便是老花心思在上面的人。
两个人对弈起来，左丞应是没放一点水，围追堵截，有机会就立马做了，明着压她。
要不是刚还好好谈了，覃烟都怀疑自己之前得罪过左丞。
下了两局后，一个灵丽的小女孩悄悄地跑进来，躺在左丞背后瞄覃烟，“娘亲，这是姊姊吗？”
左丞应声，小女孩稚声问好，然后就搬过一个小板凳安静地看她们下棋。
等到谢宁沉再回来时，只见他那十岁大的妹妹扒在覃烟肩头指点。
“母亲，府里派人来说，晚上有个宫里的宴会，我们该回去准备了。”
左丞抬头望去，“宫宴？”
她没听到风声，转念想到，估计是帝王亲宴，宴请的景王一家。
早朝时陛下难得看起来神清气爽。
左丞又问了一句：“你也去？”
谢宁沉回：“说是都去。”
左丞关照道：“行吧，在外多注意。”
“知道了，母亲。”谢宁沉应声。
日头渐落，覃烟和谢宁沉离开左丞府时，还得了几包上等红茶，给覃烟母亲景王的，几块漆烟墨，应是为覃烟备的，还有几色颜石，都是花了心思的物件。
两人回景王府，换了一身衣服，在客院见到了一位熟人。
谢宁沉认出是昨日来找覃烟的男子。他坐在景王最近的下位，看着与景王挺亲近。
谢宁沉看向覃烟，只见她脸上也闪过一丝犹疑。
覃烟有些不敢说话，这人她眼熟只怪她记性太好，这是那日花楼给她递牌子的主舞，怎么到府上来了？
景王起身，“这是华夜，跟我们一起去宫宴，烟儿，到时候就说是你表弟，你父亲那边的远房亲戚。”
覃烟应声，四人出发。
暮色渐浓，部分宫灯亮起，投下柔和的光。
等她们步入宴厅，五位皇女起身相迎。
礼貌问候后，一一落座席位。覃烟一家人坐在左边的席位，五位皇女依序坐在右边的席位。
覃烟淡淡扫过对面的五人，单从表面来看，个个都金相玉质，容貌、仪态出众。
大皇女一身云白衫，风光霁月，对上她的目光莞尔浅笑。
二皇女引入注目的便是那双桃花眼，见人深情，浓色石榴裙更衬风流。
三皇女着玄青色广袖长袍，与其冷峻气质相融。
四皇女一身粉黛浅色襦裙，清丽温雅。
五皇女则是豆蔻紫劲装，整个人贵气张扬。
视线到最后，覃烟瞧见了五皇女一闪而过的蹙眉以及生生忍住的白眼。
覃烟记起来，她们两人之前有点纠怨，除开她，女皇最宠五皇女，但众人都知宠不及王女。
五皇女自小聪颖受宠，身边都是称赞之声，养成行事张扬的性子，对这个无志无能、却会分宠的表姐自是不满，常去招惹覃烟起争执，但次次碰壁，甚至被女皇训戒，再那之后才少了招惹。
覃烟懒得理会。对她纨绔行径看不过眼的人多得很，再说，若是她一介王女有大志野心，那些人怕是更不安心。
时隔不久，女皇款款而来，对初次见面的华夜也是和善。
“今日浅作家宴，为烟儿谢郎二人洗尘，都不必拘谨。”
覃烟成了主角，也没惊喜，心知还是昨天的军令让女皇满意。
天下地上向来没有白来的午餐。
席上，女皇点她：“烟儿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一趟可曾尽兴？”
覃烟回道：“算尽兴吧。”
都对马车没好感了。
女皇又笑道：“外面世界的景色怎么样？有何感悟？说来你这五个皇姐妹也是少有出城，倒是你成了走的最远的那个。”
“这一路见过繁华锦城，见过动荡灾域，见过哀情民案，见过壮丽山河，要说感悟，只道，世间景千万般，人眼迷，人心惑。”
覃烟没什么感情地答，其他人都看向她。
“人眼迷，人心惑。”女皇重复了一遍，转而笑道：“阅历渐长，人也成熟了，出去一趟看来收益不少，不负周车劳累。”
“之前许巡抚还在朕面前夸你，当真是成长了。以后成为世王，可要收收心，也不求干什么大事，至少亲王事务要学会，为你母亲分忧。”
覃烟应声，对前边目光温和的景王笑了笑。
之后女皇拉着景王喝酒谈天，没一会两人相扶离去，留她们一群年轻人享宴。
覃烟吃饱后，望向照顾华夜的谢宁沉，谢宁沉察觉到，夹起一点心示意她。
覃烟顺着他的意，也夹了一块，尝了一囗。皇宫里的点心确实不错。
看到末尾的华夜望向门口，覃烟对他的身份有了几分确定。
刚才覃烟注意到女皇对华夜隐秘的观察，华夜对女皇的关注也不少。
“到时候说是表弟”就是表明只是托词，她父亲那边并没什么亲戚，自是不存在这个表弟。
可她母亲还是主动带上华夜赴宴，像是要见什么人，这宴会下来又没有什么额外的举动，仿佛华夜真只是随宴。
不过覃烟当时就有了猜想，对两人关注度较高，才发现了不一样。
看来这华夜真是她表弟，女皇流落在外的血脉。
“101，知道华夜什么身份吗？”覃烟唤出系统。
［你表弟啊。］
覃烟：“为什么会流落在外知道吗？”
［等会，我找找。］101翻看记录。
［他是女皇第一任正夫的儿子，当年女皇登基之后，让正夫带着儿子假死出宫了。］
覃烟虽然猜到了真实身份，但对这原因还是感到意外。
大皇女就是这正夫的女儿，华夜和她还是亲姐弟。
“他父亲病逝之前，告知了他的身世，让他回皇城寻求庇护，信物虽路途中丢失了，但我也已验明他的身份，确为那个孩子。”
偏殿里，景王向女皇简要讲诉了华夜的经历。
“让华夜……留在你府上吧。”女皇轻声道，“做什么也自由些。”
景王望向门口，唇角勾出一丝很淡的笑，似嘲讽似悲凉。
对于她的决定，景王不置可否，究竟是为那孩子考虑，还是为自己考虑，她心知肚明。
“明涵，辛苦你了。”
“我以前总觉得你比我适合坐那个位置。”景王开口，声音带着哑意。
“现在不觉得了？”女皇神色冷淡，话语中听不出喜怒。
“你狠心，冷酷，无情，疑心重，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刀，任何人你都可以舍去……但无可否认，你确实在尽心尽力做好一个帝王，稳固朝政，利国利民。很多事如果换我，未必比你做的好，你还是比我适合。”
蒙尘旧事拉开回溯，当年她在朝中的支持并不算高，很多人都说她“有野心但中庸”，年少时，“中庸”一词伴随她数个难寐的夜，上任之后她日夜勤政，钻研安朝治国之道，终摆脱这根刺。
“但这几年你太沉溺于你的世界，沉溺在这皇城之中，把控朝政局势成了你的主心，或许你也该跳出这城，如烟儿一样，去看外面的世界。”
女皇沉思其中，景王话尽缓缓离去。
“这些年……你可曾恨我？”女皇盯着那抹幽暗处的背影苦涩道。
“往事各有各的难处，谈不上恨。”
至此，景王府多了一个堂公子。覃烟也从母亲口中得知实情，对她的生活影响不大，覃烟就没太在意。
宫宴隔日一早，天微亮，覃烟起床赶去上学，谢宁沉也是迷迷糊糊爬起来为她穿衣系带。
“等我接你下学堂，别上别的车走了。”谢宁沉将昨日收拾好的包递给覃烟。
覃烟早起没什么精力，只淡淡道：“不必了，来回麻烦。”
“接妻主下学不麻烦。”谢宁沉直白，顺便捧着她的脸吻别，然后叮嘱道，“要认真听课呢，妻主。”
就去上学了。覃烟心头生出几分躁意，看着他贴近的白净脸蛋，没忍住揉捏。
“唔，该走嘟。”谢宁沉提醒她。
覃烟叹了口气，“知道了，走了。”
还有几章结束了，努力朝第二个世界进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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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女尊纨绔的清冷正夫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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