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晚上,宋冽来找裴钰。
裴钰打开门,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带着复习资料上沾染的墨水味和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明天就高考了,你还熬夜。”宋冽低声责备,却把语气里的心疼藏得严严实实。
“最后突击一下嘛。”裴钰揉着眼睛笑,虎牙在月光下白得晃眼,“再说,不是有你给我划的重点?”
宋冽的喉结动了动。他三天前给裴钰整理的笔记里,夹着一张写了又撕掉的纸条。
现在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纸条正躺在他胸前的口袋里,像块烧红的炭。
门缝里漏出暖黄的灯光。裴妈妈应该又留着玄关的灯——这个习惯从小学延续到现在,就像宋冽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出现在裴钰家门口一样。
“给。”宋冽突然从口袋掏出什么,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那是两条手工编织的手绳,红蓝交织的线绳上串着小小的布制品字母,“S”和“P”。
裴钰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你好歹是学霸吧,怎么这么幼稚啊,谁现在还信这个。”裴钰脱口而出,却立刻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好痛,他皱一下眉,但盯着宋冽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
月光突然被云层吞没,宋冽手里的字母“s”晃了一下,像颗坠落的星星。
裴钰看见他指节发白,红蓝相间的编织绳绞在修长的指间——那是双会解最难的物理题、会在篮球场上投出漂亮三分的手,此刻却笨拙地捧着两条的手绳。
“我妈去庙里求的,不要算了。”
“唉呀,别,我只是说说而已,阿姨的好心意我已领了,戴吧戴吧。”
裴钰的右手比大脑先行动作,一把攥住了宋冽的手腕。
他摸到对方脉搏跳得飞快,像被网住的麻雀,他嗓子发紧,裴联有点于心不忍,大发慈悲的朝着他挥挥手。
宋冽低头给他系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嗯,说是能保佑考试顺利。”
他系得很认真,温热的指尖偶尔擦过裴钰手腕内侧的皮肤,像蝴蝶短暂的停驻。
“明天……”宋冽清了清嗓子,“记得带2B铅笔,准考证千万不要落了。”
裴钰大笑起来,眼尾挤出细小的纹路:“宋老师,这话你今天说了八遍了。”
他突然凑近,近到宋冽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夜风送来远处栀子花的香气。宋冽看着裴钰身后窗户上贴着的倒“福”字,那是去年春节他们一起贴的,当时裴钰非要踩着椅子,结果差点摔进他怀里。
“那我走了。”宋冽后退半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绳上。
当为宋冽打开门时,“明天见。”裴钰转身后,却听见宋冽在身后喊道。
他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知道了。”
回到房间,宋冽坐在桌前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纸条,那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愿你的未来,永远有我参与的可能。”
本来,宋冽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将这张纸条给予对方。然而,当真正面临这个时刻时,他却突然犹豫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宋冽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会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他习惯在行动之前,对各种可能的情况进行全面的分析和评估,以达到100%的把握。
然而,这一次,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像往常那样果断地做出决定。他对这个决定感到害怕,害怕可能带来的后果,害怕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这种恐惧让他犹豫不决,迟迟无法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台灯的光晕在纸条上投下毛茸茸的暖黄,宋冽用指腹反复描摹那行字迹,墨水已经被蹭得有些晕开。
书桌上的闹钟指向九点十分,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他胸腔里不肯安分的心跳。
“送了吧?”突然房门被敲响,裴妈妈的声音响起,但没开门。
“嗯,送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那行,妈妈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母亲的声音从门口那头传来,带着些许关切和慈爱。
窗外,夜风吹过,沙沙作响。宋冽心生好奇,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
只见夜风如顽皮的孩子,卷着槐花细碎的白瓣,欢快地扑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这一幕,让他的思绪瞬间飘远。他仿佛看到了去年深秋的那个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校园的银杏树上,金黄的叶片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裴钰站在树下,微笑着将一片银杏叶夹进他的词典里,那金黄的叶缘,就像此刻扑打在玻璃上的槐花花瓣一样,不安分地蹭过纸页,留下淡淡的痕迹。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书桌下柜子,那里有一个暗格,藏着他不愿示人的秘密。
然而,当他的手指刚一触碰到柜子把手时,他突然像触电般缩了回来,仿佛那个暗格是一个禁忌,一旦打开,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慌乱中,他不小心碰到了书桌,只听“啪嗒”一声,有张纸条从桌上掉落下来。宋冽定睛一看,纸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60分,换一个不用异地的未来。”
这是他三个月前写下的,也是他一直深埋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话。
宋冽愣在原地,盯着纸条,心跳如鼓。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不该再退缩,那么想对他讲的话就等到高考后再说吧。
他理好思绪,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这一觉他睡得格外好。
因为他们的考场地点不一样,所以早上宋冽一家人走的比较早。
他理好思绪,指尖在床头柜上那盏造型简约的铜制台灯底座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这是母亲前阵子去欧洲出差时带回来的。
洗漱时拧开智能恒温花洒,温热的水流刚好漫过肩膀,躺进铺着天丝棉床单的被窝时,窗外的月光刚巧漫过床沿,他翻了个身就坠入了梦乡,连梦都格外轻软。
因为他们的考场地点不一样,宋冽家在城东的中学,而裴砚要去城西的考点,所以早上8:00,宋冽家的黑色SUV就缓缓驶出小区。
裴砚趴在窗帘后看了一眼,宋冽坐在副驾上,正眯着眼,宋阿姨正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半杯豆浆递给他,车子很快汇入远处的车流。
等到了考场地点,裴父把车稳稳停在指定区域——那是一辆低调的商务车,车身一尘不染。
裴母从真皮手包里拿出印着“逢考必过”的笔袋,笔袋是知名奢侈品牌的限量款,边角绣着精致的花纹。
她又理了理裴砚身上那件剪裁合体的定制衬衫:“别慌,就跟平时模拟考一样,妈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刚约了王太太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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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s”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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