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清寒到了一份颇为正式的请柬。落款是阿依沙,邀请她前往“惊鸿坊”观看她们舞团在长安的首演。阿依沙的汉字不算好看,但看得出来曾认真学过!
惊鸿坊在长安城中,算不得知名的舞乐场所,至多只能算是中等规模,对于阿依沙这样初来乍到、毫无根基的小舞团而言,能在此地登台,已是不错的开始。
是夜,林清寒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她被引至一处视野尚可的位置坐下,堂内已坐了不少看客。
她还是第一次见阿依沙她们全副舞装的模样。
没有华丽的配乐铺垫,整个舞蹈,只靠一名鼓手富有节奏的敲击掌控。舞者们腰间、手腕、脚腕上缀着的铃铛,随着每一个精准的踏步、每一次灵巧的旋转,应和着鼓点,发出清脆、却毫不杂乱的铃声。这铃声与鼓声交织,自成韵律,比丝竹管弦更有感染力。
舞蹈的节奏明快奔放,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西域特有的热烈与风情。阿依沙居中,琥珀色的眼眸在灯火下流转,顾盼生辉。阿月和小时紧随其后,三人配合默契,如同一体。
林清寒静静看着,目光追随着那个在鼓点与铃声中肆意绽放的身影,一舞终了,满堂喝彩。
演出结束后,林清寒绕到后台。阿依沙已褪下了繁复装饰,额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因刚才的舞动而泛着红晕,见到林清寒进来,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
“恭喜你,演出成功!”林清寒看着她,由衷赞许。
阿依沙用布巾擦了擦汗,:“这只是开始。”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带着几分狡黠看向林清寒,“不过,我没那么快还你钱啊!我答应舞坊的掌柜,要免费演出三场,后面的场次,才能开始分账。”
原来如此……可以想见,她一定是走访了很多家舞坊乐馆,最终才以这样的条件,换来了惊鸿坊这个难得的演出的机会。这份魄力和务实,让林清寒心中那份钦佩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不急。你们在哪里落脚?稍后怎么回去?”
阿依沙报出了城南一处里坊的名字,那地方林清寒知道,较为偏僻,租金想必便宜,但离这惊鸿坊有些距离。“我们稍后去西市口看看,租辆马车回去便好。”阿依沙语气轻松,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送你们吧。”林清寒接过话,语气自然,“我的马车就在外面。”
阿依沙擦拭颈间薄汗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林清寒,笑容依旧,却带上了几分疏离的客气:“一路同行已经很麻烦你了,怎好再劳烦?”
林清寒似乎早料到她会拒绝,神色未变,只平静地说道:“长安是我的地盘,我算是尽地主之谊。”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让人不好再强硬推辞。
阿依沙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抹疏离化作了真诚的感谢:“那就……多谢了。”
阿依沙三人换好寻常衣裙,又与坊主敲定了后续演出的具体时间,这才走出惊鸿坊。一辆青篷马车安静地停在路边,林清寒正负手立于车旁等候。
夕阳勾勒出她修长挺拔的身形。那眉目清俊,长身玉立的模样,当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阿月和小时看着,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由得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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