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台的硝烟在暮色里渐渐沉凝,魔道修士撤离时遗落的黑色魔气,像撕碎的墨纱缠在苍青色的殿宇飞檐上,连晚风掠过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冷。厉血河跟着诸葛枫穿过抄手游廊时,衣摆下摆还在滴水——方才退敌时溅上的雨水混着魔修的血,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淡红的水痕,又被晚风吹得半干,留下斑驳的印记。
廊下挂着的宫灯被风掀起一角,暖黄的光落在诸葛枫的侧脸上,将他下颌线的冷硬柔化了几分。厉血河走在他身后半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左臂上:方才在陨星台,夜无殇的魔掌擦着厉血河的肩打向诸葛枫,他硬生生接下那一击时,袖口瞬间被魔气灼出焦黑的印子,暗红的血珠顺着袖口缝渗出来,在青灰色的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可当时忙着击退残余的魔修,厉血河没来得及细问,此刻看着那片深色在宫灯下发沉,心里竟泛起一阵莫名的发紧。
“进来吧。”诸葛枫的声音在廊尽头响起,他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这是宗门临时辟出的静室,不大的空间里,靠墙的案几上整齐码着一排白瓷瓶,瓶身贴着浅青色的标签,上面是诸葛枫惯有的清隽字迹,一笔一画都透着严谨——“止血散”“凝神膏”“祛魔露”,连最不起眼的“舒缓膏”都按药效轻重排得一丝不苟。
厉血河跟着走进来,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外面的风声与弟子们收拾战场的动静都隔在门外。烛火在铜制烛台上跳动,光影落在案几的瓷瓶上,映得瓶身上的字忽明忽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领,那里贴着皮肤藏着的密信还在,纸张边缘被体温焐得发软,却依旧能清晰摸到“诸葛枫是前世真凶”那几个字的褶皱,像一根细刺,轻轻扎在心头。
“坐下。”诸葛枫转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个白瓷碗,他从案几上取过一瓶“祛魔露”,拔开塞子的瞬间,一股清冽的药香散开,压下了空气中残留的魔气阴冷。厉血河依言在矮凳上坐下,将受伤的右臂伸出来——方才与魔修缠斗时,他为了护一个被吓傻的小弟子,被魔修的短刃划了道浅伤,此刻血珠已经凝结成暗红的痂,顺着小臂的弧度,在肘弯处积成小小的一片,痂皮边缘还泛着魔气造成的淡黑色。
诸葛枫蹲下身时,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缕冷松气息,混着药香,奇异地让人安心。厉血河垂着眼,能看到他握着瓷瓶的手指:指尖有层极薄的茧,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指节分明,此刻正稳稳地将祛魔露倒在白瓷碗里,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烛火的光落在他的发顶,能看到几缕不易察觉的银丝,大概是之前为护厉血河硬接魔掌时,魔气反噬留下的痕迹。
“忍着点,祛魔露会有点凉。”诸葛枫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些,少了几分往日的严厉,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取过一根干净的银簪,蘸了点祛魔露,轻轻点在厉血河伤口边缘的淡黑色上。那凉意瞬间顺着皮肤渗进去,像是有无数根细冰针在皮下游走,厉血河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臂,却被诸葛枫轻轻按住了手腕。
“别动,魔气没清干净会留隐患。”他的指尖微凉,按在厉血河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薄,能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厉血河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想起七日雪罚后,自己冻僵在寒潭里,诸葛枫纵身跃入潭中抱他回来的模样——当时他意识模糊,只觉得抱着自己的人身上很暖,比寒潭的冰雪要暖得多,此刻手腕上的温度,与那时重叠在一起,让他心里泛起一阵酸胀。
诸葛枫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失神,只是专注地用银簪蘸着祛魔露,一点点清理伤口周围的魔气。他的动作极轻,银簪避开了结痂的地方,只在泛黑的皮肤上游走,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既清掉了魔气,又没弄疼厉血河。厉血河看着他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竟一时忘了密信里的指控,忘了叶惊鸿的血书,忘了所有关于“诸葛枫是凶手”的猜测——直到掌心再次触到衣领下的密信,才猛地回过神,将那些动摇压了下去。
“师尊的手臂……”厉血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的目光落在诸葛枫的左臂上,那里的袖口依旧是焦黑的,甚至能看到布料下隐约凸起的伤痕轮廓,比自己的伤看起来重多了。可诸葛枫自始至终没提过自己的伤,反而先忙着为他处理这道浅得几乎不算伤的口子。
诸葛枫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他时,眼底的平静里泛起一点涟漪,像是在问“怎么了”。“没事。”他淡淡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清理魔气,语气轻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是魔气灼了点皮,不碍事。”
厉血河还想再问,却见诸葛枫已经放下银簪,取过一瓶“止血散”,用指尖捏了点白色的药粉,轻轻撒在他的伤口上。药粉触到痂皮时,传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厉血河又想缩手,却被诸葛枫按住了。“忍忍,止血散能让伤口好得快些。”他的指尖带着药粉的凉意,落在伤口周围时,动作比刚才更轻了些,像是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瓷器。
静室里很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诸葛枫撒药粉时,药粉落在白瓷碗里的细微声响。厉血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之前昏迷喂药时的场景——当时他意识模糊,只觉得有温润的药液被送入唇间,睁眼时瞥见的,就是这样一张褪去严厉的侧脸,眼底还藏着他看不懂的温柔。那一刻,他几乎要相信,诸葛枫是真心护他的,可密信里的字迹又在脑海里浮现,让他陷入矛盾的漩涡。
诸葛枫撒完最后一点止血散,取过一块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缠在厉血河的伤口上。他的手指绕过纱布时,不小心蹭到了厉血河的皮肤,那处皮肤因为之前的打斗还带着余温,被他微凉的指尖一碰,厉血河的心跳又快了几分。“松紧还合适吗?”诸葛枫抬头问他,眼底的平静里多了点关切,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弄疼他。
“嗯,合适。”厉血河连忙点头,视线却不敢与他对视,转而落在案几上的瓷瓶上。其中一个瓶子的标签上写着“凝神散”,他想起之前昏迷时闻到的药味,就是这个味道。那时诸葛枫喂药的模样,与此刻缠纱布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让他心里的酸胀更甚。他突然想问,师尊是不是早就知道夜无殇会设锁魂阵,是不是早就为他准备了枫落三式的后手,是不是那些看似严厉的背后,都藏着他不知道的保护——可话到嘴边,又被密信里的指控堵住,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诸葛枫将缠好的纱布系了个结,动作干脆利落,却又仔细地调整了一下结的位置,避免硌到厉血河的皮肤。“这几日别碰水,也别再动用灵力,”他站起身,将用过的银簪和纱布放在瓷碟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祛魔露每日涂一次,止血散用完了就来这里取。”
厉血河点点头,刚想站起身,却被诸葛枫叫住了。“等等。”诸葛枫从案几上取过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淡青色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简单的枫花纹路,触手生温。“这是凝神玉,”他将玉佩递给厉血河,指尖碰到厉血河的掌心时,停顿了一瞬,“带在身上,能稍微压制魔气残留,也能让你夜里睡得安稳些。”
厉血河接过玉佩,掌心传来玉佩的温意,顺着指尖缓缓散开,竟压下了之前因魔气残留带来的烦躁。他看着玉佩上的枫花纹路,突然想起诸葛枫的佩剑“流枫”,剑身上也有类似的纹路。“师尊,这玉佩……”他想问这玉佩是不是诸葛枫一直带在身上的,却见诸葛枫已经转过身,走向门口。
“拿着吧。”诸葛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泛白,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南宫曜那边,我会去处理,你不用理会他的质疑。”
厉血河握着玉佩,心里猛地一跳。他没想到诸葛枫会主动提起南宫曜——白天南宫曜质疑他的帝王身法,说他与魔道勾结,当时诸葛枫虽出面解围,却没解释身法的来历,也没多说什么。此刻听到他说“会去处理”,厉血河突然想起南宫曜腰间的镇国佩,想起墨染说的“夜无殇设锁魂阵”,想起花无缺提到的“诸葛枫跪求玄渊”,无数线索在脑海里交织,让他更加混乱。
“师尊,南宫曜的玉佩……”厉血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轻。
诸葛枫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厉血河,声音淡得像晚风:“日后再议。”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屏障,将厉血河所有想问的话都堵了回去。他看着诸葛枫推开房门,青灰色的衣摆在烛火下晃了晃,便消失在门外。门被轻轻合上,静室里只剩下烛火的光影,还有空气中残留的药香与冷松气息。
厉血河握着那枚凝神玉,玉佩的温意透过掌心传来,却暖不了心里的矛盾。他低头看着缠满纱布的右臂,想起诸葛枫缠纱布时的轻柔,想起他按住自己手腕时的微凉指尖,想起他递过玉佩时的犹豫——这些细节都在告诉他,诸葛枫是护着他的,可密信里的字迹、叶惊鸿的血书,又在不断提醒他,诸葛枫可能是他前世的仇人。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厉血河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能看到诸葛枫的身影正走在庭院的石板路上,他的左臂微微垂着,步伐比来时慢了些,大概是伤口在疼。厉血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才缓缓收回目光,将凝神玉握紧。
他想起墨染说的“万宝楼有线索”,想起花无缺提到的“诸葛枫跪求玄渊”,心里突然有了个决定——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自己去查清楚。不仅是为了前世的身死之谜,也是为了弄明白,这位让他矛盾不已的师尊,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映在墙上,忽明忽暗,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厉血河走到案几旁,看着上面摆着的药瓶,指尖在“凝神散”的瓶子上停顿了片刻。他想起诸葛枫喂药时的模样,想起他护着自己时的背影,想起那枚刻着枫花纹路的凝神玉——这些温柔的细节,像一颗颗小石子,投进了他满是疑虑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真相会不会比他想象的更残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师尊是仇人”的结果。但此刻,掌心的凝神玉还在发热,手臂上的纱布还带着药香,这些都在告诉他,至少现在,诸葛枫是护着他的。
厉血河深吸一口气,将案几上的祛魔露和止血散收好,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像诸葛枫刚才那样,轻轻推开了门。晚风带着月色吹进来,拂过他的脸颊,也拂过衣领下的密信——纸张的触感依旧清晰,却似乎比之前软了些,不再像一根尖锐的刺,而是变成了一道需要他亲手解开的谜题。
他知道,前路一定充满凶险,玄渊的阴谋、前世的真相、诸葛枫的秘密,都在等着他去揭开。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因为他知道,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走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弄明白,那份藏在严厉背后的温柔,到底是真的保护,还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庭院里的宫灯还在亮着,暖黄的光顺着回廊延伸,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厉血河迈开脚步,沿着回廊慢慢走下去,掌心的凝神玉还在发热,手臂上的伤口还带着药香,这些都成了他此刻前行的勇气。他不知道,在他走后,静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诸葛枫的身影站在门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眼底的平静里,终于泛起了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挣扎——他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魔气的灼痛感透过布料传来,可他更疼的,是厉血河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疑虑,是自己无法言说的秘密,是那场早已被玄渊注定的、关于“双生祭”的宿命。
诸葛枫抬手按住左臂的伤口,指尖触到焦黑的布料时,传来一阵刺痛。他看着厉血河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缓缓转过身,回到静室里。烛火依旧在燃烧,案几上的瓷瓶还在原位,只是少了那枚刻着枫花纹路的凝神玉——那是他当年跪求玄渊时,玄渊随手扔给他的,说能“护帝王命格之人安宁”,他藏了三十年,直到今天,才终于交到了厉血河的手上。
他走到案几旁,拿起那瓶“祛魔露”,拔开塞子,将药汁倒在自己左臂的伤口上。凉意瞬间传来,带着刺骨的疼,可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厉血河看到自己的脆弱,不能让他知道“帝王血咒”的存在,不能让他知道,他每一次动用帝王命格,自己都会承受剜心之痛——这些秘密,他必须独自扛着,直到找到破解“双生祭”的方法,直到能真正护厉血河周全。
烛火渐渐暗了下去,窗外的月色也被乌云遮住,静室里只剩下诸葛枫的身影,还有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药香。他坐在厉血河之前坐过的矮凳上,手里握着那瓶空了的祛魔露,眼底的痛苦与挣扎,终于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彻底显露出来。他知道,这场关于真相、宿命与保护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与厉血河之间的路,还会有更多的艰难与考验在等着他们。
厉血河沿着回廊走回自己的住处时,弟子们已经收拾完了战场,庭院里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虫鸣。他推开房门,将储物袋里的药瓶放在桌上,又拿出那枚凝神玉,放在床头。玉佩的温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今天的一切——陨星台上的厮杀、诸葛枫护着他的背影、疗伤时的温柔、提及南宫曜玉佩时的回避、那枚刻着枫花纹路的凝神玉……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让他辗转难眠。他摸了摸衣领下的密信,纸张的边缘已经被体温焐得有些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取出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看这封信的时候,至少在查清南宫曜玉佩的来历、查清花无缺提到的“跪求玄渊”之前,他不能轻易下结论。
夜深了,窗外的月色重新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床头的凝神玉上,映出淡淡的光晕。厉血河看着那枚玉佩,渐渐有了睡意。在他睡着之前,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诸葛枫在静室里为他缠纱布时的模样——垂眸的侧脸,微凉的指尖,还有那藏在眼底的、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想,或许,真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残酷,或许,诸葛枫真的是在保护他,或许,他们之间的矛盾,终有一天能解开。
而此刻的静室里,诸葛枫还坐在矮凳上,左臂的伤口已经用止血散处理过,却依旧在隐隐作痛。他看着案几上的瓷瓶,想起厉血河离去时的背影,想起他眼底的疑虑,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隐瞒下去,可他又不敢说出真相——他怕厉血河知道“帝王血咒”后会自责,怕他知道“双生祭”的宿命后会绝望,怕他知道自己当年跪求玄渊的真相后会厌恶。
诸葛枫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着厉血河住处的方向。那里的灯已经灭了,想来厉血河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窗缝合上,转身回到案几旁,取过一瓶“凝神散”,倒了些在白瓷碗里,用温水冲开。药汁的苦味弥漫开来,他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这药能压制魔气反噬带来的痛苦,也能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更多的精力去保护厉血河,去寻找破解“双生祭”的方法。
夜越来越深,宗门里的灯火渐渐都灭了,只剩下静室里的烛火还在燃烧。诸葛枫坐在案几旁,手里握着那枚空了的凝神散瓶子,眼底的坚定渐渐取代了之前的痛苦与挣扎。他知道,无论前路有多艰难,无论真相有多残酷,他都要护着厉血河,直到最后一刻——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性命,哪怕最终的结局是“双生同归”,他也绝不后悔。
而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厉血河还在睡着,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梦。梦里,他回到了前世的皇宫,看到了那个模糊的、赐他鸩酒的身影,可当他想看清那张脸时,身影却突然变成了诸葛枫的模样——垂眸的侧脸,微凉的指尖,还有那藏在眼底的温柔。他猛地惊醒,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他看着床头的凝神玉,心里的矛盾又开始翻涌——他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是预示着真相,还是他内心的恐惧。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床头的凝神玉上,映出温暖的光晕。厉血河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他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查清南宫曜玉佩的来历,查清花无缺提到的“跪求玄渊”,查清所有关于诸葛枫的秘密——只有这样,他才能解开心里的矛盾,才能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厉血河起身下床,走到桌边,拿起那瓶祛魔露,拧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药香。这药香,与诸葛枫身上的冷松气息混合在一起,成了他此刻最清晰的记忆。他握紧了手里的药瓶,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知道,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勇敢面对,因为他不仅要为前世的自己报仇,更要为今生的自己,为那些保护他的人,活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而此刻的静室里,烛火终于燃尽,最后一点火星熄灭,静室里陷入一片黑暗。诸葛枫站起身,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他走到门口,推开房门,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眼底的坚定越来越深。他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破解“双生祭”的方法,尽快查清玄渊的阴谋,尽快保护好厉血河——只有这样,他才能弥补当年的遗憾,才能让厉血河摆脱前世的宿命,才能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有一个真正的结局。
宗门里的弟子们渐渐醒了,庭院里开始有了动静。厉血河拿着药瓶,推开房门,走向庭院。他看到诸葛枫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正与几位长老说着什么,左臂的袖子已经换了件干净的,看不出之前的伤口。诸葛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在那一眼里,厉血河看到了之前在静室里的温柔,也看到了藏在眼底的坚定。他愣了一下,然后朝着诸葛枫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诸葛枫也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继续与长老们交谈。厉血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矛盾渐渐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信任。他想,或许,他们之间的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走,或许,真相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或许,他们终有一天能解开所有的矛盾,真正地并肩作战。
厉血河握紧了手里的药瓶,迈开脚步,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今天他要做的,不仅是修炼灵力,更是要为接下来的调查做准备。他要尽快查清南宫曜玉佩的来历,尽快查清花无缺提到的“跪求玄渊”,尽快查清所有关于诸葛枫的秘密——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地了解诸葛枫,才能真正地解开心里的矛盾,才能真正地走向未来。
而诸葛枫在与长老们交谈完后,转过头,看着厉血河走向演武场的背影,眼底的温柔渐渐浮现。他知道,厉血河已经开始成长,已经开始学会面对真相,已经开始学会信任。他相信,总有一天,厉血河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会明白所有的隐瞒都是为了保护他,会明白他们之间的宿命,并不是“双生同归”的绝望,而是“并肩作战”的希望。
诸葛枫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藏经阁的方向。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在藏经阁里找到关于“双生祭”的记载,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尽快保护好厉血河——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厉血河摆脱前世的宿命,才能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彻底解开,才能让他们真正地走向未来。
阳光渐渐升起,洒满了整个宗门。演武场上,厉血河已经开始修炼灵力,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灵力也越来越稳定。藏经阁里,诸葛枫正在翻阅古籍,寻找着关于“双生祭”的记载。他们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都在为了保护对方而奋斗,都在为了解开彼此之间的矛盾而前行。
或许,未来的路还会有很多艰难与考验,或许,真相还会有很多残酷与无奈,或许,他们之间的矛盾还会有很多波折与误会。但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们都在朝着彼此的方向努力,都在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而奋斗。这就够了,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信任,彼此保护,彼此支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就没有什么真相是接受不了的,就没有什么宿命是摆脱不了的。
厉血河在演武场上修炼了整整一个上午,灵力比之前稳定了不少,手臂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他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藏经阁的方向。那里的窗户紧闭,想来诸葛枫还在里面翻阅古籍。他笑了笑,转身走向膳堂——他知道,诸葛枫一定又忘了吃饭,他要去为诸葛枫带一份饭菜,就像之前诸葛枫为他准备伤药一样。
而藏经阁里的诸葛枫,终于在一本破旧的古籍里找到了关于“双生祭”的记载。上面写着:“双生祭,需以帝王命格与天命剑骨为祭品,于陨星台祭天,可得长生之力。然,祭品若有一人不愿,祭典必败,且施祭者遭天谴。”他看着这段文字,眼底的坚定越来越深——他知道,只要厉血河不愿,这场祭典就不会成功,只要自己能保护好厉血河,就能让他摆脱祭品的宿命。
诸葛枫合上古籍,站起身,准备离开藏经阁。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门外传来厉血河的声音:“师尊,我给您带了饭菜。”他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口的厉血河手里端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手臂上的纱布还在,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显眼。“师尊,您肯定又忘了吃饭,我带了您爱吃的青菜豆腐和白粥。”厉血河将食盒递到诸葛枫面前,眼底的疑虑已经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关切。
诸葛枫接过食盒,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看着厉血河的笑容,突然觉得,所有的痛苦与挣扎都是值得的,所有的隐瞒与保护都是有意义的。他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日温和了些:“好,一起吃吧。”
厉血河笑了笑,跟着诸葛枫走进藏经阁。阳光透过藏经阁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映出温暖的光晕。食盒里的饭菜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开来,驱散了藏经阁里的清冷。他们坐在桌旁,一边吃饭,一边偶尔说着话——厉血河说起演武场的修炼,诸葛枫说起古籍里的记载,虽然都没有提及那些沉重的秘密,却有着一种难得的平静与和谐。
厉血河看着诸葛枫吃饭的模样,心里的矛盾终于彻底淡了下去。他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与考验,无论真相有多么残酷与无奈,他都愿意相信诸葛枫,都愿意与他并肩作战,都愿意一起去解开所有的秘密,一起去摆脱宿命的束缚。
而诸葛枫看着厉血河的笑容,心里的坚定也越来越深。他知道,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彼此支持,就一定能找到破解“双生祭”的方法,就一定能查清玄渊的阴谋,就一定能让厉血河摆脱前世的宿命,就一定能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彻底解开,走向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未来。
阳光越来越暖,藏经阁里的饭菜香气越来越浓,他们之间的沉默越来越少,话语越来越多。这一刻,没有密信的指控,没有血书的疑云,没有宿命的压迫,只有师徒二人,在温暖的阳光里,共享一顿简单的饭菜,共享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而这段时光,也成了他们接下来面对艰难与考验时,最温暖的支撑,最坚定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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