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紫暂时只需自由练习。她显化出连枷,一手握住手柄,另一手抓住靠近刺球的链子,随后把球抛出去。这很花力气,球抛出的速度不够快,路径也不够直,带有一点迟疑的感觉。球顺着斜向上的抛物线,把铁链带到半直的状态。随后虞紫往后拉手柄,试图收回连枷。刺球往后一截,半路掉在了地上,虞紫只能拉着链子慢慢回收。
之后虞紫到刺球掉落的地方看了一眼,米色的木制地板看起来脆弱,实际却连一点划痕都没有留下,显然是存在某种魔法保护。
之后虞紫用腋下固定住手柄,手持靠近刺球的链子,把球甩动起来,慢慢给球放出链子,增加甩动范围。一开始,链子短,虞紫还比较好控制,放出大约半米之后,刺球甩动的力就快要把虞紫的手腕带飞。刺球连着链条在身前甩成一个圆,攻防一体,但是容易伤到自己,也很费力,虞紫还需多加练习。
之后虞紫选择沙袋模式,天花板上垂下一个沙袋,除了不会漏,和普通沙袋并无不同。虞紫站在远离沙袋的位置,不断重复着掷出连枷,再收回的动作。掷出时,沙袋晃动的幅度越大,证明受力越大,连枷的攻击力越强。收回时,虞紫不仅要加快刺球往回的速度,还要及时握住链子并甩动,把刺球的动力势能耗费在甩动上,防止它砸到自己。
手机响起来,虞紫才发现自己已经超过约定时间10分钟,她的手臂,胸,背都很酸痛,负责稳定的下盘也有些僵硬。虞紫收起武器,接起电话离开私人包房。
虞紫有点愧疚,青藤反而安慰她:“约定得多了,迟到就是常有的事。练得怎么样?”
虞紫:“有点攻击力了。”
她拿出[小回复剂],只剩一次的药物不太可能带进副本占一个卡牌位。虞紫直接喝了一口,肌肉的酸痛立刻消失,可以更好地进行下一步的锻炼。
游泳池有聘用教练的选项,一次200海贝,虞紫和青藤倒是花得起,但是都不舍得,决定自己练习。
缺少训练方法这个问题,两人决定待会儿去高塔的图书馆看看,这次虞紫先教青藤蛙泳。虞紫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学会游泳的,小时候也没有上过什么正规游泳课,好像就是记住个动作,然后在水里扑腾得多了就会了。
虞紫回忆了一下以前在游泳池看到其它小孩学游泳的样子,先让青藤扒着泳池的边缘练习腿法,然后站在池子里练习手臂手掌的动作,重点是感受把水略微往斜下推,然后水的反作用力把人推出水面感觉,能稳定地出水,就能呼吸,也就不会害怕水,可以自行练习了。
虞紫:“重点是勇气。要是你溺水了,我给你喂[小回复剂]。别怕。”
青藤:“好吧。”
她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就是虞紫希望她能尽快自己练习,这样虞紫就不用在边上看着。于是青藤把自己的训练重点放在了“淹不死”上。她很快发现即使身体被水托着,几乎呈水平,她也可以通过腰腹和腿部的动作让自己变成竖直,踩到地面,进而出水呼吸。
青藤:“我觉得我能自己练了。”
虞紫:“倒也不用那么着急……”
游泳池有两个,一个浅水池,一个深水池。两个池子的宽度都是50米,长度则看不见尽头。从不同的门进入,会通到池子的不同区域,所以每一块区域的人都不多。现在两人在浅水池,水深只有1.2米,发生危险的可能性不大。虞紫便在旁边来回游泳,偶尔停下看看靠近泳池边缘的青藤。
虞紫游了10圈之后,青藤大约能不着地地换气了,接下来她需要的只是提高熟练度和持续时间。也许她还能自己调整动作,游得更快,这就不是虞紫能指导的了。
结束了游泳,离开健身房时,大约晚上6点,天还亮着,生活域的白天比夜晚要长一些。两人往山上走,进图书馆找书。在运动分区,两人各借了一本《看书你永远学不会:狗刨式、蛙泳、蝶泳、自由泳、仰泳、潜泳和潜水》。青藤找到一本刀法书《拒绝花拳绣腿:从切菜到切人》,虞紫则没有找到和连枷相关的武学教材,只拿了一本《武器大全》。
离开图书馆时,正值黄昏,天空一边是绚丽的暖色霞光,另一边是深邃的冷色夜幕。虞紫的速度慢下来,她一时不想回山下。
虞紫:“我想在山上坐一会儿。”
青藤:“那你想让我陪你还是想让我先走?”
虞紫:“我不赶你走,不过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然后她们两人一起找了块草坪坐下。这块草坪不是对着悬崖的,而是正对着透明大河对面,上下都看不见尽头的写字楼建筑,那里看起来幽暗可怖。青藤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要得密集恐惧症,移开了眼。
虞紫却若有所思地扫视着那些亮着灯的小格子。如果那些建筑很厚的话,住在里面,大概就像是住在洞穴里。那里会是颜端所说的“穴域”吗?颜端现在就在那里吗?在虞紫视野的某个角落,或者在她目睹的某一片墙壁后面吗?
如果是一个人来的,虞紫可能会在这里坐很久,沉醉在那种浪漫的思念里。但是这次是两人来的,虞紫知道青藤是在陪自己,不能让她等太久。虞紫很快起身,和青藤一起离开。
两人又去了一次超市,虞紫买了牛排,切块的大西洋鲑,卷心菜和橙子,除了橙子之外,其它食材只要煎一煎就能吃。青藤买了猪肉,青红椒,黄瓜和黄花菜,她的烹饪手法相对复杂。
做完饭,两个人到公共客厅一起用餐。虞紫悄悄瞄了一眼青藤,青藤好像并没有觉得异常,有空就待在一起,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青藤:“我们下次也一起进副本吗?”
虞紫:“可以。健身就自己练吧,根据我们各自的进度。”
青藤:“嗯……”她的声音有点迟疑。
两人约定在20天的冷静期还剩一天多的那个上午,吃完早餐消化一会儿,一起进副本。
这夜下起了雨。虞紫睡前开了点窗,潮湿微凉的清新空气一阵一阵地往里吹。虞紫躺在床上听着近在咫尺的雨声。此刻通过窗户的这条缝,她的房间和外面的雨是连在一起的,和整个室外,和远方的透明大河,和上下不见尽头的写字楼也是连在一起的。
虞紫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从窗缝里飘了出去,她在天空中飘,淅淅沥沥的小雨淋在她的身上。她飘过了亮着灯的无人的柏油马路,飘过了无声地奔腾着的透明大河,飘进了写字楼的一扇开着的窗户。窗户透出暖黄色的光,颜端还没有睡,他在书桌边托着下巴浏览外文文献,没有看向虞紫,只是眼角弯弯,嘴角翘起,面上泛起柔和的笑意。
颜端随手抽出一支衣架,挂在衣橱的门把上。虞紫就飘上去,挂在衣架上晾干。
虞紫一边晾干,一边看着笑意盈盈的颜端。此刻氛围很温馨。强烈的爱意像是温暖的海水那样淹没了虞紫,让她窒息。
……
梦醒了。晨曦的微光洒在房间,墙壁灰暗的一片。虞紫又回到了这个没有颜端的地方。明明是幸福的美梦,她的眼角却噙了一滴泪。
有些想进副本,说不定这样能见到颜端。
虞紫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压下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把心思转向今天的生活。
雨已经停了,虞紫出门,给自己的宠物蚯蚓挖了些潮湿的土壤和花瓣。土缸里长了些小草,玫瑰依旧娇艳欲滴。不知道蚯蚓还在不在,好久没见到它们了。
随后,虞紫开始准备今天的餐食和健身项目。
距离进副本还有10天,虞紫在健身房使用的器械重量有了突破,达到了5档,也就是90千克,她投掷连枷的动作也逐渐熟练。在《武器大全》上,对连枷只有简要的介绍,不涉及什么武功秘籍。不过虞紫觉得自己在副本中需要动用武力的地方也不多,把基本动作练熟,不伤到自己,也就差不多了。
以健身房一台锻炼综合上肢力量的器械为锚定标准,它的最大重量在20档,大约315千克,虞紫姑且以此为力量训练的最终目标。她简要计算了一下,自己此刻已经用过一次“图娜的恩惠”,第二次使用能把力量提升到1.7倍,第三次是1.5倍。如果第三次使用完道具,力量达到约300千克,那么使用前的力量就是200kg。如果第二次使用道具后,力量达到170kg——这样通过锻炼可以达到200千克——那么使用道具前就需要100千克的力量。虞紫现在的力量是90千克,距离这个目标并不远,但她没有信心在进副本前的10天提升到100千克。
权衡之下,虞紫直接使用了[营养麦麸],这样她下次副本就能享受到道具带来的力量,而进副本前的10天可以适应一下。至于她的最终力量目标,以后再努力锻炼吧。
使用完道具之后,虞紫使用连枷更加得心应手。
投掷和甩动连枷的动作熟练了,虞紫在私人包房打沙袋打腻了,改选木偶人对战模式。
低级模式,房间中心的地板向下打开,一个木偶人被平台托了上来,直接向虞紫处跑来。虞紫把连枷直直地向木偶人掷去,木偶人向侧边横跨一步,躲过了刺球。虞紫甩动连枷,一边发力一边收回一截铁链,刺球从侧后方击中了木偶人。木偶人身上掉落几块木头碎片,向前扑到在地,随后被虞紫再次投掷出的刺球击碎头颅。木偶人的弱点和真人一样,头部受到重创后就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低级的木偶人模式没什么新意,虞紫又试了几次,木偶人没有一次能近虞紫的身。
熟练过后,虞紫选择中级木偶人模式。场地上抬出一个和低级模式没有外表区别的木偶人。这个木偶人比低级模式更聪明,也更坚固一些。
在躲掉虞紫的连枷刺球后,它没有继续向前靠近虞紫,而是抓住了铁链,试图控制虞紫的武器。铁链被木偶人抓住,无法甩动。虞紫稳住下盘,气沉丹田,猛地发力,往回拉拽。
就像一场拔河比赛,从科学上来讲,取胜是靠摩擦力,但实际上,非专业比赛都靠气势。木偶人一开始还能支撑,和虞紫势均力敌,但是它有很大的劣势,它握着的是光滑的链,虞紫握的则是粗糙的手柄。木偶人手中的链逐渐开始滑动,随后,刺球从身后扎进了它的木头身体,木偶人不得不放手,扑向旁边。虞紫的武器获得了自由,她却没有回收,而是将连枷快速甩动起来,甩成一个斜着的圆,通过虞紫的头顶上方和木偶人的身体。木偶人躲闪不及,被击成碎片。
场地上布满了木头碎屑,虞紫也有些累,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健完身的黄昏,虞紫独自坐在面对透明大河和写字楼的草坪上,看着对面的阴霾。阳光无法穿透那些密密麻麻的写字楼,那里看起来总是幽邃恐怖。
虞紫有了灵感,给武器想出了名字。
“就叫你‘破邃’吧。”虞紫对连枷的卡牌说,卡牌的名字倏然变换,从[一柄连枷(未命名)]变成了[破邃]。希望这柄武器能帮助自己和所爱之人破除一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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