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你唱歌儿给我听。”季延突然转过身郑重其事的看着他,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陆汎熙从床上转过身去,边打游戏边说,“你今天中邪了?”
“没有。”季延摇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就是你还从来没有专门的为我唱过歌呢。”
“没听过我唱歌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趴在耳边一个个给他们唱去吗?”
“我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游戏输赢占据了陆汎熙一半儿的大脑,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已经是他男朋友了,话刚说一半就给憋了回去,免得季延多想。此时陆汎熙手机里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只好敷衍地应和道:“改天再说吧。”
季延倒是挺执着的,站起身走到了陆汎熙跟前儿,低下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眼前的唯一光亮被遮挡住了,陆汎熙皱着眉抬头望过去,“没完没了的是吗?”
“就一首。”
见他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陆汎熙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浇熄灭了,自打跟季延在一起之后,真算是把他的臭脾气治好了不少,“游戏打完了。”
“好。”季延笑了。
陆汎熙觉得他刚才的笑像智障,不过,挺可爱。
这是什么癖好???
有了事情可期盼,季延就拿着书推着椅子专心守在了陆汎熙面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就是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反正挺诡异的画面。
季延问:“还没好吗?”
“马上。”
过了一会儿,季延又问:“还要多久。”
“……操,输了。”
“能给我唱歌了吗?”
“不想了。”
加上之前那次游戏,陆汎熙已经连输两把游戏了,早没什么心情了,顺便在线吐槽了一嘴老一个劲儿拖后腿的高兴,他就下线了,顺手把手机扔回了床上,全身张开在床上,需要缓缓劲儿。
“答应好的就不能反悔。”
“我的话永远能收回。”
季延没说话,执着的用眼神看着他,他哪里是看,他明明用眼神在装可怜。没在一块儿之前还真没怎么在季延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两人在一块儿之后,他总用这么肉麻的眼神看着陆汎熙,但不说别的,陆汎熙还真就吃他这套。
“好好好,给你唱还不成啊。”陆汎熙从床上坐起身,与他面对面地坐着,边用手比划着边说,“允许你点一首歌儿,只限于一首,多了的得付费,你想听什么歌?”
“不知道。”
陆汎熙换了一个问法,“那你有没有喜欢的歌手?”
他忽然想起来陆汎熙在KTV说的那位歌手的名字,“周杰伦算吗?”
“为什么不算,我就挺喜欢他的。”
“我知道,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也喜欢。”季延又说,“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一场演唱会吧?”
陆汎熙琢磨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小情侣间要做的一百件事中的不知道第几条里就写着和伴侣一起看一场演唱会,所以他果断同意了,“成啊,改天我看看票。”
“下个月在北城体育馆就有一场演唱会,我已经买好了票。”
“合着你只是通知我?”陆汎熙见他装傻充愣的那股劲儿已经练就得如火纯情的地步了,莫名地被气笑了。
“没有,我是在跟你商量了,但你同意了。”
“下次你直接当天再告诉我得了。”
“你不介意的话也行。”
“行你大爷。”陆汎熙懒得跟他掰扯了,拿过手机在音乐里找到了自己编辑好的专属于周杰伦的歌单,“我给你唱一首他的《等你下课》吧。”
“好。”
其实私下里季延不怎么爱听歌,所以知道的歌寥寥无几,不管陆汎熙唱什么歌给他听,他都会喜欢的,因为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歌。
陆汎熙直接跑下了床,直奔他房间的一个角落就去了。
“小心着凉。”
拿走一切碍事儿的遮挡物后,他抱着一把吉他走了过来,吹掉落在上面的灰,拉开琴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纯黑色的吉他。
这把吉他可有年岁了,还是陆汎熙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宋舒箐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在面板的左下角还刻着陆汎熙的名字,最后一次用它还是在初一参加比赛的时候,再后来就没用过了,被他收拾到角落里了。
要不是季延想听他唱歌,估计这把吉他还得在角落里安静地待上几年或者到陆汎熙上了岁数。
陆汎熙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床上,低着头认真地把吉他调试了一番后,他弹了几下找了找感觉,发现还不错就自信满满抬起头,“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房间瞬间回到了原本的安静,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一般,随着陆汎熙修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轻轻扫动,舒缓的前奏就响起来了,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陆汎熙清了清嗓子,轻晃着身子跟着节拍唱了起来。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我找了份工作,离你宿舍很近……”
清脆悦耳的歌声传入季延的耳朵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灯光下的他依旧光彩耀人,与那一年站在台下望向他的时候一样,始终都让季延挪不开他的眼睛,只要人在眼前就能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心动,那种雀跃的心跳是抑制不住的。
无论是谁都是无法代替陆汎熙在季延心里的地位,季延在想这一辈子他可能都无法不爱陆汎熙。
与他在一起,一切誓言都变得太假太空太不实际,所以他想用行动来喜欢他,一个没有任何时间限制的喜欢,因为一辈子对于季延来说太短暂了。
一首歌唱完,陆汎熙放下手里的吉他,一脸自豪的等着夸奖,“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季延眼眶红红地叫着他的名字,“陆汎熙。”
“怎么了,感动的想哭啊?”
“我太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陆汎熙有点懵,没想到自己的歌声这么有感染力,更加自恋了起来,但看到季延流泪的时候,他又下意识地抱过他。
“我知道。”陆汎熙抱着季延,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我也爱你,以后我还可以给你唱很多很多的歌。”
“那你能再唱一首吗?”
“能啊。”陆汎熙说,“得加钱。”
“好,再唱十块钱的。”
“你才值十块钱。”
……
转眼就到了冬天,树上的叶子没有留恋似的全部掉了下来,整个北城都像是被剃了头一样光秃秃的没什么精气神。
尤其第一场大雪过后,一眼望不到头的白和灰蒙蒙的天交织得没有了界限。
“也不知道学校领导有什么癖好,校服非要裹在羽绒服外边儿穿,走起路来跟只企鹅似的。”静双一边抱怨一边扫着地上雪。
“跟当下景色还挺搭的,一眼望去,咱们学校跟南极没什么区别,到处都是企鹅,以后地理课可以直接来个实地讲解了,随便抓一只都是充当‘企鹅’。”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鹅毛大的雪花撒在地面一夜之间就半个腿深了,学校每年的常规节目就是只要下雪几乎是全校动员清雪,当然全员指的只有学生。
难免会出现扫着扫着大家的心思就不在清雪上面了,趁着没有检查的老师过来,忙什么的都有。
“话说小午和季延呢?”光顾着聊天了,高兴才想起来是找人打雪仗的,二班卫生区这边,他见到了静双,看了一大圈儿都没找到陆汎熙和季延的身影,“我怎么没看见他俩,难不成请假了?”
静双嘲讽道:“今年的大雪是影响你眼神了还是影响你智商了?”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静双一脸无语,指着他身后,“那俩是鬼吗?”
回过神一看,才发现蹲在花坛前的那俩人是陆汎熙和季延,见状,高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上的钢丝球。
高兴趁着他俩不注意悄没声息的走了过去,那俩已经入迷到压根没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这才成全了高兴的恶作剧。
“嘿!嘛呢?”
头顶猛的传来一道声音,给他俩吓一跳,还以为是过来检查的老师,一看竟然是高兴。
“你他妈有病啊?”陆汎熙的骂声在看到是高兴那一刹那间就跟着骂出来。
“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
季延说:“在堆雪人。”
等高兴同样蹲下身时,才找到他口中所谓的雪人,简直是……奇丑无比,堪比玩具工厂的劣质且畸形的玩具,可以说是毫无审美可言,他俩不说没人看出来是雪人。
巴掌大小,身子站了四分之三,脑袋比俩指甲盖大一点儿,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快比头大了,他俩还雪人扯了一片枯叶做了一个三角帽儿,严谨点来说是疑似三角帽,因为光看是看不出来的,需要带有一点遐想才能看出来,最显眼的还是雪人身上那俩胳膊,比雪人本身还长十厘米,上面带有没摘干净的干枯的海棠果,没准什么时候,这俩胳膊能把雪人从地上翘起来了。
丑的离奇,丑的可怕,丑的人哈哈笑。大过年的弄个同款门画贴门上能吓死的不仅是鬼了,还有人。
“你俩不觉得……”高兴在脑子里总结了半天措辞,最后只蹦出一个丑字。
“你什么审美,这能叫丑?”陆汎熙极为满意自己做的雪人,“这叫与众不同。”
不用猜都能想到眼前这个雪人的主设计师是陆汎熙,高兴尴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是挺与众不同的,不仅辟邪还能避人,两全其美的好东西。”
“去去去,少搁这儿埋汰人。”
“我是叫你们俩打雪仗的,操场一群人玩呢,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呗。”
“不去。”陆汎熙果断拒绝。
“季延呢。”高兴又把目标换成的一旁的季延,“刚才叫静双她也不去,小午也不去,咱俩去还有个伴儿。”
“真不巧,他也去不了。”陆汎熙帮季延也拒绝了。
“人季延还没说不去呢,你帮他拒绝干嘛?”
“你还还意思说这样呢?”陆汎熙眯起眼睛,浑身充满杀气,“去年打雪仗谁跟孙子似的倒戈得比和谐号都快。”
他突然提到去年的事儿,高兴瞬间没底气了,说话都蔫儿了,“我……那时候不是他们人多嘛,我不交代他们都要把我插雪里了,你想让你哥们儿变成冻干儿啊?”
“又菜又爱玩,你想去自个儿去,我俩没空陪你。”
“别啊。”高兴还想试图争取一下机会。毕竟他是真想去,来找他俩之前,高兴已经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愿意跟他去,就连平时最好脾气的最好说话的杨聿都直接拒绝了,“大不了咱们就去外围看看,不到里面去,这样成吗?”
不管他再怎么卑微的请求,都被陆汎熙一口回绝了,拒绝得非常决绝,没有一点可以周旋的余地。
“你俩要干嘛去。”
“管得着吗?”陆汎熙警告他,“别跟着啊。”
说完,陆汎熙捧着他心爱的雪人叫上季延就躲远了,走的速度跟逃命的一样。高兴再一看不仅他俩没影儿了就连刚才还在扫雪的静双都不见人影儿。
“你们为什么都拒绝高兴啊?不怕他伤心?”
“没关系的,他一会儿还会找其他受害者的,至于为什么拒绝他就说来话长了。”
去年也差不多是今年这个时候下的雪,雪下的没那么大,但也足够他们疯的了,依旧是高兴提出来要去打雪仗,当时静双和陆汎熙是真心想玩,杨聿纯属跟他们去凑热闹的,谁知道高兴带着他们仨去的不是打雪仗现场,去的是陷阱。
这孙子跟人家打赌打输了,还嘴硬非要跟人家玩大冒险,要是没完成就给他插雪堆里,为了不变成冻干人,他违着心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仨。
等他们仨到了操场,好家伙十个球接踵而至,砸身上不疼,但猝不及防的也挺吓人的,而且所有的雪球都是砸向他们仨的,那群人人多,他们仨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愣生生的被人扔三四分钟的雪球,要不是躲得及时,都能现场堆仨雪人了,最后他们仨谁都没跑的全生病了。
做为罪魁祸首的高兴还装孙子似的给他们仨买药买零食买水果的,后来才知道一切源头都是高兴。
当然高兴也没多少受,差点没被他们仨扒皮,连续请了两个星期的奶茶他们仨的气儿才消的。
自此没人愿意再跟他去打雪仗了,直接拉入黑名单了。
季延总结,“确实挺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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