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门外敲门声暴躁急促，穆澜等南石玉缓好，就去开了门。
外面赫然站着章泽、纪谢生和宴沨，三人面色急躁，等门一打开，和里面的穆澜对上视线，脸色立刻彻底阴沉了下来。
若论脾气，这三人里最为暴躁难控制的当然是宴沨，他站在三人中间，上下打量着穆澜，随后抱臂冷冷一笑，“你就是那个穆澜？”
“嗯？”猜到来者不善，但穆澜没想到这股敌意却是针对自己。
这里不是石玉的家吗？怎么上门找茬的人问的却是他的名字？
章泽这时冲上前，想直接进门找人，“哥哥！”
穆澜被他挤了一下，立刻皱眉把人拦着，“干什么！”
眼看着有了肢体摩擦，缩头乌龟这才连忙出来。
“不许打架！”
南石玉挤进四人堆里制止，然而下一秒他的后颈被一把掐住，回头对上了纪谢生隐忍暗沉的翠眸，一丝凉意顺着仿生人指尖沁入肌肤，南石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都别打了，和平第一……”他的声音逐渐微弱。
……
几个高大的男人汇聚在客厅，把本就不大的房间挤得更显狭小。
他们留南石玉坐在沙发正中间，四人就这样半包围这他站在对面，每一个人单拎出来气势都是会压死人的，何况是四个加在一起。
这堪比三堂会审的架势，让缩在沙发上的南石玉上如坐针毡。
“石玉。”穆澜脸色难看发绿，死死盯着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石玉紧张的咽口水，彻底不要脸道：“好吧，如你们所见，大家都是我的追求者。”
“追求者？”穆澜额角青筋直跳，“我们分明是早已结了契的道侣！”
章泽同样红着眼睛，语气说不出的委屈，“哥哥还答应了我的求婚呢！”
宴沨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两枚尖齿，“他还接受了吾的初拥。”
纪谢生抿着唇，“我们已经在联盟注册结婚证了。”
“……”
面对着四双愤怒控诉的眼睛，南石玉百口莫辩。
“不是，大家冷静……”
“你说，”宴沨冷笑着看他，“我们听你狡辩。”
南石玉心虚的看着他，目光又一一扫过其他人，抠手指解释道：
“我也不是想狡辩，现在你们也都见面了，有的事情也确实应该说清楚。”
“我有爱人，而且不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四人脸色骤变。
南石玉却只能残忍继续道：“半年前的一场意外，他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我懂了！”章泽突然眼眶通红的打断他，“所以哥哥，我们只是替身对吗？”
“啊？”南石玉愣住，一时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但没有第一时间的否定，显然会让人误会成了他是在默认事实。
“南石玉，你竟敢把吾当做替身，玩弄吾的感情！？你说清楚，吾哪里跟那个人像了！”
穆澜同样难以置信的控诉道：“你找替身就算了，你还一下子找这么多！？”
纪谢生脸色难看，皱了皱眉，“但我们四个长得并不相像。”
“对啊，你们一点都不像，所以……”
南石玉本想解释清楚这个完全是章泽这个脑补怪自己脑补出来的乌龙，但下一秒，他突然发现除纪谢生之外的其他三个男主，头顶的进度条都有了变化。
章泽和宴沨的心动值分别减少了10%和5%。
穆澜的进度条则逐渐像他们一样笼上黑雾。
纪谢生一如既往在bug里，看不见进度条，但南石玉能从他眼中看出深刻的受伤和失望。
居然……是有用的？
也是，以四个男主分别在各自世界里站在顶峰的地位和实力，他们的骄傲根本不允许自己只是个区区人类的替身吧。
“所以，”南石玉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话锋一转，“你们只是拥有他身上的一部分特征而已，这也是我为什么同时找四个的原因。”
“你们每个人都不像他，但组合在一起，就几乎是他。”
这些话就完全是在下刀子了，字字割人心。
南石玉说完，便硬着头皮去看他们头顶的进度条，期待再降一截，但并没有。
反而空气中的低压几乎要凝为实质，显然四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
本能的畏惧让南石玉手心都在发麻。
“呵。”最后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的是宴沨，他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血色的猩红，笑容讽刺冰凉，“好啊，南石玉，你真是好样的，胆敢戏耍血族始祖的人类，几千年也出不了一个！”
“但你以为招惹完后就可以全身而退吗？”
他恶狠狠的盯着南石玉，眼底流露出被欺骗戏弄后的羞恼愤恨，放下狠话，“你会付出代价。”
说完他摔门而去。
纪谢生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手背和颈间蹦出的青筋透露出了他正处于极端波动的情绪。
其他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章泽眼睛布满血丝，眼泪在里面打转，脸上却透着一股隐忍的狠劲。
而穆澜，作为最晚出现的男主，不久前他还满心欢喜的和南石玉重逢，短短几个小时，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打击不可谓不大。
他看上去最为沉默，微微垂着脑袋站在那里，背对着窗户，因此脸部半遮半掩在阴影里，看不清晰。
南石玉的话一整个破罐子破摔，没给任何人留有余地，包括他自己。
他把腿收了上来，整个人团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很快手心被打湿。
但他没让任何人看到。
“你们……也走吧。”
……
睁着眼睛度过一夜，天蒙蒙亮。
南石玉收拾收拾起身，开车去电竞酒店把系统接了回来。
系统一看见南石玉的身影，立刻跳下沙发冲了过去，人还没到面前，便大喊：“宿主！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昨晚世界法则一直在我发送警告！”
话落他刚好到了南石玉面前，一人低头一人抬头的对上了视线，系统看清了南石玉通红的眼眶和眼底分明的乌青。
“你……怎么了？”
南石玉继续往里走，疲惫的瘫在沙发上，把昨天从遇到穆澜之后的事情，都简单复述了一遍。
系统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宿主，你还挺厉害的。”
南石玉无语的撇过头，系统又凑过去，“真的，这不就是我们的目的吗？”
“不过，难怪昨晚世界法则一直在发警告，估计是四位男主的情绪太强烈，仿佛随时会暴走，毁灭世界，因此才把它吓到了吧。”
“系统。”
南石玉打断他的碎碎念，双目不聚焦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我好累啊。”
“休息休息，整理好情绪吧。”系统看着他，“心态不能崩啊。”
南石玉苦笑了下。
随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点开一看，居然是裴深的主治医生。
连忙接通。
“您好，南先生。”对方先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直入主题，“请您尽快来医院一趟，裴先生刚刚醒了。”
……
医院。
南石玉几乎是掐在被交警拦下的边缘，飞驰到了这里，然后火速冲刺到了病房，气喘吁吁停在了门口。
推门而入，“林医生，裴深他……”
“嘘。”床边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转身，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南石玉立刻停下，顺便喘了口气，目光忍不住绕过医生，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医生放下病历本，将钢笔插入胸前的口袋，走过来。
“你也记录一下吧，病人第一次醒来的时间，有十三分钟。”
南石玉怔住，“林医生，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现在又恢复了植物人的状态，但刚刚清晰过来的时间长达十三分钟。”林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是好的情况，下次再醒过来说不定时间会更久，最后彻底恢复，医学奇迹，是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说完，林医生又去忙别的事了。
而南石玉看着再次陷入沉睡的裴深，嘴唇颤了颤，有点委屈。
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他呢？
整整十三分钟啊，他却就连一秒钟都没得及参与。
门外，系统迈着小短腿艰难追来，“呼呼……宿主!”
“系统！”南石玉突然想到什么，一把将小孩身材的系统提过来，看着他，“医生说，刚刚裴深清醒过来了整整十三分钟，但我们分明还没有拿回灵魂碎片，他怎么还能醒呢？你说，会不会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碎片……”
“宿主。”系统被他提着双脚离地，也一脸淡定，打断他道：“您的男友之所以能短时间的清醒，应该是你昨天大作特作了一顿的原因。”
“啊？”
“宿主有所不知，其实灵魂碎片听上去，是一块一块的整体。但事实上灵魂无形，它的‘碎片’也是如此。所以你昨天导致两个，甚至可能是三个男主的心动值下降，相应的灵魂碎片便会归回一部分，也就是这部分的回归，让你的男友短暂的苏醒了。”
南石玉闻言，心尖一颤。
系统继续道，“所以你明白了吗宿主？只要四位男主的心动值减少得越多，您男友醒来的时间便会越长，直到最后——”
“他会彻底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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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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