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上次他们跟一班的比赛他们输了。
过了好久，也记了好久，秦丞君一直嚷嚷着这次得赢回来。
江凛肯定是后卫，主要负责投篮得分。
贺姜州也是后卫，不过主要负责控场和找机会。
秦丞君是个小前锋，主要负责防守，基本上就是防着球传到江凛手上。
所以一般江凛在哪儿，秦丞君都守在附近，或许是球场上有些摩擦，反正两人都有点看不惯对方。
贺姜州属于满球场跑，不断找机会把球传到肖俊宇手里。
每次观察形式的时候都看见秦丞君阴森森地跟在江凛附近，看多了总觉得搞笑。
打到最后累到几乎趴到地上，一群人才知道饿。
说是友谊赛，其实一个比一个拼命，主要是一班那几个小子都是猛将，跟他们玩很痛快。
贺姜州精疲力尽，头发都能滴汗了，短袖也被汗水浸湿了。
“累死了，扶一下我。”秦丞君垂头弓腰，伸手就要抓贺姜州。
“滚滚滚。”贺姜州偏身闪开，“一身汗别碰我。”
他现在感觉全世界都是汗臭，包括他自己，他不想挨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挨他。
“待会儿一起吃饭，江凛请客。”
轩以冲贺姜州这边打了个招呼。
秦丞君赢了球赛心情好得要死，“哇，今天病好了！”
贺姜州差点笑死，可惜其他人听不懂。
两人打哑谜似的笑得直不起腰，歪歪扭扭地回了宿舍。
冲了个冷水澡，感觉世界都干净了。
贺姜州看另外几人才进去，还在厕所嚎歌，估计一时也走不了那么快，便打算去教室把羽毛球拍拿回来。
一般贺玲不在家的时候贺姜州就会留校，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他还是回去好些。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考试这几天没有变成任何东西反而很奇怪，虽然他为此无数次庆幸。
刚才把压力都发泄出来了，现在心情也好了很多。
没说好去哪儿吃，不过也就那两条街，贺姜州在群里问了一声，提前点了两杯柠檬水。
拿起球拍，转身就看见了靠在后门边的人。
“之前的事谢了，我请你喝水。”贺姜州走过去的时候先搭了话。
江凛偏头看着他，“你和秦丞君笑什么？”
“什么时候？”贺姜州装傻充愣，甚至也偏头作出痴呆样，仿佛在认真回想。
“少装。”江凛眉头微压，看起来没什么耐心。
“哦，人家爱笑啥就笑啥。”贺姜州错身想要走开。
“人家。”江凛哼地一笑，“有什么笑能成那样。”
他说这话一点都没有在问的意思，贺姜州觉得他是在找茬，“又管我？”
“又？”江凛眉头一挑，心情又好了。
“那不是？”贺姜州隐约记得有一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当时打完球一起去吃饭，具体是什么事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和秦丞君笑得要疯了。
那是江凛难得主动和他说话，也是问他俩笑什么。
“我不知道啊。”
江凛眉眼下弯，没有笑意，反倒有些无辜的韵味。
拿这张脸去骗人一定很轻松。
贺姜州后知后觉地想着，目光也变得迟钝。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少跟我搭话。”贺姜州别过头走了出去。
“我没说讨厌你啊。”江凛跟了上来，“他们太磨蹭了，你先跟我去看位置吧。”
“我要先去拿水。”
“不是说要请我？”
“买好了，你不喝那就当我没说。”贺姜州回头看了一眼。
江凛压着嘴角笑，倒没说什么。
“你有什么不能笑出来的苦衷吗？”
这个笑贺姜州太熟悉了，不知道为何，他时常看见江凛面含笑意，但几乎没见过他大方地笑出来。
或许是经常见到他敛着笑意的表情，所以，贺姜州以前一直将他代称作歪嘴哥。
当然，只是心里这么想罢了，也没真的这样说过。
“为了维持某种形象？”江凛笑着反问。
“哇，死装！”
贺姜州一针见血评价，“还玩高冷讨人心欢吗，有没有人问你要联系方式，有的话我也要装了。”
“你问我就有了。”
“算了，占我内存。”贺姜州毫不留情地拒绝。
这么一说，两人连联系方式都没加，不过贺姜州却有江凛他爸的电话号码。
还挺搞笑。
经常一起玩，走近显得理所当然，他和一班其他人都能称兄道弟了，却唯独跟江凛似远似近。
所以，贺姜州才会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奇怪。
如果他妈妈和江凛他爸真在一起了，那他就算是江凛的哥了。
不敢想。
感觉就算成为一家人江凛也不会和他变亲近，他们的关系到底要怎么形容呢。
贺姜州想来半天，终于想到了个贴切的说法 。
大概是本来就不咋地，一番操作之后更不咋地了。
用羊屎装饰牛粪！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嘶～
贺姜州感觉自己就是天才，能想出这么贴切的形容。
“取单号？”江凛打断了他的思路。
因为还有其他人也点了，贺姜州翻开聊天记录。
江凛刚问了一班的人，单比较多，还没做好，两人又在店里等了一会儿。
“服了，我要看看是哪个家伙喝两杯。”贺姜州手上都拎满了。
两个班加起来一共也就十几个人，但他们手上至少有二十杯。
去的是他们之前常去那家店，菜单发群里，两人提前点了菜。
马竹竿最先来了，还带着牙焕。
看见贺姜州时，牙焕咧嘴笑了，他的牙要比常人更细窄些，一笑就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明媚，又很可爱。
贺姜州实话实说，牙焕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会让人觉得可爱的男生。
虽然没能深交，但是贺姜州能感觉到，牙焕的性格和长相并不相符。
总之，很明显不是乖乖的性格，很有个性。
“这是我朋友，牙焕。”
马竹竿先开口介绍了，“他在五班，平时可能见的少。”
说着，还挠了挠头。
马竹竿这般木纳的性格，能跟牙焕玩到一起也挺稀奇。
“认识了。”贺姜州偏头示意，让他们自己找奶茶。
“我的呢？”江凛伸手问。
“自己找。”倒不是为难，贺姜州就是想逗一下他。
江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起身去拿了。
“你点了什么？”牙焕坐在了贺姜州身旁。
贺姜州看见江凛拎着两杯回来，才出声：“柠檬水。”
牙焕也看了一眼，突然偏头靠近道：“训狗吗？”
“？”
贺姜州明显一愣，“什么？”
牙焕笑着拉开了些距离，“逗你玩。”
贺姜州疑惑地看向他，结果下一秒就被冰冷碰了脸。
“拿对了吗？”
江凛站在他面前，从上往下看着他笑。
歪嘴哥也是不憋笑了，好看多了。
贺姜州接了过来，能拿对并不稀奇，因为他夏天时常喝柠檬水，基本上都知道。
牙焕方才讲那话太莫名其妙了，贺姜州追问道：“你养狗？”
“没有。”牙焕喝了一口椰奶，“我一般都是当狗。”
“舔狗吗？”贺姜州笑了。
后面那几个稀稀拉拉地来了，菜也上得差不多了。
秦丞君一进门就被贺姜州飞出去撂倒了。
“喝两杯，还点超大杯是吧！”贺姜州勾着他的脖子道。
“姜爷爷，我错了哈哈哈哈哈！”
毫无认错的态度。
闹了一会儿人齐就开饭了。
贺姜州习惯性想坐在秦丞君旁边，却被江凛揪了过去。
“坐这好。”牙焕笑得人畜无害，实则火上浇油。
贺姜州无所谓，主要是挨着秦丞君能听他蛐蛐。
不过基本上都在吹牛，说的也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差不多散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贺姜州要回家，跟他们回学校的方向相反。
刚还有公车，其他人就先走了。
发现身边还站着俩人，贺姜州习惯性看向江凛。
视线相对，江凛问：“还带球拍，是要自己回去偷偷练习吗？”
“来来来，你自己练习羽毛球给我看看。”
真是没事找骂，贺姜州给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那我跟你一起，两个人不就能练习了吗？”江凛半开玩笑道。
贺姜州还没开骂，牙焕就先笑出来了。
“我跟你回去。”牙焕拍了拍他手臂，“我家跟你家是一个方向。”
“真的假的？”贺姜州觉得他在开玩笑。
牙焕边走边道：“我以前在车上见过你。”
九路公车还得往前走一条街，贺姜州倒也没多想，“我怎么没见过你。”
江凛将手搭在他肩上，“你瞎。”
贺姜州真想拿球拍抽他，但是忍住了。
没办法，球拍太贵了。
穿过这条小巷，出去就是公车站。
路边也有不少小店，灯光有白有黄，显得十分拥挤杂乱。
不知是谁把易拉罐扔在了地上，贺姜州刚发现，就见牙焕一脚踢了起来。
“哐当！——”
金属碰撞声发出回响。
易拉罐撞到垃圾桶边缘翻转一圈，滚落进去。
“这里有人吃饭。”
小方桌旁，男人抬起了头。
“不是踢进了吗？”牙焕歪头笑。
“不应该避着些吗？”
男人抬起手，火光在烟尾亮起，很快又在灰蒙中熄灭。
“可没踢进你碗里。”牙焕挑衅般微微仰头。
贺姜州又看了一眼。
其实易拉罐旁边就有垃圾桶，丢在地上的人可能是想投进去，但是却掉了出来。
或许是想要展现技术，所以牙焕才踢到更远的垃圾桶里。
气氛有点不对，还以为要出什么事，那男人却将手搭在桌边，笑了：“小屁孩。”
“烂酒鬼。”牙焕也骂了句，这才走。
他这么一说，贺姜州才发现那人脚边有好几个空酒瓶。
牙焕还真是跟他坐一路公车回家。
江凛虽然嘴巴上说要跟贺姜州回去，但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上公车。
“有事联系我。”江凛晃了晃手机。
贺姜州隔着玻璃切了一声，“别咒我。”
车走后，牙焕趴在窗边问：“他还送你上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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