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里的东西很快被挖了出来，那是一张光盘，上面用黑色笔写了一些看不懂的痕迹。
楼珩拿在手上看了一会，便定论道：“是诅咒。”
刘建山瘫坐在地上。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他质问旁边的佣人，可佣人也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关南玉想起了什么，问道：“刘总，之前给你家栽种栀子花的工人去哪了？”
刘建山回过神：“对，还有他，栀子花是他栽种的，录像带一定就是他放的。”可说着他又想到了什么，颓然地弯下了背，“可是这个人在两周前就离职了，当时说是家里出事故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放他走。”
“工人的信息还有吗？”
“有的，这些我都让管家留着呢，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发给您。”
管家在刘建山的吩咐下去找资料，关南玉则和楼珩商量着查看一下光盘中的内容。现在没什么人用光盘了，想看还得专门去找设备。
“不用麻烦了，我家就有设备。”刘建山咬着牙道，“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录了什么东西。”
将光盘放入电脑，几人围坐在电脑前。
视频开始是一片白色的布，几秒后画面闪了闪，布上多了一直被残忍宰杀的鸭子，血流的到处都是，可凶手似乎留了那只鸭子一命，开膛破肚的鸭子还留有呼吸，微弱地惨叫着。
刘建山没忍住捂嘴干呕。
他这下是彻底相信这光盘是诅咒了，这么恶心残忍的画面，到底是如何心理扭曲的人才能拍的出来。
他急切地问：“两位大师，能查到这是谁拍的吗？”
“我可以先把光盘带回公司，让专业的同事追踪看看。”关南玉问刘建山道，“您能不能想起工作上有什么仇家，亦或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工作上的仇家那可太多了。”刘建山苦笑道，“您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很容易得罪人啊，我这都是不大不小的纠纷，我实在想象不到谁会因此杀了我？”
“那您妻子呢？她不是也经营着一家公司吗？”
“哦，是这样，我妻子经营集团企业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她因为身体不太好早就全职在家休养了，平时养养花逗逗狗的，怎么可能结仇呢？”
关南玉道：“能把录像带放在你家里的，应该是对你家布局很了解的人，至少曾经是来过的。”
刘建山努力思索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等等，要说来过我家，我想起一个。”
他说那人叫周敏，是他以前工作上的竞争对手，两个人经常因为一个项目吵架，甚至有一次周敏闹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他一时没忍住动起手来，两个大男人脸上都见了血，后来还是她老婆带人出面才勉强平息了下来。
“我和周敏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可我的助理说最近还是时不时收到骚扰邮件，我就怀疑是他，对对对，这么恨我的人应该只有他了。”
天色已经渐晚，晚霞的余晖在天边划过一丝璀璨的光芒，渐渐没入黑暗的云层。
关南玉率先上了车，楼珩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问旁边的刘建山：“他和你对接多久了？”
刘建山愣了一下：“关助理吗？有一个月了吧。”
他笑道：“你是关助理的老板吧，他工作特别认真，前一天我要的材料第二天早上他就能整理好了发给我。”
楼珩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他效率很高？”
刘建山还以为他是自家老板在考察员工工作，心中了然。他本意讨好，于是连着列举了几次关南玉加班加点的事例，楼珩听着，眼中的阴沉越来越深。
直到刘建山说关南玉去鬼宅的前一天晚上还在加班工作，楼珩的声音倏然变冷：“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之后再来。”
“哦，好。”刘建山不知道哪里惹怒了他，只觉得被那双冰冷的眼睛盯得后背都在发麻，忙不迭的将人送走，刘建山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怎么看着这么吓人。
楼珩上车的时候，关南玉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青年的皮肤白皙，尝尝的睫毛在眼帘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眶带着几分青黑，眉宇微微皱起，疲惫又错若。
想到刘建山说的话，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把关南玉拉去加班的行为有些过分，想起关南玉这几天都没给他带早餐，楼珩的手虚握了一下。
算了，下次多给他一些休息时间就是了。
-
一觉睡醒，车子已经快到公司了。关南玉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看向后视镜的方向，却下意识的和楼珩四目相对。
关南玉移开了眼，问道：“老板，你有没有觉得刘建山有点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
“得知他太太出事之后，刘建山第一反应是求我们救救他。”
“是救救‘他’，不是‘他们’。”
楼珩蹙起了眉。刘建山的太太住院，刘建山第一反应却是赶过来想要保全自己，况且全程对话中，他没有一点想关心许小芸的意思，只关心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
这样的态度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刘建山这个人本身就自私自利，毫无底线；第二种只是猜测，那就是刘建山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本身就是冲他来的。
关南玉揉了揉眉心，如果是后一种就有些麻烦了，这说明刘建山肯定隐瞒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他思考着走下车，一旁的楼珩却突然沉默了。关南玉直觉有些不对，他转过身，见楼珩还站在原地。
“老板你……”
关南玉刚碰到楼珩的手臂，瞳孔就骤然缩紧。
他感觉到，手底下的皮肤传来一阵灼热滚烫。再看楼珩，他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极其苍白，嘴唇一瞬间失去血色，微阖的双目颤抖着，似乎极度痛苦。
关南玉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握住楼珩的手腕，身上的鬼气源源不断地朝后者的身体中注入。
白色的鬼气立刻就被一阵火热包裹，连带着关南玉都感到热意。
饶是他再迟钝，也发觉楼珩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
鬼和人是不同的，他们的体温普遍偏低，哪怕抛热水澡都很难让身体热起来。但楼珩现在的体温少说也能有四十多度。
关南玉有些手足无措，他定了定神，决定先扶老板回公司再说。
楼珩的声音沙哑：“放开。”
“老板，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别硬撑。”关南玉道，楼珩大半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脖颈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火热的吐息，关南玉头上泌出细密的冷汗。
楼珩的意识不太清明，双眸中透着恍惚，他支撑着身体想自己行走，可刚走一步，却感到脚步发麻。
他一动，关南玉的平衡就有点不稳。搀扶时一下牵扯到左手，关南玉痛得“嘶”了声。
楼珩的动作停滞了下：“你的伤还没好？”
关南玉简直要气笑了，楼珩现在的状态宛如拖着一个胡闹的醉鬼，语气不自觉地愤然：“我这都是因为谁？谁家好人老板让员工连熬两个大夜加班？”
楼珩的反应很迟钝，只在听到加班的时候才唤会了几分理智。
“嗯，上班才能找到恶鬼。”
关南玉：“……”
果然是资本家，听到工作就兴奋。
他索性不再和楼珩掰扯，直接转背为拖带着人上楼，楼珩的眼眸微阖，口中喃喃道：“得找到那些恶鬼，找到他……”
他声音很小，关南玉听不清楚，一律按照胡言乱语处理。
好不容易上了楼，把人在沙发上放下，关南玉终于松了口气。
下班时间，公司里的员工不多。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好几个都被吓傻了，更别说提出什么有用的意见了。
关南玉思考了三秒，一把掐在楼珩手臂上。
楼珩：“……？”
关南玉：“老板，你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楼珩扶着额头，声音虚弱：“抽屉。”
抽屉？办公室的抽屉？
关南玉进去找了一阵，果然在其中发现了几张画好的符箓，符箓走向很是古怪，只是看着都觉得阴邪。正要出去的时候，关南玉的目光落在了书柜上。
那里放着一瓶喝完的茶饮。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去鬼宅那天他拿给楼珩的？
怎么喝完了瓶子也不扔掉。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带着符咒走了出去。
结果符咒，楼珩身上泛起一股鬼气，随着血红色的印记流转，翻涌的黑色顺着他的身体流入姜黄色符纸，下一秒，符纸砰得裂开，楼珩的脸色终于好上了许多。
眼中恢复了清明，楼珩站起身：“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现在吗？”关南玉诧异，“可是老板你的身体情况……”
他从未见过楼珩这般脆弱的样子，发作起来属实吓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鬼气不稳而已。”楼珩的脸色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他神色平淡，仿佛刚才的虚弱模样都是幻觉。
不容关南玉多问，他直接离开了公司。
手机的提示音响了一下，关南玉点开，发现是郑湘发来的信息。
【碎了：南玉，关于郊区那栋鬼宅，我调查到了些别的事情。】
关南玉：老板的身体情况好奇怪。
楼珩：他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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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楼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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