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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眠的夜

回到公共休息室后的舍蕾尔立即投入到学习之中,另一边,地窖里逐渐清醒过来的斯内普却辗转难眠,他的眼前浮现着那个不久前陪在自己床边的女孩。

玛格丽特是他学生时代在斯莱特林的同学,一个温柔的纯血统女孩,来自风光一时的斯特林家族,不过,那个依赖魔药研制的家族也同巫师界的其他诸多家族一样,在曾经那段混乱的年代里不可避免地走向家族的没落。玛格丽特似乎与自己的兄弟姐妹格格不入,她总有自己的想法,爱上他,也是玛格丽特奇怪的想法之一。虽然当年的他有着强悍的魔法实力,但毕竟性格孤僻,根本没有女生愿意对他侧目。

玛格丽特是一个异类,她会在詹姆波特那群人挑衅自己时傻乎乎地妄图挡在他身前,还会更加愚蠢地在圣诞节送给他自己织的毛围巾,甚至为了他而圣诞节留校并在晚宴时把她喜欢的果汁递到他面前。可笑的女孩,她学习成绩并不出彩,怎能比得上优秀而明媚的莉莉?一个喜欢上莉莉的人,心里怎能再放得下别的女孩?时间久了,他便厌烦了那个总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厌倦了她不断投来的新话题。

那一夜,莉莉彻底与他绝交,被关在冰冷的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外许久,他才敢相信,她真的不会再出来见他了。他一个人一言不发地在天文台上坐了一整夜,第二夜,他又独自去了天文台,却发现斯特林在那里等着他。她居然妄图安慰他,不仅如此,更令他反感的是,斯特林冒冒失失地向他靠进,似乎想要拥抱他。他感觉受到了斯特林的羞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那个女孩。

但莉莉居然真的爱上了波特,他在猪头酒吧撞见约会的他们,詹姆得意地向他笑了起来,却巧妙地挡住了莉莉的视线,莉莉并没有看到他。他愣在原地,虽然早已听说,但那一幕仍让他的心刺痛起来。再次回过神来时,他们早已经走远,面前却站着斯特林。“西弗勒斯,你还好吗?”那个傻女孩问他。“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突然问,甚至被自己的问题吓到了。他想立马收回这个问题,但下一秒,一股强烈的证明自己根本不在乎莉莉的**包裹住了他。玛格丽特震惊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良久后,她还是开心地点了点头。

这份在他看来滑稽的恋情,一直持续到变成婚姻。期间,他早就想要放弃,他压根没有爱过玛格丽特,只是借此来麻痹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爱而不得的那个身影罢了。但她坚定地守候着他,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有一天会真的爱上她。

直到某一天,玛格丽特神秘兮兮地站在他面前,拉住他的手,摸向她的小腹。“西弗勒斯,我们要有小宝宝了。”他不敢相信,明明两个人密切接触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每次都做了避孕措施,为什么还会闯入这个小生灵?“你会让ta来到这个世界的,对吗?”玛格丽特的眼里透出不安,她害怕听到他拒绝的回答。的确,他非常想要拒绝,他从来没有做过成为父亲的准备,他甚至不确定在这种战乱的年代里,他这种食死徒能够活到哪一天。但想到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孩子,他的心底却突然泛起一阵暖意,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却无比清晰。他希望这个孩子留下,这种念头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如果说,选择与玛格丽特恋爱是出于赌气,那么此刻,他真正感受到了一分真切的情愫。

不久后,他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这是一个粘人又淘气的小宝宝,她是那么漂亮,继承了自己的深黑色的眼眸,却远比自己的双眸更加明亮、更加明媚。她怕黑,于是只要没有任务需要执行,他每晚都会早早赶回家陪她,给她讲故事,哪怕看她睡熟,也会整晚为她开着一盏小灯。她不喜欢酒气,于是他戒了日常饮酒,即使工作上不得不喝,也总在回家前喝好药剂解酒。女儿带给他的温暖消解了阴暗工作带给他的不适,这份暖意成为了盔甲,作为食死徒的他第一次开始对这个组织的杀人行径感到不舒服,当他们的屠手落向一些无辜的小女孩时,他会忍不住心头一紧,尽其所能偷偷地保护住那些孩子,仿佛也守护住了自己的小女儿。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小女儿的身上,以至于有那样一段时间,他似乎忘记了曾经的爱慕。

但他听到了一段预言,那段预言彻底打破了属于他的生活——它导致了莉莉波特的死亡。他,害死了那个他曾经深深爱着的人,而直到永远失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爱她。可怕的声音一次次在脑海中回环:莉莉永远不会回来了,而她的死就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他曾经救下过多少个小女孩,却没有保护住自己童年最重要的那一个。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恨不得死去的是自己。每当回到家,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女儿,他都忍不住回忆起另一个小女孩,那个属于他童年最美好记忆、现在却永远离开了的女孩。他一遍又一遍地熬制麻醉药剂,试图在药剂里麻痹自己。他期望玛格丽特带着舍蕾尔暂时离开,避免自己误伤到孩子,但玛格丽特不愿意离开他,她坚持要在他身边照顾他,孩子自然只能留在家里。现在想来,这恐怕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神智在一次次喝下药剂后变得越来越模糊,但身体的抗药性却日渐增强,他开始加大药剂的计量。神志不清之间,他没有意识到药剂的变化,亦没有在乎药剂带给身体的持续作用,他开始变得暴怒,变得疯狂。等到邓布利多把他解救出来,等到他的意识再次清晰时,他的房子已经空了,玛格丽特离开了,带着舍蕾尔,而他对最后的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全然没有了印象。

舍蕾尔,她在哪里?这场分别,让他熬了整整九年。九年里,他小心地关注身边每一个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孩子,四处打听斯内普夫人和孩子的下落,却一无所获。是呀,他怎么能想到,玛格丽特带着幼小的舍蕾尔远赴俄罗斯呢?每年,舍蕾尔生日时,他都会去附近的餐馆,一间间寻找有没有小宝宝来过生日,随后又一次次失落,一个人默默地去对角巷,挑送给女儿的礼物,又默默地带回家,放在那间曾经属于女儿的小屋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太久,终于,他在霍格沃茨等来了舍蕾尔,但面对这个从遥远国度归来,甚至连英语都说得还不算流利的孩子,他却畏缩了。他不知道这九年来,玛格丽特如何对舍蕾尔解释父亲的缺席,不知道现在的舍蕾尔如何看待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他想要接近她,却又怕引起她的反感,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又更加担心自己的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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