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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帝王魂断金銮殿 残魄归栖少年身

残阳如血,浸透了紫宸殿的金砖。

厉血河瘫坐在龙椅上,鎏金镶嵌的椅扶手硌得他脊背生疼,却远不及喉间翻涌的腥甜更让他窒息。他费力地抬眼,看向阶下那排珠冠玉带的身影,视线已有些模糊,只觉得那些曾经俯首帖耳的面孔,此刻都像蒙着一层扭曲的阴影。

“陛下,该上路了。”为首的太监尖细的嗓音像淬了毒的针,刺破殿内死寂。他手中托盘上,那只白玉酒杯泛着冷光,杯底沉着几粒殷红的药末,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鸩酒。

厉血河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血腥味混着鸩酒特有的苦涩,在舌尖弥漫开来。他在位十七年,灭北狄、平南蛮、收西域三十六国,亲手将厉氏王朝的疆域拓至前所未有的辽阔。他以为自己会像历代明君那样,在万民拥戴中寿终正寝,或是在开疆拓土的战场上马革裹尸,却从没想过,会死在自己一手提拔的臣子手里。

“为何?”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阶下的丞相颤巍巍地出列,花白的胡须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陛下……您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您重用法家,酷吏横行……天下早已怨声载道,臣等……是为了苍生啊!”

“苍生?”厉血河猛地提高声音,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朕修运河,是为了让南北粮草流通;朕定新法,是为了让寒门有出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霸占良田,豢养私兵,朕还没清算你们,你们倒先反了!”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龙袍下摆却被一名侍卫死死按住。那侍卫曾是他亲卫营的统领,此刻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厉血河看着他臂上那道箭伤——那是三年前北狄突袭时,为护他留下的疤。

“陛下,莫要再挣扎了。”太监上前一步,将酒杯递到他唇边,“这‘牵机引’是新制的,饮下后无痛无痒,不过片刻便会……”

厉血河偏头避开,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吏部尚书缩着脖子,那是他当年从罪臣名单里破格提拔的;镇国将军握着剑柄,那柄剑是他亲赐的“定北”;还有那个捧着玉玺的小吏,去年旱灾时,他还赏过他十两银子给母亲治病。

原来,所谓的君臣情深,所谓的忠肝义胆,在权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癫狂,震得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好,好一个为了苍生!朕便看看,你们这些‘为了苍生’的忠臣,能让这天下好到哪里去!”

他猛地夺过太监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像无数根细针钻进五脏六腑。起初只是微微的麻痒,转瞬便化作烈火,从心口烧向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寸寸断裂,骨骼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视线被迅速蔓延的黑暗吞噬。

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殿外的丹陛之下,淌满了鲜血,汇成一条汹涌的河流,漫过白玉栏杆,漫过文武百官的朝靴,漫过他的龙椅。血色之中,似乎有一片枫叶缓缓飘落,红得像燃烧的火。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带着一丝熟悉的清冷,又藏着难以言喻的痛惜:“陛下……”

是谁?

他想回头,却再也没有力气。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

痛。

不是鸩酒穿肠的剧痛,而是一种钝钝的、弥漫在四肢百骸的酸痛,像是被人拆开了骨头又重新拼起来。

厉血河的意识在混沌中漂浮了不知多久,才终于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光线。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杂着草木的清香,陌生得让他皱眉。

这不是紫宸殿的龙涎香,也不是太医院的苦药味。

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撑起身躯,却在触碰到身下物体的瞬间愣住了。

硬邦邦的木板,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粗糙的布料蹭着他的皮肤。这绝不是他那张铺着白狐裘的龙床。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少年人的手,纤细、苍白,指节尚未完全分明,掌心只有几块浅浅的薄茧,绝不是那双常年握剑、执玺,布满厚茧和伤痕的帝王之手。

厉血河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他挣扎着坐起身,动作牵扯到胸口的肌肉,引来一阵酸痛。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简陋的房间,土墙木梁,陈设简单得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桌子上放着一个粗瓷碗,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褐色的药渣。

墙上挂着一件灰扑扑的袍子,样式古怪,领口和袖口都绣着一圈简单的云纹。

这不是他的龙袍,甚至不是任何一个朝代的官服。

“醒了?”

一个略显粗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厉血河猛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同样灰袍的少年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带着几分憨厚。

少年见他醒了,脸上露出喜色,将木盆放在地上,拱手作揖:“师弟,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师弟?

厉血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是大厉王朝的天子,九五之尊,何时成了别人的“师弟”?

他张了张嘴,想质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而且……稚嫩得不像他自己。那是一种属于少年人的清亮嗓音,带着尚未变声的青涩。

“水……”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哎,水来了!”少年连忙倒了一碗水,递到他嘴边。

厉血河贪婪地喝了几口,滋润了干渴的喉咙,才缓过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这里是何处?我……是谁?”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师弟,你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这里是青云宗的外门弟子房啊。你叫厉血河,三天前被诸葛师尊从山下捡回来的,说是淋了雨发了高烧,一直昏迷不醒。”

青云宗?诸葛师尊?厉血河?

这三个词像三颗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不是应该死了吗?死在紫宸殿,死在那杯鸩酒之下。

难道……是死后的幻境?

可这房间的触感,空气中的气味,少年身上的温度,都真实得不像话。

他掀开被子,踉跄着走到桌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看向桌面上铜镜里的倒影。

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尚带稚气,皮肤苍白,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睛,漆黑深邃,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和……茫然。

这不是他的脸。

他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的疤痕,那是平定南蛮时被流矢划伤留下的印记。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那是十七年帝王生涯,殚精竭虑留下的痕迹。

可镜中的少年,光洁的额头上没有疤痕,眼角没有皱纹,只有一种未经世事的青涩。

除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这张脸,与他厉血河没有半分相似。

“我……”厉血河的手指抚上镜中的脸颊,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我真的是厉血河?”

“是啊,”少年凑过来看了看他,“师尊说,你醒来后若是忘了什么,也别着急,好生休养便是。对了,师尊还说,等你醒了,让你去后山枫树林找他。”

诸葛师尊……

这个名字在厉血河的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仿佛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后山枫树林……

他猛地想起了临死前看到的那片血色中的枫叶,心脏又是一紧。

“我知道了。”厉血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无论这是幻境,还是别的什么,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必须先弄清楚状况。

他从镜子里收回目光,看向那个少年:“多谢师兄告知。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我叫王大力,你叫我大力师兄就好。”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师弟,你刚醒,身子还弱,我扶你过去吧?后山有点远。”

厉血河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他不习惯被人搀扶,更不习惯对一个陌生的“师兄”示弱。即使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王大力也不勉强,只是叮嘱道:“那你慢些走,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后走,看到一大片枫树,就到了。师尊一般都在那里练剑。”

“嗯。”厉血河点了点头,开始笨拙地穿上那件灰袍。袍子的布料有些粗糙,穿在身上很不舒服,远不及他的丝绸龙袍。

他走到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两旁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清香,深吸一口,仿佛连肺腑都被涤荡干净。

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还有隐约的读书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这绝不是他那个充斥着权谋、杀戮、背叛的皇宫。

厉血河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他看着这条陌生的石板路,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看着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这不是幻境……

那他,堂堂大厉王朝的开国皇帝厉血河,难道是……重生了?

重生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成了这个不知名的“青云宗”的弟子?

这个念头让他荒谬之余,又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是庆幸?是茫然?还是……不甘?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个坐在龙椅上,饮下鸩酒的厉血河,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这个叫厉血河的少年修士。

“罢了。”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那个死去的帝王告别,“既来之,则安之。”

无论前路如何,他厉血河,绝不会像蝼蚁一样任人摆布。就算成了一个少年修士,他也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他定了定神,迈开脚步,沿着石板路向后山走去。

身体还有些虚弱,走不了几步就有些气喘。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孱弱,与他前世那具经过千锤百炼的身躯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路上偶尔会遇到几个同样穿着灰袍的少年少女,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切磋武艺,或是讨论功课,看到厉血河时,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但并没有人上前搭话。

厉血河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他不习惯这种被人审视的目光,更不习惯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的树木渐渐变得稀疏,隐约能看到一片火红。随着脚步的靠近,那片火红越来越清晰,最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枫树林。

正是深秋时节,枫叶红得像燃烧的火焰,漫山遍野,铺天盖地,风吹过,枫叶簌簌作响,如同潮水般涌动,美得让人窒息。

厉血河站在枫林边缘,看着这片绚烂的红,心神恍惚。

这片枫叶林,与他临死前看到的那片血色中的枫叶,何其相似。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枫林。

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枫叶特有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

他沿着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径往里走,走了约莫百十米,便看到前方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衣袂在秋风中轻轻飘动。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与周围的红枫相映,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厉血河的呼吸在那一刻骤然停滞。

那是一张极其俊秀的脸,眉如远山,目若寒星,鼻梁高挺,唇色偏淡。他的皮肤白皙,仿佛常年不见阳光,却又透着一种玉石般的温润。他的眼神很淡,淡得像秋日的湖水,不起一丝波澜,却又仿佛能看透人心。

明明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清冷和沧桑。

当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厉血河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陌生,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

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他见过这张脸。

是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还是在深夜批阅的奏折旁?

他想不起来,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还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你来了。”

那人开口了,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带着一丝淡淡的回音,在枫林中回荡。

厉血河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心神,学着刚才路上看到的那些弟子的样子,拱手作揖。只是他常年习惯了别人对他行礼,自己做起来,难免有些僵硬。

“弟子……厉血河,拜见师尊。”

他的声音还有些生涩,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却又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属于帝王的沉稳。

诸葛枫看着他,眼神依旧平淡,却在他弯腰行礼的瞬间,微微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起来吧。”诸葛枫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后的红枫,“既然醒了,便该开始修行。”

厉血河站起身,看着诸葛枫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尊,弟子……为何会在这里?”

诸葛枫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三日前下山,见你倒在山门外,高烧昏迷,便将你带了回来。”

“那……我的家人呢?我是谁?”厉血河追问。他想知道,这个身体的原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诸葛枫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又很快隐去:“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没有任何信物,也没有记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青云宗的弟子,厉血河。”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记名弟子。何时能成为正式弟子,要看你的资质和心性。”

记名弟子?

厉血河心中冷笑。想他堂堂帝王,如今竟成了一个不知名宗门的记名弟子,真是天大的讽刺。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头道:“是,弟子明白。”

诸葛枫看着他,忽然说道:“伸出手来。”

厉血河愣了一下,依言伸出手。

诸葛枫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厉血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从诸葛枫的指尖传来,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淌,探查着他的身体状况。

片刻后,诸葛枫收回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根骨尚可,只是体质偏弱,灵力微薄,想要入门,需得加倍努力。”

厉血河没有说话。他对所谓的“灵力”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该如何“努力”。

诸葛枫似乎看出了他的茫然,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他:“这是《青云基础心法》,你先回去好生研习,明日此时,再来此处找我。”

厉血河接过册子,入手微沉,封面上用毛笔写着五个古朴的大字。他翻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一些奇怪的图谱,看起来像是某种练功的法门。

“弟子遵命。”他将册子收好,再次拱手作揖。

诸葛枫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厉血河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诸葛枫依旧站在枫林中,青衫猎猎,长剑在握,正对着一片飘落的枫叶,凝神静气,仿佛与周围的红枫融为了一体。

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既遥远又神秘。

厉血河的心头,再次涌起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诸葛枫,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还有这片枫树林,这个叫厉血河的少年,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

不管怎样,他现在是厉血河,是青云宗的记名弟子。

他需要时间,需要力量,来弄清楚这一切。

他握紧了手中的《青云基础心法》,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枫林中,诸葛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涟漪。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剑柄,指尖微微颤抖。

“陛下……”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了。”

秋风卷起漫天红叶,落在他的肩头,又缓缓滑落,如同无声的叹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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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龙陨帝座,魂坠青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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