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清洁完的餐具摆好,季知时视线落在白色的瓷杯上,突然回道:“你今天不是上了热搜吗?”
江叙栀的注意力还在他手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回刚才问为什么坐包厢那个问题。
她有些意外这个回答。
但确实也算是意料之中。
季知时就比她和戚阳大两岁,所以基本上从小到大都混在一起。
戚阳虽然也出生名门,但俩人都不怎么讲究,尤其是在“食”这个方面。
从垃圾食品到路边摊,压根没少吃。
季知时虽然不爱吃这些,但也不会装模作样地说教他俩。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加入,真算下来这么些年也没少吃。
原本还担心因为他出国求学,回国又马不停蹄接管家里企业,对于小烤鱼店什么的,不会看在眼里。
一直被忽视隐藏着、从得知季知时回国这个消息时心里就存在的巨石终于缓缓降下。
不管是随意地跟着到处下馆子,还是细心地顾及各种不起眼的事情,他似乎都还是以前的他,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疏远他们。
江叙栀忽然觉得一阵鼻酸,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心道自己莫名其妙在瞎矫情什么,迅速别过脸看向窗外,怕这幅样子落在他眼里。
而季知时也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她一时的失态。
“对了,现在国内这些小店基本上都是扫码点单,服务员不会给我们菜单的。”
突然想起来季知时在国外可能跟不上国内发展,江叙栀又把头扭回来,做了可爱美甲的手指轻轻点点桌上的二维码。
季知时顺从地在她眼神下掏出手机扫码点餐。
江叙栀倒是不急,她统共只有四百块钱可以花,还是先看看季知时能点多少钱才好计划。
干等着有些无聊,恰巧这时有信息进来,屏幕亮起。
她把手机拿起来看,没注意到此刻季知时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栀栀,今晚双排吗?】
看着这条突如其来的信息,不耐烦的神情浮于表面。
果断截图转发给戚阳,指甲在屏幕上打得啪啪作响:【你们俱乐部这么闲的吗?让这人滚一边去别烦我。】
发完又退回刚才的对话框里,利落地点进主页删除好友。
季知时观察到她面色不虞,加上回信息的力气有点大,他一边无意识滑动着菜单页面页面,没忍住还是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江叙栀说着,同时回戚阳的信息,“就我老跟戚阳一起打游戏,有时候还会带着他俱乐部的人一起,免不了加个好友什么的,谁知道有个替补没完没了的骚扰上我了。”
季知时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事情,皱眉道:“跟戚阳说了吗?这种事情还是他出面比较方便。”
“刚说了,”江叙栀扬了扬手机,“他现在估计正去骂那个傻逼了。”
“少说脏话,”季知时习惯地出声纠正着,然后说,“那个人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自动忽略掉他前边半句话,江叙栀还在回信息:“没什么,就是时不时骚扰我,前两天……就我生日那天还找我打游戏来着。”
几乎是瞬间,季知时就把她口中说的这个人和前几天自己恰好看到的消息联想到一起:“发信息约你的那个?”
江叙栀“昂”了一声,随即惊讶抬头:“你怎么知道。”
一个人纠结好几天,这会儿倒是坦然自若,季知时道:“拿手机给你们拍照的时候刚好看见了。”
这不是大事,江叙栀过耳即忘,低下头继续回消息:“昂,就那傻逼,长得像个海豹球还想泡我。”
【检测到目标人物心情值下降:1点。】
回信息的手一顿,江叙栀迅速回忆自己刚才又说了什么惹得他不开心了。
哦,脏话。
从小季知时就不喜欢她说脏话。
她默默转成礼貌的说辞:“是的,就是他,想追求我。”
【检测到目标人物心情值下降:1点。】
怎么还是不开心?到底要怎样?
她终于不看手机了,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见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一副思索的样子。
江叙栀疑惑地观察他,然后顿悟——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人追,他没人追,于是不开心了?
男人的胜负欲还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心里如此吐槽,表面上还是以让他开心为守则,所以还是打算说几句好听的话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心情值。
谁知季知时却率先开口。
他还看着手机,神色略显犹豫,话却格外坚定,问道:“有很多人追你吗?”
江叙栀眨了下眼睛。
果然!心情莫名其妙不好的原因正如她猜测!
于是她果断道:“不是啊。”
还装出一副有些苦恼烦扰伤心的样子:“其实你别看我长得漂亮身材好家境不错,但其实都没有人追我的。”
最后加重语气重复:“只有他追我,而且严格意义上压根不算追。”
接着她就发现季知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
……真是服了。
危机解决,低头继续看手机,戚阳问她干嘛呢。
随便扣字回复:【跟季知时出来吃饭呢。】
回完还不忘照顾对面的男人:“愣着干嘛,点菜啊。”
戚阳发了个饿死的表情包,然后问他们吃什么,还表示等这段时间忙完比赛休息了三人聚一下。
【上次咱俩吃那家烤鱼。】
【??】戚阳秒回。
然后又补上一句:【老季不是对鱼过敏?】
江叙栀思维一滞,随即想起季知时好像确实是对鱼过敏的。
想也不想的,下意识猛地伸手盖住他手机:“你鱼过敏怎么不提醒我?”
季知时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见她又道:“别看烤鱼了,我记得这家店还有别的主打,你看看别的。”
“其他的主打是鸡爪煲,”季知时说,“你不爱吃。”
江叙栀再次顿住。
他们以前下馆子的时候大多是在学生时代,从来没一起出去吃过鱼,家里做饭更是会规避掉这些。
但这不是忘记他过敏源的原因,因为季知时就记得她不爱吃鸡爪。
江叙栀感觉大脑乱乱的,她呼了口气:“那我们换家店吃。”
季知时却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宽慰道:“放心,我现在已经不过敏了。”
说完,把已经点了的菜单给她看:“你还要加什么吗?”
江叙栀这会儿完全顾不上四百块的预算了,而是再次向他确认:“你真的不过敏了?”
记忆中季知时仅此一次的过敏时刻,是四岁时面部肿胀泛红、呼吸困难地倚在沙发上,吓得她以为他要死了。
然而此刻,现在,季知时笑笑,姿态放松:“真的不过敏了,之前在加州做过脱敏训练,很成功。”
从小到大,季知时和江西迢一样都是有主见的小大人,聪明、成熟,很早就可以照顾江叙栀和戚阳这样的不省心儿童。
所以他既然这样说了,江叙栀就不会再怀疑,相信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可以照顾好自己。
对面坐着的女孩肉眼可见松了口气。
季知时知道她估计吓了一跳,于是有意地转移话题缓解气氛,便问:“戚阳提醒你的?”
江叙栀靠上沙发:“对,而且他说了等忙完这阵子请咱俩吃饭聚一聚。”
“那可得选个好点的地方,”季知时漫不经心地说着与面上正经严重不符的话,“他现在可是世界冠军,奖金不少。”
这会儿终于有心情看点菜有没有超过预算,发现没有,江叙栀一扫方才烦心,跟着也乐:“那你可能不知道,他俱乐部还给他接了个上真人秀的活,听说片酬挺高呢。”
把手机拿回来下单,季知时便跟着她的话询问:“真人秀?”
“好像是个恋爱综艺,”江叙栀拿着旁边的瓜子嗑了起来,“听说制作组看中他的流量一早就定下来了,比完赛估计六月就要去录制了。”
季知时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饭快吃完时江叙栀注意到他其实没吃太多,免不了还是担心:“你怎么吃那么少?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季知时拿着公筷帮她挑鱼刺,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我午饭吃的太晚,所以现在还不算饿。”
江叙栀认真的吃被夹到碗里的鱼肉,俨然没有意识到他把挑完刺的鱼肉放进自己的碗里这个对于普通朋友来讲算得上有些亲密的举动。
因为以前季知时也经常帮她夹菜剥虾。
吃完,还不忘关心一句,“你还是要一日三餐按照时间点正常吃,不能为了工作不要身体。”
季知时一边应声,一边给她夹菜。
一顿饭刚好卡着四百的预算完美结束,江叙栀一晚上也听了好几条心情值上涨的系统播报。
对她来说,这顿饭完全划得来。
把季知时送回家后,她也回家。
两家同住在麓景山上的庄园区,距离不过几分钟车程。
一路把车开到家门口,准备拿包下车的时候,忽然发现副驾驶上有个什么东西反着光。
江叙栀好奇拿起,发现是一板锡铝纸包装的药片。
凑得近了,才看见上面写着“氯雷他定”的字样。
只吃了一片,应该是季知时落下的。
不过她没在意,因为忙工作的人身体处于亚健康不算什么稀奇事,于是随手扔回副驾上,下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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