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第八署的事情我们应该都很清楚，陈律对一个当时在第八署忏悔的女人产生了感情，二人当时看上去的确像是两情相悦，陈律可能觉得那个女人会就那样和他待在冥神司吧。”陈司南摇着头叹着气，“所以恋爱脑一上头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到，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其实是在利用他吧……”
“后来那个女人成功投胎转世到了一个很好的现世家庭，很顺利成长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女性，并在大学期间交了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陈律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对方已经和男朋友开始要谈婚论嫁了……”
“陈律也想过要去插足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吧，但他应该很清楚就算那样出现在对方面前，对方也不会想起曾经在第八署跟他之间的那些记忆，看到对方那么幸福，他似乎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吧，所以才……”
陈司南平静地将他所查到的内容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测说了出来，听完这些的四个人不约而同有些唏嘘。
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人，明明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到头来记得的人却只有自己，陈律怎么可能不失落。他为了再次见到她才犯下大错，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恋人投入别人的怀抱，在别人的怀里幸福地笑着，这种失落感带来的重创应该是极大的。
也许在那一刻，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一下子消失了，所以他也想就此消失，但碍于自己的与众不同，无法自行解决便只能寄希望于李阅。
在喧哗吵闹的“岁不晚”小酒馆中听到这些，楚时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唏嘘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怜悯。
——没有回应的爱情，会把人变成可怜虫。
楚时想到这些的时候，微微转过目光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李阅，对方端着水杯喝了口水，听着那些也只是付之一笑，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楚时还以为他会感同身受，毕竟当时他对自己表白后，自己也没什么回应，不过他这种情况和陈律还是不一样，毕竟自己和他没有什么前世今生的羁绊，所以也许是因为这样，李阅才能这样轻松地笑出来吧。
“所以现在那个女人很幸福地生活着对吧？”林之阳突然好奇问道。
陈司南点头：“嗯，很幸福，任谁看了都会羡慕的那种幸福美满……所以陈律会选择在一旁看着什么也不做，也是因为不想伤害这一世的对方吧……”
“还真是痴情啊……”林之阳叹道，“所以我就说，不要去奢求那种不切实际的爱情嘛，到头来受伤的还不是自己，像我一样游戏人间也挺好的。”
“啧啧啧……”林之阳那番渣男言论一说出口，季云川就忍不住没好气道：“把渣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真是不要脸！”
“……”
此话一出，当场鸦雀无声。
季云川觉得自己说得没错：“怎么，难道不是吗？”他说着看向楚时，想要从楚时那里得到认可一样：“楚时，你说是不是？”
林之阳怎么也是他们的上级，就算心里有意见，当着上司的面也不能这样不讲规矩，季云川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被林之阳折磨过后，对林之阳这个人出现了生理性嫌弃一样，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对上司有多无礼。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林之阳倒是对季云川的那些话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笑着回应：“我这也不叫渣吧，只是身体关系又没带任何感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算什么渣？劈腿都算不上……”
林之阳这劲爆的言论属实是有些超前，季云川又想怼他，但很快意识到，要是自己继续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恐怕一会儿会忍不住打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扭打一团实在是扰乱社会秩序，作为良好市民，他觉得这样实在不够理智，于是将想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佯装一脸笑意：“随你吧，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赶紧吃饭吧！”
闹了一通后，林之阳也不打算继续和季云川争论这些，耸了耸肩：“行吧，既然你认输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吃饭吧吃饭吧……”
后面的时间里面，几个人在安静和谐的氛围里面吃完了那顿饭。
吃完饭，林之阳起身去结账，并让陈司南有事的话就先走。陈司南的确业务繁忙，所以一放下筷子就很快离开了小饭馆。
季云川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水，说要去个卫生间，所以后面只剩下楚时和李阅两个人。因为店员要收拾桌子给下一桌的人，所以他们两个人只能出去店外等候。
很快，林之阳就和季云川一起从店里面走了出来。李阅看着二人走到面前，冲着林之阳说：“你送季云川回去吧，我送楚时回家。”
“不用！”楚时和季云川异口同声道。
李阅：“？”
林之阳：“……”
楚时说：“我坐地铁就行了。”
季云川跟着说：“好久没坐地铁了……我也想坐地铁回去……”
“是吗，”李阅浅笑道，“那我也坐一次地铁吧。”
“哈？”楚时意外道，“您说了什么？”
李阅再次重复道：“我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坐地铁。”
“那你们都去坐吧，”林之阳摇着头，“我可不想去那种拥挤的车厢里面站着，不管你们了，我先回家了。”
本来是想送季云川回家的，但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自己再执意说出那个，恐怕会被误会，所以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先行离开。
只是刚一转身，就被季云川叫住了：“那个等一下！”
林之阳听到季云川的挽留，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但转过身去又故作平静：“干嘛，改变主意了？”
季云川没好气说：“我还有东西在您家，我跟您一起回去收拾一下。”
“这样啊……”像是看穿了什么一样，林之阳莫名笑了笑，看了两眼李阅和楚时，点头说：“行吧，那就走吧！”
于是，林之阳和季云川就先行离开了。他俩走后，李阅一脸笑意道：“那么现在，一起走去地铁站吧。”
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很想知道，楚时每天的上班路到底要多久，在那一段时间里面，他又会做些什么。而且，楚时所走过的路，他都想陪他走一走，也许这样，他会愿意让自己多多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像平时一样，总是想着逃离自己。
很多时候，他都可以感受到，楚时刻意在逃避自己。
说实话，那让他觉得很受伤。
他并不奢求能够得到多少回馈，但至少，他希望对方不会推开自己。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没有回应，不过就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楚时有些诧异地看着李阅，片刻后点了点头：“那……走吧。”
换做平日，他一定会严词拒绝，但今天他却没有，反而在思考了一下后同意了李阅这突然的提议。他不禁想，也许是冬天的风太冷了，两个人一起走会比较温暖吧。
李阅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走到楚时身边和他并肩站着，笑了一会儿后说：“一起走吧。”
小饭馆距离地铁站不远不近，步行的话不过十几分钟，二人并肩慢慢走着，没走一会儿，空中就突然飘下点点白色，楚时抬头看了看，咧嘴笑了起来：“啊……下雪了啊……”
李阅跟着停了下来，望着那些细小的雪花，缓慢开口：“是今年的初雪吧……”
“嗯，”楚时接话道，“……听说初雪是适合告白的日子……现在这样一看，的确很浪漫……”
他说着突然愣住了，那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话实在太过于暧昧了，心里当下只有一个想法——糟糕，说错话了。
而让他更为惊讶的是，手背突然传来了一抹熟悉的温度，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掌将他的手包裹住了。
那一瞬间，在一如往常的时光里面，有一些陌生的温暖渐渐渗透进了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
随着那温暖的掌心，传递而来的是不属于这个冬季的温度，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充满期待的声音：“楚时，你打算什么时候喜欢上我？”
尽管只是侧身而立，楚时也可以感受到身旁那道哀切的眼神。
楚时微微转过头，抬眸愣愣地看向对方，却在眼神相触的瞬间快速避开了，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响。
他冷不丁一个激灵，诧异地想着：难道就在这一刻……
不……怎么会？
油然而生的想法让他内心混乱不安起来，他垂眸看着那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不由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那是从未有过的奇特感受，因为太过陌生，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唯一想到的只有一个字——逃。
“雪下大了，我去买把伞吧！”一下子甩开了对方的手，他朝着最近的便利店奔了过去。
看着那像是逃跑一样的背影，李阅嘴角却跃上了一抹意味分明的笑意：“所以……你也喜欢我对吧！”
也许嘈杂的街头巷尾常常会让人忽视掉一些重要的声音，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的，对于四十九署高级执行官的李阅，无论多吵的环境，他都可以清楚地听见他想要听见的声音。
就像刚才那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在车水马龙之间，在无数繁杂的声音之中，他清楚地听见了喜欢的人和自己同一频率的心跳声。
无疑。
那是心动的声音。
初雪，牵手，心跳……楚时，承认吧，你也喜欢他！
第二卷浪漫的结尾了，第三卷可能会有点虐，但也是最后一卷了。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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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如往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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