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一下。”楼珩道。
属于老板办公室的那扇门合上，公司里的员工们才纷纷松了口气。
宋岚探头探脑地看着，突然对旁边的郑湘道：“关哥和老板不会吵起来吧。”
郑湘：“不至于吧，他们之前相处的不是不错吗？”
“可我觉得关哥最近的状态很奇怪啊。他以前的重心总是围着老板转的，现在好像把老板给……”宋岚犹豫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合理的词，“抛弃了？”
郑湘听她这么一说居然也觉得有些道理：“你还真别说，前段时间我和南玉出去吃饭，他居然给老板带的饭菜里加香菜。老板从来不吃香菜。”
“难道关哥终于想通了，不准备继续爱了？”
宋岚一句话让郑湘宕机了三秒：“爱？你在说什么？”
“你们没感觉吗？”宋岚道，“热心小助理和冷漠口不应心老板，多配啊，可惜现在be了。”
郑湘：“……”他完全没看出来。
宋岚白了他一眼：“算了，我不想和你这个直男说话。”
-
办公室里，门刚一关上，关南玉就语速飞快道。
“老板我目前没有想离职的想法，真的。”
天知道关南玉看到楼珩来的那一刻心里有多紧张。谁家老板想听员工天天把离职挂在嘴边，他业绩还没完成呢，要是楼珩一生气扣他工资怎么办？
楼珩看着他慌乱解释的样子，刚才听到关南玉想走时涌出的些许怒气渐渐平息，他并不明白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为何会生气，楼珩想了许久，也只能将其归结为对员工的习惯。
楼珩的目光归于平静：“不想走，为什么想招助理？”
关南玉疑惑：“老板你之前不是也同意了吗？”
楼珩一噎。
他之前是同意了，那是因为他以为是关南玉嫌工作太多，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离职的想法。
一想到这个一直在自己眼前晃的人要走，楼珩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好像有蚂蚁在啮噬心脏，有点烦人的同时又带着阵痛。
楼珩：“该是你范围内的工作，不要交给别人。”
比如向他汇报工作，比如购买零食，比如安排他工作上的计划。
“和郑湘说，招人可以，不能是助理岗。”
关南玉苦笑：“老板，你这是把我当牛马用啊。”
楼珩的眼神一下阴沉了。
关南玉果断闭嘴：“我知道了，我会和郑湘说的。”
楼珩看着他转身走出去，紧紧攥起了手掌。关南玉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道：“帮我拿一瓶茶饮进来。”
“好，我一会让宋岚带进来。”关南玉说着带上了门。
几秒后，办公室内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巨响。
自认为风波平息，关南玉回到工位，开始查看起后天的委托资料。这是楼珩之前和他说好的，关于A市的游戏公司。
有新业绩上门，关南玉心情不错，看文件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这次的委托人是A市游戏公司的策划部经理，据他所说公司从半年前就开始不对劲。刚开始是公司里的一些文件材料莫名失踪，但又在很多天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公司一些地方，他们翻看监控却什么异常都没查到，别说公司进了小偷，就连那些装文件柜子上的锁都没人动过。
这事虽然有点诡异，但失踪的文件都不是特别重要的，所以上层领导心里都没太当回事，直到两周前，一个休息时间去上厕所的员工突然失踪，他的领导去厕所叫人，结果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被吓得心脏病发作，当天送往医院抢救失败身亡。
事后负责人查看监控，却发现同一时间办公室的所有监控全部黑屏，他们查来查去，都查不到一点技术问题，简直像是监控自己有了意识，把某一段录像屏蔽掉了一样。
而就在那位领导出事后一个月，另一位办公室主任在工作的时候头顶的风扇突然坠落，虽然没出生命危险，但砸落的风扇影响了他背部的神经，此后一辈子只能摊在床上度日了。
接连出了三件事，公司终于开始慌了，忙开始找人看，机缘巧合就求到了他们公司。
关南玉之前也曾好奇过，这么大一家公司，楼珩的委托说退就退，他们居然毫不在意。
楼珩当时跟他说：“之前有，后来就没了。”
关南玉：“什么意思？”
楼珩扯了扯嘴角：“他们的问题到现在还没解决。”
盛放公司得知楼珩要推迟的时候，蒋知涵自然也想着解除合约，反正又不是找不到人。
谁知整整一周过去了，他们大师是没少找，可是看着人一个个走进去，却没能看到人走出来，就好像公司大楼有某种魔力，莫名奇妙地把人吞噬了一样。更恐怖的是，他们甚至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那位死去领导的亲属来公司吵闹，问他们请了这么多人怎么事情一点都没解决，他们甚至没发觉身边已经有许多人消失了，仿佛意识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样。
原来如此，是那群人实在无能为力，求来求去最后发现能帮忙的人都没了，只能又求回楼珩这里。
关南玉无奈叹息，他听着讲述，忽然觉得这模式有点耳熟，思考了片刻才突然想起来。
这家公司，不就是《迷雾》游戏的策划公司吗？
几天前中午吃饭时，他还亲眼目睹过游戏的玩家消失。
也就是说，这家公司里的鬼能够屏蔽人记忆？
关南玉背后升起一阵恶寒。
虽说鬼创造迷障的事情并不少见，可外界的人多多少少会发现一点异常。这也是为什么王雅等人失踪不到24小时警方就开始介入。
但这次不同，这次的记忆屏蔽如果没有外人的提醒，身边人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关南玉下载了《迷雾》打了两次，发现游戏就是普通的走迷宫解密，但因为策划十分精良，所以玩起来格外有意思。
他翻了翻相关资料，才得知剧情的策划者名叫范昭，一年前由于癌症过世。微博下面还有许多粉丝的悼念留言。
正思考着其中的联系，办公室的门一开，宋岚几乎是跑着出来的。
“不好意思老板。”她说了一句话就快速回到了工位上。
楼珩紧接着也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关南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忽然蹙了蹙眉，大踏步地离开了公司。
一直到楼珩的身影消失在公司门口，郑湘才偷偷凑过去：“刚刚什么情况？”
宋岚心有余悸：“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到老板桌上有个喝完的饮料瓶子，顺手想带出去扔了，谁知道老板突然就发怒了。”
“饮料瓶子？很重要的东西吗？”
“我怎么知道，我看着和其他茶饮也没什么区别啊，老板脸色一下就不对了，吓死我了。”
关南玉旁听到这里摇了摇头。
楼珩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
好容易到下班时间，楼珩还没回来。关南玉盯着门口看了三秒，收回了目光。
郑湘来邀请他一起去吃晚饭，关南玉问道：“你知不知道老板的鬼气好像有点问题？”
郑湘疑惑：“什么问题？”
“有一次老板浑身发烫，意识模糊，看起来特别吓人。”
郑湘也被吓了一条：“不会吧，我从来没听说过啊？要不我明天问问老板？”
关南玉摇摇头：“算了。”
楼珩从未提起过，就说明他并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多插一嘴反而不好。
晚上，郑湘包了个包间，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去吃饭，关南玉坐在桌旁看一堆人推杯换盏，酒至半酣时还一个个都想往江沐霖那边靠，不禁觉得好笑。
别看他们这些鬼们虽然物理上已经死了，可他们平日的行为看起来和活人也没什么两样，喜欢吃喝玩乐，喜欢翘班摸鱼，相处久了之后关南玉还真有几分爱上了这个公司的氛围。
他不太想喝酒，于是和郑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片场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自刘建山出事之后，许小芸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快刀斩乱麻地收拾了遗留下来的一堆破事并迅速掌握了公司话语权。不过短短一周时间，成文娱乐从上到下大换血了一次，许小芸借着这波东风大卖了一波同情，在公司几个老人的帮助下再次回到了大众的视野里。
与此同时，为表示对关南玉他们的感谢，许小芸很豪爽地把费用翻了个倍，公司的微电影也是借此才能顺利开拍。
“宋岚跟我说还挺顺利的。”郑湘道，“我去看了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拍摄，也就偶尔遇到些小麻烦，有人来闹闹事什么的。”
关南玉疑惑：“居然还有人闹事，你们取景地不是烂尾楼吗？”
“是啊，可巧还有个剧组也在那拍，那剧组比我们有钱，请了个当红的小明星，他看不起我们的演技，和我们的员工发生了点冲突，我们已经让他闭嘴了。”
“……你们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吧。”
郑湘撇他一眼：“当然没有，南玉你对我们也太没信心了。”
关南玉松了口气：“那就好……”
郑湘：“我们只不过让几只死的比较惨的同事教了教他恐怖片到底该怎么演而已。”
关南玉：“……”
他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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