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郁白风今天连着几个会,为了下季度的航线分配而战,吵的满头黑线,又遇秘书来报有人在会客室等,已经脸色不霁了。
等她赶到,发现房间里坐着的是她那个讨债鬼表兄,脸色臭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让人滚出去。
“诶,来啦,”表兄紧张地搓着手,绞尽脑汁想说两句拉进两人关系的话。其他人或许还敢对郁白风有意见,竞选资金来源大头靠郁白风的他是万万不敢的。
至少两人明面上还算合作关系,郁白风收拾脸色坐下来:“这么晚过来有急事吧?但说无妨,能帮的我都会帮的。”
“确实是有个小忙,”表兄动作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放在面前茶几上。看清右下角签名的时候郁白风就觉不好,又听得表兄在暗戳戳给自己邀功:“幸好我去监察委的时候截下来了,那边的人随便诈两句就给我了,不过留了个档,还算我能兜的范围。”
郁白风仔细读着文件上的内容,随口敷衍表兄两句。没想到格里芬家贼心不死,这种关头还敢递改制的提案。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五十年前。由于地理位置极佳,自联邦成立以来檀岛就以海外贸易见长,本土发展完备的只有基本的重工以及少量的轻工业。檀岛商会就是在时间推移中建立起来的,本质是几个最初参与远洋贸易的家族互通消息,相互帮助的组织。
随着时间推移,肥肉自然招人垂涎。加起来占全城将近三分之一的GDP,没有一个人不会心动。在接下来的近四十年里,数次有代表不同派系的企业家提案,表示希望塔代表“广大民众”的利益,将其收归国有。
郁家算是反应比较早的那批,在稍微有点规模之后就拓展了其他的制造业,现在产值最高的甚至是一家多层持股的镍制造销售公司,航运这项的占比和其他家对比已经压到很低了。
但毕竟根基在贸易上......郁白风愤愤地舔了一圈后槽牙,这件事要是先捅到郁苑杰那里,那百分之百是要和商会里其他家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冥冥中直觉在告诉她,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很多人的命运。
“你先帮我压一会......”郁白风几乎是强迫自己挤出这半句话,“我需要时间处理沾边的产业。”
那表兄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发出一点声音,眼神确确实实写着不信。随便抓一个正常人来二选一都会选抱团上抗议案,他不信郁白风会自断一臂。
这就是在有空闲的时候做够股权分离的好处,不需要公开财报的情况下这笔资产近似于隐形。郁白风心道,若是这提案放到两个月前她还会毫不犹豫地一起做抗议案。
不过这些东西就不用和表兄说了,郁白风微微一笑,亲自给人斟了一杯茶:“最好的大红袍,尝尝。”
“你真的想好了......”那人还急吼吼的样子,郁白风暗叹一声自己当初怎么就脑子一抽选这么个人当同盟,面上还落出一丝不忍:“我说了,哥给我一点时间,毕竟都是对我很好的叔伯,我需要考虑他们。”
喝完茶表兄就识相告辞,郁白风礼数周全将人送到门口,扭过头脸已经垮了下来。秘书也笑,给郁白风递上一块热毛巾:“您擦擦手。别跟这种人计较,等时机差不多搞下去就行。”
郁白风一边擦手一边似笑非笑瞥秘书一眼:“说得什么话。我这个表兄不已经是‘真正平民阶层的代表人’了吗?我要是真这样不就变成历史的罪人了。”
黑夜里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鬼魅一般没有落点:“我这个利欲熏心的资本家,有什么资格说这种为了人民利益奔走的政治家?”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
林素雁再睁眼,已经坐在一个陈设很熟悉的房间里。
眼睛长久被黑布蒙着,她花了不少时间才恢复焦距,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出冷汗,声音颤抖:“你是谁?”
无人回应。
“你想干嘛?”
“有所求你出来我们好好商量,不过分的情况下我都可以满足。”
“喂。说句话?”
无人回应,她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得益于林素雁接受过的训练,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保持体力,因而尽管大脑深处的恐惧依旧难以抑制,她依旧深呼吸试图平复。
耳边寂静,林素雁想起她第一次被关“训诫室”时候的反应了。
很有意思的是她已经记不住那次被关的原因了。
墙上隐蔽的角落里,一个摄像头闪着猩红的光,一丝不苟的将林素雁所有动作表情传到莱斯特眼里。
看着那张极肖自己的脸,莱斯特突然笑了。
很多人,不管是奉承还是真心,都说过林素雁和自己长得像。只有以前一个林弘光的老副官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泪流满面。
林素雁那双眼睛太像林弘光了,以至于在她十几年的成长过程中,莱斯特曾无数次愤而想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连性子也是一样,莱斯特嗤笑一声,养不熟的白眼狼。
话是这样说,但无论是看在林素雁现在在军部的职务,还是看在她的信托,莱斯特都不会现在动手。
厚重木门被推开一条缝,秘书将通讯器上的消息展示给莱斯特。
——尊敬的少校,收到您归来的信号,恭祝您健康,等候您归队。
莱斯特眉头一挑,没对此做出评价。还好她在林素雁离开的时候把这玩意骗下来了,不然这事还真不太好收场、
不过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浏览完林素雁包里的所有素材,莱斯特挑了几张高清正脸打包传给了远在边区的宫本雪。
——这个人,做掉。
*
左淮清从没感觉过这么心累,第八百次插在志田由理和翟竹的对视之间,下压做出“停止”的手势。
志田由理滑跪很快,但破天荒地一把拽住左淮清的手:“是她先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帮我骂她。”
左淮清沉默,左淮清不可置信。不知道这是爱情使人失去大脑还是这两个把她当成play的一环,但算了吧,她自己也情场失意还无处诉说,屈指敲桌子示意两人注意力放到自己这里。
“这段异常的波长,说明什么。”
很好,没有人在意她的问题,这两个人在她身后互相瞪眼。
“OK,停战,来看这里,对应的是明显脑部活动异常的GX区,这是代表什么意思,来翟竹同学回答一下。”
“GX区异常活跃,说明尽管观察体没有反应,精神活动依旧维持很高的活跃值,甚至比没有动用精神力的正常人还高。”
翟竹答完还挑衅似得冲志田由理扬眉,大概意思是你知道的那点东西已经过时了,立刻戳到了志田的怒火。
“好,那么这种精神活动极度活跃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志田。”
志田由理瞪翟竹一眼,走到旁边去调机器数据:“目前持续了五个小时。”
话落,三人沉默地对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长时间持续的异常波动……何况这孩子还没有自主意识……好像……”
志田由理倒吸一口凉气,催动精神力朝那孩子探去。因为精神力比较薄弱,她平时都不怎么使用这种力量,此时释放到全盛,终于有一只垂耳兔出现,蹦蹦跳跳地往病床上走,却在即将触碰到那孩子头部的时候被不知名屏障猛的一弹,重坠回地。
“姐姐!”
这是翟竹条件反射想来扶志田由理。
“他在分化!”
这是即刻反应过来的左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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