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止楼庭雪，就连云锦笙自己都愣住了。
云锦笙倒是反应快，火速转移话锋，“没事，我什么都没说。”
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嘴里的话不经思索直接脱口而出，“我、那个、你……”
“不是，我……”
磕磕巴巴的话往外一个接一个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云锦笙就差尴尬地找个地缝钻进去，慌不择乱地就要起身逃离这里，反被楼庭雪一把抓回来。
只一瞬，云锦笙僵在原地，觉得整个人石化，那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抬都抬不动。
也就是这时，他听到楼庭雪很坚定地说，“不会的。”
“我不会离开。”
云锦笙顿时睁大眸子，还没等他喘过这一口气，便听楼庭雪再次开口，“除非……你赶我走。”
云锦笙骤然悬起来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又悄然落下，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抓着楼庭雪的手越来越紧，后者的手哪怕被他攥的难受仍然没舍得松开。
“我……”
云锦笙想说自己不会，鬼使神差地，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闪过，震得他头痛难耐。
恍惚之中有个模糊的影子从自己面前跑过，他拼命地想伸手去抓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抓住那个人同样也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楼庭雪见他状态不对，连忙将人抱进怀中一遍遍在云锦笙背上抚摸着，嘴里不断说着哄他的话，“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我不会走的，不怕不怕。”
云锦笙靠在他肩上，慢慢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伸手抱住楼庭雪，正要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
楼庭雪只好尴尬的咳了两声，下巴抵在云锦笙侧脸蹭了蹭，轻声说，“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楼庭雪走到窗边接下那通来自顾苼的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是楼庭雪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黑。
云锦笙将他蹙眉不语的样子收入眸中，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失忆之前的楼庭雪，毕竟在失忆之前，楼庭雪就是这般“不近人情”的样子。
云锦笙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复又摇摇头，否认了自己心中有些荒诞的猜测。
趁楼庭雪打电话的时间，他将这座房子没参观的地方看完，最后走进了楼庭雪的卧室。
卧室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还以为卧室很整洁，实际上楼庭雪的卧室有些乱糟糟的。
卧室整体偏深蓝色，床上堆着好几个和楼庭雪身份不符合的玩偶，旁边的桌上则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小半个桌子那么高，右边还放着一盒咖啡。
走近一看，咖啡盒里只剩下两三包，想来这人常喝咖啡。
拿起咖啡盒看了看，后慢慢放下，眼中肉眼可见的多了些心疼。转过头，左手边还放着几个龙猫模样的小不倒翁。
下意识的，云锦笙觉得这东西熟悉无比，不由自主坐下伸手戳了戳那个小不倒翁，轻声笑笑。
正要起身的时候，楼庭雪从外面走进来了，云锦笙和他对视一眼，问他，“事情很严重吗？”
楼庭雪摇摇头，“还好，不是很严重的事，顾苼自己能解决。”
“那就好。”
说完，云锦笙就要起身离开这里，不料楼庭雪脚步快他一步先坐在床边，只听他说，“没什么事的，坐着就好。”
他这里，又不是什么容不下人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云锦笙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他，只好再重新坐回去。
楼庭雪先是扫了一眼桌上的不倒翁，后将目光落在云锦笙身上，后者似是料到他想说什么，先一步开口转移话题。
只见他指了指桌上的不倒翁，扯出一个笑，尴尬开口，“这些小东西还挺不错的。”
闻言，楼庭雪伸手随意戳了一下桌上的小玩意，随口道：“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时间，挺有意思的。”
云锦笙闻声忍不住也将目光落在桌上的不倒翁上，看着他将那个龙猫不倒翁戳的来回摇晃，自己也不由抬手戳了一下。
楼庭雪笑了笑，“阿笙要是想要，我这里还有很多，可以送给阿笙。”
说完，拉开抽屉，里面果然还放了几个别的样式的不倒翁。大致看了看，云锦笙拿了个蓝胖子的不倒翁。
“这个吧，刚好可以放在我的办公室。”
“好。”
他都做了选择，楼庭雪自不会说拒绝的话，后关上抽屉，发现云锦笙将目光落在自己身后。
猛然扭过头看到身后的帕恰狗的玩偶，眸中若有所思，伸手将东西拿过来，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神色悲伤下来。
说出的话却是，“很幼稚吧。”
“啊？”
云锦笙有些懵了。
楼庭雪低着头，手一直揉着手里的玩偶，慢慢说，“阿笙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是这样的人吧。”
如此的，幼稚不堪。
云锦笙被他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下意识开口想要辩解，可当他看到楼庭雪不敢抬头看他，因不安在轻颤的手，有些话便咽了回去。
他只是轻轻握住楼庭雪的手，弯腰靠过去抵住他的额头，温声说，“这有什么，你看我现在这么大了不还是总和我妈拌嘴。”
“不就是幼稚些吗？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介意。”
楼庭雪捏住玩偶耳朵的手一僵，心中泛起厚浪，不安的内心还是没敢抬眼看云锦笙，心中一味鄙夷自己。
云锦笙不会知道他是个怎样可怜的人，更不会知道，他是个多么自私的人。
这个念头一旦涌上心头，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想下去，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早就被云锦笙抱住，那人温柔轻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会因为你幼稚而嫌弃你，同样也不会赶你走。”
楼庭雪愣住了，泛红的眼眶隐约闪过泪光，咬了咬唇，心一狠终于抬头敢看云锦笙。
“阿笙……”
云锦笙抬手在他脸上摩挲几下，盯着他泛红的眼眶微微柔下眉眼，眸内夹杂着心疼，有些无奈，“怎么了？怕我不要你了吗？”
他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楼庭雪会这么害怕自己“离开”，但也看不得这人难受。
“我……”
这话落在楼庭雪耳中，就像是狠狠在他心口刺了一刀一样，后者低眸依旧不敢看他，仿佛默认他的话。
他这样，便更加肯定了云锦笙心中的猜测。
云锦笙叹了口气，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凑到这人嘴角落下一吻，承诺道：“我不会不要你的。”
话落，他能明显感觉到楼庭雪的身体一僵。
好一会儿，楼庭雪才有所动作，他伸手抱住云锦笙，一头扎进爱人颈窝，哑声道：“对不起，阿笙，我就是怕你离开我。”
云锦笙同样抱住他，不停地在他背上抚摸，恍然想到不久前这个家伙还在安慰自己，现在突然变成自己安慰他，顿时哭笑不得。
“刚才你还说不会离开我，现在怎么轮到自己还怕了……”
闻言，楼庭雪将他抱得更紧，无端耍起了脾气，“这不一样。”
云锦笙的怕是转瞬即逝的，他的怕是深留于心的。
云锦笙听着他的话，硬是生出一种自己抛弃过楼庭雪的错觉，就好像他这么干过一样。
一想到这里，云锦笙不由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将杂乱的心思抛之脑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将楼庭雪从如今低沉的情绪中拉出来。
只听他轻声问，“那你想做什么，才能不怕。”
“我……”楼庭雪欲言又止，落在他腰上的手却是实实在在圈紧许多，到嘴边的话还是转了个弯，“阿笙抱抱我吧。”
听着他话里夹杂着的些许不满意，云锦笙把人的脸捧起来，和他对视，“就这样？”
“……就这样。”
楼庭雪回答的有些含糊，便要再低下头企图避免和云锦笙对视以此来逃避。
岂料这时，云锦笙忽然吻了过来，试探性的在他唇上舔舐。楼庭雪睁大眸子，很快转守为攻，抬手扣着人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短时间内，屋内只剩下二人交杂在一起的喘息声。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这个吻。
云锦笙又凑过来惩罚性在他下唇咬了一口，强制性捧着楼庭雪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撒气般在这人脸上捏了一下。
斥责道：“笨蛋，以为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吗？”
这人嘴上硬的很，若不是他坐在这人大腿上就真的信了这个家伙说抱抱他就能好的话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家伙上一次也是这么骗他的。
拥抱或许可以让这个人的内心有些慰藉，只可惜那不是楼庭雪想要的。
有一点，他必须得承认，楼庭雪确实是个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家伙。
只不过……
云锦笙不动声色的起身，伸手拽住楼庭雪的领口将人用力一拉顺着自己一同倒在床上，后者显然被他的行为震惊到，在将要压到他身上的时候及时用胳膊撑住才没彻底压住他。
“阿笙，你做什么……”
云锦笙没说话，再次用力将他拉了一把，二人的距离拉近，直剩一根手指的距离。
似是害怕他跑，云锦笙抬腿勾住他的腿将人压住，难得的命令语气响起。
“别废话，现在，吻我。”
隐约意识到这人话中的言外之意，楼庭雪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床单，眼眶通红，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沙哑无比。
“阿笙，你应该……”
话音未落，云锦笙拉着他一个吻落下，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做你想做的，我又没说拒绝你。”
说完，扭过头不在看他，偏偏红透的耳根子将他出卖的彻底。
好一会儿，楼庭雪似乎才从杂乱无比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恰好这时云锦笙转过头，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满是占有欲的吻堵住所有的话。
楼庭雪一手抓着他的手和他另一只手胡乱扯着云锦笙的衣服，这一吻结束后，楼庭雪问他，“会后悔吗？”
云锦笙摇摇头，“不会。”
“好。”
楼庭雪慢慢在他侧颈落下密密麻麻的吻，逐渐往下。不久后，屋内被交杂在一起的喘气声覆盖，在云锦笙看不到的地方，楼庭雪的眼里哪里还有不安和后怕，通红的眼中只留下不断翻滚的占有欲。
云：你看我在开玩笑吗？[裤子]
楼：到最后全是对自己演戏卖惨的欣赏（bushi）[裤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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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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