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蚀盯着培养皿里的菌落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的针孔。那里是陆栖昨晚注射抑制剂的位置，针孔周围还残留着一点淡蓝色的药剂痕迹，像是被刻意留下的标记。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陆栖给他注射时的每一个细节——**博士微凉的指尖拨开他汗湿的额发，镜片后的灰眸在冷光下像淬了冰的琉璃，连呼吸时微微起伏的喉结线条都完美得令人窒息。**
"发什么呆？"
清冷的声线突然贴近耳畔，陆蚀猛地回神，发现陆栖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晨光透过实验室的落地窗，为博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他今天没戴眼镜，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衬得那双灰眸愈发冷冽。白大褂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颈，上面隐约可见淡蓝色的血管纹路——**像极了培养皿里那些会发光的菌丝脉络。**
"没、没什么。"陆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后颈的菌丝却像认主似的，悄悄探出几缕缠上陆栖的袖口。
博士垂眸看了一眼，没甩开。他抬手调整显微镜时，机械左手的金属关节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与右手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形成鲜明对比。陆蚀注意到他无名指根部有一道旧伤疤，形状像个歪斜的数字"7"。
"B-12培养箱的数据？"
"整理完了。"陆蚀仰起脸，不自觉地放轻呼吸。这个角度能看到陆栖垂落的碎发，发丝在光线下泛着极浅的亚麻色，像是被精心调配过的培养基颜色，"我还做了交叉对比分析。"
陆栖拿起平板，薄唇微抿。他今天涂了无色唇膏，唇面泛着很淡的水光，在实验室的冷调灯光下像覆了层霜。
"误差率0.3%。"他放下平板时，袖口掠过陆蚀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弱的电流，"不错。"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让陆蚀胸口涌起一股近乎疼痛的满足感。他发现自己像个被驯化的实验体，仅仅因为培育者的一句肯定，就能产生可耻的生理反应——
**心跳加速，瞳孔扩张，后背的菌丝兴奋得发烫。**
深夜的医疗舱安静得可怕。
陆蚀盯着自己的心理评估报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宿主依赖性：89%]
[戒断反应：焦虑/攻击性/自毁倾向]
[建议维持当前接触频率]**
监控画面自动播放着过往记录——每次陆栖靠近，他体内的菌丝活性就会骤增；每次博士触碰他的后颈，他的脑电波就会出现愉悦波形；甚至在他无意识沉睡时，身体都会自动转向陆栖常坐的位置......
"......疯了。"
他捂住发烫的眼睛，却听见医疗舱门滑开的轻响。
陆栖立在门口，逆光中的轮廓修长挺拔。他没穿白大褂，只套了件丝质黑衬衫，领口松开的扣子露出锁骨凹陷处的一颗小痣。机械左手握着抑制剂，金属表面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像晨露缀在蛛网上。
"看来你发现了。"
博士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熬夜后的微哑。他走近时，陆蚀闻到了熟悉的冷香——消毒水混着雪松，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蓝莓糖的甜味。
陆蚀突然伸手攥住他的衣角，布料下的腰线精瘦得惊人。
"博士......"他仰头望着陆栖垂落的眼睫，那里有一道很浅的疤痕，"你是不是......"
也对我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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