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婕学姐?”
司婕慌忙地捂鼻,她皱着眉头抬眼,一个寸头运动衫的男生正和她打招呼。
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是古铜色的皮肤显得有些老成,司婕自认为没有招惹过这类型的男生,提不起任何印象。
“我们……认识吗?”
“学姐不知道我也不奇怪,你估计没有见过我,但是我知道你,那年你高中毕业返校做优秀学生演讲,我是新生。”他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叫郝绍阳。”
司婕将信将疑:“你也是育凡高中毕业的?”
“是啊。”郝绍阳扳着手指头数:“应该比你小三届,真是巧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
司婕对这突然的偶遇却有些无所适从,一个返校演讲能被记住这么久,不觉得有些夸张吗?
郝绍阳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仍是笑嘻嘻地和她搭话:“你一个人?”
“嗯。”
“下午我和朋友在附近打比赛,结束了正好过来吃饭,这家日料店味道还不错。”郝绍阳热络地说着:“对了学姐,一会儿我朋友请唱歌,你要不要一起来?”
大厅里都是三三俩俩的散客,司婕想起刚进门的时候,包厢里传来的一阵阵哄笑声,或许就是郝绍阳他们,没由来地感到压力。
她不太擅长应付自来熟的人。
直接拒绝道:“不了,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司婕买完单便拿包起身,郝绍阳礼貌地给她让道,还不忘笑着挥手:“学姐慢走啊,注意安全。”
司婕走出店门,长舒了一口气。
郝绍阳并没有纠缠,难道真的只是普通校友?司婕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病犯,抑或是年纪大了,才对此招架不住。
更来不及多想,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海景大酒店,3301。”
……
司婕收到白鹤凡的消息,才知道他就在本市。
她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去,但想着万一是最后一次,还是遵从本心地摸到了这间隐蔽的3301。
没等按铃,门从里面打开,司婕就被猝不及防地拉了进去。
白鹤凡的吻像暴雨一样紧密地袭来,司婕感觉头嗡嗡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本能地没有回应。
白鹤凡察觉到,立即放慢动作,他只轻轻拥着司婕,在她耳边轻声询问:“姐姐?”
白鹤凡一旦这样撒娇似的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同意,司婕往往就会丢盔卸甲地接受,这次也不例外。
或许是因为连轴转地工作得不到放松,也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司婕感受到白鹤凡今天尤为的热情,就像她最初说的那样,他们是为了逃离现实才出现在这里。
暴雨过后,白鹤凡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即便睡着了,也是没完没了地做梦。
他在梦里跑通告,上节目,直播宣传,和经纪人校对工作……
对了,还有司婕。
“阿婕!”
白鹤凡乍然梦醒,空落落的大床让他一阵心慌,下意识地去找枕边人。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司婕淡然的声音响起,让白鹤凡找回了一些实感,他木楞愣地抬头,司婕穿着浴袍坐在沙发里,手边刚掐灭一支烟。
来电震动一下又一下划碎夜晚的宁静,司婕站起身,将桌上的手机递给白鹤凡。
白鹤凡看到来电显示心虚地抓了抓头发,下床走进浴室接听。
“白鹤凡你搞什么东西!我都要去报警了知不知道,你人死哪儿去了!”经纪人发疯般冲白鹤凡咆哮。
如果不是打电话,那场面可能更可怕些,隔着手机白鹤凡还稍显镇定。
“我有点私事。”白鹤凡解释。
“什么私事?你现在还能有私事吗?多重要的时期你知不知道,错过这个发展机会你都不知道去哪儿哭,你就应该给我24小时standby!现在还敢玩消失,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我知道,明天早上六点,我保证原原本本出现在房间,哦不,五点,行不?”
“不行!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都这么晚了,你还跑什么,赶紧休息吧,明天一睁眼我就报到了,挂了啊。”
“……”
白鹤凡强行挂断了经纪人的电话,他看着镜子里挂着黑眼圈又莫名容光焕发的自己,忽地傻笑起来。
洗漱完走出浴室,见司婕又准备点烟,白鹤凡走过去将她圈在怀里,顺手掐了。
“不是不抽了吗?”
“萧筱不知道我戒烟,旅游回来给我带了一包抽着玩,抽完就不抽了。”
萧筱是司婕从学生时代开始,最好的朋友,既是编剧也做导演,算是白鹤凡的同行。
白鹤凡点点头,不自觉地又抱紧了些。
这酒店浴室的隔音并没有好到密不透风的程度,虽然白鹤凡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司婕还是听到了一些。
“你今天原本不是有工作吗?”司婕回想起在餐厅听到的:“是直播?”
“你看我直播了?”白鹤凡的眼睛微微发亮。
“没有,只是吃饭的时候听隔壁桌在聊。”司婕矢口否认。
白鹤凡不见得失落,只说:“本来以为会播到很晚,不想让你等,但实际结束得要比预计早很多。”
“既然在本市,怎么不回家休息,要跟经纪人一起住酒店?”
白鹤凡心想她还是听到了,便说道:“明天一早还要出发拍团综,一起住酒店比较方便。”
“结果你偷跑出来?”
白鹤凡轻叹一声:“你不想见我吗?我们已经那么久没见了。”
司婕没有说话,她在来的路上还在想着要不要干脆主动结束这段关系,毕竟就算他们继续维持也是聚少离多,在基本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相当于是浪费时间。
而且她存在的本身对于白鹤凡的将来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白鹤凡垂眼,静静地看她,没有戳破她的心事,只说:“对不起,前几周我太忙了。”
司婕默默地听着,没有抬头。
白鹤凡看她没有回应,又自顾自接着说:“短期内都没办法每周五过来了,团综还要拍两三天,下周行程也很紧,宣传结束后紧接着就要去试镜。”
司婕搓摸着衣角,她快速地思考到底要不要接话,这小孩话里话外都像是在给她递台阶,好比分手宣言。
不等司婕想好,白鹤凡深怕她开口似的,立马又接道:“等试戏完,我就能有几天假,到时候能来找你吗?”
司婕愣了愣,他一口气还没说完:“不是周五,也可以来找你吗?”
难道他不打算结束?
司婕的心有些发乱。
她隐隐觉得这会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可以白鹤凡现在的工作强度,他又能来几回?无非是由每周五,变成每月,每次休假,甚至以年计单位。
这样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可以吗?”白鹤凡藏着期待低声追问。
“不行。”
司婕的声音凉得就像刚打开的冷冻柜,还冒着冷气,白鹤凡不甘心地再次低问:“为什么?”
“你来之前必须提前和我说,我看时间。”
白鹤凡反复琢磨这句话的含义,确认自己不是不能来,只是她不喜欢不请自来,不由地露出笑容:“好。”
司婕很满意白鹤凡的体贴,恣意地享受这时的温存。
白鹤凡的手机断断续续亮了近一个小时,那时司婕已经入睡。
白鹤凡手托着下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近乎痴痴地看着她的睡颜,越看越觉得不真实,直到经纪人的电话不再打来,他才撑不住耷拉的眼皮睡了过去。
一大早,天还朦朦亮,白鹤凡离开了酒店。
白鹤凡的经纪人李继红在业内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她眼光独到,做事非常认真。白鹤凡一夜未归让她辗转难眠,五点不到就忍不住去敲门。
白鹤凡竟然真的在。
李继红稍微松了口气,关上门就压着声音凶起来:“你昨晚上去哪儿了?要是被记者拍到就完了!”
“红姐放心,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李继红看在白鹤凡平时懂事听话的份上,姑且相信他,但还是苦口婆心地警告:“小白,你别怪我啰嗦,现在正是要收心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过了这个风口,你还是可以适当出去玩的。”
“红姐,我不是去玩。”
看到白鹤凡一脸认真,李继红反而有几分尴尬色。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他,白鹤凡的家在这,也许真有十分重要的事?
“化妆和造型说会早点到吧,几点?”
白鹤凡很迅速地就顺利进入工作状态,李继红也仅是迟疑了一瞬,就立刻接道:“五点半左右,八点拍摄准备。”
“那快了,我去洗个澡。”
白鹤凡走进浴室,锁上门,手蓦地停住。
他当然知道昨天的事很冒险,他面对红姐时信誓旦旦,却无法确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没有摄像头。
但比起被拍,白鹤凡笃定他现在更无法承担的风险,是司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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