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哪个傻B干的?”
袋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顺着袋子落下的方向流了出来,几只看起来没断奶小猫被带刺儿的铁丝缠在一起,身上光秃秃的没了毛,表情狰狞的断了气儿。
眼前这一幕冲击力实在太大了,陆汎熙的脑袋瞬间晕乎起来,两眼发黑手脚宛如插在了冰天雪地里麻木得没了知觉似的,整个人像是缺了支点的柱子随时都能放身躺下。
“是小猫,应该是被人虐待死的。”
陆汎熙趁其不注意,偷偷的后退了一步,别过头说道:“我能看见。”
这个时候就不用细说了,吓都要吓死了。
看到陆汎熙脸色发白,季延合上黑色塑料袋,站起身直径走了过去,关心的口吻询问起他的情况。
“你还好吗?”
“暂时晕不了。”
因为刚才袋子滑落得太快,季延没来得及躲开,修长皮白的手蹭到了惹眼的血,看起来怪吓人的,陆汎熙二话没说把手里的半瓶水扔给他。
“你离我远点,把你的手冲干净点再回来。”
其实他是有点轻微晕血的,他不算严重,像是平时受伤擦破皮儿渗出来的血陆汎熙没什么感觉,但像现在这种场景他就胆颤。
见他拿到水就傻愣愣的站着,陆汎熙便催促他说:“还愣着干嘛。”
听闻他的话,季延抬手看了看,确实手背上蹭到了一大块血渍,他淡定的把手机递给了陆汎熙。
“帮我拿一下。”
“五十。”
真黑,跟静双一样。
“好。”季延同意了,“回家给你。”
陆汎熙才不稀罕要他的钱,只不过借着机会气他罢了。
“你说虐猫的变态会杀人吗?”
“可能。”
“那他可能在附近吗?”
“可能。”
“操蛋,他不会冲出来吧?”陆汎熙瞬间警惕起来,他第一反应是往周围环视了一圈儿,“拿着刀还是拿着锯,不会是斧头吧?”
“不会。”
季延眸子一压十分笃定地对他说。
“有我在呢。”
“你口气不小。”
陆汎熙觉得他自大,甚至有点不自量力。
不过,两人总归比一个人强。
人的胆子是越想越小的,陆汎熙一步不差地跟在季延身后。
季延在忙着找树杈儿和挖土坑的同时,还抽出时间去看陆汎熙的情况,他这种行为让陆汎熙很不爽。
“总看我干嘛?”
“怕你害怕。”
“操!谁告诉你我害怕的。”
“直觉。”
“忙你的,少猜测别人。”
陆汎熙即便不敢看那几只被虐的小猫,但还是不忍心让它们孤零零地躺在大马路上。他不敢操作就指挥着季延去干,在路边的土地上挖了一个小坑,给几只小猫下了葬。
临走前,陆汎熙在小坟头摆上了几片叶子,学着大人又对着小坟头拜了拜。
“你们下辈子要好好活着。”
“你相信人会有下辈子?”季延挺意外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迷信的人。
“怎么不会。”陆汎熙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就相信我会有下辈子,好人都会有的。下辈子我就当一个吃喝不用愁,没什么烦恼的大少爷就好了。”
季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汎熙知道他什么意思,瞪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我想当一个什么都不用干,学校不用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不行吗?”
“有区别吗?”
“操你大爷。”陆汎熙立马翻脸,“又想打一架?”
季延冷笑一声。
“来。”陆汎熙朝他张手,“别怂。”
“你脑袋里除了打架没别的吗?”
“有啊,就是跟你打架。”
一句没用的废话。
两人是在陆启呈打的第五通电话后才到的家,他们夫妇俩盯着时间直着急。一个手机在学校就没电了,一个手机在半路上没电的,俩人谁都联系不上。
“怎么不接电话?”陆启呈像个安检仪,把他俩拦在玄关处,他戴上几百年不戴的老花镜挨个检查着他俩。
“没电了。”
陆汎熙满不在乎的回答他爸,甚至觉得他爸大惊小怪的,不过,陆启呈这样倒也是不足为奇的,从小到大就这样,没限制过他的自由和时间,但他回家晚一定要报平安。
这也是他爸妈离婚后,他老妈给陆启呈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显然他爸是听话的,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陆汎熙觉得他俩都矫情,马上成年了,能出什么事?
“行了吧?”陆汎熙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完整的,没拼凑,没损坏。”
“臭小子,担心你还不行?”
“那谢谢您咯。”
“小延身上的血怎么弄得?”放走了陆汎熙,果真发现一个没过关的,“你俩又打架了?”
“怎么会,我们……”
陆汎熙屁股刚坐沙发上,杨琴媚便急匆匆地从厨房里冲出来,那是陆汎熙第一次见她做出这么激烈反常的行为。
“血在哪儿?”
“衣角这里有。”陆启呈指明位置,他又检查了其他地方,“别处没有了。”
“是我们俩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几只被虐死的小猫,血是不小心蹭到的。”季延知道他妈在担心什么,便立马讲明了来龙去脉,打消他妈的疑虑和不安。
“真的吗?”
“真的。”坐在沙发上的啃着苹果的陆汎熙替他保证,“阿姨我能作证。”
女人点头道:“没事就好,你俩没事就好。”
“妈别担心,不会的。”季延拍了拍杨琴媚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嗯。”杨琴媚又问,“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陆启呈也后怕,吃完饭去又去陆汎熙的房间把前因后果问了一遍,虽然碰了钉,但确定俩人真没事就安心了,并嘱咐他俩上学校要注意安全。
真婆妈,陆汎熙靠在电脑椅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琢磨了一会儿,他坐直身子,从腿边儿的柜子里掏出一摞要被他“珍藏”起来的题,是他远在上海的老妈寄过来的,他没犹豫执笔就写。
收笔时,时间正好定格在了一点零五,没什么寓意,纯纯是写累了。
累归累,但他还没睡意。
屋里三个小夜灯,陆汎熙开了俩效果跟开主灯没区别,他只是图个心安。
收拾好东西,他才钻进被子里,随后像个蚯蚓在被子里蠕动几下将自己裹紧了他才舍得闭上眼睛,可两眼一闭,满脑子出现的是那个挥之不去的画面,他把捂得自己出了一身汗,愣是没敢蹬被子。
辗转反侧间,手机响了几声。
陆汎熙彻底不想睡了,打开手机,点开了绿泡泡,一条好友认证。
他知道那是季延发过来的好友认证,因为之前两人在参加学校社团活动的时候加过微信,但后来陆汎熙讨厌他就把他删了。这个人的千年不变的头像和网名,非常好辨认,陆汎熙觉得他心态比他爸还要老。
陆汎熙没同意,他就连发好几条。
【陆汎熙不难烦:说事儿。】
对面快速发过来一句话。
【季延:还没睡?】
【陆汎熙白眼:被你吵醒了。】
【季延:噢。】
【陆汎熙白眼:噢?】
陆汎熙想骂人。
【季延:还你钱。】
【陆汎熙:你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陆汎熙觉得莫名其妙,大晚上不睡觉加人微信要还钱。
【季延如实回答:你帮我打手电。】
陆汎熙发过去一个无语的表情包,季延反手点击了一个保存。陆汎熙觉得他认死理,别人没上心的事情他却挺上心。
【陆汎熙讽刺道:那就当我做好事儿捐给你了,抽空去医院看看脑子。】
发完这句话,对方迟迟没有回复,陆汎熙索性关上手机准备继续辗转反侧。
【季延回:你害怕吗?】
【陆汎熙骂:操,你神经病啊,你才害怕,我睡的可香了,谁害怕了,别胡乱揣测别人。】
陆汎熙气的不行,手机关机扔到了一旁。
-
这段时间陆汎熙的睡眠几乎没跟上来,整个人都显着憔悴不少,但好面子的他对外宣称的是在挑灯夜读奋发图强。
他找的借口没几个人是信的,他心态不错只管说不管别人信不信。
下午的自习课改成了班会课,陈尚时拿着开会听写本在班里强调了校长开会说的几件事,前面几条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听听过过耳,没什么营养,最后一件才是重点。
“最近一段时间学校附近发现了好多被虐待的小猫。”陈尚时合上本子推了推金框厚片眼镜,一本正经的说,“事情不算小事,最近学校已经收到了好多学生和家长反应,校方领导找人正调查这件事。大家先不用恐慌,也不要产生恐校心理,不过上下学也要注意安全,这几天上下学尽量结伴而行。”
讲台底下一片哗然,探讨起这件骇人听闻事情。
“小午你听说这事了吗?”陆汎熙的同桌齐律问起他,“四班的文艺委员前天放学就亲眼碰到了,好几个小猫叫得特别惨,不知道被谁扔路边儿了,吓得她当天晚上发了烧,现在都没敢来学校。”
齐律趁着班里混乱,他也打开了话匣子,一口气不带喘地说了一大堆。
陆汎熙用着困出来的三眼皮的眼睛看向他,很想说你看我像是没听说过吗?
他可是实打实地亲身经历者,虽然没到发烧的地步,但精神状态堪忧,一闭眼就开始浮现出几只小猫狰狞的表情,挺搞心态的。此时此刻他的眼皮比千年老城墙还要沉重,满脑子一个字“困”。
他爸问他最近状况怎么不好,他愣是咬牙没说,还拒绝了陆启呈要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想法。
“好多人都碰到过,咱班有没有啊?”齐律的前桌扭过头也过来凑热闹,“我听他们说有人看到的是黑色塑料袋打着红色蝴蝶结。”
“是吗……”陆汎熙拖着比智慧线还要长的调子,大喇喇地趴在了桌子上。
“还有一件事。”陈尚时宣布,“这段时间下午放学的值日全部取消。”
在惊恐万分的事情中听到了一件喜悦的事情,同学们跟个欢呼起来。
“统一改到了早上做。”
“嘁——”
没这样说话大喘气的,陈尚时受到了鄙夷。
下课铃声一响,高兴从后边跑过来搂住了陆汎熙的肩膀,他侧目而视,没说话。
“你晚上不会真学了吧?”
“我能骗你。”陆汎熙说。
“少来。”高兴不信,打趣他,“一定是你晚上打游戏来着,你真不够意思,打游戏竟然不叫我。”
陆汎熙打开他的手,把今天的作业胡乱塞进了书包。
“你说那个虐猫的变态长什么样?”高兴眼珠儿一转猜测着虐猫贼的长相,“会不会青嘴獠牙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陆汎熙突然站起身,双手拍在桌子上。
他目光坚定,“我要找到那个傻B。”
“哥们儿你是个英雄。”
高兴肃然起敬,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我双手支持,兄弟陪你。”
杨聿说:“我不支持。”
“老杨你都不好奇吗?”
“不好奇。”
杨聿表情冷漠,觉得这是一个冒险的行为,对他们的人身安全没有任何保障,所以不赞成他们去冒这个险。
高兴一手搂过他,“陪我们一起嘛?”
“不行,原则问题。”
“老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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