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影巷的风突然变得狂暴,卷起满地碎红如血珠般飞溅,拍在青石板上发出“噼啪”声响,像极了前世宫变时殿外的厮杀声。厉血河握着木剑的手猛地一麻,一股磅礴的灵力顺着剑刃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剑柄上的木纹。木剑“嗡”的一声脱离掌心,旋转着撞向巷边的石柱,“咔”地断成两截,碎片飞溅中,二师兄马威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
“没了剑,我看你还怎么躲!”马威的声音带着狞笑,长剑斜指,灵力在剑尖凝聚成淡金色的锋芒,直逼厉血河咽喉。那剑风裹挟着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压,压得厉血河呼吸一滞,少年人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是体内灵力被对方的威压锁住,经脉隐隐作痛,像极了前世被叛军围困在御书房时,那种困兽犹斗的窒息感。
厉血河瞳孔骤缩,脚下却没停。他猛地后仰,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马威的剑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斩断了几缕额发,发丝飘落时,他已借着后仰的力道,脚尖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往后退去。可刚退两步,后背就撞上了硬邦邦的东西——是萧烬。
“想跑?”萧烬的声音带着毒意,掌心泛着诡异的黑紫色,正是“腐骨掌”的征兆,“刚才不是很能打吗?现在怎么像条丧家之犬?”他说着,黑紫色的手掌带着破空声,直拍厉血河心口,掌风未至,那股熟悉的邪气已钻入鼻腔,让厉血河想起秘境中玄蛇毒牙的腥味,喉咙一阵发紧。
厉血河心头一凛,知道绝不能被这掌击中。他猛地侧身,堪堪避开萧烬的掌心,却还是被掌风扫到肩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染红了几片飘落的枫叶。少年人的身躯晃了晃,却死死咬着牙没倒下——他是厉血河,是踏平六国的帝王,就算只剩一具筑基初期的残躯,也绝不会在这种人面前屈膝。
“师弟,识相的就跪下求饶,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命。”三师兄赵坤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长剑已封住厉血河的退路,剑光如网,将他困在方寸之间。三个金丹修士呈合围之势,灵力交织成一道无形的墙,压得厉血河几乎喘不过气,体内的灵力也开始紊乱,心口隐隐作痛——是命轮反噬的征兆,刚才避开萧烬掌风时,他下意识用了前世的“踏雪无痕”步法,竟又触发了反噬。
厉血河靠在石柱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他扫过三人的站位,很快就发现了破绽:马威虽强,却因身材魁梧,转身速度慢;赵坤手腕旧伤未愈,剑招快则快矣,却不敢用全力;萧烬的“腐骨掌”虽毒,却需近身才能发作,且每次出掌后,灵力都会有短暂的滞涩。这破绽,像极了前世他围剿六国联军时,敌军阵型的漏洞,只要抓住机会,就能撕开缺口。
“求饶?”厉血河冷笑,声音虽因受伤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我厉血河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求饶’二字。你们三个金丹修士,围着一个筑基弟子,也好意思说‘饶命’?”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三人心上。马威脸色一沉,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差地别!”他说着,长剑再次刺出,这次的剑招比之前更狠,直指厉血河的丹田——显然是想废了他的修为。
厉血河不敢硬接,侧身避开的同时,突然抓起脚边的一块碎石,猛地掷向赵坤的手腕。赵坤没料到他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慌忙收剑挡碎石,手腕却还是被碎石擦到,旧伤复发,疼得他闷哼一声,剑招顿时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厉血河心头一喜,身形一闪,就从赵坤和马威之间的空隙钻了过去。可刚跑两步,萧烬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想走?没那么容易!”黑紫色的掌风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是厉血河的后背,若是被击中,就算不死,也会灵力尽散。
厉血河猛地转身,没有避开,反而迎着掌风冲了上去。马威和赵坤都愣住了,以为他疯了——一个筑基弟子,竟敢硬接金丹修士的毒掌?萧烬也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掌力再次加重,黑紫色的光芒几乎要将厉血河笼罩。
可就在掌风即将碰到厉血河的瞬间,厉血河突然弯腰,右手抓住萧烬的手腕,左手猛地按在他的手肘处——这是前世禁军搏杀时的“锁臂术”,专克近身攻击。萧烬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手腕被抓得生疼,掌力顿时泄了一半。厉血河趁机发力,将萧烬的手臂往马威的方向一拉——马威正好挥剑刺来,见萧烬挡在前面,慌忙收剑,却还是晚了一步,剑尖擦着萧烬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疯了!”萧烬又惊又怒,挣扎着想甩开厉血河,可厉血河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怎么也甩不开。马威和赵坤也慌了,怕伤了萧烬,不敢轻易出手,三人的合围之势瞬间被打乱。
厉血河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前世他在战场上,最擅长的就是用敌人的力量对付敌人,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他抓着萧烬的手腕,猛地转身,将他往赵坤那边推去。赵坤慌忙躲闪,却还是被萧烬撞了个正着,两人都踉跄了几步,灵力也乱了。
厉血河趁机后退,拉开距离,靠在一棵枫树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心口的痛感也越来越强烈,命轮反噬的迹象越来越明显,眼前甚至开始发黑。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
“你竟敢耍我们!”马威怒喝,灵力再次暴涨,长剑直指厉血河,“这次我看谁还能救你!”他说着,就要冲上来,却被萧烬拦住了。
“等等。”萧烬捂着肩膀的伤口,眼神阴鸷地看着厉血河,“这小子有点古怪,他的打法不像宗门弟子,倒像……像战场上的刽子手。而且他刚才抓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体内有股邪气,和玄渊的人很像。”
马威和赵坤都是一愣,看向厉血河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玄渊是魔道组织,宗门里早就下了禁令,不许弟子和玄渊有任何牵扯。若是厉血河真的和玄渊有关,那他们杀了厉血河,不仅不会受罚,反而会有功。
“你胡说!”厉血河怒喝,他最恨别人把他和玄渊扯上关系,“我和玄渊无冤无仇,倒是你,萧烬,你掌心的腐骨掌,还有你肩膀上的伤口,怎么看都像是玄渊的邪功造成的!”
萧烬脸色一变,慌忙用衣袖遮住掌心:“你别血口喷人!我这掌法是宗门的基础掌法,只是练得有些走火入魔罢了!”
“走火入魔?”厉血河冷笑,“宗门的基础掌法会泛黑紫色?会带着邪气?萧烬,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上次药房失窃,还有这次你联合马师兄和赵师兄围堵我,恐怕都是玄渊的人指使你的吧!”
萧烬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白。马威和赵坤也看出了不对劲,看向萧烬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他们虽然想教训厉血河,却不想被卷入玄渊的事里,毕竟玄渊的手段太过狠辣,连宗门长老都忌惮三分。
“萧师兄,他说的是真的吗?”赵坤犹豫着问,手里的剑也放了下来。
萧烬慌忙摇头:“当然不是!这小子是故意挑拨离间,想让我们内讧!你们别信他的话!”他说着,就要再次冲上去,却被马威拦住了。
“算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马威皱着眉头说,“宗门马上就要举行大比了,若是闹出人命,或者被长老发现我们围堵同门,对我们都没好处。而且这小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萧师兄,你最好解释清楚你的掌法和伤口,免得让人误会。”
萧烬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马威和赵坤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坚持下去也没用,只能恨恨地瞪了厉血河一眼:“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说完,转身就走。马威和赵坤也看了厉血河一眼,随后跟了上去。
巷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厉血河一人靠在枫树上,大口喘着气。他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松了口气,随即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扶着枫树,慢慢滑坐在地上,捂着心口,感受着体内紊乱的灵力和越来越强烈的痛感——命轮反噬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疗伤,不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往自己的小院走去。路上的枫叶被他踩得“沙沙”作响,像极了前世战场上的脚步声。他想起刚才萧烬的反应,心里更加确定,萧烬一定和玄渊有关,而且马威和赵坤也开始怀疑他了,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点。
回到小院,厉血河没顾得上关门,就直接倒在地上,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必须尽快变强,不仅要查清玄渊的阴谋,还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绝不能再像前世那样,任人宰割。
不知过了多久,厉血河在一阵剧痛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件青衫外袍,带着淡淡的冷香——是诸葛枫的。他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诸葛枫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杯茶,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师尊……”厉血河沙哑着嗓子说,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又有些愧疚——他又让师尊担心了。
诸葛枫没有说话,只是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先喝杯茶,缓一缓。”
厉血河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缓解了心口的痛感。他看着诸葛枫,犹豫着说:“师尊,刚才……”
“我都看到了。”诸葛枫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萧烬他们的事,我会处理。你好好养伤,不要再惹事了。”
厉血河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甘。他知道诸葛枫是为了他好,可他不想一直被保护,他想自己查清真相,为前世的自己和诸葛澈报仇。
诸葛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也知道你想查清玄渊的事。但你现在的修为太低,不是玄渊的对手,贸然行动只会送命。等你修为再高一些,我会告诉你一切。”
厉血河看着诸葛枫,眼神坚定:“师尊,我会尽快变强的。”
诸葛枫点了点头,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这是疗伤药,你记得按时敷。”他说着,将一个药瓶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厉血河看着诸葛枫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知道,诸葛枫一直在默默保护他,为他付出了很多。他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是上好的疗伤药,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他敷上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必须尽快养伤,尽快变强,才能不辜负诸葛枫的期望,才能查清所有真相,守护好这一世的一切。
窗外的枫叶还在“沙沙”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厉血河的呼吸渐渐平稳,脑海里却还在回放着今天的战斗——马威的剑,萧烬的毒掌,赵坤的犹豫,还有诸葛枫的关心。这些都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他都不会放弃,一定会查清真相,为前世的自己和诸葛澈报仇,守护好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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