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霖？他们的新同事？
关南玉和楼珩对视一眼，楼珩点点头。
许小芸一喜：“两位愿意去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打电话给沐霖女朋友。”
几人说定下午出发，临行前关南玉不忘给郑湘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得知江沐霖的情况一切正常，这两天还和宋岚一起去了片场，除了对自己生前记忆断断续续之外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至于地府系统的问题，郑湘还在催促，但一直没有结果。
关南玉于是联系了一下王鬼差。
王鬼差那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声音模模糊糊的，关南玉重复了三遍他才听清楚。
“啊，我们系统的事啊，半年前就出问题了。据说是死亡人数突然增加导致服务器超载了，我回去之后帮你催催，很快就能修好的。”
“服务器瘫痪会导致名单登记错误吗？”
“什么？错误？那不可能。诶我不跟你说了，我这里有急事。”王鬼差那里似乎有人紧急催促，还不等关南玉再问他便挂了电话被拉走了。
询问无果，关南玉也只得将目光放到眼前。下午三点的时候，许小芸准时来接他们，车辆越过川流不息的道路往医院行驶。
江沐霖被安排在单人病房，几人推门进去，坐在床边的姑娘起身问好。
许小芸介绍道：“这是沐霖的女朋友，魏琳琳。”
简单寒暄过后，关南玉前去查看江沐霖的情况。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江沐霖本人，比起看着有些模糊的魂体，江沐霖本人的五官更加好看，只不过他昏迷太久，双脸都消瘦了下去，眼眶深深凹陷，看清来形销骨立。
不过他虽然瘦削，身体却很干净，显然被细致清理过。
关南玉探了探江沐霖的脉。
魏琳琳紧张地询问道：“怎么样？”
“确实有一丝鬼气在他身体里，近期肯定有所接触。”关南玉道。
“这、这居然是真的。”魏琳琳捂着心口，“那沐霖他还有救吗？”
“只要找到那只鬼就有救。”关南玉道。
其实比起鬼，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江沐霖的灵魂为什么会莫名离体，甚至笃定地认为自己已经死透了，晃晃悠悠地找到了望川公司门前。
他安抚了魏琳琳几句，和楼珩商量了一下，楼珩道：“许是他八字属水神魂不稳的原因，在旁边放两个固魂阵法会好一些。”
关南玉也对此赞同，摆完阵法后，他问魏琳琳道：“能带我去你们家看看吗？”
魏琳琳看了许小芸一眼，见后者笑着点点头，才松了口气：“当然。”
江沐霖家坐落在A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这小区监控很是严格，四周住的都是明星名人，小区里山清水秀，房屋格局也很宽敞。
据魏琳琳所说，江沐霖是在某天造成突发的疾病，当时魏琳琳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男友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后吓坏了，立刻打了120送进医院，可上上下下的全身检查做了三四次，还是完全没发现问题。
玄关门口摆放着二人的照片，两人同时站在领奖台上，魏琳琳笑得很开心。
“魏小姐也是演员？”楼珩道。
来的时候许小芸和他们介绍过这两人的基本情况，魏琳琳目前的职业是江沐霖的助理，两人的行程基本都安排在一起，因此这么多年过去感情依旧很好。
“以前是，后来沉寂了一段时间，现在也开始复出了。”魏琳琳笑了笑，“我和沐霖那时候也是因戏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已经是大影帝了。”
说着说着她又有些悲伤：“不知道沐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关南玉看了看屋中的陈设，装修风格很是大气，客厅左侧放着一架玻璃展柜，里面陈设着两人的各种荣誉。他注意到桌面上放着一份被细致标记的剧本，看标题似乎是某个待播的大热ip。
“魏小姐怎么突然想起回归娱乐圈了？”
“主要还是自己喜欢。”魏琳琳道，“我做这么多年经纪人也腻了，而且我们现在也不差钱了，我就想着回归试试。”
“再说，我有点名声对我们以后关系公开也有好处么。”
关南玉微抬起头：“江沐霖对此很在意吗？”
魏琳琳笑了下：“娱乐圈恋情，怎么可能不在意？”
关南玉点点头，他没有再问，转而和楼珩检查起了屋内陈设，两人分工明确，一人检查一层。魏琳琳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道：“天挺热的，我给你们拿两瓶冰水吧。”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几秒后，关南玉就听到厨房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他赶忙下楼：“怎么了？”
“这、这。”魏琳琳哆嗦着指着冰箱中，关南玉顺方向看过去，只见冰箱里放着两块鲜红的肉，那肉上爬满了驱虫，撒发出一股恶心人的气味。
“这是谁放进来的？”魏琳琳忍不住地反胃干呕。
从腐烂的角度来看，这块肉至少外面放置超过三天。
“这几天有谁来过你们家吗？”
魏琳琳摇摇头：“这几天我忙着剧组的事，昨天回家直接去了医院，我不知道谁能有机会把肉放进来。”
关南玉和楼珩又仔细检查了一圈房屋，在一二楼内都发现了轻度的鬼气残留，很符合寻常闹鬼的现场，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两人才准备离开。
“我能和你们一起吗？”魏琳琳问道。
她指着冰箱里的肉块哭道：“那东西实在恶心，我害怕一个人住在这里，我能和你们一起住在旅店吗？钱我出。”
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关南玉自然也不好拒绝。
两人将昨晚的房退了，在魏琳琳的带领下住进了一家高档酒店，魏琳琳递过身份证之后，酒店前台询问道：“两位男士是单独住还是分开？”
关南玉看了楼珩一眼，后者刚要开口，关南玉道：“分开吧，给我们小一点的房间就好。”
楼珩抿唇，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语。
关南玉毫无所觉，和魏琳琳一边说话一边从楼珩身边略过，楼珩的眸色深了几分。
晚上，魏琳琳率先回房，关南玉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老板？”
楼珩站在他面前，楼道里灯光昏暗，两人离得又不算远，关南玉倏然想起了昨晚的尴尬情景，下意识地就想回避，却被楼珩挡住了去路。
恶鬼垂着眸子，眼中有几分不满又带着几分疑惑。
“我昨晚惹你生气了？”
他声音低沉，关南玉的心口猛地一跳。
“没有。”
“那为什么躲着我？”
关南玉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墙面：“没有躲着。”
楼珩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仿佛又回到了僵持的气氛，关南玉手指蜷缩了两下：“老板，该回房睡觉了。”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微凉的气息洒在皮肤上，泛起淡淡的痒意。
“关助理。”关南玉心口微颤。
这是楼珩第一次这样叫他，明明后者的语气很严肃，可关南玉竟从中听出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逃避话题是没用的。”
“没有逃避。”关南玉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思维冷静下来，他倏然抬起头，却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目光。
关南玉微惊，脑中慢慢恢复了几分理智。
不对啊，明明是楼珩先不好好说话，他有什么好慌的？
思及此，关南玉眼神一凛，坦然自若地和楼珩对视：“我是为了生活方便考虑，难道老板很想和我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吗？”
楼珩握住他手腕的动作猛地一顿。
关南玉自觉占了上风，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据他生前十几年的工作经验，老板和员工离得太近不利于公司良□□流。
他淡定地抽出自己的手，露出一个笑容：“晚安老板。”
房门关闭，只留一个人站在门前。
楼珩看着被甩开的那只手，若有所思。
关南玉把楼珩的一切古怪行为归结为资本家的灵机一动，并没有过多在意。或许是因为王鬼差忙着出差，电脑被抓走两天之后他终于收到了业绩显示。
这一次的业绩比上次少一些，只有10%。
关南玉计算了一下，从他进入公司迄今，自己已经攒够了35%的业绩，投胎的目标指日可待。
下辈子投胎成家养小猫咪，就不用那么辛苦奔波了。
他盘算着后续的生活，仰倒在床上。
心脏若有若无地抽了一下，关南玉摸着心口，有些愣怔。
为什么想到离开公司这件事，他会有些难过？
人果然是习惯环境的动物。
关南玉叹了口气，关灯钻进被子，将一些乱七八糟地想法扔出大脑。
月光皎洁，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最后只留下宽大的沥青马路独自浸泡在夜色中。
半夜，关南玉忽然想起了一整说话声。
说话的女人声音模糊，隐隐约约能听出她在悲痛哀泣，关南玉猛地睁开眼。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屋外传来了魏琳琳的声音。
“关先生，你醒了吗？沐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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