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傅逍叹气,手指有节奏地点在膝头,望着这个一向以温和著名的女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反应,宋总使?”
台上,风云突变。
一记横扫,香莫盈侧身闪开,染血的唇忽然扯起一抹笑,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狠狠击中了对方的软肋——
对方不可置信地接连后退数十步,才堪堪站稳,竟是险些被香莫盈一脚踹下了台!
而席间,二人的明刀暗箭仍在继续。
“让我产生怀疑?那么好,你成功了。”傅逍坦然承认,“我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看来你们都清楚。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因为一面之词就对他们产生任何看法。”
“别紧张,只是闲聊罢了。”
宋芗注视着场上的局势,温声道:“一切皆由你心。我并没有下任何定论,不是吗?”
老油条,傅逍暗自冷笑一声。
哨声长长吹响,一局终了。李异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香莫盈。
“你怎么样?”李异蚺心急如焚。
“咳……没事。”香莫盈闭了闭眼,“我提前吃了药。”
“那个药副作用很大,你要少吃。”李异蚺低声急促道,“等我拿到……”
“这会儿知道急了?”
香莫盈打断李异蚺的话,将他推开,转身搭上四水垚的肩膀,疲惫道:“扶我回去。”
李异蚺这才注意到四水垚,抿了抿嘴,将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
得分很快计算完毕,颇令人意外的是,其他四人的得分并不如想象得那样高,均只维系在3500到3600左右,反观香莫盈,居然拿到了最高分3896。
“怎么会这样?”参赛者们愕然了,“不是靠有效伤害来计算分数的吗?”
已经有人愤愤不平地去找长老们反应不满,得到的答案却是:在刚刚那一局中,四人的无效伤害占比太高,香莫盈的反击虽然不多,但次次有效,因此造成了这样的得分结果。
……
“你早就,料到了?”
“嗯。”香莫盈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嗤笑一声,“一群蠢货,规则都读不懂,还真以为能打我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呢。”
“可你吐了很多,很多血……”
“你说这个?”
香莫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袋血包,拎着在四水垚面前晃了晃,挑眉笑得狡黠:“障眼法罢了,我演得真不真?”
“……”四水垚递给他一方帕子,真心实意地劝道,“以后不要这样,李队都、都被吓到了。”
“就是要吓他!”
香莫盈恨恨地说:“我不吓他,他就要吓我。三天两头犯病,谁受得了?”
四水垚思考半晌,认真地说:“你真的很关心,李队。”
“……”香莫盈噎住,停了两三秒,才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扇过去,“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先把烟斗还给我!”
“不。”
“我不是赢了吗?还是第一名!”
“不。”
“四水垚!”
“不。”
“……”
---
由于队长们的对决放在了最后,所以真正到李异蚺上场时,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
站在三米高的战台上时,视野一下子开阔了不少。李异蚺与另外几人呈五角星状站在台上各角,迎风挺立,如竹如松,叫人看着莫名有种热血沸腾的味道。
“诸位,不如我们来小赌一把?”
话即,九位长老面前登时出现了一张长桌,上面分有金木水火土五大块,同时,一打圆形筹码牌也各自出现在了他们手中。
严长老兴致勃勃地招呼众人:“这可是大轴戏,首轮的魁首多半就在这五人中决出,含金量不必我多说了吧?”
“小赌怡情,我看甚好。”宋芗笑道,“你押谁?”
“自然是她。”严长老一指林归鹿,“这位侠士在副本里表现很是亮眼,我存个私心,先下注五百灵石。”
“我跟五百。”宋芗笑道,“君子所见略同。”
“我也跟。”王长老笑道,“不瞒各位,我女儿与这位侠士同在一队,我也存个私心,跟一千。”
其他长老也陆陆续续参与了进来,有押四水垚的,有押林归鹿的,当然,也有押李异蚺的,只是偏少。相较之下,剩下的那两位队长就显得比较可怜,肯押二人者寥寥无几。
“傅宗师,你押谁?”
傅逍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抹水蓝色的身影,并不理会严长老的问题,只是拿出一枚玉扳指,默默地推到了水行那一格。
“寿山玉?”
严长老嘴角抽搐:“这玩意儿价值千万灵石,你敢拿来做赌注,我们也不敢和你玩啊。”
“随手磨出来的小玩意儿,那么较真做什么?”傅逍淡淡道,“要真那么值钱,回头我多磨些扔到大街上,人人都有,自然就跌价了。”
严长老还想再说什么,被宋芗拦下。她神情自若道:“既然傅宗师这么说了,那就算作五千灵石如何?”
“随意。”
话音未落,除李、林、四水三人外的二位队长已经被扫落台下,一时面色不豫,但也无可奈何。
“李队!”林归鹿长臂一甩,蛇骨鞭在空中跃跃欲试地划出一道流光,“我和师兄期待这一战已经许久了!”
四水垚不曾言语,但灼然发亮的双眼说明了他此时内心激动非常,丝毫不亚于林归鹿。
李异蚺微微一笑,站在原地不动,等待两位年轻的挑战者主动发起攻势。
“嗤啪——”
空中炸开一声霹雳般的鞭响,银白色的蛇骨鞭撕裂空气,快到几乎出现了残影,如同一条急不可耐的活蟒,直直噬向李异蚺的咽喉。与此同时,四周空间微微扭曲,四水垚的身影好似一滴水融入河流,悄然消失在了战台上。
一明一暗,杀意骤临。
李异蚺神情自若,甚至有意在原地停顿一息,才微微偏头,用一个近乎刁钻的角度躲过了鞭身。仅有毫厘之差,蛇骨鞭的影子游龙般掠过他的皮肤,什么也没有留下。
“起势太重,心跳太吵。”
他声音平稳,步伐如同闲庭漫步,闲谈间又恰好躲掉四水垚从背后无声刺出的短匕。
林归鹿瞬间散瞳,咬牙猛然抖动手腕,长鞭当即宛若毒蛇回头,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更快!再快些!
一时间,她居然真的做到了鞭影漫天,将李异蚺围困其中,仿佛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
另一边,四水垚一击不成,身形再次隐匿。这次他全然屏住呼吸,放缓心跳,力求将自己的气息彻底消散。
凛冽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地向李异蚺施展出足足几吨重的压力。他却依旧不闪不避,心跳一丁点都不曾加快,冷眼静候攻势。
长老席上。
“奇怪,明明感觉他的动作和反应很慢,为什么每一招都能这么恰到好处地躲掉?”严长老自言自语。
“慢吗?”宋芗叹道,“那是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速度。”
就在鞭网即将触体的刹那,李异蚺也已经找到了林归鹿的七寸。
只见他转瞬间移动身形,右手如闪电般探出,却并不试图去拦截变幻莫测的鞭身,而是无比精确地锁定了长鞭流转的核心力点——林归鹿的腕前脉搏处,屈指一弹!
“呃!”
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林归鹿痛苦地闷哼一声,惯用手凝聚的力量骤然溃散,漫天鞭影随之消失。
更恐怖的是,谁都没能发觉,李异蚺的左手和右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众人只能看到,在鞭影消失之时,李异蚺左手之间已经夹着数十根寒光闪烁的银针,反手一甩,空中传来血肉被穿刺的噗嗤声,听得人牙龈直泛酸意。
四水垚被迫显形,后撤一步跪倒在地。那些银针比长了眼睛还寸,让人避无可避,他连一根都没能躲开。
“林归鹿,你太好胜,执着于证明自己的强,反而过于刻意,更容易让我抓到破绽。”
“还有你,四水垚。”李异蚺眼神锐利,紧盯着脸色微白、呼吸略微急促的少男,“隐身不代表完全消失,你的心跳,你的血液流动,你身体移动时气流的细微声响……太吵了。”
“如果做不到完全隐藏自己,还不如干脆放弃技能。”他毫不留情地说。
四水垚与林归鹿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二人想过与李异蚺之间会有实力差距,并且这个差距一定不小,但却没想到是如此断崖式的!他们的攻势,在李异蚺眼中像是小孩子的家家酒般漏洞百出,化解得毫不费力。
“全力以赴。”林归鹿低吼一声。
四水垚眼中闪过决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收起一切天真的妄想,林归鹿丝毫不敢再保留,换成没有受伤的右手,将精神力疯狂灌注在蛇骨鞭中。血色吞噬了银光,鞭身节节倒竖,带着一股强势的、毁天灭地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朝着李异蚺碾压而去。
身影再次消失,精神高度集中的四水垚咬牙使出全力。这一次,战台上居然出现了无数条肉眼可见的波纹——他的速度突破了极限!
堪称不可思议地,他从不同的角度发起突击,各种暗器的残影交织成月光,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宏大地倾泄而下。
在观众的角度看来,这联手一击简直石破天惊。
而李异蚺也终于稍稍正色,面上浮现些微欣慰之情——但这还不够。
迎着这血色月光般的,李异蚺动了。没有花里胡哨,只是直直一拳,那是最纯粹、最极致的力量。
慢动作般,拳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不堪一击的爆鸣,那无比恐怖的血色月光,竟然就这样被一拳硬生生地从中劈开了!
林归鹿被一拳正中胸口,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血,长鞭脱手而出,死蛇般委顿在地。
没有回头,拳风倏忽而至的瞬间,李异蚺手肘向后猛然一撞,一个黑影连连踉跄后退,忍了顷刻,最终还是同林归鹿一样口吐鲜血,颓然坐倒。
结束了。
长飚散去,李异蚺站立在战台正中央,气息平稳如初,连衣角都未曾凌乱。
提问,在本章中,都有谁被1蚺宝宝帅到了?
傅狗:除我之外者,请自剜双目好吗好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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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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