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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瘟疫(3)

异常现象消失了吗?

出于谨慎,虞紫继续保持不动。

卫浴间的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随后淋浴间的门被推的声音传来——没推开,因为里面有锁。

虞紫拧开锁,侧身让门打开。

门后是青子,她看起来一切正常。

青子:“鲑鱼?你没事?”

虞紫:“嗯。看来是的。刚才外面的灯暗了?不是你关的?”虞紫本来也洗得差不多了,没有再打开水,而是离开淋浴间,开始擦身,穿衣服。青子松了一口气,坐回到她的椅子上。

青子:“不是我关的,是突然自己关掉的,后来没什么动静,我又把它打开了。”

虞紫:“我的水刚才也被关了,后来也没什么事。看来保持静默的确可以应对这类情况。”

青子沉默了几秒,才说:“刚才灯被关之前,门自己打开了一次,又关上了。就那一次,后来门没有再动过。如果这表示某种东西进门了的话,那么它还没有走。”

虞紫:“那么它目前还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愿和能力。目前看来我们需要在寝室待的时间不长,用保持静默的方式应该能避开这里的危险。”

青子觉得“鲑鱼”过于乐观了,但也期望她说的能成为现实。

虞紫:“10点半了,睡觉吗?”

虞紫进副本的时间是上午,进来后直接到了夜晚,照理说她不应该觉得困,但是虞紫此刻莫名感到困意。守则上写了,夜间需要充分休息来保持体力,大概这个副本也有强制玩家感到疲惫的机制。除了困之外,虞紫还饿了,按照她的时间,该吃午饭。但是这种饥饿感完全可以忍受,虞紫不想暴露道具,决定直接睡觉。

青子:“你能知道时间?我也准备睡了。”

虞紫关了灯后,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从陈旧玻璃窗照进来的月光变得明亮,虞紫适应了黑暗,面前的景物逐渐清晰。青子已经爬上床。

虞紫也从梯子爬上床,床单上出现了几道弯曲的褶皱,像是被人躺过,没有整理,枕头也凹下去一块。虞紫顿了一下,站在梯子上把床单重新捋平,然后上床,躺下,闭眼,扯过被子的一个角盖在肚子上,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放松身体,进入睡前模式。

虞紫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她放慢自己的呼吸节奏,以便听得更仔细,那个声音仿佛就是在她耳边发出的,是个略有些急促的声音。

如果只有呼吸声,虞紫还可以骗骗自己那是青子的声音,但是与此同时,脖子也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潮气,似乎有人在她颈侧间歇性地吹气。

异常现象再次发生了。虞紫始终记得守则上写的,“保持静止,直到异常停止”,“无视并告知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她静静地忍耐着。

呼吸声还在,但是颈侧的气息逐渐变弱,消失。虞紫暗暗松了一口气,睡意涌了上来。

“噗呲”,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对面的床铺传来,随后是有节奏的水滴落地的声音,一滴一滴,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一声遥远而悠长的尖叫声传来,虞紫觉得那是尖叫,因为其中满含恐惧的情绪,但是声音不响,音调也比较低沉,就像是半梦半醒间在梦境的那部分听到的声音。随后传来家具“嘎吱嘎吱”的声音和开关门的声音。虞紫记着守则内容,对此并不理会。

作为一个经常失眠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困意,不能浪费。要是完全醒过来,想再睡就难了。于是虞紫连思考也停止,完全进入睡眠。

这一夜睡得很沉,虞紫是被一阵快节奏的欢乐乐曲惊醒的,看来这就是校长前一天说的起床铃。她在床上睁开眼——太亮了——又闭上。坐起身,缓了一分钟,才重新睁眼。

对面床下多了一滩黑红的血迹,楼梯上也有一些,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铁锈味。青子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没有受到什么别的伤害。她已经下床,用一块毛巾擦血。

虞紫:“昨晚怎么了?”

青子:“昨天晚上我觉得床上有别人,虽然看不见。我往那个方向捅了一刀。看来的确有什么东西,攻击对它有效,虽然没有尸体,但是有血。你昨晚没碰到吗?”

看来青子是个既有武力又大胆的玩家。

虞紫:“我昨晚也觉得床上有人,但没理,后来就睡着了。需要帮忙吗?”

青子:“不用,应该没人检查寝室卫生,随便擦擦就行,我一个人够了。”

校长昨晚说她6点半就会来带路去食堂,虞紫抓紧时间洗漱和整理着装。行李箱里的东西大体上很齐全,但是没有梳子,虞紫只能把自己的卷发用发圈绑成一个乱糟糟的马尾,再用发夹固定住额头两侧的碎发。行李箱中为今天准备的衣服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T恤,浅粉色外套,比昨天的西装更方便行动。

虞紫把行李箱收拾到能关上的程度,然后关上,放在不挡路的位置,整理好随身携带的斜挎包,和青子一起出门。

6:25,校长已经等在寝室楼门口。玩家还没有来齐。第一组出来的是林倩和李瑞。虞紫和青子是第二组出门的。随后莉莉安和凤梨也一起出来了。最后王五一个人出门,正在虞紫以为约瑟夫遭遇不测时,他提着裤腰出门了,表情有些尴尬。这条裤子对他来说太宽,他缺少一条腰带。

玩家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彼此都有话想说,但是此刻不太方便交流情报。

人齐后,校长带着大家往食堂走去。既然学校的起床铃都在6:10,那么这个时间也是学生们吃早饭和从寝室前往教学楼的时间。一路有不少学生从玩家身边路过。他们穿着蓝白校服,有的人背着书包,有的没背,都是一副睡眼惺忪,匆匆忙忙的样子。

食堂在围着寝室楼的正方形边长上,从外观上看和教学楼差不多,颜色土黄,暮气沉沉,只是多了几支烟囱。

此刻的食堂比较热闹,里面已经有不少学生。

校长:“我们先吃饭吧,吃完再去后厨检查这些天冻存的样品。”

看校长这么说,似乎是对食堂很有信心,觉得让调查员吃和学生一样的食品也不会有问题。

玩家们没人提意见,于是校长向他们介绍了一下食品窗口,4个主要窗口有玉米,红薯之类直接蒸煮的植物,各种酱香饼,馒头,包子油条之类的加工面点,和煮鸡蛋,都是常见的早餐食品。有一个窗口只卖粥。另有一个窗口只卖饮料,校长特意提到,学校为了学生身体健康,不在校内售卖任何碳酸饮料,这里的饮料主要是牛奶,酸奶,果汁,苏打水。

校长:“我和食堂打过招呼,在校期间,只要拿出调查员的工作证,食堂就对你们免费。”

玩家和校长散开,各自排队。虞紫排在一个主窗口,身边的学生谈着闲话:“今天上午的校庆演出,沈渊会和校花一起表演,四手联弹。”“啧,他那种人,竟然能和校花搭上关系。”

在他们张嘴说话时,虞紫看到了他们的舌头,上面有凸起的小水泡,让虞紫想起校长对瘟疫的描述。

虞紫把主窗口的食品大类都点了一遍,一截玉米,一块酱香饼,一块红糖馒头,一个白煮蛋。虽然没有买粥和饮料,但是那两个窗口都有其它玩家排队,他们如果检测到有害食品,虞紫也能知晓。

就在她捧着餐盘离开点菜窗口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她很熟悉的人,颜端。

颜端穿着校服,面孔看起来颇为稚嫩,好像真的回到了高中。他进门后也看到了虞紫,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了一瞬,然后移开眼,兀自去排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见到熟人的喜悦或惊讶,好像完全不认识虞紫一样。

虞紫在原地站了两秒,目光始终集中在颜端身上,随后走到玩家那一桌。玩家8个人聚在一起,其它人都点了很多东西,餐盘堆得满满当当,而且一个玩家不只拿一个餐盘。玩家们对着自己的餐盘,拿出食品调查器一个一个地检测,结果都是绿光,也就是没有问题。

虞紫除了使用调查器之外,还用上了自己的技能。结果一片正常,不仅无毒无害,而且用料新鲜健康。

莉莉安又取了一个碗,到食堂角落里无人光顾的饮水机接了些水,回来检测,依然是绿光。

林倩:“看来食品调查器检测不出这里的问题。”这也不奇怪,噩梦难度的副本,不会这么简单。

随后,林倩把面前的餐盘放到旁边的空桌上,借斜挎包的掩饰拿出一个面包。虽然食堂的食品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她还是不打算吃,决定使用自己的食品类道具。

虞紫检测完食品之后,一边慢慢咬着自己的红糖馒头,一边注意着颜端,他端着餐盘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一个人用餐。似乎有其它同学认识他,但是他们看向他的目光不算友善,颜端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反而在看到他们之后,脸色更不好看了。看来颜端和这些同学的关系算不上好。

虞紫回头,发现其它7个玩家都不打算吃食堂买的食品,已经拿出了五花八门的道具。林倩在啃面包。莉莉安在嗦面条,她的头发不时落到面前,她不得不常常把头发别到耳后。青子在吃洒满了孜然和辣椒的烤鱼。李瑞正抬着一个画着黑色繁复花纹的碗往嘴里倾倒,碗里是黏液般的绿色半固体。凤梨在啃一朵暗红色带斑点的巨大花朵的花瓣,这朵花很像大王花,但是没有气味。约瑟夫在喝一碗白色的汤,王五吃着白米饭,没有配菜。

和他们比起来,吃着食堂馒头的虞紫才是异类。

李瑞瞥了一眼虞紫吃的东西。虞紫本来就坐在8个人的最边缘位置,现在她怀疑其它玩家会觉得,自己吃食堂的馒头是因为没有食品类道具,而缺少道具则是因为缺少实力和经验。

想到这里,虞紫反而有点如释重负,她头也不回地端着盘子直奔颜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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