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安静地蹲在一旁用目光等待小猫吃完猫粮,全程再没有碰那只小猫一下。
只冷眼看着。
这全过程中,裴予白便在一旁看着她。
他记起来,他们婚后唯一一次司月亲自下厨,是他在忙外面的事情一连好几日回家晚了。
对此裴予白很烦躁,司月也在他询问时不好意思地承认了她对自己的想念。
第二天晚上,司月便在客厅准备了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等候他,这样的浪漫情调是裴予白从前不曾有过的。
裴予白难免动情。
当晚的举动也有些失控,他其实是有意克制的。
尽管司月没提过。
他也隐晦地意识到,他沉默寡言的妻子应该更偏爱温柔的伴侣。
可那晚在司月的怂恿下,他多喝了两杯酒。
后来的一切都失了控。
结婚的所有的矜持克制都在酒精作用下化为泡沫,他浑身滚烫,一头扎进温柔乡中,那些隐晦的、阴暗的想法奔涌而出。
他脆弱的、纤细的伴侣在那一刻显得格外无助,可他竟然该死地感到兴奋。
按照平常的习惯,司月应该会一甩门隔绝他的痴缠。
可那天的司月没有。
她意外的主动。
单薄的布料紧贴在他的身上,轻喘了一声。
像小猫。
那么冷的身体,那么快地点燃他。
那一天的一切都像是被封上了罗曼蒂克咒语,诡谲但他又不得不顺从本能沉沦在那片情潮之中。
抱着司月去洗澡时,已是夜里三点。
再重新想来这件事情裴予白还是觉得庆幸。
因为他才出卧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臭鸡蛋气味,尽管地上有碰落的红酒四溢的香气,依旧没能遮挡住这股味道。
他按下客厅灯的手一顿,大步走到客厅中间控制开窗散气。
司月已经浑身软弱无骨,一睁眼入目是街景。
下意识便抬手落在裴予白结实的胸口:“不要在窗前。”
恍惚是一瞬的,话毕后是顷刻的清醒。
司月事后也有些庆幸。
她是想要了便宜老公的命,不是想自己也跟他一起离开。
该死!
分明亲眼看见裴予白吃下了自己做的饭菜,连同她不顾剂量的药。
按理说,裴予白应该失去五感、失去知觉、失去意识。
可他非但没有,竟然连自己的脚步也绊住了。
昏天暗地后,司月险些忘记了厨房的事情。
裴予白闻到了。
狗鼻子。
鼻梁上微微湿润,沾着些难以启齿的晶莹。
裴予白处理好煤气泄漏的一系列事情之后,才抱着司月重新回了房间。
宣告司月第二次杀夫计划失败。
赔了算计又折了自己。
司月在烦躁地看画。
裴予白搂住司月的腰,将下巴落在她的肩胛骨上,唇齿轻落在司月微微跳动的脖颈。
变成鬼魂后嗅觉灵敏了许多。
此刻,他嗅到了她身上陌生的气息。
裴予白瞬间警觉。
画室外,紧闭房门的宠物房里传来微弱的猫叫。
对,她今天在外面亲近了野猫。
他又放松警惕。
他的妻子如此爱他。
却在他死后,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画室中,枯燥地结束时光的流转。
昨天晚上发现自己能触碰到司月时,他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可现在,他却觉得是惩罚。
裴予白看见她为自己困顿,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抱她,能将她仅仅拥入怀中。
可她却看不见他,听不见他。
司月是一个浪漫且冷静的艺术家,可她现在却焦躁地咬着自己的小指甲。
想他一定想得很苦。
裴予白想。
毕竟他也是如此。
司月头疼不已,她不清楚那个来路不明的苏见青是什么人,为何知道她和裴予白相遇的这样私密的事情。
他靠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还有那日在裴予白的墓碑前,是不是他?
白天在咖啡厅时,司月本想邀请他回家。
在安全的地方,她会比较有优势,可是他很快说出了有人来接他这样的话,那他就不能出意外了。
司月莫名地想。
这并不是最让她焦躁的点。
那张脸才是。
苏见青不必说话,那一张脸上就明明白白写着他和裴予白关系匪浅的事实。
司月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也约了他下一次见面。
她心知焦虑无益,于是很快调好了颜料,又换了一张全新的画布,她画得很快,很多时候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消极的情绪。
分明瘦骨伶仃,偏偏又在这一片油彩之中大开大合地飞扬作品。
裴予白从前不喜欢她作画的状态,但她投入的时候却是真的迷人。
他每次都会硬。
想把她抱在怀里亲,想要将她浑身上下浸湿,只因他起伏喘息。
鬼会硬吗?
会的。
裴予白根本无法克制看到她时自己所有的反应,她像是专门针对他定制的药。
他不懂艺术,只是喜欢看她。
司月今天画得这幅画不太对,他看她飞快地作画,白色的衣裙上沾了彩色,画布上成形的那张脸分明是他!
她从前没画过。
是因为思念他吗?
司月取下那幅浓墨重彩的画,确实很像。
“裴予白。”
她轻声呢喃。
这句呼唤在安静的夜里,熟悉的环境下,对于死而复还的裴予白是等同于药的存在。
离开画室后,司月重新回到卧室。
这几日她几乎已经对房间内的气息无可奈何。
倒了杯温水咽下两片褪黑素,然后静待入睡。
夜里睡觉时也开着窗。
裴予白自然地随她回到卧室,确认司月入睡后,伸手攥住她一双冰凉的脚,钻进被子里面,紧紧缠住他所爱慕的人。
冰冷的手从她的后脖颈出发,另一只手则缠绕她的腰,以保证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同自己贴近。
下巴重新抵在她的肩膀处,有冷香扑鼻。
司月又做梦了。
梦里的裴予白是一只猎犬。
敏锐、锋利、凶狠。
她几乎是没有什么抵抗便被他扑倒,那双凶恶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满怀仇恨。
他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杀了她的事情。
所以重新投胎来索自己的命。
这是司月最狼狈的时候,她所喜爱的银白色长裙被撕咬成了碎布。
腿软了,却依旧要逃亡。
在暗无天日的一片灰败中,有人朝她伸手,要将几乎站不起来的她扶住,司月潜意识的求救让她立刻将手搭在那人身上。
随即抬眼。
那是一张和裴予白有五分相似的脸,笑得温柔。
可司月分明在他那双漆黑的眼瞳里看到了食欲。
前狼后虎,她要被分食了。
司月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房间内一片平静。
静得有些害怕。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
她抬眼往窗口的位置望去,睡前开着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紧紧关闭。
心猛地一跳!
梦里被撕扯的薄裙尚且完好地挂在身上,只是领口有些凌乱,露出她单薄莹白的锁骨。
光着脚下床,司月隔着镜子观察,她的头发微乱,眼下是乌青,领口敞开着。
不似撞了鬼,自己倒更像鬼魅。
司月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回床上。
就在侧过身之际,她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处咬痕。
鲜红的血印,分明是新咬出来的!
和梦中的情境重叠,司月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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