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鸠确实威胁了詹姆斯,但不是现在。它不明白,今天詹姆斯抽什么风,想起来和劳森告状。当然也有可能早就告状了,只是今天劳森才想起给白祁打电话。
总之,这种行为真的很幼稚!雎鸠在心里狠狠唾弃了几秒。它连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白祁我可以解释的!”
“那个詹姆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轻视你,恶意玩弄你!而且你不觉得他很幼稚吗,什么都要告状!你确定你以后和他结婚会过得很幸福吗?”
“他那么自大,打心眼里看不起omega!”雎鸠原本只是吐槽,可越说越愤怒,气得跺了跺脚,“等我以后一定开个Alpha改造班,信息素匹配之前全部进去改造,改改他们身上臭屁又自大的毛病!”
白祁一言不发,起身,站在栏杆前感受着晚风吹拂着他的脸,花香,虫鸣,鸟叫。脑袋嗡嗡嗡的作响,浑身血液冲向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
“白祁你不许给詹姆斯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给他道歉,为什么要你低头,信息是我发的!总之你不可以联系他!”
“闭嘴!”白祁毫无征兆地呵斥,握着栏杆的手止不住颤抖。
通常来说,白祁的情绪很稳定,只在触及到底线才会爆发,毫无疑问,雎鸠的所作所为正在他的边界线徘徊。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走到楼下,敲响了墨晴的房门。
“可以劳烦你帮我给詹姆斯家送一封邀请函吗?”
“当然。”墨晴错愕两秒,笑了起来,“是约会吗?地点定在哪里呢?”
“安排在海底迷宫就行。”
“……”
“可以按照我说的办吗?”
墨晴语气僵硬道,“没有人会把约会地点定在一个黑漆漆的牢房里的……”
海底迷宫是臭名昭著的海底监狱,选在这里约会?白祁和詹姆斯又不是仇人见面会!墨晴试图劝道,“扶花主题餐厅不错,那里很浪漫。”
“就在海底迷宫,詹姆斯会喜欢的。”白祁谢绝了墨晴的好意,墨晴只能硬着头皮写下这份极有可能被退回来的邀请函。
但好在詹姆斯同意了。还真是奇怪的人,墨晴嘀咕着把邀请函递给了白祁,时间定在一天后的晚上。
不管是海底迷宫也好,还是扶花主题餐厅也罢,都不是雎鸠所想见到的,它才不想白祁和詹姆斯约会。
可是,人的意志根本不可能轻易被别人左右,更何况那是白祁。
“白祁你不会真的为了和詹姆斯道歉,去和他约会吧!”雎鸠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白祁已经在更衣室挑起了衣服。
它悬坐在更衣室的展示柜上,两条细细的火柴腿跟着荡秋千似得,故意晃的很高,结果白祁都不看它一眼。
白祁手上拿着一套蓝色衬衣,叠穿深咖色对襟毛衣,没穿在身上,只是对着镜子比划。
蓝色很称白祁的肤色,也和他瞳孔的颜色相得益彰。可以想象穿在他身上很好看,可让雎鸠嫉妒到内心扭曲。
它接受不了白祁为了别的男人,打扮得这么漂亮。
“……”
雎鸠咳嗽了一下,“不要穿这件,不好看。”
白祁放下衣服,又拿起一件浅紫色的丝绸衬衣,比划,依旧光鲜亮丽。
“……”
跟个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样。
它以前怎么就没觉得白祁这么臭美?哦,想起来了,之前上军校统一穿军装,黑不溜秋的,跟个刚参加完丧礼似的。
“这件也不行,不适合你。”
白祁挑挑拣拣十多套衣服,全部被雎鸠否定,他无奈放下衣服,“请问,你也要去参加今晚的聚餐吗?”
“那你大可放心,”雎鸠冷着脸,双手环胸,显示出自己强硬的态度,“我是坚决不会去的!”
白祁腹诽,那你指手画脚做什么?
雎鸠扬起眉毛,一字一句强调:“我、说、我、不、去!”
“谢谢,正好我也没打算邀请你,你自便。”白祁还是选择了第一套衣服,浅蓝色衬衣和深咖色毛衣外套,慢吞吞走出了更衣室。
“你!你!白祁!”
“我要咬死你,和你同归于尽!!”
“你这个恶毒的人!”
·
“在我看来,你不是那么恶毒的人。”詹姆斯笑着说道,一段时间不见,Omega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皮肤白的会发光,脸颊柔和,眼皮下垂,睫毛轻轻颤抖的瞬间,很脆弱,非常容易激起Alpha的保护欲。
“你现在时间好好解释那几条信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不知道。”白祁没什么胃口,餐盘里食物几乎没怎么吃过。他撑着下巴,看向对面,“那些信息是谁发给你的不重要,其实你也没有那么生气,不然你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我吃晚饭。”
“……”詹姆斯英俊的脸变得复杂起来,“那还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约会。”
詹姆斯有点看不懂白祁了。
没有人会把约会的地点选在曾经作为关押政治罪犯和战俘头目的废弃牢房里,特殊结构的玻璃抵挡了海压力,同时带来深海恐惧症。
幽深、压抑、安静到失真,很适合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人。
白祁:“我以为你会很喜欢,就像你第一次约我在鹤比丘见面。”
“所以这是你反击的手段吗?”詹姆斯喝了一口红酒,道,“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Alpha的意志比你想象的更加坚定。”
“比起一位军人又如何呢?”
“那要看怎样的军人了,有可以为国捐躯英雄赴死的军人,也有软弱临阵脱逃的怂蛋。”
白祁故作好奇,“你想是哪一种?”
海底迷宫过于安静,没人说话时,寂寥得可怕,刀子割在鱼排上窸窸的声音像是小动物在啃食某种东西,一点一点放大扩散在空旷的房间里。
哪怕海底迷宫的噱头搞的再好,这家可怕的餐厅的客人也只有詹姆斯和白祁两个人。
詹姆斯认真看了白祁好一会,“白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从见面开始,你就表现的特别,和那些Omega完全不一样。不和其他Omega交往,反而和Beta做朋友。”
“现在又不断试探我,为什么?你是激进主义吗?”
“不是,”白祁摆正了坐姿,“你难道不觉得豪斯曼·贝尔接管了穆城后顺利到,令人难以置信吗?”
豪斯曼·贝尔是在连以观战死后接替他的军官,连日来击退了几次虫族潮。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白祁。”詹姆斯英俊的脸庞彻底冷下来了,“你并不是为我道歉,你只是想知道有关前线的事情,因为连以观?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
“不是,”白祁打断他,“因为斯瓦诺拉。”
“詹姆斯你比我更清楚,我们两家联姻意味着什么,贝尔和斯瓦诺拉家的恩怨应该要有个了结了。”
约会既然是白祁提出来的,他早就有所准备,有条不紊地解释,“当然,更多原因是因为我自己。”
“詹姆斯,你既然是在名利场长大的,应该深知财富对于贵族而言,一文不值。”
“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一位Omega来说,他该用什么手段夺得身份、地位?他有着很大的野心,他的野心超乎你的想象。你觉得,他该怎么办呢?
密闭的环境内,低哑的声音在打转,阴森、诡异,带着魔力。
“贝尔家是个很好的目标,不是吗?”
“有一天,你也被关在审讯室不能吃饭、不能睡觉、不能上厕所,遭受一切变态的虐待,你就不会觉得贝尔家在前线的胜利有多么正常了。”
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也许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有连以观的因素。”
白祁恶意地说道,“他不死,我也没必要遭受这种折磨。”
此刻,白祁真切觉得恶意确实是个好东西,它让人变得真实鲜活。
真实到令詹姆斯绷紧的下颌线放松了,“我并不觉得这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需要做好身为Omega的本职工作。”
“那我很遗憾,我以为你会和我有共同的想法,一位有野心的伴侣能够帮助你。”
“确实,但这不足以撼动我身为Alpha的立场。你的姓氏并不属于斯瓦诺拉家族,我不会为了一切蝇头小利卷入那些是非中,Alpha该以自身利益为上。”
海底迷宫的聚会不欢而散,白祁回到飞行器就见青蛙杯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晃着腿,目光游弋。
“喂,白祁,你的约会怎么样?”
“……”
见白祁不说话,雎鸠的架势起来了,“我就说吧,詹姆斯不是什么好人。”
“Alpha癌味重的快要腌入味了,自私又自利。”
“哦,他还自大的很,他刚才肯定又和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绝对是什么相夫教子啊,什么Omega品行之类的,哼。”
“……”听着青蛙杯嘚瑟地语气,白祁莫名不爽,他身子往前倾了一点,“我和他相处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吗?”
白祁知道,让雎鸠不去是完全不可能的,它就躲在餐厅的某个角落偷窥他们。
“……”青蛙杯浑身一僵,转头看向别处。白祁的声音缓缓响起,“但他有一点好。”
“什么?”雎鸠猛然回头。
白祁的语气恶劣,“他比你安静,而且,是个活的alpha。”
雎鸠瞬间安静了下来,白祁说出了一个伤人的事实,它不是人,更不是Alpha。
它是个怪物,怪物本就怒火中烧的内心更加愤懑不平了。
夜晚才降临,睡在床上的青年的呼吸声才略微加重,它就迫不及待爬出来了。
怪物的精神力到达顶峰可以凝聚成暂时的实体,它的“皮肤”粗劣地跟个风干了千年的老树皮似的,外表布满皱褶和皲裂形成的粗糙组织。整个房间被它盘根交错的枯黑色触手占据,墙面、沙发、地板,全是被触手侵占的痕迹,它们统一向着中心点——也就是床铺出发,围绕在床铺。
青年对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呼吸平稳,面容白皙俊逸。他的睫毛轻轻合拢,双手乖巧的交叠在小腹上,和童话中的睡美人如出一辙。
怪物就伫立在他的床边,背部是虚化的,链接了整个在房间内为非作歹的触手。它的眼睛泛红,没有多少理智。
它为白祁的回答所感到愤怒,同时替连以观感到不值。
不应该这样,白祁不应该拒绝它。
一种可怕的念头涌上它的心头,它应该尝试驯服白祁,把他弄痛,弄醒,让他清楚看到它现在的丑陋面孔,强迫他接受。让他知道,哪怕它不是活的,不是人,更不是的alpha,也依旧有爱人的资格。
他不应该去接触詹姆斯!怪物愤怒的想到,粗壮的触手狠狠地抵着他娇嫩的脸颊,“你……是我的…我的。”
它用力戳了戳,嫩白的肌肤陷了下去,不小心碾压到他的嘴唇,却让怪物无意中找到乐趣,一下又一下,用触手磨蹭他的嘴巴,没几下,苍白的唇色在它恶意的欺负中加深。怪物迷失的内心不停地传来一种渴望声,还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
只是这样,还不够,它想要得到的是更多,更多,白祁的所有。它俯下身,凑近白祁,与他近在咫尺。它审视着他,近距离地看着他脸上的绒毛,看着他轻轻颤抖的睫毛。
“白祁,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怪物艰难地说道,嗓子沙哑地像是沙粒摩擦发出的声音。
“……”
得不到回答,怪物就有理由惩戒他了。
“不…可……以,詹…姆斯,不…行。”
触手熟练地攀上白祁的肩膀,如同蛇一样快速滑到后颈,对准熟悉的伤口咬了下去,注入属于它的“信息素”。
怪物快要枯竭的心得到了暂时的满足,它的触手向四周疏散开,直到整个房间快要无法容纳它,它才停止了扩张。怪物饱食餍足,用一根触手整个圈住他,慵懒地躺在他身边。
月光爬走,朝阳升起。
五月,天气逐渐炎热。白祁穿着一件梅子色欧根纱衬衣,米色长裤,脸颊不再像以往那样消瘦,漂亮的像朵刚摘下的花。花朵喷上了保鲜剂,瞧着光鲜亮丽。
可惜是朵恶毒的霸王花。趁着墨晴还没出来,他快速捞起汤面中的青菜,不管三七二十一,扔进青蛙杯里。
雎鸠猝不及防又吃了满嘴,它又气又恼,强调,“白祁!我是杯子,不是垃圾桶!”
每次有什么白祁不喜欢吃的菜,都会偷偷扔进它的“肚子”里。雎鸠总是一边骂,一边无语地吃掉白祁不要的食物。
它抱怨,“每次你扔完垃圾,杯子里就油腻腻的,你又不洗,还嫌弃我。”白祁必定不肯碰它,青蛙杯就得自己跑到水龙头下咕叽咕叽冲水,摇头晃脑把自己清洗干净。
白祁恍若未闻,点开智脑上最新的军事新闻。
“贝尔家是又打胜仗了吗?”墨晴修剪完草坪,从外边进来,发现白祁正对着智脑发呆,他迅速扫了一眼智脑上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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