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杖说，你有很多个名字。
“Alorai！”被放逐的先知在梦中听见风呼唤这个名字三次。
“In’Tharun！”七国交战之际，王女以心血召来她的帮助。
“Orvakel。”裁判者低头念此名时，罪人心中的谎言尽数熄灭。
“K’u-Telir。”预言者在河水干枯前的一刻于碑文中写下此字。
“Naelir。”风之谷每逢雷鸣前，牧童便悄声念出她的名安抚山羊。
“Vael’dun…”被冻死的旅者面带笑容，嘴里呼出的雾中有这个词。
“Ahren！”孩子在生病时对着天花板喊出这个词，母亲说那是她的守护神。
“Veya！”被遗弃的奴仆将此名刻在石碗内，盼主归来。
“Kelith！”儿童在梦中呼唤这个词后，醒来发现自己不再哭。
“Tivan。”在流放地的篝火前，孤者呼出这名只为记住家的方向。
石杖说，既然你决定再次接受我，那么我就会对你坦诚。相应的，你不可再次抛弃我，艾克里普，我是你血肉的一部分。这里是被你遗弃的过去的一切，你的心像空间，你不以逻辑界定这里的一切，于是时间在这里并不有意义。但无论何时，我都存在于此，等待回归的那一天。
石杖说，你成为过四十九个魔法少女的协助者，在每个魔法少女死去之后你就舍弃那个名字，若是有人以曾经的名字呼唤，你不作应答。当你下定决心决定再次出现并给予帮助时，你会先给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但这一次，你来的太晚了。
15年，对人类来说似乎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因为你的疏忽，那个孩子失去了一切，看上去已经不再有觉醒成为魔法少女的机会了。但至少十五年后你能帮助那个孩子完成复仇，也算是补偿她的迟到。
Arcana意为没有魔力资质却追寻魔法之人所追寻的最终奥秘。
“阿尔卡纳，”阿尔卡纳说道，“我的名字是阿尔卡纳，你呼唤这个名字时，我就会出现。”
2040年9月18日，星期二，天气雾霾。
欧亚通用立法AI“Aristo-3”首次否决人类提案，引**理争议。
“好的，阿尔卡纳。”坐在有些年代感办公楼的单人办公室中确认新闻的青年没有因为办公室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就惊慌失措，她只是抬起眼，为阿尔卡纳身上那过于非现实的着装风格停顿了一会，随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回了半空中的屏幕上。
这里是西部市区偏北部的部分，阿尔卡纳来之前看到了公司的名称，简称叫做EVO。这是一家以生物基因科技研发为基础的科技公司，但她并不准备对那些成果表达惊叹。
“你准备怎么做？”阿尔卡纳没有理会对方的打量，“无论什么我都会帮助你完成，我知道你的父母在15年前丧命，要从那里开始吗？”
“什么都可以？”看新闻的人稍稍转过头来看向阿尔卡纳。
“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做到一瞬间让这栋楼整个消失。”阿尔卡纳毫不犹豫地说。
“这样啊！那让我想想。”那人稍微感兴趣了一些，侧目看向窗外的景色，如同在思考如果出现奇迹的话自己应该对神灯许下什么愿望的擦灯人一般，神色却并没有多么欢喜惊讶。
时间过去五分钟，那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下一篇新闻上。
“想好了吗？”阿尔卡纳冷声提醒。
“还没有，您很急吗？”那人礼貌地微笑着抬手，一把单人椅移动到阿尔卡纳的脚边，“我都忘了要招待您了，这里好久没有新客人来，见谅吧。”
阿尔卡纳没有坐下，她并不焦急，因为她并没有人类的寿命限制。但她不太想在人类社会中多待，也不想和普通人多说什么，即使眼前的青年人曾经有可能成为她的同伴。
但结果证明，对方并没有成为魔法少女，那么阿尔卡纳就不会再关注曾经可能会出现的另一个可能性。再说了她为了那个可能性的消失都亲自上门赔罪了，她不认为自己还需要补充些什么其它措施。
“三个月，我会在这里停留三个月。期间你可以随时叫我。”阿尔卡纳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无声无息，如同她来时那样。
青年人没有来得及道别，她看了看那把单人椅，挥挥手让其自己离开了。
没隔几天阿尔卡纳就听见了对方的呼唤，她如约而至。
“阿尔卡纳。”那青年人撑着脑袋看向窗外，“我听说今天凌晨西部老城区有无缘由的建筑倒塌和人员失踪。”
事到如今这件事在城市中已经不足为奇了，但青年人依旧为了这点小事把阿尔卡纳叫了过来，这令她感到了一些不满。
“你需要什么结果？”阿尔卡纳冷声问道。
“我是想问，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青年人回过头来看向奇装异服的客人，“你的衣服还挺显眼的。”
事到如今类似的事件在这座**的城市中已经不足为奇了，凶手的身份五花八门，大多数情况下警察甚至不会主动去追，阿尔卡纳知道这一事实。
“如果你是说那个当街抢劫的人的话，确实是我杀的。”阿尔卡纳承认，“怎么，你要向我问罪吗？”
阿尔卡纳从不认为自己审判人类的罪行是错误的，或者干脆说，她不认为自己杀人行为是有错的，也无人可以审判她。青年人看出了这一点，不免叹了口气。
“我又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批判你？我们这里的规则是无法限制你这样的存在的吧。”青年人说着，笑了起来，“你是因为想要守护城市秩序而做出那件事的吗？”
“…怎么可能？”阿尔卡纳嗤笑一声，“城市的兴起和落败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证，十年，百年，千年，对我而言不过是相同的概念。人类的死活与我何干。”
“但你只愿意陪我三个月，为什么？”青年人的语气里没有不满，只有些许好奇。
“因为我讨厌人类。”阿尔卡纳直接说，“我能直接看穿你们肮脏的本质，我杀了那个人类也是因为如此。”
青年人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这件事了。
但阿尔卡纳却想到了更多东西，三个月并不是一个随意定下的期限，往常来说她与那些魔法少女相伴的时间平均下来是三十年左右，而与人类相伴的平均时间是0或者干脆因为她的杀人行为而判定为负数。均衡下来，她认为自己给眼前这位仅仅是“曾经有可能成为魔法少女”的普通人定下的时间为三个月，已经足够了。
普通人不可能与她相伴的，阿尔卡纳看着眼前的青年，也能看清她心底那些软弱的，无力的，盲目的丑陋部分。
只有魔法能纠正，只有魔法能将那些病症从普通人的身体中驱逐，从而能与阿尔卡纳达成共识并沟通。
“在想什么？”青年人头也不抬地问，她似乎总有处理不完的文件，手里的纸质文件被盖了章之后她还要去翻那些电子文件，并在上面签名。
“你应该用魔法治治病。”阿尔卡纳直言。
“我还挺健康的，每季度都有体检哦？”青年人不在意地说，“而且生病的话我会吃药，不需要魔法来治的。”
“这就是人类为何寿命短暂的原因之一吧，愚蠢也是。”阿尔卡纳冷漠地说，“魔法能做到更本质的净化，你无法理解的。”
“这样吗？”青年人似乎终于感兴趣起来了一般抬起了头，“魔法我也能用吗？”
刚想要迅速否决这个可能性的阿尔卡纳顿了顿，却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青年曾经拥有过可能性，那若是奇迹愿意眷顾对方的话，那么什么可能性出现都不足为奇。
“我可以教你，你可能可以。”阿尔卡纳说，“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我就考虑多陪你一会。”
她的语句中不包含鼓励或任何感情，但青年人还是笑了起来。
“那你可以算是我的老师了吧，魔法老师？”青年人很喜欢这个称呼一般，“你准备怎么称呼我呢？学生吗？”
阿尔卡纳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在对方真的能使用魔力之前记住对方的名字，她从对方名片上的字符挑出了几个简短音符，拼凑成一个简单的发音。
“UMA，就这样称呼你吧。”阿尔卡纳说。
“哈哈哈——”青年没有丝毫的不满，“那就这样称呼我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我的名字。”
青年人用双手撑着脑袋，仔细地，认真地观察阿尔卡纳全身上下，仿佛要将对方的身影全数记录到脑中一样。
阿尔卡纳并不意外，毕竟除非她愿意，常人是很难记住她的存在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内，阿尔卡纳开始教授UMA各种魔法，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做，因为往常她的魔法少女同伴能自行领悟魔法。同时魔法对她而言就和母语一般，甚至更胜一筹，因为她无需学习。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如何将这份语言教给另一个连声带都没有发育完备的存在。
“那你一直以来不就相当于在说外语了？”UMA惊讶于这一点，“按照你的说法，其实你的那些魔法少女朋友们也总是在说外语，你这样定义的时候有考虑过她们的国籍和个人想法吗？”
“无用的评判标准，你我有本质的区别，人类的语言系统过于繁杂分散，只会招致误解。”阿尔卡纳理所当然地说，“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逻辑了，你就像大猩猩一样学会几个名词就好。”
“明明之前还是未知神秘动物现在就突然降格成大猩猩了吗？”UMA也没有生气多久，她的情绪总是消散得很快，“这样的话，学什么名词可以我自己挑吗？”
“可以。”阿尔卡纳慷慨地说，“我什么都会，但你能不能学会就不一定了。”
“你这个说话方式真的特别像我阿姨。”UMA怀念地笑着说，“她也特别瞧不起人，但她的成就确实足够可以瞧不起别的人吧。”
“别拿我和人类相提并论。”阿尔卡纳冷声说，又问道，“你还有阿姨？你的双亲不是去世了吗？”
“就是因为双亲去世了所以阿姨才来陪我的呀？”UMA脸上有悲伤一闪而过，“她教我时和你一样喜欢张口就否决，不过她会打我来着你应该不会吧？”
“可能性并不为0，不过我知道你们人类会用体罚来教育孩子，这种方法对于教育人类学会记住些什么很好用。这不能说明什么。”阿尔卡纳说，“我从没见过她来看你。”
“嗯，她去世了，因为晨间会议时隔壁楼里的狙击手。”UMA平静地说，“差不多5，6年前的时候吧，我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时候。真是不走运啊她，那可是个大雨天来着。”
阿尔卡纳看着UMA平静的面孔，却能看清她内心如被风吹动的枝叶一般涌动的悲伤。
“我可以帮你。”阿尔卡纳说。
“这件事已经解决啦！”UMA摆了摆手，“不仅仅是那个狙击手，背后的人也被一起一锅端了，所以我现在才能这么平静地和你诉说这些事哦。哎呀如果被她听见这个用词八成又要被骂了吧。”
“你也不是那么无能。”阿尔卡纳说着，看着对方的笑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UMA思索了许久，终于是想出来了一个她想要学会的魔法。
“有没有那种，能从一个地方瞬间去另一个地方的魔法？”UMA问道，“瞬间移动，量子转移什么的？”
多年来科技依旧没有发展到能达成这一目标的程度，但确实有了更为快速且消耗量少的交通工具，虽然是私人的。
“空间魔法。”阿尔卡纳说出了这一称呼，她可以随时使用魔法，但将魔法的名字说出口反而是没有效果的。
“这不会太笼统了吗？”UMA疑惑道，“空间的话也包括储藏，扩大缩小以及切割什么的吧，难道空间魔法只能用来移动吗？”
“…所以这就是人类语言的劣等之处了，我非得细细地和你解释其中细节你才能理解我说的空间魔法并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魔法吗？”阿尔卡纳冷笑一声，“你们那本宗教记录中将巴别塔倒塌视作为警戒形式的大灾难也算是写实了。”
UMA发现阿尔卡纳虽然真的很讨厌人类，但同样很了解人类，但两者或许是相辅相成或者倒叙出现的。
“那么阿尔卡纳老师，空间魔法是什么样的魔法呢？”UMA没有计较其中那些贬低用词，继续问道。
“…我会教你的。”阿尔卡纳没有再说那些事，而是用语言细细讲述了空间魔法的意义，“空间魔法就是关于空间的魔法，你能理解吗？只学会把空间变大变小或者移动位置是人类也能做到的蠢事，但更多的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空间，那不是语言能描述的，我只能告诉你语言可以描述的，等你真的理解并能够使用空间魔法后，剩余的那些你就会自动理解了。具体来说将你的现实和体验提取出来后就可以使用了，对外物亦然。”
“为什么我现在不能理解？”UMA疑惑地问。
“说白了，只要你还需要生物大脑用来思考，你就没办法完全理解空间，同理还有其它类型的魔法。”阿尔卡纳的声音很冷漠，“我就可以做到跳出逻辑直接思考本质，但你必须要通过现有的信息才能判断结果是否合理，这就是你无法理解我的原因。”
“那魔法少女呢？魔法少女本来也是人类，成为了魔法少女之后也还是在用大脑思考的吧。”UMA继续追问。
“她们也一样的，她们也被束缚，但是她们可以理解我，因为她们没有生病。”阿尔卡纳说，她的整张脸都被金发与面纱蒙住了，只有声音能透出来。
“…听不懂。”UMA微笑着不懂就问。
“当然了。”阿尔卡纳理所当然地说，“总而言之，你如果以现实中的逻辑去思考空间魔法的话，那你这辈子都没可能使用它了。”
“学习魔法的第一步居然是放弃思考科学吗？”UMA苦恼地问道。
“不，你们人类的科学家所取得的成果并非是与魔法完全相驳的，这一点上我曾刻意去尝试过，虽然结果并不喜人，但不得不承认，那些论据确实符合一些逻辑。”阿尔卡纳抬手将桌上的文件扔到桌下，“比如万有引力，你们人类也并非只会靠着破坏什么活下去呢。”
“告诉我你的结果吧！虽然我的长项不是科学，但我很感兴趣！”UMA让机械手捡起文件，继续盯着阿尔卡纳看。
阿尔卡纳一愣，她的面纱与金发晃了晃，随即，她清了清嗓子。
“那么你听好了，我的推论为：地球处于一种类亚因果波动的扰动场内所演化成的封闭结构区域中，从时间与空间上都恰好能定位上，所以地区吸附过部分波核。但因魔法表现我推测这种波动的性质不直接作用于物质，而是偏向量子形态的范畴内，在人类文明不存在的时期处于冷却期。而随着地质结构演化，魔力影响力也就是类模因热度上升，这是因为意识个体与文明的诞生。随后这些扰动就得以再次被启用。我找到过一些早期智慧生命体对其进行非语言性接触的记录，有部分被你们人类的历史学家收藏了，作为神话遗迹什么的吧。”阿尔卡纳刻意放慢了语速解释道，她看向UMA呆滞的脸，嗤笑一声，“你无论魔法还是物理学都没有精进到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
“完全听不懂呢。”UMA认真地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都记下来了。”
“那态度还算过关吧。”阿尔卡纳笑了，“如果态度和智商都很低劣的话那你也没必要继续当学生了。”
“好吧好吧。”UMA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一个魔法生物还会根据人类科学去研究魔法，我该称赞你不耻下问吗？”
“每个个体存在都会对自身进行溯源，我的同类数量稀少又多数混杂于人类之间，做起这事来总得有个参考方向。”阿尔卡纳并不在意这个说法，嗤笑着说，“要说这个的话你们人类的做法才更该自觉廉耻一些吧？寿命只有百年的你们真的能确切考究前人历史的真实性吗？”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一百年有一百年的活法，人类最为自豪的就是传承了，我们不该去怀疑这些，而是应该求真。”UMA摇了摇头。
“这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阿尔卡纳说着，但这句话中并不包含任何讽刺意图，她只是在陈述她锁认定的事实。
“你又不是人类，何必担心我们呢？”UMA笑着问。
“…也是。”阿尔卡纳说，“总之，今天的教学到此为止。”
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办公室中。
“总之，她就是这样说的。”另一处休息室中，UMA一边低头削手中的苹果一边将今日见闻全数告诉了病床上的一位老人。
那勉强能被称之为是一个老人吧，那颗头颅上密布着象征年龄的皱纹，没有头发，四处都连接着与身后电脑相连的不明功能细线，她的眼垂着，还带着呼吸面罩。而除了那颗头颅以外的部分很难被界定为人类了，那是由多种过于趋于功能化反而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器械拼接而成的身体，没有一处看得出是人类该有的模样。
UMA低头用最原始的方式削苹果皮，一连串红色绸带从白色的果肉上被强行解剖下来，慢慢垂到她的裤腿上，她没有停下。
房间内安静异常，没有窗，所有最顶尖的，甚至不曾出现在市面上的医疗器械都聚集在这里，这里是所有医学院学者都梦寐以求的圣地，但这里存在的意义只有竭尽全力保住那位因衰老而即将死亡的老人的命。
衰老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可挽回的，有人将其视作为生命的必经之路，有人将其视作为疾病，有人将其视作为命运。而根据这个病房来看，这位老人将衰老视作为敌人。
“我不吃苹果，谢谢。”电子音替老人婉拒。
“我又不是你的护工。”UMA头也不抬地说，“感觉如何？那位存在和神明也没什么区别了吧，不过神明会遵守物理法则吗？”
“她不需要遵守，魔法吗？”电子音顿了顿，“不知道和那些人追寻的东西有没有关系，虽然都说是魔法，但或许两边说的并不是一回事吧。”
UMA没有回应。
“不过既然出现了新的课题，那就该学习。”电子音替老人表达好学与期待，“这是什么学科呢？科学的话，生物学？物理学？还是说其实是哲学呢？”
“数学如何？”UMA应到，“那么讲逻辑，而且我还听不懂。”
“听不懂也会记住是你的优点哦？不，不如说听话是弱者唯一的长处了吧。”电子音再次顿了顿，“三个月吗，虽然那位并不是一个多好的老师，但至少她什么都愿意教。”
“你想学会使用魔法吗？”UMA问床上的老人，“事到如今，拥有这么多东西你还是不满足吗？”
“魔法听上去不是我会喜欢的东西呢，不过学习这件事可不讲究喜好。”电子音人性化地叹了口气，“而且，我一直以来都是一无所有的。”
“…那这个公司算什么？”UMA笑了笑，“拼完的积木都有收藏价值吧？”
“工具唯一的作用就是工作，而不是收藏或者展现意义。”电子音陈述论点，“我一直没能拥有过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不知满足。你也要学会贪婪一点，知道吗？”
UMA将苹果皮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开始切块。
“利奥拉，我也是你的工具。我，以及那孩子，我们都是。”UMA说。
“至少在我看来我们是更为平等的关系，比如说，同事？”电子音笑了，“我从不认为你们是我的工具，你也好，那孩子也好，千实也好，湛也好，我们是平等的。”
“即使现在就剩我一个活着的了？”UMA笑了，没什么感情包含在其中。
“所以我才努力活下去，让你们的死不会毫无意义。”电子音郑重地说，利奥拉那过于苍老的五官已经失去了其本该有的任何作用，“哪怕是以这样一副恶心的姿态，我依旧在寻找一个可能性，帮帮我吧，我们是同等的。”
UMA将苹果切块，装盘，每个都插上了牙签，放在了一旁的台子上。
“我也没有其它事可以做了。”她说着，拍拍手起身准备离开了。
“不要浪费。”电子音说。
“让你看着它烂掉就不算浪费了。”UMA说着离开了病房，金属门关闭，合拢，墙面平整如新。
这些阿尔卡纳都察觉到了，在她的魔力探查之下这座城市中的一切都不是秘密。但她既没有感到愤怒也没有感到后悔，她不认为人类值得她产生这种负面情感。而且她一开始就知道那青年是普通人，普通人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意外。
她会无条件提供帮助的，三个月而已，既然说出口了就该做到。
“你想学什么？”阿尔卡纳问道。
“怎么了？”UMA意外地问，“又在城市里看到你讨厌的东西了？”
“…确实是看到了。”阿尔卡纳冷笑一声，“我可没有多余的耐心让普通人改邪归正。”
“这一点还是挺明显的，虽然你穿着像个神职人员吧。”UMA也没有继续纠结之前那个话题了，“说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换衣服，你很喜欢这一身吗？”
“这是为了顺应你们人类的审美做出的忍让，当然，这幅外表也是。”阿尔卡纳说着扬起了手里的石杖。
“…你还会忍让？”UMA惊疑道。
“现代人类对未知失去了尊敬，但在以前，我只要这样拿着它站在那些台子上，人类就会一边大哭一边大叫冲上来跪拜我。”阿尔卡纳的冷漠声音表示她并没有在怀念这种感觉，“我可什么都没做，精神魔法我可不会对人类使用。”
UMA意识到眼前这位既活了很久也能力高强，被以前的人视作为神明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甚至她还真的能做出一些神迹出来作证呢。
“为什么不用精神魔法？”UMA好奇地问，“精神魔法就是精神控制，类似于催眠什么的吧。对人类来说应该很好用才对吧？”
“精神魔法是链接型魔法，你觉得我会和人类进行精神上的链接？”阿尔卡纳不屑地说，“链接，强行灌输理念，吞噬，窥视思想和记忆，光是这方面的作用就足够让我感到恶心地想吐了。你们人类倒是很喜欢用这一套吧，尤其是你这样的人。”
“我吗？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UMA不理解为何自己被这样说，但她并没有多生气，或者说只生气了很短暂的一小会。
“你的这个办公室按照建筑构造来说应该是这个小型聚集区域的核心所在，也就是说，你是上位者，是控制者，是最为贪婪的那一类人类啊。”阿尔卡纳毫不犹豫地指向UMA身后的窗户，“你喜欢这片景色吧？喜欢这种高空俯视渺小蝼蚁的感受吧？喜欢这种举手投足之间将其它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吧？喜欢征服吧？喜欢掠夺吧？喜欢让对面的人举手投降吧？我可是知道的，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这家公司的CEO不是我哦？”UMA打断了阿尔卡纳的指责。
“…CEO不过是一个职位称呼而已。”阿尔卡纳说。
“这家公司是家族化管理的，我一个外姓人士哪怕挤进董事会也不会有多少发言权的。”UMA叹了口气，“不过我确实是在处理公司的核心事务，但只是处理和负责，你懂吗？这家公司的CEO不是我，征服掠夺什么的要怎么做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呀？”
阿尔卡纳一愣，她在现代公司的管理上确实缺乏了解，但现在她有所了解了，并也一同理解了UMA在这个公司中的定位是什么。
是工具，阿尔卡纳意识到了这一点。
“管理者人呢？放着这么多人不管自己消失了？”阿尔卡纳问道。
“死了，三年前死的，全器官衰竭，算血液疾病吧，但直到最后都有力气去看新的歌剧。”UMA怀念地笑了，“她死后这个家族没有新的人可以继承这个位置了，但运营还是得继续。好在股价稳定，那位以前就是个不喜欢上班的，所以我代为处理这些文件这么久以来都没出现什么大事。”
说罢，UMA操控一旁的显示屏弹出一张照片，其中那位额发略微遮住眼睛，右眼被眼罩遮住的青年栩栩如生地笑着。
“普通人？”阿尔卡纳又问道。
“按你的逻辑来说就是了。”UMA没有反驳。
阿尔卡纳沉默了下来。
“全身器官衰竭的话，有什么魔法可以治疗吗？”UMA抬头问道。
“现在才来问？”阿尔卡纳回答道，“衰竭了直接换不就好了？你们人类不也有了类似的手段吗？何必纠结于过旧的那些工具不放呢？”
“她的情况并不是更换就能解决的。”UMA想起之前的事情，叹了口气，“而且她身上有非常特殊的地方，她的血液并不能兼容普通人的血液细胞，但这又找不出另一个人来给她输血或者提供器官了。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呢？”
阿尔卡纳了然，稀有血型她见过不少了。
“你们人类不是已经可以克隆细胞了吗？”阿尔卡纳问道。
“她的血液里有非常特殊的东西，并不是我们可以复制的，那是和她的器官，血管一起相辅相成的东西。我们尝试过克隆或者透析，都没有办法完成适配实验。”UMA摇了摇头。
“那就只能靠再生了，无论如何，只能让旧的东西被新的东西替换掉。”阿尔卡纳说。
“再生魔法吗？”UMA思索着问。
“对需要排泄的生物来说，魔法对修复身体能做的只有把裂开的拼回去或者让多的消失或者少的补上，无论是哪种，凭空使用都会消耗被修复者本身的大量能量，这种能量如果直接由人类本身提供，那代价就是提前迎来死亡，也就是衰老。”阿尔卡纳解释得非常细。
“哦哦我理解了一些！”UMA若有所思，“为什么一定要由被修复者提供能量呢？不能使用外力吗？使用药物或者其它的什么。”
“魔力？”阿尔卡纳直接说出了这一点，“首先，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载魔力，其次，人类研发的那些基于生物使用的药物在面对魔法的消耗时会有成比例的折损，也就是说，不够。但人类本身能承受的药物又是极为有限的，也就是说，不足。”
“为什么人类无法承载魔力呢？”UMA问出了这一点。
“同理，因为你们太弱小了。”阿尔卡纳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魔力在你们的身体里作用起来与癌症细胞差不多吧，人类身体的极限过于狭隘了。”
“那魔法少女又是为何会能使用魔法呢？”UMA接着问。
“因为她们抛下了某种东西，我无法用语言告诉你的东西。”阿尔卡纳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未见过有魔法少女的寿命超过百年，甚至来说，她们的平均寿命比寻常人类短得多，大多只有4-50岁左右。”
“…为什么？”UMA犹豫地问，她的反应在阿尔卡纳的预料之中，普通人都向往长寿，对死亡感到畏惧，现代科技发展的最主要结果就是人类寿命的延长，若是成为魔法少女反而会使寿命缩短的话，那大多数人都是会犹豫的。
“因为她们都很勇敢。”阿尔卡纳说到这里笑了，那是她第一次表露出非恶意的笑容，但同时，那笑容中却也不包含对其语句中含义的赞美。
若是勇敢会导致死亡，那勇敢是否还值得赞美呢？这个问题阿尔卡纳一直得不到答案。
“所以，她确实是没救了。”UMA撑着脑袋看向了那张照片，“你知道了吗？”
阿尔卡纳没有打扰这单方面跨时空的对话，她看向了UMA，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她是个大坏人来着，毕竟这家公司的各种作风实际上还挺讨人厌的！”UMA笑着介绍说，“不仅仅是初期敛财方式，后期做的很多事情都很反人性。”
“有人做人体实验？”阿尔卡纳说道，没有多意外，“我早说了，你们人类在探索自我这方面应该知廉耻一些的。”
“是啊，为什么要那么贪婪呢？”UMA不解地说，“哪怕朋友为自己的梦想死去，自己也变得力不从心，变得没有人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听到这个问题，阿尔卡纳沉默了下来，UMA有些意外于这份沉默，她以为对方又要对人类的贪婪和软弱进行批判了，但对方没有。
阿尔卡纳只是沉默，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脸，她不说话时宛如一座不动的山。
“算了，讨论这个也没有用了，她已经死了。”UMA移除了照片，那笑容消失在了屋内，宛如一位客人离开了这里。
“你说，你之前很讨厌她，现在呢？你现在能理解她了吗？”阿尔卡纳问道。
“还差一点吧。”UMA似乎是在答非所问，“从外在看已经差不多了，我也以为其实我也可以和她们站在一起了，但其实还是差一点。”
那时也是，阿尔卡纳想起UMA拥有另一身份的可能性。
还差一点，UMA就能成为魔法少女，就能离开普通人的枷锁，就能与她一同批判人类的可笑。但就是那一点点，让一切的设想都没有了意义。
“所以说，只要有足够的内在支持，即使是她这样特殊的存在也是可以在器官衰竭的情况下活下去的吗？”UMA问道。
“正是如此，或许是需要额外的一套循环系统吧。”阿尔卡纳点头，“你准备针对这个可能性开展新的人体实验计划吗？”
“都说了我没有影响力的啦。”UMA无奈地摆了摆手。
“不过我倒是有，这个的话我倒是也能设计得出来呢。”病房内，利奥拉若有所思。
“可是这个完全是基于魔法存在且能使用的情况下吧，你自己也说了两边说的魔力有可能并不是一套东西。”UMA问道。
“就实际存活寿命来说不都差不多吗？而且这样来说，确实应该从器官下手成功率更高，折损率也更低一点，浪费可是不好的。”利奥拉自满地说。
“她可没有像博蒙一样写书的意愿，理论部分怎么办？”UMA问道，“不会是指望我去问吧，我一点都听不懂还一直问也太蠢了吧？”
“哈哈哈，这也是你的长项哦。”电子音笑得毫无波动。
“而且，又有什么意义呢？”UMA看向了利奥拉身上的器械，“太迟了吧，而且你自己也没办法用了。”
“…魔法，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呢。”利奥拉笑了，那是非常艰难的一次笑，但依然可见纯粹的欣喜，以及对未知的热情。
“魔法少女这种存在我15岁的时候也有向往过吧。”UMA承认说，“现在我30了，母亲她在我这个年纪都买自己的房子住了，我还得住员工公寓，哪有过成这样的魔法少女？”
“诶？可是集体住宿不是很有趣的事情吗？还有大家一起穿一样的衣服什么的。外表相同才能体现内在不同的可贵，在外表体现独特性是一种浪费哦。”利奥拉惋惜地说。
“…没穿过校服住过多人宿舍的人才没资格说这个哦。”UMA微笑着说。
“看来你对你的高中大学生活有很强的怨念嘛，我以为那是所不错的大学来着？”利奥拉意外地说，“千实也是那所大学毕业的吧，这也是一种传承了。”
“有年代感的大学宿舍也是一起有年代感的哦，而且大一还强制住宿。”UMA想起那段时光就深深叹了口气，“不过和你抱怨这件事是没用的。”
“住在一起的经历我也有过，没那么糟糕。”利奥拉说道。
“真的吗？”UMA非常意外，“你的舍友怎么忍受你的？”
“那群人大多数都没办法抱怨吧。”利奥拉顿了顿，“不过也有特别会骂的，现在想想她或许确实不喜欢和我睡在上下铺吧。”
“后来呢？”UMA好奇，“上下铺是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大概算是幼儿园吧。”利奥拉思索着说。
“你说起这件事给我一种荒谬的感觉。”UMA评价道。
“谁曾经不是孩子呢？谁不曾生活在人群中呢？”电子音无感情地笑了笑，“我们总得想办法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行，你也是一样的。”
“我就在这里，我还能去哪？你在这的话我哪都去不了。”UMA回应道。
“谁知道呢？”利奥拉说。
“所以拜托你教我一下之前说的那个如果要使用器械实现的话要怎么做吗？”办公室内，UMA非常自然地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果然还是打算做人体实验吧。”阿尔卡纳冷笑一声，“自我弱化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我可不会被你的言语所欺骗。”
“诶，是这样吗？”UMA的微笑没发生改变。
“你的目的是什么？”阿尔卡纳问道。
UMA意识到这并不是在问实验结果，而是结果是为了什么，要给谁用。而这个结果的唯一指定使用目标之前才被她本人宣告过死亡。
“必须要一个结果吗？”UMA疑惑地问，之前她问问题，虽然阿尔卡纳会贬低斥责，但从来不过问使用方法的。
“如果你准备做人体实验研发与人类相关的事情那就和我没关系了，但如果这件事与魔法相关，那就不同。”阿尔卡纳说。
“这个还能有这个功效？”UMA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
“差不多。”阿尔卡纳意识到对方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含义，不免有些烦躁，“你知道魔物的存在吗？”
“你说之前是不知道的，但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确实能找出一些没能界定责任范围的事件来推测它的存在。”UMA若有所思，“从字面意思上理解的话，魔物就是魔法少女要消灭的反派什么的吧。”
“你不理解就不要妄下判断！”阿尔卡纳斥责道，这令UMA吓了一跳，她顿了顿，接着说，“魔法少女与魔物都是魔力的衍生个体，共用同一套语言体系。人类的战争以胜利者书写起因经过，我们可不会这样做。”
“但总归是有区别的吧，区别是什么呢？”UMA问道。
但这个问题阿尔卡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在停顿。
“虽然说我知道了也没意义，但同样，如果是什么你自己的推论或者秘密的话，那告诉我也可以哦！”UMA微笑着说，“我保证不说出去。”
“知道吗？”阿尔卡纳表示质疑。
“我保证！”UMA伸出小拇指，“要拉钩吗？还是说要写一份纸质文件呢？”
看着那只手，阿尔卡纳只觉得可笑，她知道无论是她还是UMA都不会为口头或者纸质的约定就无法违反什么，不会有律法可以惩罚她们的，她们需要一份魔法契约。但是UMA又只是普通人，没办法使用魔法契约。
真是麻烦，阿尔卡纳这样想着，走上前去伸出了小拇指。
“如果你说出去，我就在时间结束后杀了你，说到做到。”阿尔卡纳冷漠地说。
“好吧好吧。”UMA在对方的大拇指上摁了一下，“没想到你真的会这样做呢，毕竟我这个年纪这样做还挺不好意思的，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吧？”
“人类社会对年龄段的刻板印象不影响我的任何行动，不然我现在应该去躺在棺材板里了。”阿尔卡纳快速收回了手，“总之，魔物和魔法少女的区别在于功能。魔法少女的职责在于交流，而魔物的功能在于传承。”
“哦哦。”UMA将那些东西记了下来。
“我说过，魔力波动为量子形态，同理，魔法也是。魔法具有使用过程中被人类观察到就会失去效用这一特征，也就是视线限制。”阿尔卡纳说出了魔法少女的秘密，“无论是魔物还是魔法少女，作为魔力衍生物的职责就是散播魔力影响力，提高模因热度，让视线限制逐渐在地球中失去效果以让魔法能以最大程度上的散播。魔法少女的行动不用我多说，而魔物更是只要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就能令对方意识到其存在，并从而提升影响力。”
“魔法少女是由人类演化的，魔物呢？”UMA问道。
“魔物是‘魔法使用后造成的损耗无法被排出从而遗留的物质’的结合体，它会靠生存本能捕食其它生物，并以传承本能为基准进行进化。”阿尔卡纳说。
“这也是你研究出来的东西吗？”UMA惊叹道，“你还是个生物学家。”
“这是溯源的结果。”阿尔卡纳说，“魔物与魔法少女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魔物是集合体，演化而来，不存在灵魂，靠本能行动，且天生能理解魔法语言系统，不需要通过生物大脑来理解这个世界。”
UMA一愣，她记得这个结论与之前的某次对话能对应上。
“不需要怀疑，我是魔物，并非魔法少女。”阿尔卡纳坦城道，“我从未和你说过我是魔法少女吧？我只说过我为魔法少女而来。”
而这样的身份加上对方的外表和言行，UMA意识到对方是如何成为这幅模样的了。
阿尔卡纳看着UMA呆滞在座位上，并没有感到动摇，她不认为魔法少女与魔物之间有那么大的区别，人类或许这样认为，但她不在乎普通人的想法。但若是UMA因此能表露出排斥或者恐惧的话，她或许能提前结束这段可笑的关系了。
“你说这句话是觉得我会害怕？”UMA微笑着问，“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什么事我没见识过？比起道德与伦理问题，我更在乎和你一起度过的这段时间。”
“…你果然是个贪婪的人。”阿尔卡纳说着，笑了。
“按照你的说法，魔法少女与魔物并非敌人，而是共享人类社会以外的一套语言系统和利益生态，可魔物袭击是不分对象的吧，而且我不认为以人类为原型诞生的魔法少女会坐视不管，谁不想用魔法大显身手呢？”UMA还是抱有疑问。
“所以魔法才衰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阿尔卡纳摊手，“曾经那个被你们称为神话时代，也就是伦理没那么重要的时代，魔法少女们可大多数是统治者阶级的，不过那些故事现在被认作是神话故事了。我作为魔物不想去管魔法少女们是怎么想的，我都把自己套进这幅壳子里了，那些魔法少女也该知足了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了避开魔法少女的追杀？但你又说你为魔法少女而来。”UMA指了指阿尔卡纳那身衣服。
“无聊。”阿尔卡纳的答案非常简单，“我的寿命近乎是无限的，我又讨厌人类，于是找那些魔法少女们就是我唯一的消遣了。”
UMA若有所思，没有说自己是否接受这个结论。
“那你为何要在乎那个机械研究的目标是否与魔法相关呢？”UMA将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那个，“对你来说的话，我们研究的结果也能造成影响力的提升吧。”
“因为人造的魔法集合体会吸收这星球上本就为数不多的魔力，魔力的总量一直都是固定的，虽然有魔物作为中介进行传承，但损耗一直存在。”阿尔卡纳说着，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财务报表，“可再生资源都要考虑损耗，何况非可再生资源呢？魔力衍生个体内部的纠纷也就算了，我可不想看到人类也进来横插一脚。”
“好吧。”UMA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尽量告诉我吧，你自己判断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我也不是特别强求啦。”
“…好吧。”阿尔卡纳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消极怠工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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