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轻明)
不久前。
“请问我的录取结果是?”
轻明拿着手机在房间踱步,一面咬着指甲一面问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
毕业在即,她陆续参加了各高校的招聘考试,而这通电话是她唯一的希望。
“轻明同学是吧?请稍等,我看看,你资料上契子那一栏写的是死亡。”
“啊……”轻明身体一僵,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颊。
她呼出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斟酌好语言说:“他自杀了,但请放心,就算没有契子,我也会……”
电话那头打断轻明,可语气温温和和:“我们很认可你的精神,但没有契子你的身体无法二次发育,可能不太适合我们学校。而你的文化课成绩……”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勉勉强强,”
“哦…好,打扰了。”
轻明挂断电话,深深叹息。
她该怎么办?大部分学校看过她的资料后会直接刷掉她,留校三年好不容易结契,契子还自杀了。
“你为什么要自杀啊……”轻明将电话扔到一边,眼神迷茫地看向天花板。
年复一年的场景,让她心生厌恶。
———(第一人称.池朔)
“年复一年,我们终将毕业。
但这终点亦是新起点。
铭记过往荣光与遗憾,
未来之路,始于今日选择。”
今日烈日炎炎、万里无云。
我站在讲台上,手中的演讲稿是班主任提前一周塞给我的,据说还是校领导润色过的版本。
阳光洒满整个操场,落在我身上,有些晃眼。
念完那五句,我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大部分人汗流浃背用手扇着风,而雾宜不知何时又坐到了树荫下。
他独自坐在阴影下,简直鹤立鸡群,与周围人完全是两个画风。
突然他抬起头与我对视,随即一笑。
我心跳漏了一拍,将目光收回。
白纸刺目,我念出下一句:“在盛夏之日……”
“下雪了……”
不知是谁说出这句话,此话如落水之石激起千层涟漪——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仰望碧空。
起初只是一两片零星的白色碎屑,在半空中打着旋儿飘落。
但随即,更多的、更大的雪花洋洋洒洒,从湛蓝的幕布深处涌现,转眼间铺满了整个世界。
六月最炎热的下午,白雪飘落。
电光火石间,我大喊:“暴雪境,是复兴之血!”
“嘘,安静。”
狂风袭来,裹挟着暴雪。我下意识闭上眼,耳边响起阵阵惨叫。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
人们的身体被暴雪分割,断肢、头颅、鲜血从天空坠落,又消失不见。
一时间我竟无法动弹。
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
我缓缓转过头——霜白色长袍,银色面具,血红色眼眸。
他是里双,在他身后还有一位长袍人负手而立,静静看着面前的尸山血海。
“没想到吧?”里双捧腹大笑,红色的眸子戏谑注视我,语气挑衅带着玩味,“你的同学们跑得真快,像一群受惊的兔子。不过别急,我这人最喜欢……”
可我的注意力却不在他那。
雪还在下,冰冷无声。
边上的老师正慌乱地推搡着最后几个幸存的学生撤离操场。
雾宜依然坐在树荫下,姿态未变,只是隔着飘飞的大雪,平静地注视着我。
更高处,教学楼的走廊外,梦茗一袭黑色长裙,蓝眸穿透纷扬的雪,落在我身上。
他们都在看我。
“别浪费时间,去追那些学生。”里双身后,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袍人终于出声。
里双无奈地耸肩,夸张地叹了口气:“唉,真扫兴……这就去,这就……”他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就要往学生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我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站住。”
“哈!”他回过头眼神轻蔑,嘴唇张开立刻就要说出侮辱的话语。
但下一秒,他的头颅被猛然一弯,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深深折断。一息后它应声而落。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拂去肩头的一片雪花。甚至没等尸体完全倒下——
超越常人的力量吗?
我下意识看向雾宜,他再次与我对视,不远处他的眼眸变为耀眼的金色。
剩下的白袍人眼神惊愕,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再次看向我时,他的眼里染上恐惧。
暴雪愈演愈烈,挡住我的视野,那白袍人的身影藏匿于风雪中。
我不慌不忙闭上眼仔细感受,下一瞬,我已出现在白袍人面前,仅有半步之遥。
他似乎想抬手防御——但一切都太晚了。
我右手如探囊取物般伸出,按在了他覆盖着面具的脸上。
“‘嘭!’”的一声后,他的头如碎裂的西瓜般掉落。
我缓缓收回手,指尖残留着粘稠的温热感。
是的,秒杀。
简直太简单了,如同呼吸。
暴雪停歇,原本逃跑的老师、同学纷纷停下脚步看向我。
我向他们走去,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太简单了。
原来令整个社会惊恐、让老师学生们闻风丧胆的“复兴之血”成员,强大到足以制造尸山血海的恐怖分子,在我面前……不过如此?
我一直以来的恐惧、憎恶与恨意,结果却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一切的惊惶与惨烈,落幕得如此突兀,如此……廉价?
他们突然出现,搅动风云,然后……被我如同摁死两只虫子般轻而易举地杀死。
这算什么?!
“啊…谢…谢谢你,池朔同学。”
在我愣神之际,一个身影颤抖着走了上来。
我抬起头,看清了来人——正是那位逼死了洛淼的学姐。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却又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一只手局促地垂在身侧,另一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
我皱了皱眉,问:“你在口袋里摸什么?”
学姐垂头,随后咧开嘴展露笑容,再次抬头时她眼中尽显疯狂:“礼物,哈哈哈哈!!!”
她突兀地喊出声,与此同时,那只一直深埋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抽出。
一道寒光向我袭来!
我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捏,她吃痛闷哼面色扭曲,匕首掉落在地。我踢开匕首,放开她冷冷问:“你在做什么?”
旁边的老师、同学看见这一幕面色一僵立马退开几米远。
她抬起头冰霜般的眼神注视我好似失去灵魂,可很快她又吃吃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古怪的笑,掺着疯狂和泪水。再次抬头时她满脸泪水。苦笑着,又歇斯底里:“凭什么啊…凭什么吗?!”
“凭什么你们就能轻易地得到力量?凭什么你们……就能有光明的未来?!”
“我呢?!我算什么?!!”
“我努力了,我挣扎了,我甚至……我都让步了。我不要脸了,我去找一个比我更弱的废物,只为了活下去!只想摆脱那个阴沟一样的位置!”
她捂着胸口呐喊、哭泣。
“可结果呢?!”
“那个废物自杀了!他甩下我,把什么都毁了!!”
“我现在就是个发育不全的废物!契主圈子不要我!所有人都笑话我!连那些我看不上的废物都过得比我好!”
她哭喊着,声音凄厉绝望:
“凭什么你们……都要光明的未来?!凭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在操场上回荡。
我沉默地看着她扭曲疯狂的样子,不言不语。
她走到匕首面前蹲下身捡起。
“池朔,快拦住她,她伤到人怎么办?!”
退到不远处的一位老师冲我喊道。
我没有动。
甚至没有改变站立的姿势。只是沉默地、近乎冷漠地注视她。
她跪在血液的雪水混合物里,低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
“凭什么……凭什么……”她喃喃自语着,“给你们……都给你们……”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我,歪头一笑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最后,她高举匕首刺入咽喉。
其余人呆呆看着这一幕,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当我走向他们时,他们不自觉后退,个别几人紧张地咽着口水。
我目不斜视与他们擦肩而过。
我抬头向高楼望去,梦茗目光静谧像流淌的安眠曲,她的眼神如融化的冰雪。
悲悯又冰冷。
温柔却高高在上。
我低头走入阴影。
前方,雾宜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似乎在为我等候。
我该对他说什么?
我恨你。
为什么你如此冷漠?
说不出口,说不出口,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
经调查是那位学姐告诉复兴之血成员毕业典礼举行的时间,还将其带入校园。
同样的我无话可说,甚至连半点情绪都冒不出。
我累了。
几日后。
学校里围满了记者。长枪短炮,人影攒动。
满校搜寻着我的身影,一旦看见就一拥而上,将我围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密密麻麻的话筒对准我,提出大同小异的问题。
“池朔同学!池朔同学!”
“您独自一人打败了穷凶极恶的‘复兴之血’成员,能否详细讲讲当时的细节?”
“请问您当时害怕吗?您是如何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的?”
“对于因此次事件暴露的校园安全和契子契主管理问题,您怎么看?”
“您认为您该成为年轻一代的榜样吗?”
“在这次事件中还有普通学生伤亡,您觉得自己有责任站出来保护更多人吗?您之后会怎么做?”
“我们听说您本身也是位非常特殊的契主,您……”
很烦,很烦。
问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
我推开人群向前走去,他们如沼泽死死拽住我将我拖进泥泞。
我说:“你们够了,我不想回答问题。”
我冷冷环视所有人,不咸不淡吐出一句话。
“但大家都想知道您的故事。”
“所以呢?然后呢?”我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一阵骚动。
几个纯黑西装的男子分开了水泄不通的记者群。
他们径直走向被围困中心的我。
随后他们拿出证件对记者展示:“‘国家安全局办公,请不要围观。 ’”
记者们闻言瞬间噤声默默退散开去。
我问他们:“请问找我什么事?”
为首那人看向我,面带亲切微笑:“池朔同学请问你是否有兴趣加入国家安全局?”
作者烦了。
作者说要杀了作者。
写着写了忘了之前要写什么,好烦啊。[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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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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