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当妖无格的车开到光华大剧院的时候,阮伖生气地大吼了起来:“怎么是你?应溰呢?”
“他在前面等你啊。” 妖无格打开车门。
“他怎么不自己来?”阮伖生气道,“他不是不告而别吗?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这你就要亲自问他了……”妖无格挥舞着蕾丝扇子。
“这位就是应溰的朋友,妖先生吧?”游可轩前来送别阮伖。
“游姐姐,你来了?”阮伖搂住游可轩的胳膊说道。
“嗯,我来送你。”游可轩说道。
妖无格莞尔一笑,说道:“在下妖无格,见过游老板。”
游可轩点点头:“妖先生,您好。”
“游姐姐,我把照片都洗好了,放在你屋子里。”阮伖说道。
“嗯。我看到了。拍的很好。”游可轩摸摸他的头说道。
“妖先生,风尘仆仆前来,一路颠簸辛苦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剧院休息一晚,再启程。”游可轩问道。
“游老板,您客气了。应溰还在前面的路上等着呢,我们不好再耽搁了。”妖无格道,“阮小少爷得和我即刻出发了呢。”
“应溰,为什么不过来,就差这么一点,他都懒得来吗?他是不是就是不想亲自来接我?”阮伖气鼓鼓道。
妖无格道:“我说阮小少爷,您就这么嫌弃我吗?我来接你不一样吗?都是美男子,何必这么计较?”
“不一样。”阮伖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了,小伖。既然应溰还在等你,你就赶快出发吧。别让人等着了。”游可轩说道。
“游姐姐,我又没让他来接我。他愿意等是他的事情。他要是不想等了,就赶快走掉。我一个人也能走。”阮伖说道。
“是我通知的他。”游可轩说道。
“啊?游姐姐,你怎么会……”阮伖十分意外。
“我认得一些朋友,间接联系上了应溰。”游可轩道,“他知道你为了找他迷路了,很是担心。这不马上派人就来接你了。”
“好吧,看在游姐姐你的面子上,我先不和他计较了。”阮伖撒娇地说道,“游姐姐,我给你拍的那张照片,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游可轩说道。
“你喜欢吗?”阮伖好奇地问道。
“嗯。喜欢。”游可轩说道,“很喜欢。”
“游姐姐,你喜欢就好。”阮伖说着嘿嘿笑了起来,“游姐姐,我会想你的。我以后常来看你好不好?”
“好。”游可轩点头道,眼角不知何时竟然有了氤氲的泪光。
可惜阮伖还未注意到,便看见剧院楼上的窗户突然冒出了好多脑袋。
这几天认识的哥哥姐姐们趴在窗户上,冲他挥舞着手,喊他的名字:“软糖弟弟……”
“软糖弟弟,再见!”
“弟弟,你以后有时间再来找我们一起玩!”
“好的!我会想你们的!”
“我们也会想你的!”
“再见,哥哥姐姐们!”
“再见,游姐姐!”
等到车开出去许久之后,阮伖才想起来刚才游姐姐送给他一块玉佩,他来不及细看先放到了贴身的钱袋里。
“那是什么?”坐在阮伖旁边的妖无格问道。
“不关你事。”阮伖侧过身子,躲开妖无格的眼光,拿出那只钱包。小小的钱包上绣满了七彩糖果。那个钱包从小就有了。阮伖一直觉得可能是他爹或者他娘留给他的。那是他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唯一的念想。
阮伖小心翼翼地抽开钱包的袋子,将放在里面的玉佩拿出来。
“哇,什么好东西?”妖无格继续做好奇状。
“哼,别偷看我。”阮伖扭过脖子,瞪了妖无格一眼。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那是一块也镂空了一颗糖果的玉佩。阮伖盯着那颗糖果甜甜的笑着,游姐姐对他可真好。这块玉佩和他的钱袋简直太配了。游姐姐果然与他有缘分。
此刻,太阳已接近地平线。但光华大剧院外仍然立着两个人。
“你为何不告诉他真相?”男人问道。
“告诉他又能怎样?让他恨我吗?”游可轩哀伤地说道,“小溰,你知道吗?我这样的人不配做他的母亲。”
“阿绚姐姐,你何必这么说自己?你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应溰说道。
“都是自己选的路。只要伖儿能一直健康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认不认我这个娘,都不重要了。”游可轩说道。
“阿绚姐姐……”应溰唤道。
游可轩说道:“小溰,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这些年,辛苦你了。伖儿被你照顾的很好。”
应溰说道:“我也没尽多少力,都是裴大哥教养的上心。”
“裴老师,真的待我、待伖儿都极好。”游可轩若有忧虑,说道,“伖儿对你如此依恋,你打算怎么办?你打算一直躲着他吗?”
应溰看着天边绯红的落霞,说道:“定然不会。这次的确是因为基地有急事,我必须回去一趟。此次,能与姐姐相遇,得知姐姐下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小伖既然已经长大了,我当然不会再躲着他了。”
游可轩问道:“你既然已经来了,刚才为何不直接来接他?你也看到他有多期待又有多失落。”
应溰道:“我若亲自来接,该如何与姐姐面对?小伖虽然有时候有点迟钝,但其实很聪明。姐姐既然现在不愿意和小伖相认,我最好还是不要一同出现为好。”
“小溰,辛苦你了。为我、为伖儿考虑的这么周全。”游可轩说道,“我不能在你们身边,你们要照顾好彼此。”
应溰说道:“阿绚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尽我全力护小伖周全。”
阿绚留下的那只白猫,应溰想说他也一直在悉心照顾。只是恐怕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绚姐姐未必记得了。
车子载着阮伖绕了许久,才来到了妖无格与应溰约定的地方。
阮伖下车的时候,是应溰给他开的门,可是阮伖偏偏不下车,硬是等到妖无格下车后,从旁边的门下去。
阮伖心中仍然在生应溰的气。妖无格在一旁一副看戏的表情偷乐。
“你笑什么?”阮伖问道。
“怎么?阮小少爷不喜欢人笑吗?”妖无格问道。
阮伖一副臭脸说道:“我不是不喜欢人笑,我是不喜欢你笑。”
妖无格说道:“哦?那这可就不公平了。我天生一副笑颜,这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阮伖嘴上功夫不敌妖无格,气冲冲往前走。
“去哪儿?”应溰叫住他,“住的地方在这边。”
阮伖从应溰面前走过,仍是不说话。
今晚,怕是没有十盒二十盒抹茶酥,哄不好的了……
光华大剧院里,游可轩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失落地拿出一本相册。那是她的伖儿拍摄的。里面的照片都拍得很好也很有意境。她的伖儿看来在摄影方面非常有天赋。这令她很骄傲也很欣慰。游可轩翻到其中一页,细细端详起来,那是阮伖偷拍她的那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她看起来无比专注和温柔,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她的内心有多挣扎和自责。
游可轩从床铺下面取出一个墨色压皮的本子,从本子的中缝里取出一张一寸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婴儿的照片。那是阮伖满月时照的。
她亲了亲照片上的孩子,将这张小照片藏在了那张阮伖偷拍她的照片后面。她对阮伖撒过的慌不止一个,还有那次是她把阮伖从沙漠里背回来的。而阮伖更不知道的是,此生他的母亲都在默默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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