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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诏狱的天总是暗得早,未及黄昏,浓重的阴影便已爬满石壁,将潮湿的霉味与铁锈气揉成一团,沉沉压在每个角落。

沈疏处理完府中密函,又核对了一遍李嵩递上的“证据”,指尖划过那些伪造得近乎以假乱真的书信,眉峰蹙得更紧。

幕后之人行事缜密,连谢烬早年在军中的手札都能仿得七八分相似,若不是她曾暗中收藏过他少年时无意遗落的一幅残墨,恐怕也难辨真伪。

只是这残墨是她心底最深的隐秘,绝不能公之于众,否则不仅救不了谢烬,反而会将两人都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人,诏狱来报,谢烬在牢房中拒不进食,还试图挣脱镣铐,伤势又加重了。”心腹衙役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为难。

沈疏握着笔的手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早该料到,以谢烬的桀骜,怎肯在诏狱中忍气吞声?只是这般折腾,吃亏的终究是他自己。

“备车,去诏狱。”她放下笔,声音依旧清冷,只是起身时,袍角扫过案几,带落了一枚镇纸,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宁。

再次踏入诏狱,浓重的阴寒比白日更甚。

沈疏身披一件素色披风,披风边缘绣着细密的云纹,是她平日里最常穿的样式,却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扎眼。

她走得极稳,每一步都踩在石板的缝隙处,刻意避开那些潮湿的水洼,仿佛这样就能避开心底那些汹涌的情绪。

牢房外,狱卒正战战兢兢地守着,见沈疏前来,连忙躬身行礼:“沈大人。”

“他怎么样了?”沈疏的目光越过狱卒,落在牢门内。

只见谢烬依旧被铁链缚在刑架上,只是此刻他垂着头,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紧抿的嘴唇透着一丝惨白。

他的征袍早已被血污浸透,伤口裂开,新的血迹顺着衣料往下淌,滴落在地上,与潮湿的石板融为一体。

听到脚步声,谢烬缓缓抬起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却依旧带着那份未灭的桀骜。

当他看到来人是沈疏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沈大人倒是清闲,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便又来看我这罪臣的笑话?”

沈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她多想告诉他,她不是来看笑话的,她是担心他,是放心不下他。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冰冷的质问:“谢烬,你可知顽抗到底的下场?如今你伤势加重,若再拒不配合,恐怕等不到真相查明,你便已命丧诏狱。”

“命丧诏狱?”谢烬嗤笑一声,牵动了胸口的伤口,疼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那也比向你这等不分青红皂白的奸佞低头要好!沈疏,我谢家世代忠良,却落得如此下场,而你沈家门第清高,却助纣为虐,你我之间,到底谁更该下地狱?”

沈疏看着他咳得蜷缩起来的模样,心头的疼愈发浓烈。

她知道,他此刻心中满是怨怼,可他不明白,她的“助纣为虐”,不过是为了自保,为了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本官今日前来,并非要审你,”沈疏压下心底的情绪,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这是昨日那名证人的补充供词,其中有多处疑点,本官需向你复核。”

她迈步走进牢房,身后的衙役想要跟上,却被她抬手制止:“你们在外等候。”

牢房内空间狭小,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霉味。

沈疏走到谢烬面前,将供词递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份供词中所述的密会地点,时间,与你北境征战的行程是否吻合?”

谢烬垂眸扫了一眼供词,眼神愈发冰冷:“全是胡言!我那段时日正在雁门关与匈奴鏖战,根本不可能离开军营,更别提什么密会了!”

“本官知道。”沈疏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谢烬猛地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他没想到,沈疏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在他印象中,她从来都是对他冷言冷语,步步紧逼,从未有过这般认同的语气。

沈疏避开他的目光,指尖微微颤抖,继续说道:“这份供词漏洞百出,显然是有人刻意伪造。

只是幕后之人势力庞大,本官需要你的配合,找出更多破绽,才能为你洗刷冤屈。”

“配合?”谢烬的语气带着几分怀疑,“沈疏,你会这么好心?你不是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吗?”

沈疏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谢烬眼中的怀疑与戒备,心中满是酸涩。

五年的弹劾,五年的对立,早已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厚厚的高墙,想要推倒,何其艰难。

“本官是中丞,审案断狱是本职所在,”她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声音重新变得清冷,“无论你我有何恩怨,真相终究不能被掩盖。

你若真想为谢家平反,便该放下成见,与本官合作。”

谢烬沉默了,他看着沈疏清冷的侧脸,看着她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坚定,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动摇。

或许,沈疏真的如她所说,只是在尽自己的本职?或许,他真的该放下成见,试着与她合作?

可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猛地从谢烬的四肢百骸涌了上来。

那寒意来得迅猛而诡异,不同于诏狱的阴寒,而是带着刺骨的冰意,仿佛有无数根冰针,正顺着他的血脉疯狂游走,刺穿他的五脏六腑。

“呃……”谢烬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要咬紧牙关忍住,可那刺骨的寒意实在太过猛烈,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怎么了?”沈疏察觉到异样,连忙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谢烬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冻结,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想要汲取一丝温暖,慌乱中,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拽住了沈疏的衣袖。

就在指尖触碰到沈疏衣袖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刺骨的寒意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消退了大半,一股温润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流淌过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混沌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谢烬愣住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紧紧拽着沈疏衣袖的手,又看向沈疏那张同样错愕的脸,心中满是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触碰沈疏,就能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寒意?

沈疏也同样震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谢烬的指尖冰凉刺骨,几乎要将她的衣袖冻透。

可当他的手抓住她衣袖的瞬间,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在逐渐减缓,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丝血色。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牵引力,从谢烬的指尖传来,顺着她的衣袖,蔓延至她的全身。

那感觉很微妙,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多年的克己守礼让她本能地抗拒这种近距离的接触。

可当她看到谢烬眼中那一丝刚刚恢复的清明,以及眼底深处残留的痛苦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他此刻的模样,实在太过脆弱。

像一只受伤的孤狼,褪去了所有的桀骜与防备,只剩下纯粹的痛苦与无助。

沈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谢烬紧紧拽着她衣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腕上还残留着镣铐留下的红痕,心中的柔软被彻底触动。

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你……”沈疏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难受吗?”

谢烬缓过一口气,稍微松开了一些抓着她衣袖的手,却依旧没有完全放开。

他看着沈疏,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解,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戒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谢烬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又抓紧了沈疏的衣袖,甚至因为身体的晃动,整个人都向沈疏靠近了几分,几乎要靠在她身上。

沈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刺骨寒意,以及他身体的颤抖。

她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的慌乱愈发浓烈。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病,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她能缓解他的痛苦。

但她知道,她不能让他就这么痛苦下去。

沈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悸动与慌乱,缓缓抬起手,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回了手。

不行。

她不能这样。

他们是死对头,是朝堂上针锋相对的敌人。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若是被外人看到,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不仅会影响审案,还会给幕后之人可乘之机,对谢烬更加不利。

而且,她心底的那份偏执深情,本就见不得光。

这样的接触,只会让她更加沉沦,更加无法自拔。

“你先松开。”沈疏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刻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里是诏狱,你我身份有别,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谢烬正沉浸在寒意缓解的短暂舒适中,听到沈疏冰冷的话语,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消散。

他看着沈疏那张冷漠的脸,仿佛刚才的关心与慌乱都是他的错觉。

也是,沈疏怎么可能会真的关心他?她不过是担心他死在诏狱,影响她的审案罢了。

谢烬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与愤怒,他猛地松开了抓着沈疏衣袖的手,咬牙道:“不必你假好心!”

失去了与沈疏的接触,刺骨的寒意再次疯狂蔓延,谢烬的脸色瞬间又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沈疏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的疼与挣扎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多想立刻上前扶住他,多想让他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袖,缓解他的痛苦。

可她不能。

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痛苦地蜷缩起来,看着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

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救他出去,同时,也要查清这怪病的根源。

“狱卒!”沈疏对着门外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传本官的命令,即刻去请太医院的李太医前来诏狱,为谢烬诊治!”

“是,大人!”狱卒连忙应声,转身匆匆离去。

沈疏看着谢烬痛苦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被他抓过的衣袖,上面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冰凉触感,以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心跳依旧很快,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他抓着她衣袖的画面,以及那种奇异的暖意与悸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疏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隐隐觉得,谢烬的这怪病,恐怕并非偶然,而她与他之间,似乎也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羁绊,这种羁绊,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沈疏……”谢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浓重的痛苦,“你到底……想怎样?”

沈疏回过神,看着他苍白的脸,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想怎样?她只想让他平安,只想为他洗刷冤屈,只想让他不再受这般苦楚。

可这些话,她终究说不出口。

“本官只想查明真相,”沈疏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在真相查明之前,你必须活着。

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谢家的清白。”

谢烬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但他能感受到,刚才她眼中的慌乱与关心,似乎并非作假。

或许,事情真的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谢烬的意识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沈疏依旧站在原地,清冷的身影在阴暗的牢房中,像是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

沈疏看着谢烬昏死过去,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脚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心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李太医怎么还没来?

沈疏在心中默念,指尖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看着谢烬苍白的脸,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她恨幕后之人的阴狠毒辣,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这该死的身份与立场,让她连光明正大地护着他都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狱卒带着李太医匆匆赶来。

李太医连忙上前为谢烬诊治,把脉,看舌,查伤口,神色愈发凝重。

“李太医,他怎么样了?”沈疏忍不住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李太医松开谢烬的手腕,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沈大人,谢将军这并非普通的伤病,而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寒毒。

此毒阴寒刺骨,会侵入五脏六腑,若不及时救治,不出三日,便会冻毙而亡。”

“寒毒?”沈疏心中一震,果然是中毒,“可有解法?”

“此毒极为罕见,老臣也是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李太医皱着眉说道,“古籍中记载,此毒无药可解,只能依靠外力渡暖,缓解毒性发作。

但具体该用何种外力,古籍中并未详述。”

无药可解?只能依靠外力渡暖?

沈疏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谢烬抓着她衣袖的画面。

难道说,能缓解他毒性的外力,就是她?

这个念头让她心惊不已,却又隐隐觉得,这或许就是唯一的答案。

“多谢李太医,”沈疏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恢复了平静,“烦请李太医开一副能暂时压制毒性的药方,至于后续,本官自有安排。”

“是,沈大人。”李太医点了点头,连忙提笔写下药方。

送走李太医与狱卒,牢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沈疏看着昏死过去的谢烬,心中五味杂陈。

寒毒无药可解,只能依靠她渡暖缓解。

这意味着,从今往后,谢烬必须时刻与她保持接触,才能活下去。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屈辱。

骄傲如他,怎肯依赖自己的死对头?

可对她来说,这却是一种隐秘的,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恩赐”。

从今往后,她便有了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有了光明正大地护着他的借口。

沈疏缓缓蹲下身,目光落在谢烬苍白的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此刻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受伤的蝶,惹人怜爱。

他的嘴唇干裂,带着一丝血迹,却依旧抿得紧紧的,透着那份深入骨髓的倔强。

沈疏的指尖微微颤抖,想要伸手触碰他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猛地收回了手。

不行。

她不能这样。

沈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恢复了那份清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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