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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秋月不见客

向南舒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见程北行,毕竟之前的重逢算不得体面。可等她开始认认真真地去备菜时,慌张无序的脑袋慢慢恢复了清明。

程北行走进客厅的时候,厨房的哐啷当啷已经渐近尾声,“快尝尝、尝尝?好吃吗?”

小秦发出一声极为真诚的赞叹,“南舒姐,你居然藏着大招啊。这剁椒鱼头也太好吃了吧。”

“真的吗?”向南舒有些不确定,“已经很久没做了,怕是做不好。”

“真的!真的!很好吃。”

也许是加重的语气打消了她的担忧,向南舒的声音再未传出来。

程北行有些晃神,呆立在客厅中央,小秦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短暂的错愕后,立马意识到自己应当隐身,于是她把盘子放到桌上,朝厨房内的向南舒道:“啊,南舒姐,我的电视剧要开演了,我先上楼了。”

“诶,诶,先帮我把围裙取了啊。”

小秦还未听见她的呼喊,就跑没了影,向南舒见怪不怪。她将拐杖靠在灶台上,侧身倚着橱柜,自己伸手去解。身后伸过来一只手,碰到了她脖颈上的肌肤,温热的触感只一瞬间就移开了,随之离开的还有围裙的挂脖。

“谢......谢谢!”

向南舒慌张得连头都没有回,等她收拾好厨房走出去的时候,程北行已经端坐在餐桌旁,面前是冒着热气的剁椒鱼头、什锦虾仁、清炒小白菜,和一碗白粥。

骨瓷的碗碟只有淡淡的云锦着色,向南舒立在厨房的门边,轻道:“我只做了一个,其他都是陈妈做的。”

程北行拿起了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知道。我胃不好,家里阿姨只会做清淡的。”

“胃不好......吗?”

向南舒看着自己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出锅的剁椒鱼头,眼底涩涩的,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每一顿饭都无辣不欢,那时可没听说有什么胃病。

“向南舒,已经过去五年了。”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半点没有要与故人寒暄的意图,冷淡地陈述着一个既成的事实。

向南舒试图为这个五年找到一些注解,用以与旧情人叙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兀自停住,红唇抿成一条上扬的弧线。

“过来!”他并未抬头,洁白的如意筷头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其实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向南舒还是撑着拐杖朝他走近,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程北行一出声,她就又僵在原地,“怎么还需要用拐杖?”

周炎说她的骨折不算严重,两个月的时间完全可以脱离拐杖了。

“还,还有点不敢使力。”

“希捷下午来过了,是不是?”

“是”,她的声音轻如蚊音。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程北行只吃了几颗虾仁,便将筷子搁下,转而以一种晦涩难解的目光将眼前人的不安全部裹住。他在等待着,一份礼物的拆开,或是一枚惊雷落下。

而在揭晓前,他先掏出一支烟点燃,问了她一句,“要来一支吗?”

向南舒双手摆得很快,“我不抽烟。哦......我是说我已经戒了。很多年前......况且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似乎听见了程北行的一声冷笑,却只看见他将烟灰弹在了桌面上。

向南舒暗自握拳,又再向前走了两步,“你也少抽一点吧。”

程北行看着她,没有回答。向南舒发现,五年后的自己,最先确定失去的,是读懂这个男人情绪的能力。以前,她总能很好的把握,他在她面前从不掩饰、从未隐藏。

希睫曾说过,“三哥从小到大就是只泼猴儿,没人能降得住。如今终于遇到了舒舒这尊如来佛。”

爱是甘愿臣服,所为爱情,不过一物降一物。向南舒一直都知道,不是自己多么敏慧,只不过是程北行主动交出了反抗的筹码,半寸后路不留,赤条条捧着一颗滚烫的心来爱她。

匍匐在其脚下,后来,才会任她随意践踏。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到手臂被抓住,随后身子被带着前倾,拐杖落地的声音盖住了她的惊呼,而她微微张开的唇被立刻封住,灌过来一口浓烟,视线里只剩程北行半张冷峻的侧脸。

向南舒往前倾时,受伤的右脚正好踩在了程北行的左脚上,她站不稳,双手不由自主地扯着眼前人的外套做支撑,而他一手紧箍着她的头,以使交叠的双唇粘得更加密不透风,另一只夹着香烟的手,游刃有余地搭在餐桌上。

香烟灌进她的口鼻,呛得她咳嗽,可她无力退开,只得趴在他的肩头,咳得眼泪鼻涕流。像是为了报复他的恶作剧,向南舒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肩头,用力的将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部噌到他的外套上。

她知道他有洁癖,所以故意为之。狡黠的笑意在直起身面对他时已经收敛,却还是不忘提醒他,“真是抱歉哦,弄脏了你的衣服。”

她成功地在程北行的脸上捕捉到了恼意,心中的得意竟偷偷溢出来两分。

程北行将外套脱下来,搭在餐桌椅的椅背上,随后从壁橱中拿出一个烟灰缸,将烟头按灭。

他站在壁橱边,并未再靠近她,于此同时,一阵手机铃音响起,程北行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听筒里传来了程老爷子的责问,“你怎么回事?到哪里了?赵家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赵小姐去了?”程北行一边松着领带,一边问。

“昭仪今儿个有事,要晚些。”

“她都没来,您催我干嘛!”

“从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跟个女人争长短?我们是男方,要有最基本的诚意和度量。”

程北行透过落地窗的倒影,看着站在身后的向南舒,他不确定她是在看自己,还是只是在发呆。灯光的落影刚好遮住了她的神色,他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朝电话那头的人讥诮了一句,“您欺负的女人还少吗?”

电话那头传来怒吼,程北行掐断了通话。

“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她十分善解人意地说。

再不是那个,会像只小狐狸一样,猛地蹿跳到他背上,双手搂脖,双脚缠腰的撒娇,“你要去哪里,带着我好不好,我只是一件温暖、贴心又不粘人的小棉袄呀。”或者,琼瑶式女主上身,跑到阳台的绿植旁,哀哀戚戚,“你不用管我。虽然你是我的空气和雨露,没有你我会枯萎。可我有天堂鸟、铜钱草他们作伴,我的枯萎也会是一场风光大葬。”

程北行总被她千奇百怪的方式缠得哭笑不得,却又乐在其中,最后举手投降。

撒娇、耍横都是一种邀宠,而善解人意的大度,不是。

“向南舒!”几乎是从齿缝中溜出来的气息,程北行低吼出声,“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我......”向南舒看着桌上慢慢冷掉的剁椒鱼头,感觉到心腔如四面透风的陋室,阵阵惊寒掠过,“我只是想要谢谢你。”

“谢什么?”

谢什么呢?谢他曾经那么爱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谢谢你那天晚上,帮我报警。”

她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发现的第一时间给邓棠发了消息,让邓棠报警,警察不会来得那么快。虽然,她也知道,那时的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冷眼旁观着她的落败。

她并不怪他,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前任,合格的前任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他们的分手那般惨烈,以致于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活”。

“向南舒,我也要结婚了。”

他忽然这么说了一句,向南舒又一次感觉到了锥心的疼,她想,若是现在去做个心电图,可能会被判定为死亡。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可以作为一个合格前任在听到现任喜讯时的回答,只能沉默。然后,又听见他说:“所以!你好好待在这儿。房子车子票子我都可以满足你。”

“什么?”向南舒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那张熟悉的脸表着一个难看的情,嫌弃、不耻、鄙夷、嘲弄都不足以形容。

他说:“怎么?给别人做三就行,给我做就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向南舒双手撑在餐桌上,让自己被击溃的自尊苟延残喘着。

程北行几步向她靠近,陡然放大的五官贴紧她的面颊,“跟我,直到......我厌倦。”

向南舒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脸上,清脆而有力,声音在极致的压抑里颤抖,“程三......侮辱我......会让你好过一些吗?”

舌头抵住腮帮,程北行似乎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很快他便给出了否定答案,“不,向南舒,你太看不起你自己了。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五年,留给我的是什么。在ICU的三个月,我所有清醒的时间都在忏悔和祈祷,我愿意以我之全部尽数献给神明,来换你一次回头。你看,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虽然已经是五年后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单刀直入地诉说着悱恻的心意,向南舒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慌乱中打倒了那一盘剁椒鱼头,翻出来的红辣子盖住她的手背,是烂在心里的,那一滩炽烈而莽撞的卑怯。

他的话中并未有如她所料的温情。

下午听希睫的那一番话后,她的触动不可谓不大,她觉得自己真的罪该万死,却又多么庆幸自己被那样爱过。张姐告诉她程北行快要到了的时候,她心中甚至生出几希冀,那种鲜活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正在走向一段破镜重圆的故事。

可程北行的话,却将她彻底推入冰窖。

“时间不会太久”,程北行掠过她拿走了放在椅背上的外套,道,“毕竟,我们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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