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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蹊跷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萧然经常去沈林云那里,有时两人会一起逗狗,但更多的时候只是一起待在宠物店一个下午,各做各的事,相继无言。

周末,校长突然给萧然打来了电话,萧然不知是否有意,或是无意打开了手机的免提。

“喂,校长。”

“小然,你班上孩子的母亲突然说不追究责任了,虽然很奇怪但还是问问你,现在下周一回来上班吗,还是……”

“好,那我下个星期一就回来上班,毕竟带的是毕业班,我还是有些担心。”

“行,那下周一就回来吧。”

“好好,谢谢校长。”

“你要回去上班了?”沈林云问道

“嗯,怎么舍不得我吗?”萧然轻笑了一下

“我,我,我只是舍不得你做的饭。话说你上班后还会来吗?”

“会的,中午我可以给你做饭,但你这里离,学校太远了,不然来我家吃?”

“那我到时候买了菜带过去,嗯……会很麻烦吗?”

“不会,我还觉得一个人太冷清了呢。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回见。”

“嗯,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那件事不简单……”

“放心,有劳了。”

“这是我家的钥匙,接好了。定位发你手机上了。”说着萧然向后扔了把钥匙

“你……这么信任我?”沈林云看着手中的钥匙有些发愣

“那,希望你能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萧然挥了挥手离开了店里

第二日

萧然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初三的工作生活也很紧张,一上午萧然一直在处理前几周遗落下来的工作。还好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课,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大大小小的琐事。

但还是太奇怪了一上午没有任何人来找过萧然,没有任何人提过那个跳楼的女孩,甚至背后议论的人多没有,学生们似乎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之前岑宁的座位已经被后排的同学补上了,这期间没有家长来学校闹过,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即便过了这么多天,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忙忙碌碌一上午后就该回去做饭了,萧然整理了一下桌面便准备离开了。

“小然,一起走不?”陆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萧然回头就见陆池快步追了上来

“好啊,一起吧。对了,有什么事直接问,别憋着。我俩还见外啥。”

“校长没为难你吧。”陆池不放心地问

“放心吧,老头要是为难我还能让我回来教课?”

“嗯……也是。但你也别太有压力,现在的教育……哎……”

“你就没有别的想问?”萧然见陆池叹息后就没再说话,不禁问道

“嗯?问什么?”陆池偏头看向萧然

“比如,这件事……”

“这就是你的私事了,你愿意说我乐意倾听,但是我绝不会主动打听。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想。”陆池认真地说

“……谢谢”萧然沉默了很久才说到

“好了好了,都要12点了赶紧去吃饭吧。你今天去哪里吃?”

“今天回家做饭,嗯……以后也是。”萧然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陆池顶着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和萧然挥手告别,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砰!”重物被撞击后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午间显得格外刺耳。萧然猛的回头看去:陆池躺在地上,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身下有大量鲜血涌出。

萧然急忙跑过去,“陆池!陆池!陆池!!”

萧然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一时间,撞了陆池的车已经扬长而去。萧然不敢碰陆池,生怕加重伤势,只能在一旁干等着。

好在学校离医院并不很远,救护车没过多久就到了。一直到救援人员把陆池抬上车,坐在车内时萧然才稍稍缓过神来。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医院,陆池被推进了抢救室。萧然坐在外面,不知过了多久才想到沈林云还在家等着他,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急忙打了电话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的。

“喂,你放我鸽子啊。”沈林云的声音传来

“喂,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人出车祸了,我人现在在医院……”萧然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怎么样?人还好吗?”

沈林云语气中的担心不似作假,听得萧然楞了许久才开口

“我没事不用担心,过会儿就回来。”

沈林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说:“哦哦没事就好,小心点。”

“多谢,挂了。”萧然刚挂了电话,就见警察想这里走来了,两位警察做完笔录后就离开了。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匆匆赶来,看她那慌乱的脚步就知道她现在有多焦急。这时手术室的们刚好打开,一名医生走来出来。

“请问家属是哪位?”医生开口问道

中年妇女赶忙上前,“是我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家属请做好准备。”医生留下一句话后就转身进了手术室。

中年妇女接受不了,当即向下倒去。萧然连忙扶住她,叫来了医生。看完后说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现在又受了打击才昏了过去,过会儿就会醒了。萧然这才放下心来,又回到了手术室门口等,现在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好在他们下午都没有课。但萧然今天要看晚自习,就先和别的老师换了一下课,才安心继续等着。

距离手术开始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萧然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一点点移动,每动一下心就下沉一分。

终于在4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们再次打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虽然戴着口罩但明显能发现疲惫的脸上带着些笑容,“手术很成功,只是还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

“好,谢谢医生。”萧然紧绷着的心这才缓缓落地。看着陆池被推进ICU才转身准备去看看陆池的母亲醒了没有,刚转身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萧然赶忙道歉,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司槐尘要比萧然高,净身高195,一身得体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炼。可能是着急赶来的缘故,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眉头微微皱着。

“没事没事,请问病房里的人怎么样了?”司槐尘边着急问,变向病房里张望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还要观察一下。”萧然一愣,还是如实回答道

“谢谢。不好意思刚太着急了,我姓司,名槐尘,请问您是?”

“姓萧,单名一个然。我是陆池的同事。”

“那我在这里守着吧,麻烦你了。加个联系方式吧。”说着司槐尘掏出了手机

“好。阿姨也来了,但刚刚太激动晕过去了,就在那个病房里。”萧然指了指陆母所在的病房

“多谢。”

“无妨,哪我先走了。”

“嗯。”

萧然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不出意外的沈林云已经离开了。但桌子上却留着张便签:不知道你几点回来,我不太会做饭。锅里的炒饭将就吃一下吧。

萧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转身向厨房走去。锅里留着蛋炒饭,看上去卖相还不错。萧然加热后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不消一会儿萧然就吃完了。“这是十几年后再见沈林云第一次给他做饭,一个不错的开始。”萧然想着,把碗筷收拾了。

看时间还不晚萧然拿出手机给沈林云发去消息:谢啦,炒饭很好吃,你还会做别的不?

对面几乎是秒回:实不相瞒,其实我只会做蛋炒饭(附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明天中午还来吗?保证不会再失约了!(严肃脸)

好啊

昨晚萧然几乎一夜没睡反反复复的噩梦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今天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好了,蔫蔫的。唯一的动力应该就是:中午马上就要到了。

上午还是挺忙碌的,因为陆池还躺在ICU所以两个班的课都是萧然在上,之后还要再备课,一上午倒也挺充实。

终于,第四节课下课了,萧然收拾收拾东西便往家里赶去。两人几乎是同时到的,萧然刚打开门就听见身后脚步声伴着塑料袋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果然是沈林云。忙碌了一上午也在此刻放松下来。

两人一起进了屋,萧然看了看沈林云买来的食材:一条切好片的黑鱼,酸菜包,几颗土豆和一些豆芽菜。心下了然这是想吃酸菜鱼了,于是提着袋子走向了厨房。其实每天这样也挺有趣的,像开盲盒一样,拿到菜品后开启即兴创作。

沈林云跟着一起来到了厨房,准备帮萧然打打下手。萧然也没客气指挥着沈林云把菜洗了,把土豆削皮,切片。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开始做酸菜鱼了。

“教我,我也要学。”沈林云绕到萧然旁边

“好,包教包会。要先腌鱼肉,腌的时候盐要重一点,之后再加一点花雕酒,抓捏一分钟放清水里,把重盐清洗掉……”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萧然在一旁耐心地教沈林云如何做好酸菜鱼,事实证明沈林云学得很快

“看不出来还是个天赋型选手。”萧然在心中默默想到。

终于,大功告成!

两人快吃完的时候,萧然接了个电话就要匆匆离开。

“你先吃,我去趟警局。”萧然拿上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我也一起去吧。”沈林云也放下了筷子

“好。”

警局——

“您是说,这是个□□?”萧然问道

“没错,而且我们查了所有路段的监控,最后看见这辆车是在下了高速公路,但同一时间,所有的监控都黑屏了,黑屏了不过5分钟,就再也找不到那辆□□了。车上的人明显有备而来,根本看不见面容。现在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如果您后续还有什么想起来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们。”中年警察严肃地说。

“好。”

沈林云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待警察交代完后两人就离开了警局。

“你被人盯上了。”回到家后,沈林云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我知道,但现在他们还不会对我动手。不过我的身边已经不安全了所以你还要继续和我待在一起吗?”萧然转头看向沈林云

“嗯,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

“那你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嗯?为什么认出来了,又不敢挑明?”沈林云回问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萧然移开了眼睛,不再看沈林云

沈林云也不惯着他,掐着萧然的下巴硬生生让他面对自己,“不明白?是吗?一定要我把话说明白吗?自己不愿意承认?那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来?”

萧然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沈林云。

“童山福利院,还记得吗?”

萧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无奈开口:“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对了,放手,疼!”见他默认了,沈林云也便放开了手

“在你低头给我上药的时候,我看见了你脖子上的疤痕,那是你小时候在孤儿院为了保护我,被那些人打伤留下的;一开始我还不太敢确定,但你刚刚教我做饭时把袖子拉上去时我看见了那块烫伤的地方,那是我小时候顽皮差点被烫伤你替我挡下的。我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相认时间,但我还是克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很想你,我喜欢把事情在一开始就说明白,我不喜欢做‘哑巴’。”

“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我找了你17年……在你离开之后,在你了无音讯之后……”说完萧然抱住了沈林云

沈林云一时有些无措,很快萧然就放开了,“真好,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把当年的遗憾补全。对吗?还不算太晚吧?”

“对,不晚,至少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之间还有很久。”

“好啦好啦,先把碗洗了吧。待会儿我要去医院看看陆池。对了,以后就搬来一起住吧?”萧然起身走向洗碗池

沈林云紧随其后,“好明天就来,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医院——

萧然和沈林云到的时候司槐尘正好打完饭回来。

“萧老师,你怎么来了?”司槐尘拿着饭盒,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我来看看陆池,他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医生今天早上来的时候说已经可以转入单人病房了。跟我来吧。”

“好,有劳。对了,阿姨怎么样了?”

“昨天就醒了,状态还行。旁边这位是?”司槐尘看了看沈林云

“我是他朋友,沈允,幸会。”

“哦哦,司槐尘。幸会幸会。”

三人一路来到了住院处,陆母病房就在陆池旁边一间。司槐尘到的时候陆母正坐在床头小息,便没进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陆池的病房。司槐尘刚把饭盒放下,就见陆池缓缓睁开了眼,于是赶紧按铃叫来了医生。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时间。沈林云没进去只在病房外守着

“你怎来了?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陆池躺在床上,但很激动,就算是萧然也很少见到陆池这个样子,平时在学校里都是很温和的性子。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不能太激动。”司槐尘默默退出了病房

“让你见笑了。”陆池勉强笑了笑

“怎么会,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先好好养伤。是我对不起你,撞你的人是冲我来的。”萧然内疚开口

“我怎么会怪你,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小心一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这些天的课就麻烦你了,对了今天下午你还有课吧快回学校吧。”

“好,那我就先离开了,有事随时联系我。”陆池送客的意味很明显了,萧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嗯,慢走。”

萧然退出了病房,门口只有沈林云在等着,司槐尘不知去了哪里。

“走吧,我下午还有课。”

“好,你和刚刚那个叫司槐尘熟吗?”

“不太熟,前几天刚认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离他远点,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哎呦,反正就是说不上来的奇怪,别有太多的交集就是了。”

“很奇怪的要求,但是我知道了以后会的,放心。”萧然莫名有些想笑。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晚上躺在床上萧然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在迷雾里,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真切

从今天沈林云主动相认,萧然就好似被重物砸晕了般,他曾幻想过无数个相认的场面,想过是自己坦白,但是没想过沈林云也是那个一直在等待的人

那一刻的相认胜过这些年来萧然独自度过的每分每秒,一个个难熬的夜,在那一瞬间都得到了最好的结果,至少在那一刻萧然觉得这17年来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至少他还记得自己,至少他们都挑明了这些年来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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