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轮调局办公室的第一大事，谢折渊迅速调出系统，查看了自己的KPI进度，看到进度条变成100%后，他猛地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虽然李兴阳死的莫名其妙，但两个多月了，总算是死了，现在也算了却了一桩大事。
他立刻远程给阎罗殿的人发了封电子邮件，并附上了自己已经完成KPI的附件证明。
没想到平时办事效率不高的阎罗殿人事部，这次没几分钟就迅速给他回了过来。
阎罗人事：
您好！
亲爱的轮调局谢局长，您的邮件我们已经收到，但接到上级指示，您的申请现已驳回，如有疑问可联系相关负责人员进行确认，感谢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与配合。
人事部 王罗
谢折渊立刻点了进去，心道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下一秒，看到邮件上的“驳回申请”时，他难以置信的又看了一遍，短短几个字愣是看了十分钟，确认对方没有发错之后，他才猛地回神。
不是已经完成KPI了吗？为什么申请还是被驳回了？
他也顾不得别的了，当即就坐不住跑到了阎罗殿，人事部这次值班的是个女孩，看到他来的时候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女生抱歉的说：“谢局，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谢折渊点了点头，他本意也不是想为难这些工作人员：“方便问一下有没有驳回理由吗？”
“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个传话的。”女生说。
“好吧。”谢折渊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的回身。
刚要准备离开时，有人敲了下门：“王....诶，谢局也在啊？”
谢折渊笑了笑，说话的正是那天他来提交材料时候负责的男生，“正好，十殿判官叫您过去呢，在主殿的会议室里。”
谢折渊点点头，正好他也要问个原因，“谢谢。”
“不客气，”男生忽然又叫住了他，“哎，正好，您帮忙把这个给裴局长带回去吧。”
裴烬？
谢折渊转头看了一眼，男生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看着他。
生死簿副册？
“他有说接这个干什么用吗？”谢折渊问。
“这个不清楚，裴局长的事也不会告诉我们。”男生说。
“知道了。”谢折渊抬手接过，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十殿判官围坐一圈，正讨论着什么，谢折渊推门进来的时候，主位的那个人和他身旁的三殿判官正激烈的吵着什么，不过门被推开后立刻止了声。
“谢折渊，坐吧。”主位的人指了指。
谢折渊坐在了最末尾的位置，其余人都噤了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笔记。
主殿判官挥了挥手说：“你们都先走吧，会议结束。”
其余判官像是得了大赦一样，立刻捧着笔记，一个个风似的离开了会议室。
“你的退休申请是我驳回的，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主殿判官慢条斯理的说。
谢折渊直直盯着他带着面具的脸。
“别这么看着我，”主殿判官笑了一声，“不是不给你批，现在你也知道，死亡率大幅上升，生育率又低，地狱天天人满为患，正是人手不够的时候，轮调局现在事情比较多，找到下一个接任你位置的人也需要时间的。”
“所以一开始说我达到KPI就可以退休调任是骗我的吗？”谢折渊平静的说。
“怎么能叫骗呢，当时和现在情况不同，培养一个局长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不是不让你调任，是现在手头上的事还没有结果。”主殿判官往前坐了坐，手肘搭在桌子上，十指交叠至在面前。
谢折渊觉得如果此刻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一定能看到对方充满算计的嘴脸。
“你想要我干什么。”谢折渊说。
主殿判官声音带着些满意的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多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最近人间异象频发，相信你也发现了，之前我派你和裴烬一起去调查这些事，你们似乎也没有调查清楚吧，不要想着敷衍了事，这个事情一结束，我立刻给你通过。”
谢折渊仔细想了想：“也就是说我调查清楚李兴阳的死因就可以了？”
“不不不，”主殿判官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只是李兴阳的死因，我要求你调查清楚所有，包括但不限于整个黑市。”
“你要端掉整个黑市？”谢折渊皱了皱眉，“地狱不能干涉人间因果。”
“作为十殿判官，我自然比你更清楚制度，但我要做什么，就轮不到你来干涉了，你只需要调查清楚给我交一份报告，我提醒你一下，是详细到每次进度都要提交哦。”主殿判官说。
地狱总是这样，搞一些形式主义，谢折渊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虽然早就习惯了，但依然觉得繁琐。
“别急，我给你安排了助手。”主殿判官说。
谢折渊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丢了一份报告到谢折渊面前。
纸上简单的写着一行字：任命司命局局长裴烬协助谢折渊进行调查工作。
底下盖着十殿判官的红章。
“调查完了就给我调任么？”谢折渊只在纸上瞄了一眼，就迅速抬起了头。
主殿判官懒懒的靠在了椅子上：“说到做到。”
谢折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收起盖着红章的通知，和生死簿副本放在了一起，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走到司命局楼下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犹豫着是要上去还是等他的员工出来把东西代交上去。
谁知道还没等他决定好，楼上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口哨声。
谢折渊眯起眼抬头看过去，裴烬依靠在二楼的窗边举着咖啡，冲他挑了挑眉。
“上来。”裴烬说。
谢折渊走了两步，刚踏入的识别区，门就自动打开了。
这次传出来的不是冷冰冰“您的权限不够”取而代之的是“识别成功，请进。”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烬又把他的权限录入进去了。
他抬脚慢慢走上了楼梯，走到了裴烬刚才看着他的那个房间。
谢折渊敲了敲门，这次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进来坐吧，想喝点什么吗？”裴烬坐到了沙发上，喝了口咖啡问。
谢折渊站到他对面，从口袋里拿出生死簿副本放到茶几上：“不用了，我就是顺路给你送这个来，等下我就走。”
裴烬看到生死簿副本，有些意外：“没想到是让你送来。”
“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谢折渊说。
“没问你借是不想打扰你，反正你一心退休，”裴烬在他背后淡淡说，“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你.....那个一起拿出来吧。”
司命局局长进修过透视眼吗？
谢折渊无奈从口袋里把那张通知也拿出来，转身放在茶几上。
“我没问你为什么借副本，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谢折渊说，“关于这个通知，只是一个名头，你不用太在意，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的。”
裴烬拿过通知，笑了笑：“但我要。”
“我要你来配合我。”裴烬说。
“配合你做什么？”谢折渊有些不解，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是需要他做的。
“生死簿副本说来也不够完善，我想要能看到轮调局后台的权限。”裴烬说。
“你...是想看严琴的身份吗？”谢折渊说，“理论上来说，轮调局的后台系统不可以给其他人登陆，但是......”
“我可以破例吗？”裴烬冲他眨了眨眼。
谢折渊有些无奈，点了点头：“你是司命局长，当然可以。”
“不过你要是想用什么手段要严琴复生还是不行，地狱不能轻易干涉人间因果。”谢折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我有分寸。”裴烬笑了笑。
裴烬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走到他身边：“走吧。”
到轮调局门口的时候，裴烬抢先一步站定到识别区，机器不出意外的也把他拦在了门外，裴烬回头冲他眨了下眼：“下次谢局可不要忘了把我的权限录进去啊。”
谢折渊搞不明白他为何对此执着，似乎也并没有需要他经常来到轮调局的需求。
“那你上次怎么进来的。”谢折渊走进识别区，门被打开。
裴烬悠闲的跟在他身后逛着，“上次当然是谢局怎么进的司命，我就怎么进来的喽。”
意思是他也是蹭轮调局员工的权限进来的，其实谢折渊很想直接说，你上次怎么进的之后还怎么进，不过想了想，最终还还没说出口，毕竟裴烬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且已经把他的权限录到了司命局，他没必要撕破脸，都是同事，以后还要共事。
谢折渊没去办公室，坐电梯上了二十七层，带着裴烬走到了一个层层密闭严防死守的房间外。
这里是轮调局核心区域，门口层层把关，除了局长及高层权限没人可以进。
他连续刷了几道门的指纹和虹膜，才终于推开了最后一扇门，“进来吧。”
“轮调局的机密啊，就这样让我这个外人进来了，谢局不怕我图谋不轨吗？”裴烬戏谑着看向他。
“你要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不必大肆兜圈，不都说你.....”谢折渊话说到一半止住了，按了下按钮，打开开了面前的全息屏，调出近一个月来系统录入的死亡人员，“看吧。”
“阎王私生子是吧？”裴烬却并没有想就此放过这个话题，甚至还偏过头看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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