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野怀里抱着的正是那祭桌上的酒坛,“这是我绛族的幼体,不知为何渡入了神族的血液,而现在又通过人族作为器皿被吸食了气血。”
说话间徐青野从男子的服饰恢复到女子的原貌。
声音冰冷,与往日叫“承光”的语气截然不同,看往夏宜时的吐字更是咬牙切齿。
季承光和明月不敢上前。
徐青野空着的右手一抬,夏宜的脖子就被掐住,双脚腾空。
“等等!”季承光伸着双手向前,“阿野,这个假的山鬼确实罪该万死,可他若真的只是一个凡人,那这背后定是有人在谋划着更可怕的事情,不能让背后的主谋借你的手杀了他。”
徐青野哼哼笑了,将夏宜轻轻松松扔到一旁,“他确实死不足惜,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他和背后的主谋一滴一滴地血尽而死。”
在场的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沙沙沙——
“谁?”明月感觉周围的树木里藏着活物。
季承光用巡街的经验表示,“可能是小……夏宜!”
夏宜断了气。
“季娘娘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那几个孩子吧。”徐青野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孩子,孩子。”
季承光一头扎进山洞,里面漆黑一片,季承光的双眼短时间无法适应周围的黑暗,只得向四周摸索。
等摸到活物的感觉时,季承光的眼前同时出现一抹火光,明月手心的火焰将他的脸照亮,同时季承光的手也在上面。
“我的手还挺白的。”季承光嘿嘿一笑。
明月也不恼,反倒是季承光将手拿开了还有些失落,“小心脚下。”
喵~
在最暗的地方传来一阵小猫的叫声。
“啊!”季承光下意识抓紧明月另一只没有火的手,“什么声音。”
明月手心的火变成浅粉色,“好像,是只小猫。”
季承光先睁开一直眼睛,“这哪里像有小猫的样子?”
明月把手抬至二人面前。
“我不是故意要牵你的,马上放开。诶?你看,明明是你握着我的手!”
明月确实紧握着季承光的一只手,“你受伤了?”
拇指抚过手背上的擦伤,那种沙沙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就说怎么有点沙沙的感觉。”
明月俯身,将额头抵在季承光手背上。
季承光微微脸红,“需要这样治愈吗?”
“好了。”明月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朋友之间,又是在这么黑的地方,牵着手走怎么了?”
喵——
季承光双眼紧闭,“你能不能把火开大一点?”
“啊?”明月嘴上不理解,手却照做,一团火焰上升到两米的高度,整个山洞亮堂了。
果然在角落里有两个光点,是小猫的一双眼睛。
“小猫?”季承光慢慢地接近它,“是一只小猫!难怪很难看清楚你到底在哪里,原来你是一只蓝黑色的小猫。”
黑色的小猫也十分亲近季承光,闻闻她的手,就开始蹭蹭。
季承光轻轻地摸它,“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是来找几个女孩子的,身上也没带什么吃的。”
“喵~”小猫离开季承光,往一边走,边走边回头看季承光。
明月:“它是说要走这边吗?”
季承光自然地牵过明月的手,“走。”
二人心惊胆战地跟着小猫行至罗浮山最深处,东临城的六个孩子正倚靠着半躺在一处。
季承光先认出了江家的姑娘,“小江,醒醒。”
个子最高的女孩子率先睁眼,“娘娘……”
季承光接着叫醒其他人,“你们可有哪里不舒服?”
小江有力无气地睁着眼,“现在感觉全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
明月想问出在这山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季承光制止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季承光看着这些受过惊吓的孩子,小江是不愿提及、不想回忆的状态,等日后有机会再细问,再者阿野说了她们被当做吸食另一族气血的容器,“可我们两个人,这里惊鲵又进不来,如何带她们出去?”
“喵。”
季承光有些欣喜,“你有办法出去?”
小猫跑到一侧的岩壁旁,不停地抓墙,同时喵喵地叫着。
明月上前对着岩壁看了一阵子,接着一掌将墙壁打通。
哄——哗啦哗啦——
暗无天日的山洞出现晃眼的月光。
小江脸上有了表情。
季承光跑到洞口前,“太好了!我们不用再从来的山洞走回去了!”
明月召来惊鲵,季承光将孩子们一个个扶到惊鲵上,最后抱上小猫,自己也准备上去。
“等等。”明月拉住季承光,“惊鲵不是从方家把你带过来的吗!它自己认得路,再将这些孩子带回方家就好了。那个,我是说,惊鲵飞了一晚上,灵族也是会累的,我们就不用它载了。”
“我没说让惊鲵载你……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天亮之前的夜晚是平静安稳的,可谓“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就在那冷浸溶溶月的夜晚,孩子们被救了出来,假山鬼终食恶果,真山鬼投胎入轮回,季娘娘赤手打的豹也回归到仰春山上,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杀了假山鬼的绛族扬言要继续杀人,想知道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柳太太惊堂木一拍,底下众人开始忘我交谈。
“我就说人怎么可能是季娘娘杀的呢!”
“这假山鬼不就是拐孩子吗?真该死!”
“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没有本事又怎么样。”
“明天就是那绛族继续杀人的故事了!”
季承光气愤地看着今日与自己巡街的阿练,“她这不是在胡说吗!”
无人在意真的季娘娘是如何评价柳太太讲的故事。
“大家别走啊,绛族没有杀人!”任凭季承光如何解释,众人只是一味地要回家吃饭。
“你等等!”季承光揪住柳太太的衣领,“话说完了就想走?”
柳太太站直了整理衣服,“哎呦,季娘娘,您知道的,我一个弱女子,从深山里来到这东临城,又没有什么家底或者所长,就只能靠着说书维持生计。”
“那你便胡说?”
“阿练姐姐,您也知道的,说书嘛,没有个反派的话,这故事还怎么继续下去!您放心,我也相信这绛族绝非故意杀人的……”
阿练眯着眼,“柳吟双,若说吸引听众,花陵峡的男风岂不更妙? ”
季承光倒吸一口气,“男风是两个男的……”
“你看看,这不就有了好奇的听众了嘛!”
柳太太倒是坦然地摆摆手,“没有什么稀奇,只是喜欢一人罢了,还是杀人的故事更刺激。”
季承光还在认真思考,“花陵峡既然都是男子和男子成亲的话,那他们如何能繁衍至今日啊?”
柳吟双乐此不疲,“娘娘有所不知,练姐姐刚刚提起花陵峡就是因为我之前便是在花陵峡生活的,那里大部分男子依旧是与女子成亲、心悦女子的,每代人都有一小部分不是这样,这倒并不影响族人的数量。相反,那里资源丰富,人们不必每日都劳作便有富足的口粮,也算是个桃源一般的地方。”
阿练:“当年没来得及问,既然如此美好,那你又为何跑到这东临城来?虽说花陵峡也是东临城的一部分。”
柳吟双习惯性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那些与男子相爱的男子,其实他们就是厌恶女子罢了,不管看上去多有素质、多人模狗样,若是有女子也……”
——杀人啦!杀人啦!
——快跑啊!
——绛族杀到花陵峡啦!
季承光看着大街上跑起来不要命的人们,“花陵峡?不是在西南边吗?”
——绛族把东临城包围啦!
大街上只剩三人,柳太太亦准备跑了,“季娘娘、练姐姐,有缘相见!”
不止街上没有人,今日在瓦舍吃饭的客人也不多,明月得空抱着冻梨给它梳毛。
轻轻来来回回好几趟,看冻梨翻了下身,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向明月要猫,“该给我抱一会儿了!小冻梨。”
“怎么回事?”季承光气的踢开瓦舍的门。
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季承光生气,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没结账便马上溜走了,还顺道关上了门。
“我还在大街上呢,就往家里跑?前一句说我英勇的话呢!他们为何一口咬定是绛族干的,若真是绛族,他们跑到哪里去也无济于事啊!气死我了!”
明月熟练地用法术拉凳子,轻轻倒水。
阿练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花陵峡似乎出事了。”
明月:“花陵峡,离这里很远,消息都传到这里了?”
阿练:“眼下人心惶惶,你俩去了花陵峡,若是东临城再出什么事。”
季承光对小时候的事倒是记得清楚,趴到阿练耳朵上窃窃私语,“练姐你忘了?你和轻轻……就假装是……反正大家都觉得……”
阿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那事不宜迟,你们放心去吧。”
季承光正要起身,冻梨从轻轻怀里跳到地上,抓住了她的裙子。
“你也要去吗?”季承光只怕人多眼杂顾不上它,“要是你想去的话便自己走到门口去。”
冻梨正往瓦舍门口去,季承光抓住明月的胳膊,“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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