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开始后,谢嘉闻和关观的接触就更多了。
虽然高三的假期很短,但那十几天的假期也比每周日一次吃饭要好。
谢嘉闻一般都会跟着关观去公司,不过也只是蹭个便车,在公司的时间他也有自己要干的活,虽然挺简单的。
老爷子对他的期望还在,关观再优秀,也没有动摇谢嘉闻是继承人的身份,这一点让谢嘉闻的压力骤减,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世,知道这一切都是偷来的,那口气又不敢松了。
他每一天都和老爷子一同上下班,有时候车上还有关观,有时候关观先一步把谢嘉闻接走,但工作时间是一样的。
老爷子经常会和他谈话,明里暗里说让他不要这么紧张,说一些继承人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的暗示,结果从书房出来之后,谢嘉闻压力更大了。
而关观作为一位十分优秀的私生子,当然也是谢嘉闻的兄长这一身份,也被老爷子敲打和暗示,一边说你要好好辅佐谢嘉闻,一边又说你身为兄长多和弟弟沟通一下心理状况。
关观估摸着是让他去暗示自己不会抢继承人身份,他倒是对这个没什么野心,但他又觉得让谢嘉闻把他当目标来追逐也不错,至少这样谢嘉闻没时间去早恋。
是的,身为兄长,关观注意到谢嘉闻有早恋的嫌疑,什么书包放着重要的东西不给碰,什么目送同学回家还一直握着同学给的破烂东西。
虽然在高三上学期他们还处于水火不容的时候谢嘉闻就已经成年了,但还在读书,就算早恋。
这事他没告诉老爷子。
他调查过,那女生是陈家唯一的女儿,上头虽然有几个哥哥,但家里都宠着这个妹妹。如果老爷子知道,按照他逼着自己儿子娶精神病的作风,指不定多兴高采烈。
所以一整个寒假,他暗地里给谢嘉闻加多多的工作量,让对方没时间去谈情说爱,一边又准时在每个饭点敲谢嘉闻的办公室门,吃个饭都要花个两小时。
谢嘉闻心力交瘁之下,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接近关观的目的,现在在办公室里看到从对面走出来的关观,警铃大作,立刻打电话给前台秘书。
刚挂电话,那人敲了两下门,直接开了。
谢嘉闻一直没理解这人怎么对谁都这么礼貌,对他就毫无分寸。
只有第一次光临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敲门等喊进了才开门,之后永远是象征性敲两下就直接开门了。
他要是真有什么要密谋的事,早被这人撞破了。
这花孔雀进来的第一件事,扫描办公室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跟捉奸似的。
这个办公室全程都是关观监督完成的,每一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赶在寒假开始前彻底完工,但关观还是会偶尔再添置点东西。
不过,实际上他也没在这个精心装扮过的办公室待多久,永远都是独自进去几分钟,然后带着谢嘉闻出去。
好似以前找比自己低一个年级的谢嘉闻一起放学一样。
关观今天发现办公桌立着一个有点扎眼的奢侈品纸袋,不过无伤大雅,然后满意地朝谢嘉闻走来,也不坐,自在得像办公室主人,直接就开口问:“工作忙完了吗?”
这花孔雀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谢嘉闻都能猜到他下一句是什么。
赶在他说之前,谢嘉闻立刻说:“待会儿有个约。”
恰好和关观的“一起吃饭去吧”撞在一起了。
“……”
谢嘉闻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有点招架不住,甚至想改口。
但一想到和这个人吃饭会浪费两小时,谢嘉闻就有底气了。
为了掩饰般,他站起来,把椅子上的外套拿上,以及手旁的一个手提纸袋,十分自如地说:“和同学约了吃饭,你先去吃吧。”
关观沉默了一会儿,缓慢地问:“关系这么好的同学?”
谢嘉闻瞥见办公室外准备进来的秘书,压下嘴角,敷衍道:“还不错。”
下一秒,门被敲响,谢嘉闻喊“进来”,秘书进来说:“陈小姐说你再不过去她就要找人砸了你的办公室。”
谢嘉闻“嗯”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关观,表明确实如此,于是脚底一溜烟跑了,留关观一个人在办公室。
关观看着他的背影,面上没表露任何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危险。
关系还不错……想必不只是还不错吧,光是回答个问题都能翘嘴角。
又是送礼物,又是约吃饭,纸袋子装着回礼吗?
一个几块钱的小玩具球,要用奢侈品来回礼吗?还是,只是单纯想送对方奢侈品。
连离开都这么迅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想见对方。
把办公室砸了最好,那他一定会把她送到法院上。
以此,避免谢嘉闻的早恋。
……还是工作太少了。
他垂着眼,把那些难以言表的情绪给挤压到喉腔,这里甚至也不是他的办公室,也没有得到可被准许的砸东西权力。
过了好一阵,他好像把那些负面的、不知所以的情绪独自消化完,坐在了原本属于谢嘉闻的位置上,瞳孔漆黑地看着干净整洁的桌面。
陈橙这个传话是十点的时候,具体内容不知道,谢嘉闻没空听,但想了一下,让秘书等通知就过来转告。
派上用场了。
那几个狐朋狗友为庆祝谢嘉闻成功拥有独立办公室,这几天疯狂往办公室传话骚扰他,虽然微信也可以传话,但那样做更具骚扰性质。
而今天也确实约了陈橙吃饭,不过是四个人一起吃。
同桌是为了抄谢嘉闻作业,另外两个纯无聊没事干,谢嘉闻的确不想再陪关观浪费两小时,同意了中午的约饭。
地点定在公司附近,走路就能到。
谢嘉闻准时到达,一进门就能看到那三个,径直走过去,把袋子丢给同桌,里面全是卷子——不用书包装是觉得不符合他坐办公室的基调,所以找秘书要了个纸袋子。
同桌欢呼,热情地招呼着谢嘉闻坐,前桌“哟”了一声,说他现在不像高中生了,像小谢总。
谢嘉闻这才发现坐位好像有点不一样。
以往他们出来吃饭,都是很默契地按照他们学校里的座位进行入座的,但现在,同桌和前桌坐一块,陈橙旁边留了个空位。
他没在意,入座了。
因为约好了时间,所以菜已经点好,就等着他。
吃饭的过程中,依旧是那三个聊天,他努力干饭,但感觉陈橙的话有点少,脸还怪红的,谢嘉闻估计是空调温度有点高,但高点总比低点好,就没理会。
吃完谢嘉闻就走了,全程没用半小时,立省90分钟。
至于那几个的抱怨挽留,谢嘉闻当没听见,结了账就走。
回去发现,他的电脑插头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关机了,文件还没保存!
因此,谢嘉闻低气压了好几天。
老爷子问起的时候,他咬着牙说没什么,但每次去吃饭,都谨慎地全点保存才敢离开,吃饭期间也担心会不会出现电脑死机全部资料消失,匆匆忙忙就回去了。
当然,罪魁祸首也没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谢嘉闻能猜到是他,气得发-抖也没找他对峙,因为不清楚对方做这种事的内心想法是什么。
在谢嘉闻看来,纯属无妄之灾,他吃个饭的功夫,就被明明看上去关系和缓的关观给整了,偏偏自己没证据。
总不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告诉老爷子,这个私生子趁着自己吃饭的时候把他那些完全不重要的打杂文件给关了吧。
一些打杂文件,有必要吗!除了让他憋着火再做一份,还能达到什么效果!
事情不是很大,但给谢嘉闻造成的阴影很大。
那段时间的和缓一时让谢嘉闻忘记了关观和他是竞争关系,现在是打杂文件,下一次说不定是机密文件。
所以双方心知肚明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让两位关系破裂——明面上的关系破裂。
不过谢嘉闻也确实看到对方就恼火,早餐拿了就走,然后让司机开车去公司,午餐继续找同学,晚餐能陪老爷子就陪老爷子,连老爷子谈生意他都要蹭过去。
但关观完全不是个好应付的。
谢嘉闻坐了两天司机的车后,在和关观一前一后出发的时候,驾龄十多年的司机被迫不小心刮蹭到了关观的车。
关观叹了口气没追究,十分大度地说先让大少坐他的车,并仁慈地表示这几天抽空把车拿去报销修理后就可以提前放假回家陪家人。
而这段时间关观会载大少去公司的。
谢嘉闻气得冒火,恨不得把手上的包子砸到那张美丽恶毒的面孔上。
晚餐的时候,他陪老爷子关观也陪老爷子,老爷子谈生意,他过去,关观也要过去。其他一些合作伙伴都说这俩兄弟关系好得出奇。
也有其他要搞事情的,趁着没人,跑到谢嘉闻面前挑拨离间关观的私生子身份,谢嘉闻巴不得附和说这虚伪的私生子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但考虑到自己也不是真的谢家少爷,大哥不说二哥,忍了。
心里承认这挑拨,明面上没接受。
好在午餐,谢嘉闻持之以恒地拿同学当借口,死也不和那个私生子一起吃饭,前桌一开始还陪同,后面拍拍屁-股去旅游了,同桌拿人手短,但连续好几天之后,他也受不了了,说自己从东城跑到西城来陪谢嘉闻吃半小时不到的饭是有病吗,于是也跑路了。
最终,陈橙够义气,还坚持着。
为了感谢她,谢嘉闻每次都买单,并且愿意支付她在附近商场的购物和娱乐,前提是理性消费,别大买特买奢侈品——谢嘉闻只是少爷,还没当上总裁。
不过陈小姐自个儿也有钱,没怎么宰他,吃完饭就去购物、按-摩、美容、看电影,家里也没有离得很远,勉强陪同了。
就这样,不仅谢嘉闻低气压,关观也低气压,偏偏还几乎形影不离,诡异得令人腹诽,然后,春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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