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见驰眉梢微挑,带着几分讶异看向对面,“我也就不说了,他现在这副样子你竟然能认出来?”
达米安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点了点,“米洛偷偷给我报信了。它识别出悬浮车的信息时,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谢时谏跟他不熟,虽然听说过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他始终站在靳见驰身后半步的位置,跟对方简单点了下头。
达米安两手往轮椅把手上搭了搭,却又像是想起什么,立刻收回来端正地放在膝盖上。他轻唤了一声 “米洛”,那轮椅便在无形的操控下缓缓向前移动。
他平抬起手臂给两人指了方向,“这边请。”
会客室布置简单,只有最常见的那些沙发茶几。沙发正对的墙面上开了一扇窗,洁白的窗帘微微掩映。
靳见驰没客气,拉着谢时谏就坐了下来。
达米安依旧端坐在轮椅上面对着两人,他率先开口,目光落在了靳见驰身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靳见驰腿一翘,语气散漫道,“先在你这躲几天。”
他顿了顿,挑眉反问,“塔应该查不到你这儿来吧?”
“查是查不到,只是……”达米安的话刚起头,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截断。
“你的腿怎么了?”谢时谏的目光落在达米安盖着毛毯的腿上,突然开口问道。
达米安明显一怔,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哦这个,”靳见驰瞥了眼达米安的腿,“他装的,他腿没事。”
“谢谢首席关心,”达米安从轮椅上平稳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我没事。”
谢时谏看着他,没说话。
靳见驰察觉不对劲,眉头微皱,转头轻声问,“怎么了?”
谢时谏收回目光,“劳烦问一声,泽德家的小少爷,”他声音平静道,“在哪儿?”
达米安愣了愣,“首席大人,您在说什么呢?”
靳见驰眯了眯眼,眼神一下变得危险起来,“……有点意思。”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讲话。
靳见驰上下打量了轮椅上的人一眼,目光在他盖着毛毯的腿上停顿片刻,忽然皱了皱眉,“你盖个毯子干嘛?”
他记得清楚,达米安可没有这种无缘无故盖毯子的习惯……
“我实在是……”
“达米安” 低着的头忽然猛地抬起,眼神骤然一凛,语气冷硬:“不明白两位的意思。”
话音未落,他迅速起身,从身后骤然掏出一把短刀,眼也不眨地直直朝谢时谏刺了过来——
但刀锋还未靠近半分,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虎凭空显现!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前,精准地咬住他握刀的手臂,低吼一声,硬生生将他甩了出去!
“雪啸!”
“制住他——”
靳见驰目光冰冷,对自己的精神体雪啸沉声发令。
谢时谏看着不远处被白虎死死压在身下的人,他走近了一点。
但还没跨出去几步,就被靳见驰一把抓住了手腕,“我去看,你别动。”
靳见驰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他走到被压在地上的人面前,冷笑一声,“达米安呢?”
地上那人长着一张与达米安一模一样的脸,他抬起头,喘着粗气,嘴角却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您猜猜呢?”
靳见驰嗤笑一声,懒得跟他废话。
他上前蹲下,在对方脸侧的隐秘角落用力一按——那张逼真的假皮瞬间如蜕皮般剥落,露出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真性覆层?”靳见驰垂眸看着地上的假皮,语气玩味,“这你都能拿到,身份不一般啊。”
这人长着张陌生的脸,但周身的气质倒是跟达米安很像,坐在轮椅上再盖条毯子遮掩,难怪靳见驰一时没察觉出异样。
靳见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他反手拿起来,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似乎在掂量它的锋利度。
下一秒,他猝不及防地将刀刃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一道血线瞬间沿着刀刃留下痕迹。
“刀子不长眼睛,你不说,你的脖子就要替你开口了。”
看着靳见驰眼底的寒意,对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笑了笑,“你不能杀我,我们少爷不会让你杀了我的,你没法拿这个恐吓我。”
靳见驰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眼都不眨地抬起刀尖,一把刺进对方的手臂——
“啊!”一声痛呼脱口而出。
他将短刀拔出来,随意地甩了甩刀刃上的血迹,又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对方的衣服擦了擦刀身,“威胁谁呢,”
“你都把你们少爷关起来了,还指望他会维护你?开什么玩笑。”
“你……”对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靳见驰拿着刀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漫不经心,“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对方咬了咬唇,还真扭过了头,仿佛笃定靳见驰真能干出这种事。
“你是泽德家养的护卫?”谢时谏突然开口问,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他回忆了下,不确定道,“贴身卫?”
地上的人猛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谢时谏没回答他,只是语气带着几分难以言喻道,“泽德家挑人的眼光……真是一言难尽。”
靳见驰倒是没问他“贴身卫”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
他看了一眼地上眼睛里快冒火的人,“又蠢又笨,身手还差得要命,泽德家选护卫的时候是闭着眼睛挑的?”
“说说吧,达米安到底在哪儿?”靳见驰转了转手上的短刀,刀刃在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
“你说了,到时候我们心情好,说不定帮你求求情呢。”
那人扭过头,依旧嘴硬一声不吭。
靳见驰脸上的耐心渐渐消失,有点不耐烦了,“真是……”
“你叫什么名字?”谢时谏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了他肩上,声音平静。
靳见驰没回头,但捏着刀的手却放松了些,没有那么想再给地上的人扎两刀了。
那人沉默着依旧不肯开口。
靳见驰见状,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没名字。”对方终于开了口,也算是松了松口风。
“嗯,”谢时谏似乎并不意外,他又问,“那编号呢?”
“……092”对方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了——再不说,他毫不怀疑靳见驰真的会对他身上的其他部位下手。
谢时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猜的果然没错,泽德家有为每一个成员培养一个贴身卫的习惯,这些护卫的身形体征都跟对应的成员极为相像,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刻做一个可靠的替死鬼。
“你是个向导?”他突然问了个看似跟前面毫不相干的问题。
对方身形明显一僵。
靳见驰也愣了一下,随即挑眉,“还真是啊?”
他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一直都以为对方大概是个普通人。
论身手体质,对方完全不像个哨兵;但要说是向导,以他黑暗哨兵敏锐的五感,他又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向导素。
据他所知,能将向导素控制到不被哨兵察觉的,至少都得是高阶向导。而能躲过他感知的,他还没遇到过几个,唯一一个他所熟识并且不会对他构成威胁的,就只有谢时谏一个人。
更何况,如今向导的资源虽然不算不算极度紧缺,却也绝非泛滥,尽管达米安那小子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像个哨兵,泽德家再阔绰,也不至于那么大手笔找个高阶向导来做他的替身护卫吧?
谢时谏盯着地上的人,突然道,“——你没有向导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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